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225章

“大家也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琉璃笑着说，“再努力几天，就能把最累的工作搞定了。”

“呀——”书记小姐伸了个懒腰，“话是这么说，蛇花祭的时候还要我们学生会去维持秩序呢。仲夏试炼的日期和内容我们甚至都不知道……真是够折磨人的。”

“不要对琉璃姐抱怨这种东西。”小七濑不满地说，书记小姐笑嘻嘻地过来摸她的头，被小七濑反手拍开了，“想办法把工作都做完就好了。”

“小七濑的情况怎么样了？”琉璃微笑起来，“小七濑还要准备交换生考试吧？竞争可能很激烈哦。”

“……琉璃姐一副知道什么内幕的表情……算了，我可是要公平竞争的。”小七濑哼了一声，“三个名额的一个我已经锁定了，绝对不会让给别人的。今晚我就先回去了，琉璃姐也早些休息吧。”

“那我也回去了——”

书记小姐笑眯眯地拍了拍琉璃的肩，随后忽然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她捏着下巴，反复拍了两下琉璃的肩膀，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啊咧……？”

“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啊——好好，你可要照顾好自己的小女友呀，会长~”

书记对大家挥了挥手，转头离开了会室。转眼间，这里就只剩下铃音、抚子和琉璃了。琉璃再次拿起笔，边读着手头的文件一边说道：

“稍等哦铃音，我马上就做完了。”

“嗯嗯，琉璃先忙吧。”

铃音应道，她和抚子对视一眼后，悄悄一左一右包围了琉璃。

「我还是没看出来……」铃音小声问道。

「答案是身高。」抚子说道，「身高稍微矮了一点点，倒退回了一两年前的状态。」

「……啊！」铃音忽然一拍手掌，她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还有头发——头发是不是短了一点点？琉璃会定期去妖精的那家美容院，但是最近可能没时间去——」

「到底是怎么实现的呢……」

正当两人一边对视、一边沉思的时候，琉璃已经放下手中的笔。她轻声叹了口气，随后带着笑意问道：

“铃音，你给我做的便当里，肯定加了魔药对吧？”

“哎？”

“啊。”

铃音愣了一下，琉璃已经转过脸，对铃音无奈地笑着。下一刻，铃音迅速拉着椅子后退一步，发出一阵难听的椅子腿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哈啊啊啊啊啊？！”

“中午就有一点奇怪……但那时候没想那么多。下午工作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身体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对剑士来说，确认自己的身体状态是基本的能力哦。”

“哇啊……”

铃音再次抓着椅子后退，琉璃往她的方向凑近了一些：“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药呢？抚子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嗯，但本小姐估计你应该知道了吧？”

琉璃看向自己的身体，随后试着活动双手。她思考了片刻，回答道：

“有点像一年前的状态。”

“一年前……”

换算一下时间，那就是刚刚从月岩山上离开，斩断了神之雷、悟出了澄明之心的时候。抚子从身后抚摸着琉璃的发丝，捏着下巴思考着：

“时间……”

“时间？”琉璃问。

“时间被拨回去了。”抚子肯定地说道，“琉璃现在的状态和铃音当年有点像——心之契约为了延长铃音的寿命，不断地回拨她身体的时间，导致她的时间流和这个世界有轻度的错位。现在的琉璃似乎也是这样的状态……”

“什么，你的意思是琉璃也会像我当时一样被法与理给流放掉？！”铃音立刻站了起来，抚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不一样。时间错位不像你那时候那样在不断扩大，反而是主动在和法与理相互弥合。琉璃，能麻烦你弄个小伤口吗？”

“嗯？可以是可以……”琉璃苦笑道，“真是的，我都已经有点头晕了……又是时间又是流放的，一会儿请跟我解释清楚哦。”

一道锐利的风刃划过，琉璃的手上出现一道淡淡的血痕。在三人的注视下，那道伤口以一种极缓极缓的速度逐渐消失——并不是“愈合”，而是“消失”。渗出的鲜血重新流回体内，被切开的皮肤原样复原，最后连血液渗出的痕迹都没有留下来过。

即使很慢，也远远超出一般人类的愈合速度了。

“本小姐现在很好奇那瓶药水的来头了……”抚子饶有兴趣地说，“并不只是单纯地调整身体的状态，而是直接把身体的时间回拨到最完美的时刻——简直像是神明赐福嘛。描述里说的那位‘伟大诗人’到底是谁？真让人好奇。”

“……”

原本，铃音还认为这瓶价值80的药水效果平凡，但心象网络又一次展现了它可怕的力量，将远超凡人想象的物品——像蛾之心、鸦之瞳、魂之沙与狐之音一样，送到了铃音的手中。再一次地，铃音对心象网络、心之契约与心之妖怪产生了怀疑。

那到底是什么？那位上司到底是谁？究竟是何物才有此等力量？

“……嗯，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琉璃检查着那条已经消失不见的伤口，“我可以认为……我的身体会一直保持在最完美的状态，不会衰弱、不会老死，是这样吗？”

“是的……”铃音有些紧张地说，“那个，是我和抚子准备的惊喜……”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事到如今，铃音才想起——这件事并不是能用“惊喜”这么轻飘飘的词就一笔带过的。她有些害怕地抬起眼睛，却发现琉璃微笑着和铃音对视：

“太好了呢，铃音。”

“——诶？”

“千鸟家……‘结束’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铃音什么时候会跟我提起这个话题。我答应过铃音吧？一直陪着你——只要你愿意的话。”

“……”

“我说过的吧？我是个人类，对铃音来说太不公平了。我可以用我全部的人生来享受铃音的陪伴，但之后却要不负责任的走掉……那可不行呢。我还有一些没做完的事……像是在月沙城议会的工作、像是把千鸟家的技术全部传授给城卫军之类的，原本的话，那些时间会全部消失掉的——会把我为数不多的用来陪伴铃音的时间，全部、全部消耗掉。”

琉璃不知不觉已经靠在了离铃音很近的地方，她握住铃音的双手，用手指轻轻碰触那枚风信子草戒。

“现在，我总算能平衡一些了。”

“琉璃……”

“但是，惊喜这种事还是太刺激了……”

“对、对不起……”铃音撞进琉璃的怀里，抚子无奈地叹起气来，“琉璃，你就是这种地方很招人喜欢……”

“唔，是吗？我不太清楚……但是铃音喜欢就好。”

琉璃轻拍着铃音的背，铃音偷偷探出头瞪着背后的抚子，似乎想说“一开始就不用出那种馊主意”，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这个计划的始作俑者。抚子漂浮到两人旁边，双手抱胸：

“既然这样，琉璃就慢慢熟悉这个……魔药的效果吧。除了维持在最优状态，还有提高魔力适应性和容量、以及用魔力来维持生命活动之类的效果。”

“以后不用定期去美容院对付手上的茧了！”

“嗯，这样省下了一大笔时间呢。”琉璃任凭铃音捉住自己的手，捏着自己的手指玩来玩去，“精力也变好了，可以花更多时间工作——”

“这个不行！”铃音立刻抬起头，琉璃有些困惑，“就是想让琉璃多点时间陪我才给你弄来那么珍贵的魔药的啊——”

“结果把多余的时间拿去工作，你是哪门子为了事业放弃家庭的工作狂啊……”抚子对琉璃的发言大摇其头，“现在我们三个都是不太需要睡眠的体质，一天至少能多出四分之一的时间。”

“啊……吃饭好像也是……”琉璃的双眼忽然开始放光，正在玩着她的手指的铃音忽然感到一丝危险，“如果能用魔力来代替进食的话，是不是说以后只要吃铃音就可——啊呜！”

铃音气呼呼地揉了揉因为头锤琉璃而有些发红的额头，琉璃可怜巴巴地盯着铃音，那表情就像是在问“真的不行吗？”似的。而铃音也迅速移开视线，在自己招架不住之前转移了话题：

“还有哦，这件事是抚子一直在催我的……”

“抚子……唔嗯。”琉璃侧过身看着漂浮在空中的抚子，表情稍微有些复杂，“我肯定会和铃音一起陪你的……不用担心呀。我以前答应过铃音的——抚子知道的吧？”

“……哼。”

“不论抚子选什么，我和铃音都会等你的。”

“多嘴。本小姐没有这样的顾虑，只是想看铃音被琉璃以进食地理由按在床上做一晚上罢了。”

抚子灵体化消失了。琉璃有些无奈地笑，转头看向铃音。铃音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也有些不安，于是努力笑了笑：

“不论抚子选了什么，我们很快就要开始准备拯救抚子了呢。”

“嗯。第一步就是对抗‘军队’，再然后就是按照铃音说的，去光辉学院当交换生呢。”琉璃点点头，“要努力才行……铃音魔力的味道，就等明天晚上再……”

“……喂！”

——从那天晚上起，铃音她们的生活模式开始变得颇有规律。

早上去学生会室集合，协助琉璃为仲夏试炼做准备。铃音主要出现在后勤医疗部门和自动防卫部门，尽可能地提供自己的魔法知识，顺便与薇薇教授、幽灵花教授和洛斯米娅教授讨论自己的人偶。至于统筹全局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琉璃来做比较好。

而抚子则用自己的计算力协助学生会分析数据，很快就成了全学生会的吉祥物。尽管她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但还是乖乖接受了各个学姐们的摸头攻势。有时，铃音和抚子还会帮忙做一些蛇花祭的准备工作——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学生们申请的千奇百怪的蛇花祭项目。

有时候，小百合会找到大家都有空闲的合适日子，把《漫长的告别》委员会的成员都聚集在一起排练话剧。只有这时候，铃音才能和最近老是神秘失踪的塞西莉亚见上一面。三位主要角色中，只有塞西莉亚似乎天生就有演艺天赋，铃音和抚子虽然能把台词倒背如流，但还是会因为羞耻或各种原因磕磕绊绊……

到了晚上，铃音、抚子和琉璃就开始三个人聚集在宿舍里聊天、看书或者学习。尽管抚子从未再提起自己会做出什么“决定”，但三人都心照不宣地把这当成了离别前的最后一段日子，尽可能轻松地度过了。有时候，三个人甚至会悄悄溜进学校的海水浴场，半夜在里面晒着月亮、享受着这安静无人的时光。

——至于三人在宿舍或是海水浴场里做了些什么，就暂且不提了。

五月顺利过去，琉璃月越来越像一座全副武装的魔法堡垒，学生们期待蛇花祭的热情也开始逐渐高涨——与此同时，“异常”入侵的概率也不断提高。

会在六月吗？还是说，会在最有可能的七月？

无论如何，琉璃月的盛夏到来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学生会换届！

“好热……”

铃音站在宿舍的大门前，用手遮住直射的日光。小铃音无精打采地打着雨伞，光线穿过铃音的指缝，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就算有魔法也受不了啊……干脆把原典里的阳光过滤值调到最大好了……”

“夏天就是这样的啊，铃音。”百合在身旁咬着雪糕回答道，“虽然琉璃月一年四季都很热就是了。”

“唉……要熟透了……”

“那我就先去找她们集合了，晚上再见。”

百合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在猛烈日光下微微摇晃的空气中，那背影仿佛走入战场的英雄。趁百合不在，铃音立刻在身旁拉开一道境界线，侧身钻了进去。

下一次出现时，铃音已经来到了学生会大楼的门口。直到走入恒温结界的范围内后，比铃音还要狡猾的抚子才终于实体化，出现在她的身旁。

“昨天开始学生会就全部在处理蛇花祭的工作了，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抚子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今天还来学生会做什么……早点把琉璃带走，去学校里到处逛逛吧……明天不就是蛇花祭了吗。”

蛇花祭。据说最早的蛇花祭是庆祝琉璃月成立的祭典，在祭典上，学生们会在巫女们的引导下虔诚地祭拜海蛇神，感谢当初建立学院的海蛇神与初代巫女。黑暗的十三日圣战后，在当时的学生会长的倡议下，蛇花祭变得更加有趣、更加活泼，原本的神乐舞环节也被换成了学生们的自由舞会。

简而言之，如今的蛇花祭已经成了琉璃月学院一年一度的盛大祭典——也就是学生们尽情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以及闯祸能力的日子。

尽管才是蛇花祭前日，但校内已经完全是一派节日气氛了。女孩子们兴奋地讨论着明天的活动，像小动物一样成群地把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研究着些什么——就连教授也放宽了要求，允许大家在课上自由准备要在蛇花祭上发表的项目……当然，幽灵花教授可能除外。

有一点和往年不一样，那就是像去年那样请铃音跳舞的人少了。

一月份在千鸟家里的那次决斗，以及之前在学生会室里送爱心便当的行为，基本上让琉璃和铃音正在恋爱的消息传遍了全校。至于抚子，虽然大家有着各种各样暧昧的猜测，但猜测基本还是止于猜测，也没有人会真的会拿这件事去调戏这个浑身长刺的大小姐。

琉璃和铃音，对学生们而言简直是国民偶像级别的配对。不论这件事是好是坏，至少今年的铃音不用头疼如何拒绝其他学生了。

“怎么，进去吗？”

抚子问道，两人目前正站在学生会室的门口。这个月来，铃音推开这扇门的次数仅次于自己的卧室门，所以她并未犹豫，就习惯性地推门而入。然而，会室内的气氛却让她吓了一跳：学生会成员们都面朝一个方向站在会室里，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哎？这、这是……”

铃音畏缩了一下，她身旁的学姐笑眯眯地对铃音和抚子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帮铃音把门给关上了。铃音想要看看大家在看着什么，无奈身高不够，怎么踮起脚都只能看到其他学生会成员的后背。就在小铃音掏出潜望镜，想要看个明白的时候，前面终于传来了熟人的声音——

“那么，大家今天聚集在这里……”浅羽七濑说道，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是因为我们的爱戴的会长千鸟琉璃将要引退……”

学生会成员们发出一阵欢呼，前面则传来琉璃那慌乱的“啊哇哇……”的声音。小七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这几年来，琉璃姐靠着自己出众的能力和手腕，带领我们学生会做了许多许多工作。每年的蛇花祭，仲夏试炼，还有两年前带队建立的学生安全监察部队‘海蛇神之瞳’……”

可能七濑说了什么并不重要，因为大家完全是在起哄式地欢呼着。几个学姐注意到了铃音的位置，给她让了条小路出来。铃音刚一穿过人群，就看到琉璃被书记小姐按在椅子上，头上戴着明显是手编的花环，七濑则在一旁读着手中的稿子。

“……虽然非常辛苦，但是我们取得的成绩、我们完成的工作都是无可替代的。哪怕离开了琉璃月，我们也仍然会为自己是学生会的一员而感到骄傲。今天，我们的琉璃会长卸下她的职责，也宣布——”

“等、等一下——”琉璃欲哭无泪地说，“可我这学期末才要引退——”

但琉璃的声音还是被淹没在大家的欢呼声中。铃音忍着笑，看着被大家给强行辞职的琉璃。

“——新的一届学生会成立，按照学生会长位置空缺时的传统，由我、还有——”

大家鼓起掌来，宣布学生会的权力交接完成。随后，书记小姐清了清嗓子，大家都安静下来。

“好了，那么我代表大家，和会长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简单来说，我们都知道——琉璃会长明年打算去光辉学院读交换生，对不对？”

“哎？大家都知道了？”

“那家伙是笨蛋吗？”抚子小声说道，“有空的时候你们两个就在学生会里复习来着，大家由不是不长眼睛。”

“毕竟是会长，其中一个交换生的名额肯定是你的了。”另一位学姐说，大家也都附和起来。

“以往的学生会长，都是在五年级的学期末才引退。所以学生会长——还有学生会成员能享受的蛇花祭，其实只有六年级那一年而已。”书记小姐微笑着拍了拍琉璃的肩膀，“不过呢，既然会长打算去光辉学院读交换生，那最后一年的蛇花祭你就体验不到了，对吧？”

“虽然是这样没错……”琉璃犹犹豫豫地说，跟人群中的铃音对视了。

“来琉璃月读书却不参加蛇花祭，这绝对可不行啊。”书记小姐说，大家再次发出一阵笑声，“所以！我们大家做出了一个决定——要让会长提前引退，参加五年级的蛇花祭。如果直到毕业都不知道自己的头花是什么，可是要被其他校友笑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