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小姐不想写日记 第34章

第十四章 水下的壁画

水月的身影转瞬就消失了，把呆滞的铃音就这样丢在岸上。

「那家伙去哪里了？！」

「大概溶解了吧。」抚子不负责任地说。

铃音站起身，在狭窄的岸边来回踱步，而水月许久都没有回来。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过去，水下仍然没有传来任何回音——难道说那个巫女其实并不存在？难道从水洞的入口开始，这一切都只是幻觉，自己是一个人冒险至此的？铃音又看向刚刚串鱼的木签，才总算找回了一些真实感。

「她完全不见了啊……」

「淹死了？」

「水元素使会在水里淹死？」

「那有没有可能是丢下你走了？」抚子的语调严肃，「毕竟你们本来就只是暂时同盟，也许她发现了正确的路，就管自己走了。」

「这……」

理智告诉铃音抚子说的并不无道理，不过她又觉得那个脑袋好像有根筋没搭上的巫女和自己相处得很友好，不大可能做出不辞而别的事来。结果在铃音犹豫的时候，身上的沙漏又不知不觉走了半轮。正当她打算在这里留封信给水月，自己去其他地方探索时，泉水中忽然传来一阵气泡声。

“噗哈！”

“？！”

巫女从泉水里破水而出，甩了甩自己的头发。铃音赶紧跑到岸边，拉住水月的手将她拽上来。小巫女浑身湿透，那身本就轻薄的巫女服紧紧贴在身上，连可怜的最后一点遮挡效果都失去了，铃音忍不住用视线去验证了一下抚子的说法，她好像确实没穿……

“你没事吗？”

“没事！”水月很精神地说，她虽然在泉水中消失了许久，但看起来却仍然面色红润，没有被冻得浑身发抖的意思。巫女像猫一样抖着水，让水元素从自己身上离开，又毫不介意地卷起裙子下摆拧了拧，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重新弄得干爽了。

“你是在下面发现了什么吗？”铃音问，她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嘿嘿，是铃音问接下来该怎么办的吧？”水月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什么，“看看这个？”

她的手心中躺着一枚鸡蛋大的蓝宝石，在提灯下闪烁着耀眼明亮的光。

接下来，自动运行的魔法沙漏又静静转了一圈，时间随细沙一同流逝。铃音坐在篝火旁，小心搅拌着坩埚中的魔药。她下洞前就已考虑到了下水的可能，因此早已准备好了相关的魔药。只不过泉水寒冷，水月又提醒自己要潜水许久，为了保证自己不被冻得失去意识，铃音临时架起坩埚，现场调整了一下魔药的成分，这才将它喝下。

铃音配置的水肺魔药是最简单的类型，这瓶魔药能让人的呼吸频率降低到极限，并将药剂中的魔力缓缓转化为可供呼吸的空气。随着魔药中的暖流涌入四肢末端，铃音试着用脚尖碰了碰水，只感到它凉爽而舒适，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准备好了吗？”水月问，铃音点点头，将鞋子收入手链后，跟着她一起走入了水中。

泉水干净到看不见一丝杂质，借着法术的力量，铃音在水下睁开眼，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小铃音拽着少女的头发，那把伞飘在它的后面，被动地跟着人偶一起向前。

在铃音手中的提灯的光照下，这片水下空间的真容也逐渐出现在她的面前，从之前两人烤鱼的空间下来后，洞穴向下延伸了一段，随后逐渐趋于平缓。铃音举着提灯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和之前自己走过的通道类似，也是呈一种规整的圆形——她立刻就明白了这里的结构，向水月吐出了几个气泡：

“所以这里根本不是死胡同对吗？”

可惜巫女没法在水下听到她的声音，只能疑惑地歪了歪头，继续领着铃音向前游去。抚子似乎正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好像觉得颇为有趣，铃音知道她很喜欢亲眼看见新鲜的景色，因此也没有开口打搅她的兴致。

很快，铃音发现自己居然跟着水月来到了一个“厅室”中。这间完全由岩壁构成的小房间浸没在水中，一张石桌、两张石椅并排而立，四周甚至还有在岩壁上用法术凿出的柜子。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原始，铃音本以为自己能从柜子里发现些人类使用的工具，但里面空空如也。

「海蛇吃饭时需要盘子吗？」抚子提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我不知道，但这就奇怪了，」铃音喃喃地说，「海蛇一样也不需要椅子啊。更何况，就算它真能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这里可是有两张椅子。」

「有意思，你看那边的墙。」

铃音转过头去，看到墙壁上装有某种奇异的装置。她游到那里，猛然发现这是一盏古老的元素灯，看上去已经损坏许久了。

「至少海蛇肯定不需要光。」抚子笃定地说。

显然，这条通道以前和外面一样是暴露在水上的。而除了已被确认在这里蜕过皮的海蛇神外，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人在这里待过。铃音看向水月，正在等待自己的巫女静静看着岩壁，她深蓝的眼睛和泉水浑然一色，看不懂她到底在思考着什么。

铃音游到水月旁边，举起提灯。在面前的岩壁上有一面简单的壁画，壁画上一位巫女打扮的人站在海蛇神旁边，面对着简笔画就的人群。人群中的某些小孩显得尤为不同，他们有的燃烧着火焰，最后把自己和身边的人点燃；有的指挥着许多黑色的影子，但下张图却被黑影啃成一具残缺尸体。

「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抚子问，铃音犹疑地摇摇头。她继续往后看，壁画还画了一些巫师似的老人，这些老人死在海蛇神的脚下，只留下许多残缺的手稿。这幅壁画到这里就算完了，而水月早已回过神，她拉了拉铃音的衣袖，指向前方的洞穴，那意思似乎是说“前面还有”。

“这宝石也是从那里拿到的吗？”铃音吐出几个气泡。

“宝石在更前面。”水月做了个口型，领着铃音继续向前游去。

第十五章 海蛇神的宝藏

沿着通道继续向前游了一段，铃音又看到了许多有人居住痕迹的小空间。

除了刚刚经过的小桌，铃音还在通道两侧看见了书架、床铺等家具。这些家具大多是木质，早已在数百年间被贪食的魔物啃食干净，只留下一些勉强能看得出痕迹的残渣。

卧室、书房、甚至厨房……虽然地下并不适合人类久居，但是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和消遣，这里也算得上是一处幽静的避世之所了。在海蛇神仍在的那个年代，或许真的有人会偶尔来到洞穴深处，度过无人打扰的几日。

铃音举着提灯，在四处寻找着其他可能存在的壁画。她很快就找到了几幅，在这些壁画上，巫女来到海蛇神与人们的面前，日复一日呼吁着什么。终于，那只巨大的海蛇颔首同意了，于是在蛇神的巢穴上，巫女与人们建起几座简陋的小屋，开始照顾那些有着奇异力量的小孩。

「你有没有觉得……」铃音用手触碰着这些壁画，向抚子问道。

「觉得这个“巢穴”有点眼熟？」抚子回话，「本小姐还以为已经够理所当然的了……这是琉璃月学院的缘起。」

「琉璃月学院建立在海蛇神的巢穴之上……等等……」铃音感到脑袋里有一道灵光闪过，「抚子，这里就是海蛇神的巢穴！水洞的入口附近有注连绳，那是用来“划出神域”的！」

「那么这里是禁地的理由也很明显了，神之居所自然不许凡人进出。」抚子顿了顿，「但这里实在荒废太久了，海蛇神现在究竟在哪里？」

「连琉璃月的学生教授都不清楚水洞被列为禁地的原因，说明海蛇神已经离开了至少……天呐……」

月沙城的居民在数十年前看过海蛇神露面，那么它可能仍会隔一段时间返回月沙海，履行它的职责……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从时间上看，至少在数百年之前，海蛇神就已经放弃这座巢穴，去往没人知道的其他地方了。

铃音不算很会游泳，只能慢慢跟在水月后面，看着衣服飘逸地在水中摆动的小巫女。这一路上，她也看到了一些其他的壁画，这些壁画大多围绕那位海蛇神身边巫女描写，在她的努力下，琉璃月学院的规模逐步扩大，一些魔法师也开始选择在这里定居，月沙城借此繁荣发展……这些都是历史上记载过的东西。

而到了后面，壁画就逐渐消失了，有的壁画因为年代久远，实在看不清上面的人物，而其中有一些只画了个开头，就被很多凌乱的线条给弄得乱七八糟，似乎绘画者想在墙上画些什么，但又烦躁地将画涂掉，痕迹也就到此中断。

此时，这条长长的水通道开始逐渐向上，铃音注意到头顶有淡淡的微光，她跟着水月向上游去，终于又一次接触到了空气。

铃音呼了一口气，水月已经先一步来到了岸上，伸手把游泳游到浑身发软的铃音拽了上来。但还没来得及弄干自己，铃音就看见了面前的东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间小小的洞穴里，散落着各种各样的金币、饰品乃至于宝石。其中一些宝石明显有着魔力，即使几百年过去，它们也在淡淡散发着光芒。尽管财宝的总量并不算多，但每一件的价值恐怕都能让普通人惊掉下巴，若是只有一两件，铃音还会产生“想要”的想法，这些东西堆在一起，其总价值只能说让少女感到有些害怕了。

“就是从这里拿到的！”水月再次展示那枚蓝宝石，一副“快夸我”的表情，“怎么样，我之前说了这里会有宝藏吧？”

“真不敢相信，”铃音面对这些东西，连大气都不敢出，“这都是海蛇神的收藏吗？幻想种也太富有了吧……而且这地方都被废弃了，它就这样把这些宝藏丢在这里不要了吗？”

“嗯——咱觉得神明大人活了那么久，肯定会得到各种各样的好东西。”水月捡起一枚金币，“这些东西对神明大人来说大概只是收藏中的一小部分，根本不值一提吧。”

“即使在幻想种里，月沙城的海蛇神也是很有名的，”铃音谨慎地说，回忆着书本中的内容，“毕竟是有能力建设这样一座魔法学院的幻想种……唉，可它现在究竟在哪里？连自己的巢穴也不要了，荒废成这幅样子。”

“传说蛇是巨龙的近亲，说不定神明大人和龙岛的巨龙们一样喜欢收集财宝呐，”水月笑眯眯地说，把那枚金币丢给铃音，“反正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也没人要，铃音拿走一些如何？”

“一会儿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我会腾点空间出来，把这些东西带走……至少要带回去给学院。”铃音仔细端详着那枚金币，惊恐地发现上面居然有象征古语魔法帝国的浮空城徽记，“哪怕海蛇神大人不要了，这些也是琉璃月的财产啊……水月不拿吗？”

“不要啦，都说咱这趟来是受人所托，没空带这些累赘的。”水月把那枚蓝宝石丢给铃音，“铃音不把身上的水弄干吗？只穿一件衣服，很容易着凉的哟。”

“好……你在看哪里啦？！”

水月歪着头，似乎对满脸通红地挡住身体的铃音有些疑惑不解。和水月一样，铃音身上的校服被弄得湿透，正紧紧贴合着少女的身体，把尚显青涩的曲线彻底暴露了出来。

铃音用一只手提起贴在大腿和小腹上的巫女服，让它稍微离开一些自己的肌肤。魔药驱寒的药效正在逐渐消失，少女念诵解读，让热风把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弄干，肩膀上的小人偶像猫一样抖了抖水，很快就变得和主人一样干爽了。

这间小小的宝藏室并不是只有一间，就像刚刚穿过的水下通道一样，铃音注意到还有一条小路，向着这处小小的宝藏后延伸。铃音知道这处“藏宝地点”恐怕不止有这些宝石，于是深吸一口气，她穿上鞋子、做好准备后，跟着水月再次向前走去。

第十六章 古老的实验室

越过那洞穴中的宝藏后，铃音明显感到空气中的气息发生了改变。

这气息并非那种可以被嗅到的“气味”，而是属于魔法师某种“感觉”。这些与神秘联通，能拨奏法与理的人们经常能察觉到与自身相似的气息，而对于感官敏锐的铃音而言，这些气息就更为明显了。

“有‘黑之翼’的味道……”

铃音嘟哝着，小人偶也紧抱着雨伞，扫视着四周的黑暗。那是七翼魔法中黑魔法、亡灵魔法和诅咒魔法所属的一派，也是铃音所专修的法术。很快，穿过通道的她们来到了一片相当宽广的地下空间，确认四周没有自己和水月以外的活物后，铃音念了一句解读，几团明亮的光球悬浮到空气中，把这片空间照亮。

“……这。”

“很壮观呢！”

铃音默默扫视四周，倒不是说这片空间有多么恐怖或血腥，只是这里实在是太过“破败”了。

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有堆积成山的书本和笔记、散发着黑之翼气息的各种魔法物品、以及看上去曾经装有材料的容器。这看起来像是一间魔法师的实验室，然而那些笔记似乎完全未经整理，只是草草丢在地上；很多魔法物品也被抛弃，连装着它们的容器都破碎了；还有一些玻璃箱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早已消失不见。

「这难道是海蛇神的实验室吗？」

「从本小姐阅读过的资料中看，幻想种研究法术通常是出于兴趣。」抚子回答，「它们自己就有着强大的权能，而且身为魔物，幻想种本来就可以随心控制魔力引发各种超常现象，很少需要法术的帮助……」

「而且海蛇神已经存在了非常非常久了，」铃音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着，「也许比现代七翼魔法的历史还要久……」

「那么，这个我们至今不知道长什么样的，控制着“海洋”之权能的海蛇神，」抚子再次提问，「有什么事非得求助于“法术”呢？」

借助魔法，铃音简单翻阅了一下那些脆弱的书本和笔记。这些笔记由古东国语书写，大多都是对亡灵法术与黑魔法进行的研究，虽然铃音的专业与之相通，但其笔记内容实在太过艰深复杂，再加上书写者好像本来也没打算把这些笔记给别人看，光阅读那些潦草的字迹，铃音根本就没法读懂。

而那些魔法物品里，有的已经被取走，有的已经损坏，还有的实在过于危险，铃音不敢贸然接近。不过，铃音还是找到了几件仍能使用的物品，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铃音与抚子记了简单的清单，并将这些东西一一回收：

一些法术卷轴，未经鉴定前不应使用。

两枚黑石戒指，是空间储物器，但内部空空如也。戒指内纹刻有符文，能将使用者的魔力转化为法术“侵蚀之锋”和“侵蚀之雾”。

一把黑曜石小刀，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如今其中只储存着某种未知的大魔法。

一枚月长石吊坠，做成诱蛾灯的造型。用法术启动后会开始散发灵魂的气味，影之蝶甚至会被它所吸引。

整理好这些后，其中一枚戒指被铃音用来储存那些珍贵的研究资料，另一枚则装满了洞外的那些财宝。铃音准备将这些东西上交给琉璃月学院，至于那些效用未知的小玩意儿，她也就暂时带在身上，希望它们能发挥上什么用处了。

“好多东西都坏了诶……”

水月蹲下身，看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子。铃音在标签上读到了“噬魂兽”的字样，发现罐子早已破碎，里面的东西多半已经不知所踪了。铃音又在岩壁探索了片刻，只找到几个可能是小动物掘出的小洞，没有能让人通过的地方。

“这里看来是没什么东西了。”铃音叹了口气，看来这趟路还是走到了死胡同，“虽然也算是有点发现，不过毕竟不是正事啊。”

“对哦，咱还有正事要办！”

“毕竟我们都是‘受人所托’，是吧。”铃音两手一摊，“我是不急这一晚上的，你的话……”

“过一夜也没关系！”

面对双手叉腰的水月，铃音没说什么，只是重新调制了一份魔药，带着水月回到了两人刚刚野餐的地方。很可惜，铃音的帐篷和睡袋已经被某只巨型魔物踩了个对穿，因此营地只能用一些支架和软垫搭建，看上去不免有些简陋。

经过一天的高强度运动，铃音也有些累得够呛。但她还是得强打起精神，给营地布置防御结界，升起驱寒的魔法篝火。当她回到位置上时，水月已经毫无防备地躺在软垫上睡着了。

「有时候我真羡慕她，」铃音捏住水月的脚，把她的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感觉她脑子里都没在想什么东西。」

「你是想说她头脑空空？」抚子笑着说，「这可未必。」

铃音对抚子的回答不置可否。她靠着软垫坐下，一边按摩着自己的四肢，一边在契约中书写着今天的日记：

……以上，这就是今天冒险的全部。

有关海蛇神的谜团越来越深，虽然这件事表面看上去和清兰教授的委托没什么关系，但我还是感到有些不安——我身边那位可疑的巫女更加剧了这种不安。这并不是说我担心她向我发动突袭之类的，只是因为我实在搞不清她的身份和目的而已。

说到底，还是因为水月显得太过纯真和没有防备。如果她上来就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什么话都不跟我说，十句话里有十一句是谜语，我反而会比较放心。毕竟大家只是同路人，各有各的目的，我不会介意她藏着什么的。

问题在于，水月看起来根本没对我藏什么东西。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怀疑她就是海蛇神本人，闲着无聊变成可爱的小女孩来这里玩——现在想来，海蛇神当然很愿意变成可爱的女孩，毕竟幻想种的审美就是继承自妖精们的啊。

但如果她真是……那水月的很多反应，就实在是说不通了。

唉，今天就聊这些吧。晚安，我任性的上司。

第十七章 “现在”的琉璃月学院

有一个可能会有人不知道的小知识：人在没有光照的环境下很容易生物钟紊乱。

铃音也曾试过连续三天被困在拉上窗帘的办公室里，对付需要审核的稿子对付到日夜颠倒。那时的痛苦少女记忆犹新，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自己刚来洞穴中一天，就已经开始睡不着觉了。

“嗯……呼……”

铃音感到身体有些难以活动，甚至有的地方还像是在被小动物舔舐似的，不断传来酥酥的电流。她想调整个舒服的位置，但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少女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一眼看见放在身旁的沙漏：地上的太阳都还没升起来，自己就醒了。

「抚子……别闹了……」

「你知道吗？本小姐经常觉得你像某种蜜糖，很会招蜂引蝶啊。」

「……嗯？」

身上那种奇怪的束缚感越发明显起来，铃音低下头，终于发现了“绑住”自己的东西是什么。水月正手脚并用，与铃音相互纠缠着抱在一起，她还在呼呼大睡，似乎一点也没受黑暗环境的影响。

巫女的力气奇大，铃音根本没法从她怀里挣脱。更过分的是，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梦的水月不时伸出舌头，在铃音的锁骨附近舔一下——像是在确认气味——随后就又抱得更紧了。

“水月——！”

铃音的声音提高了起码三个八度，尖到她自己都听不清了。睡得正香的小巫女哪里会管自己抱着的人怎么挣扎，依旧紧紧地缠着铃音不放，甚至变本加厉地在铃音身上蹭来蹭去，活像找到了自己猎物的小蛇。铃音还想把她弄醒，水月埋在少女的脖颈间吸了一口，她就只能满脸通红地低着头，低声让对方快点起床了。

「哎呀哎呀……」

「你还笑！！」

「有什么不好的，本小姐可喜欢看这个了。」抚子的声音听上去就笑眯眯的，「女孩子之间抱抱而已，你反应这么大？明明真空的是你，选了五六七感的也是你……」

「休想逃脱责任你这奸商！」

在铃音的催促下，水月好像终于清醒了一些。巫女不情愿地放松“禁锢”，铃音则在自己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之前成功摆脱了与水月“严丝合缝”的状态，一边深呼吸一边拉好衣领。她摇摇晃晃地爬起身，用冷冽的泉水洗了洗脸，准备生火做饭。

早餐是米饭配煎鱼，没有汤。刚刚怎么都没法弄醒的水月顺着香味抬起头，转向了铃音的方向。虽然以不好的睡姿折腾了一晚上，她那头长长的黑发却没有任何乱掉的意思，依旧柔顺得像是上好的锦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