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虚子同学沉默不语
“嗯……也许。比刚才好多了……也没那么可怕了。”抚子轻声说，“可是，我要是还是当了胆小鬼……”
“那你就一直、一直当我的系统小姐吧。”
“我不喜欢当你的累赘……”
“如果你当了胆小鬼，然后又想要反悔——我也会帮你反悔的。我会带你闯到心之妖怪那里，抓住那个蠢上司的衣领，让她想办法把你的契约解除掉。”
“……真的？那不是作弊吗？”
“作弊就作弊。无论你怎么做、怎么选，我都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放心吧。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永远站在你的这边，我可是系统小姐引导的玩家呀。”
好一会儿之后，抚子才磨磨蹭蹭地转过身。她伸手捧起铃音的脸，铃音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顿时也感到有些脸上发烧。抚子用那双带着水汽的、好看的鲜红色眼睛和铃音对视，轻声说道：
“那……能证明给我看吗？”
“……抚、抚子……！”
少女的手搂过铃音的脖颈，抱着她倒在了床上。铃音的大脑一时间有些宕机，暗红色的眼睛与猩红色的眼睛对视，但这次是抚子率先投降了。她默默将头扭到一旁，轻声说道：
“刚刚被你抱着的时候我发现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的身体的确是照着你的模版做的……”
“什么意思……啊！”铃音的脸顿时红了，“你、你啊……你这家伙，真是……！”
抚子没有回答、铃音也用行动阻止了她继续作出回答。窗外的雨点模糊了小屋的窗玻璃，将铃音和抚子的声音全部淹没在雨声中。
第一百一十章 妖精与人偶师的秘密谈话
铃音悄悄推开屋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戴安娜将清澈的月光洒在礁石上，有个银色的身影坐在月光中，微笑着对铃音招手。人偶师无奈地叹气，也走到那块礁石处，在塞西莉亚的身旁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铃音姐姐会更早出来的~”
“……不要搂过来。”
“因为刚刚和抚子姐姐做过了？”
“……”
铃音闭上眼睛，用深呼吸来压下自己的羞耻感。不管怎么说，刚刚那可是自己前世今生加起来第一次做主动的那一方……结果最后还是被抚子占据了主动权。现在这种全身上下都好像有舒服的电流在乱窜的情况，还是别让塞西莉亚碰自己比较好。
“抚子姐姐呢？”
“睡着了，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唔——”塞西莉亚歪着脑袋，“上次忘了问了，人偶也是需要睡觉的吗？”
“不睡也没关系，但是睡觉对精神状态有好处。抚子……我觉得她主要是累了。谢谢你，还专门帮我们准备了谈话的地方。”
“哼哼~哪里哪里。”
塞西莉亚闭上一只眼睛，侧过脸来看着铃音。古灵精怪的银色妖精，毕竟还是个值得依靠的朋友。
“琉璃呢？”
“和人家聊完之后就又去工作了~她真的很忙的样子诶。”
“因为那只海蛇的错，‘仲夏试炼’和蛇花祭完全重叠在一起了，这也难免……琉璃这学期结束就要离开学生会了，可以的话，我希望她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铃音侧过头去，小铃音把写着时间的小板子展示给她看：现在离黎明已经没有多久了。按照预定，天亮之后还要进行琉璃的能力测试——真希望她能睡个好觉。
“和抚子姐姐谈过之后，感觉怎么样？”塞西莉亚微笑着问道，“不过，你们都已经在床上滚作一团了~应该很顺利？”
“嗯。其实不仅仅是抚子，我感觉自己也轻松了不少……”
“计划是什么？”塞西莉亚问。
“等抚子在最后期限前做出选择。”铃音答道，“无论她选什么，我都会找到通向好结局的方法的。”
“真羡慕抚子姐姐~”
“……你啊。”铃音弹了一下塞西莉亚的额头，妖精发出“啊呀”一声，用手捂住了脑袋。“而且多亏了你，我想起来‘怎么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抚子怎么想’。重要的是让她不要痛苦，至于办法，我总能找到的。我有这样的自信。”
“为什么呀？”
“每次死到临头论文还没有完成、交稿前夜认识的作者失联、以及忽然遇到让人欲哭无泪的不幸灾难的时候，我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冒出无数个应付过去的好主意。”
“噗哈哈哈！铃音姐姐的自信也太悲观了吧？”
“这件事也是一样的哦。都不用闭上眼睛，我就知道我要去光辉之城。”
铃音说道，塞西莉亚神秘兮兮地一笑，月银色的光芒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看到那道光，铃音猛然想起780年的年末，自己和塞西莉亚在上原城分别的时候——使用着月银之瞳的塞西莉亚对自己说“去光辉之城的时候，记得和我见上一面”。
……月神的确会在法与理之中找到未来的方向。
“嗯，毕竟铃音姐姐有无敌的人脉嘛。”
“无敌的人脉？”
“‘妖精’的人脉哦。”塞西莉亚用手指向了自己，“人家说过了呀，铃音姐姐现在在妖精中的声望可是很不得了的。”
“我知道妖精很厉害……计划去光辉之城，也是因为我打算去见其他妖精一面。不过，塞西莉亚都做不到的事，光辉之城的其他妖精……”
没想到，听到这件事的塞西莉亚却笑了起来。
“不对、不对。和学院长比起来，在下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妖精！啊，不能这么说，说自己是小妖精对月神大人不敬。”
塞西莉亚双手合十，可能是在对自己的右眼道歉。铃音有些一头雾水，她试探性地问道：“呃，光辉之城的学院长……也是妖精？既然是学院长，那一定很厉害吧？”
“噗哈哈，铃音姐姐，你在说什么呢？”塞西莉亚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们光辉学院的校长，从亡灵天灾结束的时候……嗯，从建校开始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换过。活着的传奇，‘纯白的妖精’普莉姆拉——她就是我们的学院长哦。”
“啊？”
“人家就向铃音姐姐担保啦，学院长绝对会帮你想出解决办法的。”
“……唔，嗯。好吧，我明白了。既然都这么说，那我就更要去一趟光辉之城了。”
“嗯！要考交换生吗？要当人家的同学吗？要和人家住一间宿舍吗？”
“不需要！不，交换生应该还是会考的……这下子不得不和小七濑竞争了。”铃音用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先是龙，然后是妖精，为什么世界上最大最恶的两个势力莫名其妙就站在我这边了呢……”
“人家不认识几只龙，所以不知道为什么龙会这样啦~”塞西莉亚笑眯眯地抱住了铃音的手，“再说了，龙和妖精的话，铃音姐姐必须是我们妖精这边的人！已经是妖精势力的角色了！”
“好麻烦！妖精势力的占有欲好强！”
“一根手指都不会让给那些色龙的！”
“妖精有资格这么说？！”
塞西莉亚一个劲地往铃音的身上蹭，铃音也只好伸手摸着妖精漂亮的银色头发。她不知道塞西莉亚是不是察觉到自己心里的那一点点不安，所以才像这样和自己对话的。但是无论如何，塞西莉亚都把自己的紧张全部给吹到了九霄云外——这一瞬间，铃音真的很想紧紧地抱住她。
……
等下，不行。
说好至少二十年之内不能让对方得手的，危险危险。
“好啦，塞西莉亚也去休息吧。”
“嗯！我还要准备一下明天的检查呢，毕竟是对宝具级的检查！”塞西莉亚眨了眨眼，“还有话剧的台词，我也得去好好背一下~”
“晚安，要是抚子醒过来发现我没在旁边，估计会又害怕又担心地找个不停，等我回去的时候再装成没事人的样子呢。”
“啊！这算什么？秀恩爱吗？！明明是个受？！”
“别说‘受’啊。晚安。”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宝具级的测试
这天测试的时候，铃音牵着抚子的手抵达了无人的南海岸。远远望去，琉璃正站在清晨的天光下，似乎微微对两人招了招手。
“早上好，”等她们走近后，琉璃才露出微笑，“昨晚还顺利吗？”
“……”
拉着铃音手不放的抚子往背后缩了缩，没有跟琉璃对上视线。铃音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塞西莉亚有足够的时间把发生的事全都跟琉璃说一遍。
“嗯，我们已经谈好了。”
“抚子的心情看起来也好多了呢。”
“吵死了……”
抚子嘟哝道，琉璃则走到她们身边，伸手轻抚着抚子的头顶——倒也不见抚子反抗的样子。
“昨晚有好好休息吗？”铃音有些无奈地对琉璃说，“听塞西莉亚说又去做学生会的工作了？都快要卸任了，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呀。”
“嗯，快要卸任了是事实啦。”琉璃点点头，“但是，我认为现在还有专心在学生会工作的意义，所以会在学生会长的位置上工作到任务完成。”
“工作还有意义？”铃音反射性地问道。
“呼呼……当然有啦，铃音，现在是学生会在指挥全校的‘仲夏试炼’哦。”
“啊……原、原来是这样。抱歉哦，我差点都忘了。”
琉璃月今年的仲夏试炼——
实质上是动员全校的、针对“异常”的防卫战。
“虽然我不太认同海蛇神大人的提案，但是既然执行了，那就要把它做到最好。”琉璃说道，“作为铃音的恋人，不做好这件事可不行哦。”
“不、不要一直把‘恋人’挂在嘴边啊……我知道了，很害羞的。”
“……现在情况怎么样？”抚子小声问道。
“唔……说实话，进度有些缓慢呢。要达到千鸟家的接战标准，应该还需要一周的时间。我昨天和清兰教授交换了情报，听说男校区那边还要不顺利一些。希望‘异常’不要那么早登陆……”
不，那已经很夸张了吧？
在一周内指挥一帮还没毕业的学生，把战线强度布置到神明下辖精英特种部队的标准？到底该说优等生都是怪人，还是琉璃的领导力很不得了呢……
“——总之，比起那个，”琉璃没有注意到正在扶额的铃音，“抚子这边的事更重要吧？”
“我们打算见机行事了。”铃音替抚子说道，“把决定权交给抚子，不论抚子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有办法的。”
“……是吗。”琉璃微笑起来，“很有铃音的风格呢。明白了，无论那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会为抚子全力以赴。”
“你到底是凭什么无条件信任这个笨蛋……”抚子小声抱怨。没等铃音和琉璃回话，一道银色魔力光闪过，塞西莉亚忽然出现在三人的中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们。
“……”
“哎？这时候不应该发出‘哇啊？！’的尖叫吗？”
“你这招已经玩过太多遍了，”铃音扯着妖精的脸，在呜呜声中把她拖了出来，“今天居然来晚了，遇上什么事了吗？”
“呀——”塞西莉亚拍了拍衣服，“因为对宝具级进行测试的流程比人家想象中要麻烦不少嘛，又要报备、又要申请的，还要把魔法师协会的人赶回去~大家都想要参观琉璃姐姐的宝具呢！”
“啊哈哈……”琉璃无奈地笑了笑，“自从有了宝具之后，所有人都想向我打探一下。塞西莉亚，辛苦你帮我拒绝他们了。”
“哪里哪里~是随便就想要参观宝具的那帮魔法师不好！”
“虽然我大概也猜到了——”铃音插嘴道，抚子安安静静地拉着铃音的手，“宝具级的宝具，一般来说对外都是保密的吧？”
“是的，魔法师的战斗就是情报的战斗，面对一把效果未知的宝具，要比面对一把举世闻名的宝具的压力还要大得多。”琉璃轻轻点头，“据说很多宝具级是把保密看得和生命一样重要的。”
“但是，只要发生战斗，就不可避免地会使用宝具吧。”铃音捏了捏下巴，“只要有人见证了战斗，宝具的情报就会不可避免地传达出去……换句话说，想要保证宝具的威慑力，反而要尽可能地不使用宝具，真是个麻烦的自我矛盾呢。”
“嗯，尤其是想要进一步自我提升的话，使用自己的宝具来战斗就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宝具持有者一般会根据自身宝具的效果来权衡保密的程度——有些宝具的效果属于‘奇策’，持有者就更想要保守秘密；但也有些宝具的效果，即使泄露了也没什么关系……”
“——琉璃姐姐的宝具，应该是属于后者吧。”塞西莉亚笑眯眯地说，月银色的右眼一闪一闪。
“呵呵……真是瞒不过月神大人的眼睛呢。”琉璃也露出了笑容，“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不想过分宣扬自己宝具的效果——为了将来可能会发生的战斗，哪怕一点点场外的优势都是非常重要的。谢谢你的体贴，塞西莉亚。”
“我不是也知道某些人的宝具的真名嘛……”铃音自言自语道，“咦，难道说她们很信任我……？”
闲聊结束后，塞西莉亚马上在沙滩上着手开始布置起场地来。让人有些困惑的是，她从空间道具中取出的并不是什么卷轴或魔法仪器，而是一根古老的、破旧的注连绳。
这条绳索由蛇花藤编成，几乎有铃音的腰身那么粗。当塞西莉亚努力地把它围在用元素魔法创造的冰桩上，将南海岸的某片空地与外界隔开时，铃音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肃穆感，弄得她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上臂。
“怎么了？”抚子悄声问。
“‘雏’在门后面躁动……”铃音轻声说，“这是海蛇神的权能。”
“正解——”塞西莉亚张开双手，“这是琉璃月学院的，专为宝具级的学生使用的测试用具！听说是初代巫女亲手祝圣过的！”
“海云吗……她建校的时候考虑得真周全啊。”
“不过，琉璃月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宝具级的在校生了呢。”塞西莉亚对琉璃招招手，“时隔几十年的测试者，可不要让它失望了哟~”
“嗯，我会全力以赴。”琉璃用左手取下“雷切”，将它平握在眼前，“千鸟琉璃，开始测试！”
第一百一十二章 测试结果
琉璃走进那片由注连绳围成的空地时，海岸边的空气一瞬间变得沉重起来，铃音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耳朵——海浪的声音似乎短暂地消失了，只留下一阵让人难耐的耳鸣。
“……本小姐还以为会发出很亮的魔力光，或者水柱冲天而起之类的呢。”
“哦！你好像精神了一点嘛？”
“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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