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电梯持续上升,在十七楼停下,电梯口两旁的绿植,靴底踩着柔软的地毯几乎听不见脚步,停留在1705室前,他抬起的手犹豫在空中,叩响了房门。
几秒后房门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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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开门的青年,抬起的五指展开,嘴角扬起轻快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刺眼的虎牙。
“哟,你好。”
自来熟的不像个陌生人。
对面的青年没有回应,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秒,那目光让他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不好意思,我很穷,请去找别人吧。”
淡淡的回答,作势就要关上门。
“等等!”笑容消失,他急忙伸手按住想要关上的房门,抬起头看着青年解释:“我不是上门搞商品推销的。”
预想中完美的重逢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新搭档,你可以叫我猎狐犬。”
他顶着门,能看到对方在听到这句话后蹙起眉,门后的手松开,心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遗憾。
“搭档?”
“是啊,搭档,不请我进去吗。”
对方看了一眼他手里提着的黑色长盒。
“进来吧。”
猎狐犬走进房间,视线在酒店内环视了一圈,很常见的布局,披在座椅上的外套,半开的窗户让房内的温度稍冷,能清晰从窗外看到对面楼顶的信号塔和空调机组。
关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随便坐。”
猎狐犬转身,陈默越过他坐在单人沙发上。
长盒放在桌上,猎狐犬坐在陈默对面。
“你似乎对我的到来并不意外?”短暂的沉默后,猎狐犬开口问。
“我知道可能会有人来,长话短说,你来的目的和搭档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有人希望你能帮他处理一些事情,而我作为你的联络人今后负责配合你的行动,简单来说我们暂时是搭档。”
“具体?”
猎狐犬耸肩:“我接到的命令就是这样,具体要做什么会有人通知我们,当然,联系方式只有我知道,你不要介意。”
陈默没有说话,猎狐犬又问:“还没问,你怎么称呼?”
“蛇。”
“代号嘛,真名呢。”
“你会不知道?”
“开个玩笑而已。”猎狐犬笑了笑:“陈默是吗,以前是龙门人,三天前刚回来,海关登记资料是哥伦比亚,访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你想说什么?”陈默蹙眉。
“只是对新同事的身份合理的好奇心。”猎狐犬说,无所谓的摆摆手:“听说你才从外面回来,家乡话没生疏嘛,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发现龙门变化特别大,要不要我陪你去逛一逛,好好熟悉一下今后的工作环境。”
“不用了。”
陈默摇了摇头,面前这个自称猎狐犬的家伙自来熟的脾气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别急着拒绝嘛,作为同事,咱们今后还得一起相处一段时间,你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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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很快嘛,不过是你得和我住在一起,方便我监视。”
猎狐犬说的很随意,完全没有要掩饰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来的目的是什么,但看得出来,你对我的到来毫不意外,可你却不知道我来的目的,并对我抱有警惕,我猜在见到我的时候,你就有在考虑是否要动手了吧。”
“那又如何?”
“我没有恶意,陈先生。”猎狐犬直视着陈默的双眼,气氛在微寒的温度中弥漫着紧张,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如果我对你有恶意,来的就不单单是我一个人了。”
“你是在警告我吗?”
“不,我更喜欢将其称为坦诚相见。”猎狐犬淡淡的道:“你的态度将决定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以及你今后的处境。”
“所以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你的目的告诉我了?”
“我认为一定程度的坦言是双方之间建立初步信任的基础,我的坦诚也有利于省掉我们之间不必要的麻烦让你配合我的工作,何乐而不为。”
猎狐犬摊手回答,提起那个盒子放在桌上打开。
“这是有人嘱托我带给你的东西。”
他解开锁扣,盒内是一柄有着近卫局制式的赤红色长刀,赤红的刀身宛如凝固的鲜血,锋利的刀锋反射着摄人的寒光。
“一柄刀?”
“不是普通的刀,赤霄。”猎狐犬将长盒关上,推到陈默身前:“现在它是你的了。”
陈默收回视线看着猎狐犬。
“几个意思?”
“你怎么觉得我会知道用意?”猎狐犬理所当然的反问,又伸出手:“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了,陈先生。”
两个毫不信任彼此的人握住了对方的手,成为搭档。
“合作愉快,猎狐犬。”
第三章 哪怕物是人非
龙门最高行政长官办公室。
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摆放着几张相片,相片里黑发的男人出现在龙门的各个角落,最近的一张显示他站在太恒道陈府的旧宅前。
和那张小时候留在龙门的照片相比,男孩长大了许多,也变得稳重和成熟。
不单单是指他的外貌。
一张陈旧的信纸安静摆放在照片旁,字上的字迹泛黄,看起来已有许多个年头,信纸上压着一封便签。
便签上只有零碎的几段话。
【十五年前炎武】
这是留他给陈府老仆的纸签,说是有人会来拿走。
古朴烟枪的烟雾缭绕,办公桌后身披昂贵大衣的男人不知在此地坐了多久,他陷入沉思,眉头微蹙,灰烬弥漫间烟碟堆积了厚厚一层。
轻缓的脚步声没能打断男人的思绪,雍容华贵的女性缓缓来到男人身后,他看到了桌前的照片,目光微微一凝,落在那短短的几行字上。
“很多年没再看你露出这幅眉头紧锁的模样了。”文月轻声开口:“那孩子回来了?”
魏彦吾回过神,视线落在桌上的纸签上。
星火在烟枪端亮起,他轻轻吐出一口烟雾。
“回来了。”
“你没想过他会回来吗?老魏,你知道会有这天的。”文月伸手拿起桌上的相片,凝视着画中的青年:“他长大了啊,和小陈她们一样,小塔,我好多年没能再见过小塔了……你觉得他会怎么看待你呢,看待我们当初做的。”
“他在逼我做出回应,哼,他哪里来的胆气!”
“所以啊……你准备怎么做?”
“难不成我得向他妥协,我对他们当年做下的蠢事,已够仁至义尽。”魏彦吾沉声回答,放下烟枪敲了敲,轻蔑道:“他有何能耐迫使我开口。”
“我可没这样问过。”
魏彦吾沉默下来,只是移开文月那双仿佛已经猜穿他想法的目光。
“那你决定置之不理了?但他已经告诉你,他知道了。”
文月放下照片,温和的目光看着魏彦吾。
“我当初没有阻止你,因为我知道你是对的,将那孩子留在龙门不是一件好事,可他已经接触了晖洁和小塔,我知道你心里在担心什么,那件事没法让你放下。”文月说:“但十年过去了,老魏,那孩子在外面吃了十年的苦,现在他回来,你心里的怨气也该散了,那孩子没做错过什么。”
“现在没有,不代表他将来不会。”
“除非你去逼他。”文月不满的说。
“你……怎么说都是我的错。”魏彦吾想开口反驳,可话到嘴边终究没能那么强硬。
“因为我想的也是你心里想的,何不坦诚一些。”文月轻笑着说。“你希望他一生都不再回来,在你赶他离开时,你就做好了他会回来的准备,好好和他见一面吧,老魏,十五年前发生的一切,对你们都好。”
“他的脾性简直和我那执拗的义弟如出一辙。”魏彦吾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他走的太早。”
“他知道你的难处。”文月轻声说,又补充道:“……像是当年的爱德华。”
魏彦吾不由看着文月,对方的目光温和似水,但魏彦吾知道,文月是故意提起这个名字的。
“你啊……”
魏彦吾没忍心去责怪文月,垂下眼睑,深深吸了一口烟气,烟气在肺部升腾打结。
“我忘不了她当初看我的眼神,文月……好像在请求,又好像在责惫我的凉薄,她把我当成了最后的寄托,我宁愿她冲上来向我质问,可她没有那么做,她甚至没有流出对我的恨,她是恨我的,但她更知道如何才能让一个人不安,到死也不放心我。”魏彦吾的声音带着丝惆怅:“好多年了,我都无法忘记。”
“你愧疚了?”
“愧疚,我不会愧疚,我只是没法忘记,我曾对不起过太多人,没资格去谈愧疚。”
“不忘记不见得是坏事,老魏。”文月缓缓走到魏彦吾身旁,牵起他的手握在手心:“有时我会想,这些年我们做的都是对的吗?我们没法回头了,老魏,小陈一直在恨你,小塔也离开了龙门,如果当初我们将一切都告诉那两个孩子,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你总是把所有事都装在心里,你忘了,老魏,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会老去,而他们正在长大。”
魏彦吾轻轻闭上眼,手心传来的温暖,好几秒后,他重新睁开。
“科西切不会那般轻易就死在塔露拉的手上,那是条阴险的老蛇,他肯定又在图谋着险恶的计划,或许从他被塔露拉杀死时就已开始酝酿。但我不会后悔,无论他在图谋什么,二十年前的事决不能再重演。”
魏彦吾将目光放在桌上的照片上,照片上那个黑发的男人。
“我们都没法预料到他将来会做什么……文月,他又能做到何种地步,他有太多选择,龙门无法去为了他的选择冒险。”
他是龙门的城主,但他也仅仅是龙门的城主,他曾为了这座城市付出了太多,以至于和亲人决裂,以至于失去亲人,以至于愧疚和无奈,但他从不后悔,也没有过犹豫。
“你要怎么做呢?把他也逼的和小陈,小塔他们一样吗。”
“我也可以把他留在龙门。”
“那你会这么做吗?”
魏彦吾的语气决然:“同样的事我做过许多遍,但凡为了龙门,不后悔,不犹豫。”
——————
和猎狐犬的见面称不上多愉快,到现在为止陈默对她了解仅限于魏彦吾的手下和猎狐犬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其他。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今的陈默有把握在魏彦吾出手之前,逃离这座城市【~~
他也做好了魏彦吾会亲自来的可能,他没可能不会亲自来,一名离开十多年只和两个小姑娘有所牵扯的孩子不值得魏彦吾屈尊见面,但一段来自炎国隐秘,一头有着武王封号的怪物,一段可能涉及到炎和龙门政治立场的人,却值得魏彦吾花费些许心思。
在留下那张纸条后,陈默知道魏彦吾有两个选择,一是将他永远的留在这里,二是和他亲自见一面,他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前者的风险比起后者要大太多,除非他能保证炎会对武王这个身份置之不理,不会让龙门陷入一场他无法掌控的旋涡。
武王这个身份是确保陈默安全最大的保障,可同时也是不确定的保障,这取决于魏彦吾和炎的态度。
也许更好,也许更坏。
但魏彦吾都没有选,他只是派了猎狐犬过来。
没有大军压境,也没有袭击逮捕。
}+【(} 只有一只名为沃尔珀的家伙,带来了一柄名为赤霄的武器。
兴许陈默早该想到,早该想到多年前发生的经历有着太多的阴影,魏彦吾的态度也太过奇怪,他在考量着什么,他又希望看到些什么。
陈默不在意的。
他不在意的魏彦吾的目的,就像他没有在回到龙门的当天就上演一处剑挑近卫局的戏码,也没有去做一名合格的刺客,潜入魏彦吾的宅邸,斩下他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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