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还好。”
陈默脱下了穿在身上的外套,披在陈身上,她出来的时候一定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在外面待这么久,也没有料想到,今夜的维多利亚会这么冷。
她或许看到了窗外下着的暴雨,可那对坐在酒馆里的她又有什么关系,她该是一个未雨绸缪的人,可就算是再严谨的人也会有疏忽的时候。
“你不冷?”
陈看着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残留的温度让人留恋。
“要不,还我?”陈默问。
陈偏过头,那意思很明显。
“你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是。”
“我叫人接你回去。”
陈默从裤包里掏出手机,想要给某位拉壮丁的小姐打个电话,可就在掏出手机之后,陈忽然按住了他的手腕。
“怎么了?”
“陪我走走吧,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如果回去,下一次再见面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陈默和陈都明白的,陈望着他的眼神,让他缓缓放下手机。
“好。”
已经多久没有像是现在这样,陈默能和陈心平气和的一起散步,一起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脚下从身前走到身后,偶尔抬起头,不远处走过的行人和橱窗亮起的灯光,匆匆从身旁驶过的汽车,还有彼此的脚步和身影。
也只有在她喝醉了之后,他和陈才能相安无事,才能平静以待,而不是争吵,又或者质问一些早在多年前便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陈默眼里的陈才会像是他记忆里的样子,才会对他说出那些她心里明白却永远也不愿意坦白的事情。
而也只有这个时候,陈默才能安心下来,不再有那么多的纠葛和矛盾,陪着陈,走完这段并不长的路。
这成为了他们说服彼此的借口。
可他们都很安静,偶尔瞥过视线看对方一眼,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哽咽住,久久没能提起话题。
陈默以为他和陈就会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陈走累了,停下脚步,他也就有了借口离开,可脚下路却越走越长,走到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人,抬眼望去,延绵而去的路灯一直到夜色的最深处,仿佛没有尽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忽然出声打破了两人间的宁静。
“好像,我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出来走走了。”
陈忽然感叹了一句,停下脚步。
陈默回过头,陈披着他的外套,双手扯着衣服的两边,看着灯光下昏暗的影子落在脚边。
“学院的课业很重?”
“不算,一个人不太想出门。”
“不是还有朋友吗?上次和你一起出门那位。”
“是啊。”陈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以后就习惯了。”
“像是现在这样?”
“……”
陈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那丝笑容太快,有着多少牵强和无奈在昏暗的夜色里陈默没能看清,她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
“你现在住在哪里?”
事实上,再见到陈的时候,陈默就应该明白,风笛的那条短信陈早该猜到,只是,这是否是陈和风笛一开始就设计好的,还是后来陈想明白的,已经不再重要了。
“搬走了。”陈默避开了她的问题。
他并不愿意让陈参与进来,参与进维多利亚的这场阴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就连陈默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然而即使是这样,每走的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搬到哪里去了?”
“没走太远,就在伦蒂尼姆。”
“哪里?”陈问,仿佛没有答案就不会停止。
“你想找我的话,我会出现的……我保证。”
“你心里很清楚,你的保证在我这里并没有什么用。”陈毫不客气:“你从小就是一个谎话精。”
“这次不骗你。”
“下一次呢?”陈抬起头直视着陈默的眼睛:“这一次没有,不代表下一次也不会。”
陈默一时语塞,没想到陈会拆穿他话语里的陷阱。
陈移开视线,望着远处的高楼,轻声说:“同样的错,我不会犯两次。”
“还和她住在一起?”
陈默心里莫名一紧,随后放松下来。
“知道了。”
“风笛说,她从你那儿出来时碰见她了。”陈解释了一句。
“你还真是交了一个好朋友啊。”陈默感叹道,不得不说,他现在已经连续吃了两次那位看起来一脸憨蠢的小姐的亏。
“近卫学校从来不会培养无用的废物。”
陈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即使是同学,能被她当做是朋友的人也很少,在这一点上,她和塔露拉如出一辙。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们是同学。”
“别想转移话题!”她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老~实~交~代~”
“朋友。”
“住在一起的朋友【<$
“你不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
从小时起,他在陈那里的好感就是零,后来随着时间的发展,又从零渐渐变为了负数。
陈忽然平静下来,认真的看着我。
“不能说?”
“起码现在还不行。”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
“不知道。”
等到自己和维娜能够活着离开这个国家,又或者,没好运一起死在那个不知名的角落,前者或许还能有机会,而后者就不用了。
陈张开口,她想问什么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话。
“……别做傻事。”
陈沉默的看着他,几秒后陈默的耳边响起她的叮嘱。
“好。”
陈默轻声说,从包里拿出那枚布满了锈迹的警徽,他以前唯一的宝物,也是她们唯一留给他的证明,陈默牵起陈的手,将它重新放回陈的手里。
“替我保管好它,我知道你以后会回去,它应该属于那里,属于近卫局,也属于那座城市他为之付出的城市。”
深沉的夜色里,昏暗的路灯下,那枚承载着三个人记忆的警徽,失而复得的重新回到了陈的手里,只是与以往所不同的是,如今的它,已不再属于自己。
而陈默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宝物,她一直都陪在身边,那些记忆其实从未远去。
“交给我好吗?”
陈手里握着那枚警徽,缓缓抬起头。
“我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人。”陈默松开手,看着眼前的陈,就好像在看着另一个自己:“陈警官。”
【我长大后也要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
【小默说长大了要进近卫局。】
【我不同意。】
我果然,到最后也没能成为像他一样的人,也没能达成母亲的期望。
这些年坎坎坷坷走了这么远的路,好在直到如今,还有人愿意等着他,而他也找到了比我更适合的人。
陈握着警徽,突然伸手揽住了陈默,陈默愣了愣,反手将她抱在怀里。
陈默这时候才恍然发现,陈的体温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和以前卡米亚女士查寝时躲到他被子里时比并没有变化,只是如今的陈,已经没有他高了。
他们的确错过了很多。而很多事已然无法回头,但还能弥补。
风笛从黑暗里走出来,看着孤独的站在路灯下的陈,眺望着那个早已离去的身影。
“他走了?”风笛轻声问。
“走了。”
“不跟上去吗?”
陈收回视线,转过身看着站在身后的风笛。
“不用。”
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该听到的回答也已经听到,也就没有继续追逐的想法,而她也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
【没什么能留住你了啊,看门狗,你心里现在冷的像块铁,这片大地上再也没有你的亲人,爱你的人,你爱的都已远去,没什么能留住你了……因为你知道自己是个感染者,你没有未来了,时日无多,谁还能陪你一起走下去,所以就算你死了,也没人在乎了吧……是吧?你觉得呢?……陈晖洁。】
你的执念,值得你赌上自己的人生吗?既然不值得,就别在奢求了,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别一副想要求心安理得的模样,那有那么便宜的事。
“谢谢。”陈忽然出声。
风笛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偏过头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可是完全不知情呢。”
“你说,要是我有一天感染了源石病,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会不会像是现在这样?”
“你问我?怎、怎么这么突然。”风笛错愕的看着陈,随后轻快的笑道:“不管陈陈是不是感染者,陈陈就是陈陈啊,啊,我可能也会有些担忧啦,但如果是我感染了源石病,陈陈也会像现在一样对我的吧,对吧?”
“……”
陈没有回答,风笛呆了呆,慌张的问:“不、不是吗?陈陈,你说话啊。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陈笑着摇头。“那可不一定。”
“唉,怎么这样……你一定是在骗我的,我不相信,陈陈你居然会这么绝情。”
感染者和非感染者,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这卷应该有一百三到五十章
第五十四章 过河卒
一周前/康沃尔府邸/20:24分
“好了,可爱居多的瓦伊凡小姐。我必须先走了,不过在那之前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啊……那你……你说说看,我听着呢。”
她偏着头,侧脸在灯光下能看到泛着红晕的耳朵。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是吗?”
陈默的身后忽然响起陈强压这怒火的声音,那声音里有着怒火,也有着失望,陈站的有些远,安静的站在那边。
“你们聊,我先走了!”
心虚的风笛小姐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走进的陈,弱弱说了一句,提起裙摆,小心翼翼的从陈的身旁走过。
陈默想要说什么,他应该说些什么的,可这时候回过头看着陈,看着她那双眼睛,他却无法再说出一句话。
他没有见过陈这个样子,亮眼的如同天空的星辰,一如以前绑在胸前的蓝色分鞭散开,又高高绾起插着流苏的水晶的头饰,露出雪白的脖颈,垂下几缕发丝在脖间,她穿着华丽的深蓝色礼服,长长的裙摆如花般艳丽绽放,裙摆下露出白色高跟鞋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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