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吉姆脊背发寒,他向前一步,侧身将乔治护在身后。
“吉姆叔……”
乔治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吉姆,想越过他,被吉姆的右手牢牢摁住。
“别逞能。”吉姆说,他略微压低声音:“等会情况不对你就跑,不要回头,去找曹老大,知道了吗。”
“这种事我做不到。”
“都说了别逞能,来者不善,我不确定能挡下多久,只有找曹老大回来,我们才有机会活命。”
“那我拦住,你跑。”
“放屁,你那点能耐我能不清楚,那样我们谁都走不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嘀嘀咕咕商量完了吗?”对面的狼这时候忽然开口。
她看起来很有闲心,或者说信息十足。
“我来猜猜,你们在商量谁留下来拖住我,谁趁机逃走对吗?”狼问,又说:“其实你们没必要想这么多,刚才我要动手,你们谁也跑不了,但我没有,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是谁?”乔治忍不住出声喝问。
他没想过要丢下吉姆逃走。
“我啊。”狼指了指自己:“你们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随便你们怎样想,敌人,朋友,陌生人,你们可以随便定性。”
她说的很大方,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来回走了几步。
“朋友忽然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是我们那里得罪了你,还是朋友受命于人和我们之间有矛盾?”吉姆问。
他的手搭在腰间的短刀上,握住刀柄,没有立刻将武器抽出来。
“你们伪装成这座城里一个家族的人袭击了另一个家族,挑起两方之间的冲突,你们该不会以为自己这件事做的很隐蔽吧,感染者袭击了家族成员,不管是那一个家族,在叙拉古都没有类似的先例,你们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
狼好奇的问。
吉姆当然知道,事实上上他曾经反对过这个冒险的计划,一旦他们的行为暴露与众,别说格拉瓦,整个叙拉古都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但他绷直着脸。
“我不知道朋友你在说什么,袭击家族成员这事,我们这些人可没胆子做。”
“哦?还不承认。”
“朋友要是想动手大可直接来,不必用这种方式诬陷。”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们这些感染者真有意思,比那些满脑子都是荣誉和地盘的家族要有意思太多了。”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现在还没动手,啊,你是在害怕我是吗,害怕自己死在这里,我身旁这些人都还没死,不过他们是死还是活,决定权在你们手上。”
“什么意思?”
“帮你们引走家族成员男人,穿着一身黑大衣那个,她带了一只受伤的鲁珀,人在你们手上,把她交给我,换放你们一条生路。”
“……”
乔治紧张的看着吉姆,吉姆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犹豫。
“吉姆叔……”乔治催促道。
“很划算不是吗,用一只毫不相关的鲁珀换你们全部人活命,这比买卖你们一点也不亏。”
狼抽出了长刀,她踱着步子走到一名昏倒在地的感染者身前,长刀锋利的刀刃架在感染者的脖颈。
吉姆依然没有回答,他死死握着短刀的刀柄。
“你每犹豫一次,我就杀一个人,他们都是死在你的手上。”
狼抬起刀。
“我数到三,一……三!”
长刀毫不犹豫挥下。
“等等!”
挥下的长刀戛然停下,停在离脖颈还有几厘米的距离,银色的刀身泛着冷光,狼偏过头。
喊出这句话的人不是吉姆,而是被他护在身后的乔治。
“……等等。”
“考虑清楚了?”
“你说话算话。”乔治不安的问,恨恨的看着面前的狼。
“当然,把人交给我,我立刻离开。”狼咧起嘴角。
她的笑容干净,却让人觉得邪恶。
“那我……”乔治回头看了一眼吉姆,吉姆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将他扯向后方,他已经抽出了腰间的短刀。
“哦?”狼挑了挑眉:“你的手在抖哦?”
“好久不和人动手,手生了。”吉姆回答。
“不怕死。”
“怕。”吉姆说:“但我和身边这没出息的臭小子不同,我怕死,更怕被人耍,以你的身手,你想带走谁我们这些人根本没法拦住你,但你没这么做,反而是让我们把人交给你。”
“所以……”
“所以你不是城里那几个家族派来的人,你刚才说的话就是在戏耍我们,你的眼神我见过,那是捕食者戏耍无处可逃的猎物时的戏虐。”
“你就不怕我刚才真会动手?”狼问,她用刀尖点了点地上的感染者。
“有什么区别?”吉姆说。
狼收起刀。
“是没什么区别,杀了你也是一样的,只是……那样就太没意思了。”狼敞开手摇头说:“我再问一遍,你们把人交给我,我放你们走,之后各做各的。”
吉姆迟疑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迟疑了,他不能确定面前的狼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如果她不想这么做,她完全没有必要说第二次,但她故意说第二次,也可能在试图将自己引进陷阱,等到自己天真的相信她的说辞后……
吉姆不敢肯定,面前的家伙太危险了,他有种直觉,如果动手,不出两招,自己必死无疑。
“我怎么信你?”
“你只能信我,你们没有和我讲价的价码。”
“……”
短暂的安静后。
吉姆咬了咬牙,一把将乔治推向身后,持着短刀冲向了对面的狼。
“吉姆叔!”
“臭小子,还不快滚。”
“勇气可嘉。”
她甚至没有用刀,只是脚步移动便闪过了吉姆的短刀,随后空出的手扣住手腕卸下了吉姆手里的短刀,狼的力气不像是她瘦弱的身材一般,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力量大的惊人,但吉姆强忍着痛苦。
右手亮起了暗红色的光,狼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意外。
法术,不怎么纯熟的法术。
“作为感染者而言,你还算不错。”狼轻笑着说,视线里吉姆的泛着暗红色光的拳头袭向狼的头颅,她偏头闪过,随手手里的剑柄狠狠顶在吉姆腕部,法术的光芒戛然而止,忽然熄灭。
“……可惜实力太次。”
狼补充道,清脆声中卸下了吉姆两条手臂。
锋利的刀刃在视线中不断放大。
“住手!住手!”
乔治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狼将吉姆踢向乔治,乔治急忙抱住被踢过来的吉姆,被撞倒在地上。
“臭小子,我不是叫你跑了吗,你还回来做什么!回来做什么!”
吉姆破口大骂。
“您那点本事我们还不清楚,也就平时大家都让着您,怕闪了您的腰,真动起手来,您还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你,唉,白让老子被卸了这两条胳膊……叙拉古粗口。”
吉姆抬头望向站在那里没有追击的狼。
“……人我们可以交给你,但……”
他最终没能说出但后面的话语。
他们的确没有和对方讨价还价的资格,如果这臭小子能逃出去,找到曹老大将这里的事告诉他,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这臭小子太蠢了,吉姆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平日里挺精明的臭小子有这么蠢过,他现在只想好好抽他几耳光,前提是他的手还能动的话。
乔治扶着吉姆。
狼跟在两人的身后,朝着他们身后的据点走去。
“我们的人……”吉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
“昏过去了。”狼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和那只鲁珀是什么关系?”
“不该问的最好别问。”
“……你的目标是那个姓陈的炎国男人,你是那名鲁珀的家族派出来追杀他们的杀手,因为那个男人想带着他妻子离开叙拉古。”
“妻子?”狼愣了愣:“哈哈,他真是这么说的?”
“难道不是?”
“呵,用不着继续试探了。”
“我不记得叙拉古的有那只家族有一只白色的狼,你也是感染者,以你的身手不可能在叙拉古籍籍无名。”
“你认为自己很了解叙拉古。”狼轻笑着问。“躲在这座偏远小城的你们,又能了解多少关于叙拉古家族的事情。”
“我们只是想活着。”
“很多人都这么说,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狼满不在乎的回答。
他们走进据点后方,那只是一桩桩贫民窟常见破败的低矮房屋,挂着一些夜里晾干的衣物,杂乱拥挤的道路,一张张面孔,老人,孩子,年轻人很少,兴许是因为年轻人都出去了。
他们似乎都认识吉姆,有人和他打着招呼,有人问他怎么受了伤,他都很和善的一一作出回应,而当有人问起他们的家人时,他总是说别担心,都没事。
“多里安医生还在后面吗?”
“医生没有出来过,我带你过去。”
“不用,我们自己过去。”吉姆拒绝了那个女人。
“介意让乔治先离开吗,他的家人还在等他。”吉姆忽然问。
“吉姆叔,我跟着你。”
“随意。”狼无所谓的回答,又说:“你留下。”
他们的确是想要活下去,他们的生活也并不好,但比起狼所见过的景象,这里的感染者生活已经很好了。
为了今天的这件大事,他们提前将所有感染者都聚集在了一起,为了更好的保护他们,也为了之后洗清感染者的嫌疑,曹知说的话半真半假,真的是他们的确将人聚集了起来,假的是他们没有出城,或许他们真有离开的通道,但就像他自己说的,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都可能死在外面。
他们没有经历过荒野,不懂得如何在荒野上生存,一个人和一个集体在荒野上生存下去所需要的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需要的更多,意味着麻烦也就越多,风险也就越高,尤其是他们中还有老人,有重症晃着,有孩子。
离开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后,这么数量不小,又身为感染者的组织,到哪都会困难重重。
狼不怀疑吉姆是故意带着她看这些。
她能有什么感想呢。
她其实没什么感想,每个人活着的方式都不同,不管他们做的是对是错,做了就是做了,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你们这里的感染者倒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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