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怪谈就算成功 第84章

“对了，入静，昨天晚上我成功入静了！”柳奇拍了拍自己的脸，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一种强烈的喜悦感油然而生，却又被他强行压制下来。

“笃笃笃……”

敲门声传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柳奇一边喊着“谁啊？”，一边快速套上丢在床边的衣物，随后就听到冯雪那平静的声音。

“是我。”

“来了！”快步走到门口，看着仍旧穿着那一身破烂装的师傅，柳奇的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妙，不等他开口询问，冯雪就道：

“该去晨练了，把行李都带上，还要退房。”

“退房？”对于晨练，柳奇倒是没什么意外，但听到退房，柳奇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嗯，脏衣服送去洗衣店，然后找个天桥住几天，然后继续上路。”冯雪就好像在说什么无比日常的事情一般，很随意的给出了回答，柳奇一时间十分的尴尬，露宿野外的话她还能接受，但睡天桥……

“师傅，能问一下，为什么非得睡天桥啊？”

“修心。”冯雪丢出两个字，似乎觉得不够明确，又补充道：

“修行需要足够坚定的意志，这种意志并不是只靠旅行就能够训练出来的，举个简单的例子，有个人拿着沾了屎的拖把和你打，你会如何？”

“啊这……”柳奇的表情骤然古怪起来，作为一个网民，他自然知道“拖把蘸屎，吕布在世”的梗，但却没想到这个问题会从师傅的嘴里问出。

“所谓勇气，就是了解恐惧，并面对它，将其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想要锻炼心智，单纯的强化自身是没有意义的。”

冯雪平静的说着自己早就想说一次的台词，柳奇虽然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却一时间没想起来，不过明白自己没法反抗之后，他也只能转过身，将昨天都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重新打包，然后准备和冯雪一起找个天桥晨练。

……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这一系武学的纲要，伱知道为什么吗？”

离开旅馆，心中正在尴尬的柳奇忽然听到冯雪开启的话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冯雪也没指望他给出答案，只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我并没有觉得你能坚持下来。”

“我可以的！”柳奇语气认真的说道，冯雪则是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其实在你之前，我也收过其他徒弟，有的是为了行侠仗义，有的是身负血海深仇，也有的就是单纯的穷困潦倒，想要过的更好一点，我教了他们不少东西，但却没有一人学到真功夫，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达到您的标准？”柳奇下意识的用上了敬语，冯雪却只是摇摇头道：

“单纯就是不合适。”

说着，他看着已经映入视野的长江，一边前进一边道：

“我门武学并非一门一派的传承，我这里既有佛门秘传，也有道家经典，当然也有一些小门小派的奇技淫巧，如果需要，我完全可以给人设计一套合适的武学，渴求复仇的，我会教他杀人的技术，想要行侠仗义的，我也会给他以武犯禁的资本，但说到底，那都不是能传承衣钵的对象。”

看着冯雪没有拿起那死沉死沉的抱枕，而是在江边打起了一套拳，扎起马步的柳奇不由得好奇起来：

“那要如何才能传承您的衣钵？”

“这要从本门对于‘武’的理解说起了。”冯雪一边试着以自己偶然进入“入神”之境所习得的“精神分化”之法覆盖杀意波动，一边借助和柳奇讲述的方式，诉说自己对“武”的理解——

“所谓武，所求不外乎战胜对手，但这个对手不只是‘人’，它也可以是一种抽象的概念，你的对手可以是敌人，可以是这片天地，可以是某种现象，甚至，可以是自己。

“这个所谓的‘对手’，就是你习武的目标，此为道。

“达成目标需要理论基础，此为法。

“践行理论需要可行的技巧，此为术。

“用技与力实践术。

“用心与意诠释法。

“用灵与性追寻道。

“全技全力，全心全意，全灵全性，以全求一，这就是本门对于‘武’的理念。”

说到这里，冯雪忽然对着江水轰出一拳，没有什么特别的光效，只是转瞬即逝的危机感闪过，那江水上，便清晰的出现了一道壕沟般的凹陷，随即又在奔腾的江水作用下，再次合拢。

“所以，您跟我说这些，是不是说我通过考验了？”

柳奇看着那浪花翻涌间便恢复如初的江面，不由得露出了兴奋的神情，说到底，他还是有一点主角梦想的，因为他觉得，师傅既然和他说这些，那自然意味着，自己有可能传承这所谓的衣钵。

“算是刚过了第一关吧。”冯雪没有卖什么关子，很平淡的肯定了柳奇的想法，“你和你那些师兄师姐不一样，说到底，大多数人把‘武’当做是一种工具，给他一把枪，一笔钱，也不会有太多差别。当然，我不是说这样不好，说到底，武术本身就是工具，拿来复仇、拿来维护正义、拿来追寻刺激，甚至拿来耍帅泡妞都没什么毛病，但那毕竟不符合本门的宗旨。”

“所以，我比他们强的地方，就在于我没有什么苦大仇深，单纯的就是想学武？”柳奇很快便理解了冯雪的意思，冯雪对此也是点头认可，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单纯没错，但强却不见得。”

说着，冯雪忽然将手朝着身后一甩，一道水箭自江水中喷射而出，化作一只篮球大小的水球，落在冯雪的手中，在他如同打太极一般的动作中，缓缓的流动。

看着这神奇的画面，柳奇已经抵达嘴边的问题直接卡住，但冯雪还是开口解释道：

“你的目标很单纯，这很好，但相对的，你也缺乏坚持的动力，那些连饭都吃不起的人，倦怠的时候，会被贫苦所惊醒；那些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倦怠的时候，会被仇恨所追逐；渴望行侠仗义者，倦怠的时候，会因世间的不公所奋发，但你不一样，你没有这种动力，因为一切都是兴趣，所以有资本随时放弃。用本门的说法，你缺少一个一以贯之的动力。”

道法术是我个人对于修行的理解。

道是目标。

法是方法。

术是技术。

所谓修行，就是通过技术和方法之间的相互补完、相互提升、相互促进，最终抵达自己追求的目标的过程。

不只是玄幻意义上的修行，任何学习行为都能套用进来——

比如治病救人是道，那么医术就是术，医学理论就是法。以医学理论创造新的医疗技术，通过医术的实践发现更多的医疗理论，而这两者交互的过程，也就是求道（治病救人）的过程。

所以，如果武本身是术，那么想要通过武追求什么？

如果武本身是道，又要以什么样的术与法去追求？

我觉得这就是“武”的本质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奇怪的标签增加了

听着冯雪的话，柳奇陷入了沉默，他很想开口保证自己可以坚持下去，但又觉得口说无凭，只是紧接着，他便听到冯雪继续道：

「别误会，我并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实际上，正是因为这种纯粹难以一以贯之，才更加难得，如果你能坚持下来，就算让你做下一任掌门又如何？」

「嗯，我肯定能坚持住！」柳奇就好像是被老板的画饼迷了眼的社畜一般用力的点了点头，冯雪却是笑着道：

「别把话说的太满，力与技我们不缺，但心与意却是必须你自己去挖掘的东西，如果连一点点异样的视线都承受不住的话，那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啊这……」柳奇被冯雪这话弄得一时语塞，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很恐怖的事——

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忘了更新了？！

艹，我说我昨天晚上修为突破所以断更有人信吗？

想到这里，柳奇维持着马步的姿势，从行李中取出笔记本，就这么一手托着电脑，一手码起字来，整个画风极其生草，饶是冯雪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不过聊着聊着，原本只有零星从一旁大桥上路过的车辆带来点点灯光的路边，已经渐渐亮起路灯，冯雪将手中不断荡起涟漪的水球丢回江中，开始打起一套不那么引人注目的拳法。

这并非冯雪从绝世武功中抽出的某本秘籍，而是他以【武】之权能分析现有拳脚秘籍中的「武理」，将其拆解，精炼，剥离各种高深的概念与特质，所自己弄出来的一套「基础拳法」。

虽然拳招粗浅，但胜在易学，而且只要将这门拳法入门，天下拳法尽可化入其中，可以说是一个全能的基底，并能够随着自身境遇，发展成不同的拳法。

这是冯雪的一种尝试，同时也是一种对于武的总结。

「成绩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玩手机老师都不管！」

「早，早恋什么的，才没有呢！」

原本正在码字的柳奇听到耳边呼呼风声，不由得抬头望去，却见师傅正打着一套很有气势的拳法，一招一式之间，看像是军体拳，又有点像广播体操，没有武术套路那种帅气，甚至看起来还不如广场上老头老太太打的太极拳流畅，但昨天晚上，他领悟的「生之美」对于危险有着极其敏锐的感知，这让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冯雪这一招一式之间的危险感觉。

陈夕瑶属于独一份的那种，她的精神比起多少带着些倦色的同学们要好上不少，甚至可以用「精力充沛，神完气足」来形容，她轻巧的站起身来，走出班级，靠在楼边的护栏上，拿出手机开始发短信，脸上时不时露出有点花痴的笑容。

「……」陈夕瑶嘴巴蠕动两下，终究还是没把「这和学习没关系」几个字说出来，只是瞥了一眼，见冯雪那边没有新的回复，才将手机揣进兜里仰靠在护栏上道：

….

「你成绩也不比我差啊！」

马尾女生的语气中充满了羡慕，陈夕瑶却仿佛被击穿了装甲一般，脸立刻就红了起来：

西都市第三实验中学高中部，原本的早读时间已经变成了复习课程，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道题目，学生们则在

当然，总有那么些学生不那么安分，但在马上就要期末考试的现在，只要他们不打扰其他人，老师也懒得多说什么。

「是你太入迷了。」出现在陈夕瑶身边的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她有些羡慕的瞥了一眼陈夕瑶手里的手机，带着点小情绪的道：

「夕瑶你还真是悠闲啊！」一个声音从身边响起，陈夕瑶立刻打了个激灵，本能的就想把手机揣进怀里，不过随即又放松下来，

扭头道：

「你这样很吓人诶！」

「解释就是掩饰，现在全班谁不知道你早恋啊？一天到晚没事就拿手机瞥一眼，不是早恋难道还是在和家里人聊天？」

拿出手机开启录像功能，柳奇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码字上，新书反响虽好，但在上架之前，还得老书那边提供生活费，虽说他现在衣食住行都在向大自然索取，少数开销也有师傅包办，但每个月总要打点钱回家里，一方面孝顺父母，一方面也是让二老安心。

……

见陈夕瑶没有回应，马尾少女只当她是默认，心中带着一点八卦落实的满足感，同时又带着几分好奇的自语道：

毕竟要是让两位知道他辞职写书、旅游练武，怕不是直接把他拎回老家种地。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节奏乱了。」冯雪的声音忽然在柳奇的耳边响起，原本胡思乱想的他立刻打了个激灵，连忙调整呼吸，平衡重心，让自己进入应有的姿态。

「差远了好吗？我是起早贪黑，每天就睡四个小时，把咖啡当水喝，才保持住这个名次，哪像你，随便翻翻书听听课就能全级第一……看你这精神头，一定不知道凌晨两点的西京市是个什么样吧？你甚至还有时间早恋！」

早读结束的铃声响起，不少学生用力的伸着懒腰，又或者往嘴里灌一口茶水、咖啡之类苦涩的饮料提神，少数成绩非常好，或者成绩非常差的则淡定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三两聚堆的有之，倒头就睡的也有，小小的一个班级内，便是一副众生百态之景。

「……」陈夕瑶一时无言以对，只能保持沉默。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花美男才能把你的魂勾走……」

「我……」陈夕瑶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却忽然一抖，她的表情顿时尴尬起来，不过还是摸出手机，点开了上那个1，然后，一句话就在她的眼前浮现了出来——

「我的【绯闻女友】，你能不能克制一点，之前那个【开奔驰的大叔】就已经够离谱了，现在这个【花美男】又是个什么鬼啊！话说你在周围人心里的印象究竟是个什么鬼样子？虽说我想被人记住，但不是以这种方法啊！」

「啊这……」

翟南

第二百一十七章

“现在的学生真辛苦。”下午五点四十，小张靠在车旁，静静地等着学校放学的铃声，虽然说是放学，但对于高二、高三的学生而言，其实都只是借这个时间出来吃个晚餐，在半个小时之后，还要回来上晚自习——哪怕再有几天，就是期末考试。

当然，凡事也有那么几个例外，如果证明自己自学要比晚自习效果好的话，那回家的特权也不是办不下来，而开启了造诣面板，读书就能加造诣的小陈同志，有此殊荣也并不显得奇怪。

作为调查组的一员，小张的眼力无疑是相当不错的，很快就锁定了陈夕瑶的身影，只是今天的小陈，不知为何垮着个批脸，站在人群中气势十足，就好想要抓走别人妈妈一样。

“小陈，今天怎么了？看着不太高兴？”等到陈夕瑶上车，小张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开口问道。

听到他的问题，陈夕瑶的脸色更难看了，用一种让小张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表情看着他的背影，冷漠道：

“张哥，以后能换林姐来接我吗？或者每个月给我批点补贴，我自己坐车过去？”

“额……”小张没想到陈夕瑶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有点莫名其妙，不过随即，他就听到一个让他打了个激灵的回答——

“今天冯雪发微信说，他多了个【开奔驰的大叔】的认知……”

“咳咳咳咳……”

被呛住的小张一脚刹车把车停住，然后疯狂的咳嗽起来，好半天才总算缓过劲来，扭过头，指了指自己刚刚三十岁，因为没蓄须而显得相当年轻的脸，一脸茫然的道：

“开奔驰的……大叔？”

“不然呢，都怪那个头文字d，都多少年前的动画了，莫名其妙又给火了，你说是不是又是什么怪谈啊！”

陈夕瑶满脸愤愤的嘟囔着，小张表情却严肃起来，认真道：

“火了？”

“嗯，好像挺火的，经常听到同学说什么‘决战秋名山’、‘败者留下车标’之类的，贴吧还经常看到相关的水贴，我记得好像是……”

陈夕瑶见小张忽然严肃起来，也捏了捏眉心，发现有点想不起原话，干脆打开网页搜索，果然找到了原话——

“昨晚我输给一辆AE86，他用惯性漂移过弯，他的车很快，我只看到他有个豆腐店的招牌。如果知道，请跟他说一声，星期六晚，我会在秋名山等他。”

（注：升级成五菱宏光是在16年以后，我查到的源头有两个，一个是一辆广州往玉林的五菱宏光以平均时速518k/h，超速比例331%的超速监控，另一个是一张五菱宏光雪天打滑漂移超车的gif，监控是在七月左右，雪天gif不知道是16年初还是年末，所以没法确定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