作者:青散人
【性相:灯、铸、心】
【一个秘密:太阳曾与大地有过一个子女,但祂们终究分离。山的形体碎裂如砂砾,冷酷无情者最终毁于悲伤,希望最后毫无意义,但爱情自有力量。四十个世纪后,燧石的律法仍在此处通行,原始、但颇有成效。】
【集齐三颗钻石,你将执掌整个下伦敦。】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对,就是耀山之隙。”苏洛恰那不无嘲讽地笑了笑,“一位司辰,竟然沦落到这种惨淡的地位,这何尝不是来自铸炉的报复呢?铸炉将其禁锢,拘押,不惜亲手铸造下伦敦,而后在山的身体上建立英格兰,将其血肉凿下,将其骨骼敲碎,为自己的熔炉增添薪柴。”
说的兴起,苏洛恰那不禁起身,环绕着那一束自天窗射落的月光踮起脚尖,翩翩起舞,空气像是潮水一样涌动着,令人的思绪不禁翻腾起来。
“圣杯善于妒忌,但铸炉的妒忌和爱更甚,祂先将燧石的光辉盖过,而后将其粉碎。为了报复燧石,将其残骸铸成了下伦敦;为了报复燧石和太阳的子嗣,便将光明圣山折磨至今。”
“传说光明圣山的权柄一分为三,正如祂的父亲一般一分为四。铸炉别出心裁,将三块最大的钻石制作成钥匙,非得集齐三块钻石,才能释放出光明圣山不可。”
李林端着酒杯,注视着在月光中那如同蛇一般摇摆的躯体,苏洛恰那的身体令人目眩神迷。
“但是,这和泰晤士亲王有什么关系?”
苏洛恰那转过头,高耸的胸口在月光下如同山峦,她轻声笑了笑:“监狱,需要一个狱卒。”
“所以......”李林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
“答案,正如你所想的那样。”苏洛恰那说道,“在全部的七重历史中,英格兰都是受控之火的一部分,唯独在第三和第四历史中,路权战争致使其全面衰败。受控之火是铸炉的恩赐,也是其诅咒,英格兰的最伟大者在路权战争失败后被吞噬。”
“那么在其他的历史中,他们中的伟大者在做什么?”
苏洛恰那弯下身子,光滑的身体曲线令人口干舌燥,在月光下她赤裸的躯壳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
她从一堆宝物中举起一顶镶嵌着紫色钻石的冠冕,将其戴在自己的头上,随后来到一面镜子前,顺带随口抛出了一个问题。
然而还未等待李林回答,苏洛恰那就给出了答案。
“他们无法成为英格兰的王,因为其体内炽热的血脉会令他们在成年时失去人的身体,从而变成龙......”
“他们在家具城很能打?”李林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这和家具城有什么关系?”苏洛恰那摇了摇头,“他们是龙中的炽热种,天生的血脉里就流淌着铸炉的温度,如果没有强壮的母体,他们出生的时候就会先撕开母亲的子宫,英王至今仍然持有着领地上的‘droit de cuissage’,但这份权力却并非是为英王本人所准备,而是为了他的同胞兄弟泰晤士亲王所预备的。”
“这是何其讽刺的事情呢?真正的伟大者因血脉而不得不盘踞在下伦敦,永生永世不得窥见天日,他们中的多数不是在自我的火焰中化作灰烬,就是在光明之山的低语下疯狂自戕;而其中的凡庸者反倒能够幸免于难,愈是凡庸,他们存活的时间却也越长。”
“然而我竟还要向这些狂妄至极的狱卒们献上敬意!”
苏洛恰那伸开双臂,表情中带着一丝毒蛇般的狰狞。
“当代的泰晤士亲王年仅十四岁,却已经出现了龙化的征兆,这着实可称得上是伟大至极!然而愈是如此,他距离死亡却越近。”
526 此处应播放烟花易冷
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苏洛恰那露出如此狰狞的表情,就算先前被李林摁在舞台上,她脱身的过程也显得神秘而又优雅。
然而在谈论起泰晤士亲王的时候,这位来自大河流域的丽姬娅,却像是炸麟的毒蛇一般,发出了致命的威胁声。
李林端起酒杯看着苏洛恰那不断变化的表情。
随后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被李林问了出来:“你和大河流域的兜颈贵胄有什么关系?”
密教模拟器的游戏背景中没有提到关于苏洛恰那的出身,但是她的名字却出自印度长诗《摩柯婆罗多》,而五重历史中,兜颈贵胄都牢牢占据了远东次大陆的统治地位,哪怕英国凭借着铸炉之火,强行在远东次大陆占据了一片殖民地,却仍然脱不开和兜颈贵胄,以及他们所任命的土王的合作。
这是因为这群兜颈贵胄,全都是长生者。
他们几乎占据了所有启相长生者的席位,甚至不只是蚁母,就连弧月和双角斧都接纳了一部分的兜颈贵胄。
“兜颈贵胄中的舍沙蛇王,是我的父亲。”苏洛恰那回答道,“但我并非兜颈贵胄,因为贵州们的数量不增不减,永远无法在增加,也永远无法再减去,除非他们身处第五历史。”
“你这官二代......!”因为不是官二代而不能享受躺平生活的李师傅义愤填膺,右手不禁紧紧攥成了拳头,“我要把你妈妈抓走!”
“那么你还要钥匙吗?”苏洛恰那淡淡看去一眼。
“要,怎么不要?你们印度有句古话叫先穿袜子再穿鞋,先当孙子再当爷。”李林顿时脸色一变,堆出一副笑脸,“快把钥匙端上来吧。”
“?”苏洛恰那正欲开口表情却一滞,“我们什么时候有这种古话了?”
“没有?”李林眉头一皱,“那可能是印度人的兄弟印第安人说的吧。”
似有满口老槽不知道从何吐起的苏洛恰那决定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她转过身,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块漆黑色的石头。
“这是什么?”
李林问道。
墨绿色桌面上没有显示关于漆黑石头的信息,但被苏洛恰那珍而重之地取出,说明这块石头所蕴含的意义非同凡响。
“这是人类由介壳种退化而来时,在燧石教诲下最早的一批打制石器。”苏洛恰那将石头放在桌面上,推向李林,“它本身并无特点,但是能够令持有者在燧石的律法下横行无忌。”
“你或许能够无视燧石的律法,但其他人呢?应该不止你一个人接到了泰晤士亲王的夜宴邀请函吧?想要篡取他飞升仪式的主导地位,就必须瞒过燧石的律法,以及光明圣山的权柄。”
苏洛恰那竖起一根手指:“光明圣山的权柄已然裂分为三,至少有一块落在泰晤士亲王的手中,另一块则被地上的贵族收藏,最后一块还在下伦敦。你至少需要得到其中一块。”
李林没说自己已经有了一块了。
今天给苏洛恰那的震撼已经够多,再多些,她也不可能立刻就把其他的六把钥匙持有者,叫到李林眼前来。
“飞升仪式?”
“昭然若揭。”苏洛恰那说道,“泰晤士亲王不想死,就须得正式完成飞升,成为拥有铁之心的龙。他会掀起将整个伦敦吞没的大火,在那之中,吃下光明圣山的血肉,藉此自上下两个伦敦的尸骸中再度重生。或许他将替代现在王座上的那个凡庸者,成为真正的皇帝,从而再度掀起受控之火的旗帜,统合高贵之举和重塑之手......到了那时。”
苏洛恰那的表情阴沉下去。
“没有司辰,也没有其他具名者,无敌太阳神教和姐妹会业已衰落......兜颈贵胄难道还能够阻挡他们征服的步伐吗?又或者我们能指望陷落在内乱中的大明帝国?而最令人恼火的是,我们的国王陛下,恐怕还会心甘情愿地成为他兄弟的燃料。毕竟一个凡庸者的牺牲,能够换来帝国至少一千年的兴盛,这再值得不过了。”
“对于这位无能的国王来说,他甘愿如此。”
李林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这几乎不像是在喝酒,而是在喝水一样随便。世所罕见的拉维林珍品,在李林的口中连一秒钟的时间也没停留。
“时间。”
李林看向苏洛恰那:“告诉我具体时间。”
“就在一个月后的今天,那是至少二十年来最炎热的天气,白日铸炉的影响会在正午时达到顶峰。泰晤士亲王会在前一天的晚上召开夜宴,而我们现在的国王将会在第二天召开对整个议会的公开宣讲。”
“整个仪式的预热至少需要一周,以夜宴为起始点,以公开宣讲为结末,我会用钥匙打开巨蛇之门,或者说,蜘蛛之门,整个伦敦的人都是用来为泰晤士亲王的烈火增温的燃料,或是用来打开门扉的祭品。”
“我会解决。”李林点头,“但前提是,你得把你的姐妹们叫过来,泰晤士亲王需要一把钥匙开门,而我要七把,这不过分吧?”
“坦承地来说,很过分。”苏洛恰那叹了口气,目光看向天窗,就在刚才,渡鸦突然拍打翅膀从天窗中飞走了。
“但是浪游旅人给了我一个承诺......或者说是给所有丽姬娅的承诺,尽管实现的可能性并不算大,但是在它面前,任何一个犯下天孽的人都会动心。”
听到苏洛恰那的话后,已经走到门边的李林突然停下来,慢慢转身。
“祂说什么了?”
“有关于爱。”苏洛恰那对李林眨了眨眼,“爱之于漫宿的锁链是禁忌,漫宿渴望爱情,漫宿拒绝爱情,但爱情是被刻在石头上的。能打动我们的不是更高的地位——我们手持钥匙,有谁还能够威胁我们呢?就算是司辰也只能将我们摧毁,但必不可能征服。你以为是你的暴行压倒了我吗?不,你错了。”
“你真正说服我的是爱,是你对自己爱人、还有她对于你的爱。你们有着共同的欲望。一切过往终将消逝于时间,但爱决然不会。你所热爱的是一条龙,你则是她追逐的太阳本身,而你们的爱就在此处,在你们的四面八方。”
“所以你的飞升将会改变这一重历史中的漫宿,同样也会重铸世界的法则。”
“你的成功,将让那些为爱而流血牺牲的长生者和具名者们死得其所。”
“不光是我们,所有的天孽者都会渴盼那一天,因为到了那时,我们便不至于阉割自己,不至于吞吃自己的子嗣,不至于鲜血淋漓地拥抱自己的爱人。你会像是太阳和铸炉一样重铸那条锁链......”
“所以就当是为了爱,好么?”
苏洛恰那伸出手,握成拳头,挥向天空。
“对这个世界点燃变革的火吧。”
527 全员到齐
“老师,我们现在已经到伦敦了。”
在莱斯特回到阔别已久的土地上之后,第一件事是压低声音,用只能让自己听见的音量低声絮语。
少年时代离开伦敦,二十年后重回故乡,这里已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他离开的时候,街面上依然马车和汽车并行,孩子们在十二岁就参加了工作,穷苦的人们穿着格子衬衫和罩衫,而男士们则戴着高礼帽,穿着宽松大衣,女士们的衣着还带着维多利亚时代末尾的经典风格。
然而当他重新走上这片土地,过去熟悉的事物已经几乎荡然无存,人们的脸上也少有欢喜的颜色,那是因为军队在前线接连失利,甚至不得不从欧洲大陆撤退,德国人的飞机正在日渐逼近英国本土,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德国佬就会把汽油弹和燃烧炸弹丢在伦敦。
据说,那些男爵和子爵们已经准备好了上战场,这些高傲的贵族们不屑于在陆地上和人决一死战,固执地认为唯有空战才是他们的归宿,就像是一百年前大行其道的贵族式决斗一样。
看到这些全然陌生的景象,莱斯特的内心不禁出现了困惑、不安、畏惧等情绪,他隐约猜到了自己前来的原因。
这时,金白色的辉光在他眼前绽放,“日记作者”拉尔斯那铿锵有力的中年嗓音回荡在莱斯特的耳边。
“你要小心了。我能感受到这座城市内部正积攒着一股压力,就好像火山一般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火山喷发?”莱斯特一愣。
“不是你所想的那种火山喷发......”长生者叹了口气,“这是一种比喻,用某个事物来形容另一个事物,懂吗?”
这段时间里,莱斯特的暴雨症候总算有所缓解,自己的母语水平也好歹回复了个七七八八,不再是那副浑身上下透露着纯真的美了。
但是在一些特有名词上,莱斯特的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以至于随时都有可能陷入类似“妈妈生的”漫长思考中。
“日记作者”拉尔斯也没想到,自己活了几百年,居然还有机会手把手教学生......
璨光者叹了口气后,慢慢说道:“是仪式,一个仪式。”
“仪式?”莱斯特诧异地边走边问。
因为莱斯特在路边站了太久,已经有人向他投来了注意的目光。
“对,仪式。”璨光者附身在莱斯特的眼镜片上,“这个仪式大到超乎想象,以至于在这个仪式发动的时候,将会产生无与伦比的铸之影响,在此基础上,其他的一切仪式和无形之术都会被压制到无法进行。有人在以整个伦敦作为仪式基盘。”
一股寒意顿时如同针刺般出现,莱斯特怔住了。
“导师,你是说有人要炸掉整个伦敦?不会是......”
“日记作者”拉尔斯顿了顿:“我可没有说这个仪式主导者是你的教主,往好处想,万一是政府干的呢?总之无论如何,你都得先去见见这位神奇的亚伯拉罕先生。”
璨光者话音刚落,莱斯特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人影,他还没来得及让开,那道人影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妇人,她的头发花白,穿着黑色的长裙和纯白色的披肩,看上去魄力十足,尽管脸上布满皱纹,可浑身上下依然有一股令人不禁要沉迷其中的吸引力,当她站在莱斯特面前的时候,已经几十岁的退役军人突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嘴唇发干。
“您是......”
“小心!”
“日记作者”拉尔斯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凝重,随后在莱斯特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他的眼镜片上突然绽放出炽白色的光。
与此同时,莱斯特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伸手按在了自己的眼镜框上。
“日记作者”拉尔斯的身影从莱斯特的背后浮现,他依然穿着一身漆黑色的大衣,袖口领口处镶嵌着闪光的宝石袖钉,面容方正古板,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有唇上宛如周树人般的一字胡,眼睛中的光线锐利如同刀刃。
“赫卡忒女士,我无意冒犯,但是......”
“滚开。”
被称为赫卡忒的施鲁塞尔女士轻轻吐出了一个单词,她轻蔑地看了拉尔斯一眼,随后目含深意地注视着莱斯特。
在莱斯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施鲁塞尔女士摇了摇头:“恐怕现在和那个钥匙猎人的见面并不会很顺利,那么你帮我带话给他,除了远在莫斯科的玛丽内特,以及身在噤声书局的罗威娜,其余的丽姬娅都已经抵达伦敦,我们会在四日后的夜宴全员到齐。”
“该做好准备了。”
当这句话说完后,莱斯特的眼前骤然一花,施鲁塞尔女士的身影消失不见,就像从未出现过那样。
不仅仅是如此,就连“日记作者”拉尔斯的身形也无影无踪,如果不是他保持着按住眼镜框的姿势,恐怕还会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周围的人流熙熙攘攘,没有一个人在意。
......
“你也太狡猾了。”东尼一边抱怨着,一边和韦勒斯拉纳一起走向牛津街。
对于剑之王的疑惑,韦勒斯拉纳只是摇了摇头:“这只是必要的战术,战术,懂吗?”
大概是对东尼的碎碎念没什么忍耐力,韦勒斯拉纳不得不开始解释自己的作为:“真正的战士不可能只会使用蛮力,你好好回忆一下,这大半个月以来,你的帮派在我这边输了几场?”
一提到这个,东尼便涨红了脸,梗着脖子争辩道:“帮派输怎么能算输......起码我参与的战斗都赢了!”
接连便是一连串争辩的话,什么“战士就要愈战愈勇”,什么“必死之路我独行”,什么“以一己之力打倒他妈的整个世界”,令韦勒斯拉纳的表情也变得极其精彩。
你一个堂堂的刃之长生者,去打一群凡人帮派,难道还能输不成?
眼见得东尼还想要争辩,韦勒斯拉纳连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角余光扫向警惕注视他们的斯宾塞·霍布森。
虽然区区一个防剿局的条子,不可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但是一个有些神经质的条子,就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了。
对着斯宾塞微微颔首,韦勒斯拉纳拉着东尼走进了水晶灵媒商店。
528 机神召来
距离夜宴只剩下四天,距离国王开始对议会演讲还有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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