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145章

“好了好了。”抚子叹了口气，“不闹了，睡觉吧。”

“你、你不生气啦……？”

“本小姐生什么气？不就是被偷听了一些话吗？”抚子把手指按在铃音的尾椎上，轻轻向上滑了一下，就让怀中的少女像猫一样软在了两人怀里，“铃音啊铃音……你看事情总是看得那么开，轮到你自己，怎么就有的道理想不通呢？”

“对不起……”

“抚子小姐……”琉璃犹豫着想说什么，但抚子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用提醒她，琉璃。反正过不了多久，她自己也就明白了——她总是这样的。”

“……那、那我们能不能穿上睡衣睡……”铃音插嘴道。

“不行。”

“你果然生气了吧！”

抚子没有理会铃音，只是抱着怀中因为肌肤相亲而满脸通红的铃音，等待着她进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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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没有更新哦，因为要十点多才到家，肯定没空写了。

第五十八章 渗透

这天清晨，小茜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铃音的卧室。

“铃、铃音！”小茜试着推了一下门，却发现房门紧锁，“醒了吗！”

片刻之后，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忙乱的被褥翻动、奇怪而发闷的少女轻呼声。小茜有些紧张地等待着，直到房门打开，头发还有些凌乱的琉璃、以及正在用发带系着自己脑后头发的铃音出现在门口，两人的脸色都红红的，弄得小茜也立刻害羞起来。

“那、那个……是不是……打扰……”血族少女结结巴巴地说。

“没事。”铃音仍有些脸红，小茜觉得自己似乎在她的侧颈上看到了几个正在消失的小小红印，“怎么了？”

“也许是偷腥猫又想窝到被窝上睡觉吧。”抚子忽然出现在铃音的身后，她看起来心情格外好，不知道刚刚做了些什么。

“才不是才不是！”小茜抗议起来，“那个、那个马维娜女士——她在楼下等铃音！”

“哦……”铃音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圣堂教会杀上门来了呢。”

马维娜的确坐在客厅里，她今天仍穿着那身黑色束身礼裙，但正仰头看着楼梯上的铃音、琉璃与躲在背后的小茜，显然是专程来找她们的。铃音一边从楼梯上走下，一边问到：

“马维娜女士，您要来杯茶吗？”

“不必了，这次我马上要走。”马维娜微笑着说，“我是来替薇艾尔殿下传话的——你们已经见过她了吧？殿下得知那幅画即将修复完成，希望亲眼见一见；另外，她也想要顺便收回乌拉妮娅的练习册。”

“这……她的意思是让我们现在就出发找她？”铃音怔住了，“可是莱格利斯先生说他今晚才能修复完成……”

“为什么忽然这么急呢？”琉璃问道。

“据薇艾尔殿下说，她是收到了来自莱格利斯的简讯，得知那幅画要修复完毕了。”马维娜说道，她抬头看了看客厅中的大钟，“各位现在出发，应该正好能在普拉维亚艺术博物馆见到殿下与莱格利斯……那么，不介意的话？”

马维娜略微侧过头，用征询的眼神看向几人。话虽如此，一国王女发出的邀请可不是说拒绝就能拒绝的，铃音虽然有些迟疑，但也打算答应下来——不过，先开口的却是琉璃：

“那劳烦您为我们准备马车了，”琉璃略微鞠躬，“能请您在门厅稍候片刻吗？如您所见，我们的教授……她还没有醒。”

“当然，”马维娜立刻起身，“稍后再见。”

这位虽然已经略显苍老，但行动依然自如的女士略微行了一礼——甚至还对铃音肩膀上的小人偶点了点头。等到她走到客厅门口时，琉璃转过身，拉住小茜的手：

“小茜，麻烦你去叫一下薇薇教授可以吗？我想和铃音说几句话。”

小茜乖巧地点点头，就顺着楼梯往上走去——见小茜的身影消失，铃音也悄声问道：

“怎么了？”

“我觉得很奇怪。”琉璃略显担忧地说，“薇艾尔殿下昨天才把练习册借给我们，但现在就想要收回画册……现在才是第二天上午。修复油画是个花时间的活，就算她知道莱格利斯先生水平高超，又擅长炼金术……”

“现在就想要收回练习册确实太奇怪了，毕竟她借我的时候那么大方……”铃音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站在楼梯上的两人靠得更近了一些，防止对话被其他人听到，“而且薇艾尔还说什么‘收到莱格利斯的简讯’……莱格利斯认识薇艾尔吗？”

“就算认识，”抚子插言道，她刚刚一直在静静听着，“‘画修完了’的简讯也会先发给我们，而不是发给那个二王女。”

“不如说，”琉璃微微苦笑了一下，“莱格利斯先生给别人发简讯……听起来本身就有些奇怪。”

三人暂时没有说话，楼上远远传来“抽薇薇床板！”的声音，更显得她们所在的楼梯口过分安静。

“……往好处想的话，”铃音说，“就是薇艾尔一直在关注这件事，主动派人去找了莱格利斯咯。”

“我作为千鸟家的末女，如果真想关注月沙城里的某人某事的话……其实也是很轻松的。”琉璃有些犹豫地说，“更何况一国的王女。马维娜女士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却亲自来替她传话……”

“别想那么多了，”抚子叹了口气，“那个二王女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这对她没有好处。”

“……嗯，抚子小姐说得也对，”琉璃若有所思地说，“我和铃音在东国内也算是有些身份的人……薇艾尔殿下没必要加害我们，也许是我想多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铃音最后说，琉璃露出一个有些不安的微笑。此时，薇薇终于带着咬在她头上的小茜下楼来了。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坐上了前往普拉维亚艺术博物馆的马车——包括马维娜女士在内。她们已经是第二次前往普拉维亚艺术博物馆了，沿路的街道也显得有些眼熟。马维娜女士一路上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逗弄着膝盖上的小铃音——铃音刚刚同意把小人偶借她看一看。

驾驶马车的似乎是一位普拉维亚城随处可见的车夫，穿着粗布麻衣，一直沉默不语。不过车行至一半，琉璃便忽然牵过铃音的手，让后者吓了一跳。

“琉、琉璃？”铃音小声问，琉璃笑了笑，没说什么。但很快，铃音就发现琉璃正用手指在自己的手心写字，带来些许温热而酥麻的感觉，弄得铃音有些脸红。不过以铃音如今这种等级的五感，要读出琉璃写的字还是很轻松的。

车夫。武术。用剑。

那是通用语的三个词，铃音不引人注目地看了一眼那个车夫——他看起来只是个健壮的车夫罢了。然而琉璃是货真价实的剑士，她在这方面的判断，铃音还是会相信的。

这就是说，来接她们的车夫也并不是路边叫到的一般人吗……铃音微微叹了口气，她看了看对现在的情况浑然不觉的小茜，和穿着一身燕尾服的薇薇，什么也没说。

等见到那位二王女再说吧。

第五十九章 魔鬼的交易……？

很快，众人又来到了那座熟悉的普拉维亚艺术博物馆门口。和上次前来拜访时一样，庭院中只有喷泉的水声，花圃、树木、浮雕和石柱间没有哪怕一个游客，安静得有些吓人。

小茜和薇薇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上一次她们来这里时，那位姓罗贝尔的馆长相当大气地闭馆了一整天，整座艺术馆和今天一样空无一人。但是对心中略有警觉的铃音而言，今天的艺术馆不知为何有了一丝肃穆而危险的气氛。

那个车夫并没有跟着她们一起下马车，只是将车停在门口，似乎是马维娜女士请他停车在这里等众人。铃音环顾了一下庭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

“怎么了？”马维娜女士问道，铃音摇摇头，没有回答。

然而，等在门口的不是铃音上次看见的那位礼貌而淡漠、一副管家作派的接待员，而是博杜安·罗贝尔馆长。这个西装革履、身姿挺拔，胸前口袋还差着一束玫瑰的老头子看着众人走上台阶，露出一个微笑。

“看来都到齐了啊。”罗贝尔漫不经心地说，用那双锐利的蓝眼睛看了看马维娜和铃音，“我的艺术馆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这不是‘你’的艺术馆，罗贝尔。”马维娜平淡地回答，“这是开给普拉维亚人民、阿尔玛人民的。”

“哈！你还是老样子。”罗贝尔挑了挑眉，“馆内几乎所有的作品都是我提供的，场馆本身是我主持建造的，馆长也是我自己，就连人们也认为我是这座艺术馆的主人！既然这样，这里是不是王室授意修建的又有什么关系？”

“我劝你还是放低一点姿态，因为我们正要去见薇艾尔殿下。”

马维娜皱着眉头说，罗贝尔则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小茜又悄悄躲到了铃音背后，一句话多不敢说。几人走进富丽堂皇的展馆之中，从一幅幅名画面前走过——罗贝尔悠闲而满意地看着那些作品，简直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土一般。

“罗贝尔馆长，”趁着几人向薇艾尔的画室走去的时候，铃音问道，“听刚刚的意思……您也要一起来见薇艾尔殿下？”

“哦，那是当然的。”罗贝尔笑着说，“听说那幅画要修复完成了，我自然要来看一看。”

“又关闭了一天艺术馆，真是麻烦您了。”琉璃说，她和铃音交换了一个视线。

“和一幅伟大的艺术品比起来，区区两天不开馆造成的损失又有什么？”罗贝尔夸张地张开双手，“别介意，别介意！我更在乎的，是你们之后愿不愿意将那幅画出让给我……雨宫女士，您还记得我昨天那个交易的提案吗？”

“罗贝尔。”马维娜出声警告，“你要对她做什么？”

“你真是大惊小怪，马维娜。”罗贝尔耸耸肩，“你以为雨宫女士年纪很小、不明事理，但依我看，她可比绝大多数人要清醒得多。她很清楚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又要付出什么！再说了，我要的东西只不过是乌拉妮娅的自画像罢了。”

“你的心和乌拉妮娅画的一样黑，罗贝尔。”马维娜严厉地说，“雨宫女士，我以罗贝尔的熟人这个身份向你提出一个建议：以十二万分的谨慎对待和他的交易。”

“难道我的交易有哪怕一点不公平的地方吗？”罗贝尔狡黠地眨眨眼。

“没有，那是公平的，至少从表面上看。”马维娜说道，她看向铃音，“但罗贝尔给你的帮助却并不总是光明磊落，他可能会帮你偷窃、抢夺，甚至杀人……他不在乎你做的事是否超出某条底线，只在乎自己帮了你，便能从你这里得到好处——乌拉妮娅那时就是如此。因此这交易看上去公平，实际上却是魔鬼的纵容。”

“别替别人做决定，马维娜。”罗贝尔叹了口气，“我还在场呢，至少在背后再说我的坏话如何？”

“……抱歉，”马维娜皱了皱眉，这句话似乎是对铃音说的，“我不该替你做决定，雨宫女士。交易与否是你的自由，但……请你谨慎地看待。”

“我明白了，”铃音对马维娜点点头，“谢谢您的建议，我会十分谨慎的。还有罗贝尔馆长，您的交易我会严肃考虑后尽快回复你。我还没确定小茜是否愿意出让那幅画——我不能替她做决定，您知道的。”

“好，真好。”罗贝尔的眉头顿时舒展了，“您真是位聪慧的女士。”

接下来便是沉默。几人走过了上次来过的休息区，又一次来到了走廊尽头的那间画室前。铃音深吸一口气，在马维娜敲门之前，她便主动伸手敲响了房门——这次，得到答复的速度就很快了。

“请进。”

薇艾尔那温和的声音响起后，铃音便推开了已经自动解锁的房门。画室内的光照仍然昏暗，这位阿尔玛王室的皇女和上次一样，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衣服坐在画布前的高脚椅上，长发如同熔金般一路垂至地面。

薇艾尔面前的画布是空白的，上一次那幅流星般的抽象画已经不见了。她的目光扫过马维娜、罗贝尔、铃音和背后的小茜，最后微笑着点点头。

“请关上门，谢谢。”

“殿下，您真的不觉得这里太暗了？”罗贝尔随意地说，他已经主动拉过来了一张椅子。

“请您谅解，馆长，”薇艾尔似笑非笑地说，“这是我个人的习惯。”

她用手抚过胸前的蛋白石吊坠，几张椅子凭空出现在四周，刚好够所有人坐下——还多出一张来。铃音看着那张椅子，问道：

“莱格利斯先生来了吗？不管是画还是练习册都在他那里。”

“他马上就到。”薇艾尔说，她身下的高脚椅微微转动了一下，让她能面朝房间里的所有人，“我想，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选这样一个时间请你们过来吧。”

薇艾尔用那双略显慵懒的青蓝色双眼看向众人——不是看着马维娜和罗贝尔，而是看着铃音她们。

“……是的，”铃音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如说，我还好奇为什么要请马维娜女士和罗贝尔馆长一起来。”

————

这样有一更没一更的不是办法，打算这周末试试能不能在周末一口气写七天的更新，然后平时下班回来留点时间做别的……主要每天差不多就两三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太不稳定了。

会顺利的！不要担心！

第六十章 人造之祸

“……哎？哎？什么意思？”

小茜小声问道，但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对铃音说出的这句话并不吃惊。马维娜女士神情严肃、罗贝尔则一副“等待好戏上演”的表情。薇薇略一思索，便接话道：

“哼嗯……这就是说，今天这场谈话和画无关，和我们有关，对吧？”

“没错。”皇女薇艾尔平静地说道，“当然，我并不是不重视乌拉妮娅女士那幅伟大的艺术作品——只是在我的立场上，有更优先要解决的问题。”

“在您的立场上……”

琉璃轻声说，薇艾尔叹了口气。

“没错，正是有关这位名为‘茜’的女士——这位被乌拉妮娅女士所创造出的，编号‘零’的灭城兵器。”

整间画室中的气氛立刻剑拔弩张起来。小茜慌乱地躲到铃音的背后；薇薇翘起二郎腿，眯着眼睛看着薇艾尔；琉璃低头给了铃音一个眼神，但后者没有太过动摇，而是把自己的手放在琉璃的手背上，示意琉璃先不要着急。

“您是怎么知道的？”

“一点点直觉，一点点情报，还有一点点推论。”薇艾尔的声音虽然温和，但却把画室中的气氛压得死死的，“马维娜女士与罗贝尔先生对此守口如瓶，他们并没有向我透露过半个字，请您不必误会。当然——因为各自的私心，向阿尔玛王室隐瞒如此巨大的危险一事，我事后自会惩罚他们。”

马维娜微微低下头，她略带歉意地看了铃音一眼，罗贝尔则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皇女略微将自己胸前的金发扫到身后，用那双不再慵懒的青蓝色的眼睛看着铃音——后者则毫不回避地对视了回去。

“您应该已经在艺术馆附近布下了防卫力量吧？”铃音问道。很奇妙的是，她本以为自己会感到紧张和慌乱——随后铃音才意识到，与东国的“那位大人”相比，薇艾尔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反而比较能够忍受了。

“请原谅，我没有不尊重各位的意思。”对于铃音的应对，薇艾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各位是东国的客人，有着重要的身份——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各位不敬。”

“我看不出来。”薇薇讽刺道，薇艾尔向她略微低头、行了一礼。

“然而，一但乌拉妮娅女士所制造的‘作品’失控，普拉维亚城将面临灭顶之灾。我无法对这种危险置之不理，因此擅自采取了行动。”

“您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铃音问道。薇艾尔是以“皇女”的立场做出这些事的，知道了这点之后，铃音反而觉得安心了不少——这太合乎常理了，如果自己是阿尔玛王室的二公主，肯定也会做出和薇艾尔一样的事。倒不如说，对方完全是以“不将事态扩大化”的前提行动的，可说是既谨慎、又明智。

那么，薇艾尔就是一位能说得通话的皇女了。

“今天清晨。”薇艾尔回答，“我收到了密探们整理的报告，随后马上采取了行动。”

“……那看来您是昨晚就采取了行动了。”琉璃轻声说。

“以防万一。从结果上来看，我做得没有错。”薇艾尔微笑着说。

“乐意与我们分享一下内容吗？”薇薇斜过眼看了一眼铃音。小茜紧张地抓着铃音的手臂，眼睛根本不敢与薇艾尔对上。

“当然，不管各位是不是本来就掌握这些情报，我也觉得有必要将我得到的资料说出来——以防某些误会发生。我要告知各位的，乃是这编号为‘零’的灭城兵器的一切——除去它的诞生意义以外的一切。”

“是‘她’。”薇薇说道。

“抱歉？”薇艾尔抬起了眉毛。

“我们在讨论一个活物，而不是一件工具。”薇薇继续翘着二郎腿，完全没有一点对公主的尊重，“应该称呼‘她’，而不是‘它’。”

“嗯……请恕我失礼。”薇艾尔露出一副思索般的表情，“这个称呼对于我们这次对话，有什么重要的影响吗？”

“恐怕有决定性的影响，殿下。”薇薇说。

“我明白了。”薇艾尔点点头，“那么就按照您的意思，讨论茜小姐和她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