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那她一定不会同意。“
阿丽娜露出笑容。
“我想也是,她有时候真的很固执,可也让人觉得敬佩,如果是塔露拉的话,一定会想着把这些问题都解决吧,她肯定会这么想的。“
帐篷在这时忽然被人掀开。
掀开帐篷的是一名雪怪。
陈默见过那名雪怪,杨格,他一脸焦急,目光急促在帐篷内扫过,停留在陈默身上。
“我听人说看你在这里,还好,你真的在,快,跟我来,陈默!“他一把拉住陈默的胳膊朝着外面走去。
焦急的声音吵醒了睡着的孩子们,他们睁开眼,阿丽娜抱着他们轻声安慰。
“发生什么了?”
杨格看了一眼阿丽纳和孩子们。
“别问那么多,快跟我过去。”
离开了帐篷,杨格匆忙拉着陈默朝营地外走去。
又一个坏消息。
二十几名感染者和几名感染者战士悄悄离开了营地,因为暴雪【$
这些感染者先是打晕了守卫物资的人,等被换岗的人员发现时,已经好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雪怪们似乎从来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不如说他们没有想到自己会遭遇到背叛,正是因此,再见到霜星时,她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就知道这些外来的感染者一个都信不过,偏偏是这个时候!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
“注意你的语气,雪怪,你在说谁!我们可不是那种人。“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有样学样!“
“你在瞧不起谁,雪怪,别以为你们是游击队的人,我们就不敢对你们动手!我们信的人是塔露拉,不是霜星。“
“做得到就来试试看,*乌萨斯粗口*。”
“……”
陈默来的时候,雪怪们和营地内感染者战士们爆发了争执,双方剑拔弩张,甚至已经做好了动手的打算。
“都给我闭嘴!”
一言不发的霜星忽然大声喝斥道。
“大姊?!”
“把武器放下,感染者,你们想对谁动刀?”她阴沉的望着雪怪的对面的感染者,又将目光落在身后的雪怪们身上:“还有你们,闲我们现在出的问题还不够多吗?打吧,都打起来,节约点口粮,我好为你们收尸,全都打死,也免得大家再继续吵来吵去,谁也不信谁。”
“动手啊!”
众人握着武器迟疑着,却谁也没有真的下手。
“怎么都不动手了?”
“动手!”霜星忽然大声吼道,她一把握住身旁雪怪手里抽出的武器,雪怪的手颤抖了一下,他们没见过这样的大姊,他下意识松开手,武器落在地面,霜星望着落在地面的武器。
目光环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又注意到了被杨格带过来的陈默,他先看了一眼杨格,后者低下头,又将视线落在陈默身上,轻轻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我的错,我不否认,是我的疏忽才导致了现在这个结果,我没能尽到一名领袖该有的责任,所以我会负起这个责带雪怪去追,他们离开不久,以雪怪的速度应该能追上他们。”
她对着感染者战士们说道,没等回答,独自转身走进风雪里,雪怪们默契的跟再霜星身后,战士们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能垂下视线望着自己手里拔出的武器。
他们心里感到羞愧,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刚才那番伤人的话语,怎么会想到要和雪怪们动起手。
可如今覆水难收。
这是谁也不愿意见到的结果,大家心里都有气,谁都有错,却也谁都没错。
“等等!”
杨格跟上了霜星的背影,陈默看着走进风雪里的霜星忽然喊道,霜星听到了他的喊声,却没能因此停下脚步。
陈默不得不追上霜星的背影,按住了她的肩膀。
霜星没有回头。
战士没能因为这点挫折而落泪,可陈默却能看到战士握着武器的那只手在止不住轻微颤抖。
她本该是如太阳般温暖,可乌萨斯的暴风雪连太阳都能被遮蔽,雪原上只有刺骨寒风,冷冽呼啸,比寒风更伤人的却是人心。
向背无常,难以揣摩。
第十六章 雪岭与山谷(四):暴雪过境
言语有时好比刀剑,虽不见血,却足以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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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收回手,他一手提着重刀刀鞘,站在霜星身后。
“事情大致的经过过来时雪怪和我讲过,要听听我的看法吗?耽误不了你们几分钟。”
“你想说什么?”
霜星没有回头,但她的声音在陈默耳边响起,在霜星眼中,陈默这个刚来不久的人和那群离开的感染者其实没多大区别,对他们而言都尚且陌生,不知是否能够信任,甚至于陈默来历要比那群人更加可疑。
塔露拉虽然比较相信他,但霜星没那么容易认可一个人,而这些陈默心里也很清楚,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也没有参与进队伍内任何事物的决策,落在霜星眼里,倒像是个旁观的看客。
甚至于这几天他没来出席会议,霜星都没有任何意外。
“你打算花多长时间去找那群人的下落?”陈默问:“雪这么大,你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路上留不下痕迹,即使以雪怪能力再强也不容易再短时间内搜索出行迹。”
陈默知道,霜星很在意雪怪,不如说在意别人否定他们。
“你认为雪怪做不到?!”她冷声问,忽然回过头,那双灰色的眼底尽是冷意。
“我没有轻视雪怪能力的意思,只是……”
陈默直面这那双冰冷的眸子,他平静回答,霜星的眼睛像极了坚硬平滑的寒冰,坚毅却也让人觉得冰冷,里面清晰倒映出自己的面孔。
“只是什么?”
霜星问,那种冰冷的视线注视下或许会让普通人在与她对视的那一刻,下意识产生退缩。
她很愤怒,愤怒也迷茫,但更多的还是自身无力而产生的挫败,这种挫败让她手足无措,让她无处发泄。
“只是你们需要在外面花多久,如果一直找不到那些人,是不是你们就会一直找下去?”陈默问:“你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时间,而营地里的人可能等不了那么久,如果你选择在这时候离开,营地内失去主心骨,再发生相同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换一种说法,如果因为你的离开,营地的情况变得更坏,你能不能负起这个责?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陈默看着霜星的眼睛:“还是说,你只是打算逃避,为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好借口趁机脱身,假使营地因此发生变故,你可以推脱自己毫不知情,对不对?”
陈默的话语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扎入霜星的心底,她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些,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这个责任,去没有去想因此产生的更多问题、
“你……”
“你怎么敢这么说,大姊她从没这么想!”
“会不会这么想,谁知道?”
那双眼里是可见的愤怒,连同看向陈默的雪怪们,也同样为说出这句话的陈默而动容,好像这段时间陈默和雪怪之间建立起的那点友谊,都因这番刺人的话语而灰飞烟灭。
不过陈默不在意这些。
也不在意那些义愤填膺出声喝斥,怒目而视的雪怪。
“话不是很好听,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陈默淡淡开口。
他大概能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在雪怪眼里是何等面目可憎。
但还是有几名和陈默有所交集的雪怪,他们看着说出这番话的陈默,目光复杂,却没有开口辩解。
因为在他们眼里,陈默不是这种狭隘恶毒的人,即使他来历成谜,可他却不至于说出这种话。
“好吧,就算你没有这种想法,就算你只是单纯想挽回自己的错误,就算以最好的情况,你和雪怪们运气很好,运气好的出奇。”
陈默看着霜星,话语平淡却难免让人觉得嘲讽:“假设你们成功的找到了那群人,你准备怎么做?”
“杀了他们,带回粮食,以雪怪小队的能力,我相信做这件事对你们简直轻而易举,可你们能下得去手吗,对一群只是想要活下去的感染者,如果他们跪地求饶,拉着你们的衣角,哭喊着说自己只是一时昏了头才犯了错,祈求你们原谅,你们要对一群毫无反抗的感染者下手吗?”陈默问:“原谅他们,带他们回来,还是给他们留下一些口粮,让他们自生自灭,毕竟他们犯了错,应该受到惩罚,可是这个消息也会因为你们的离开而扩散到营地里,营地里的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你们刻薄绝情,会不会因此联想到自己,会不会认为你们连活命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或者你们也好运,大家都能理解,没人说闲话,没人动其他心思。”
“可你我都清楚,这不可能,这个营地远远没坚韧到这个地步,我们也都清楚,找到他们的可能性太低,没比我现在立马给你变出一仓库补给来的要高多少。”
他开了一个不是太好笑的笑话。
真的很冷,所以没一个人因此露出笑容。
“听着,霜星,别因为一时冲动就乱了方寸,得不偿失,雪怪们前段时间说的没错,你给了自己太大压力,这或许是你的疏忽,但不是你的错,不要让自己因此犯了真正的错。“
霜星沉默下来。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陈默的目光不在那么冰冷,事实上霜星能够想明白这些道理,或许先前不行,但她向来不聪慧。
战士握紧武器的手松开了些。
“冷静下来了?”陈默问。
“如果这就是你全部的看法,我承认自己之前的确欠缺考虑。”她说,望着陈默:“你有什么想法,打算像你说的给我变出一仓库补给?”
“我要是有这种本事就好了。”
“我猜也是。”
霜星没多少失望,她轻呼了口气。
“我们的食物坚持不了几天,就算没这事,也迟早会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队伍里还有不少人生了病,没有药品,这么下去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多久,等塔露拉和游击队回来,我大概要令他们失望了。“
“所以我的意见是暂时封锁这个消息。“
“瞒不了多久。“霜星摇头。
“食物还能坚持几天?“
“不到一周。“
“那就找一个晚上,将剩下的食物运出来,然后再装作从外面运回来的模样,做的隐蔽些,把空置的箱子收集起来,越显眼越好,最好再让大家吃一顿饱饭。“
“你想骗他们?!“霜星意外的看着陈默:”没用的,如果没有补给,同样瞒不了多久。“
“总要给人希望,越是艰难困顿,人越是需要希望,有了希望人才会团结,想让人在绝境里考虑别人,没几人能做到那么无私。“陈默说:”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离我们最近的纠察队据点,乌萨斯每月中旬都有投送定期补给,这几天刚好是补给日期。“
“你侦察过了?“霜星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跑了几次,老实说迷路的次数要多得多。“
“难怪这两天你没来参加会议,我还以为……“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不是也考虑过这个想法?”
“行不通,没有游击队主攻,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没可能拿下那座据点,那些周边的小型哨岗,即使能拿下,风险远比收益要高,我不能让雪怪们去白白送死。”
“那是以你们以前的作战方式,想成功攻下那处据点的可能性的确太低,但如果我说我有办法。”
陈默问:“如果我告诉你,我能让你们攻下那处据点,前提是营地的感染者战士们,雪怪小队,包括你这个队长在内,都需要暂时服从我的指挥,将命交到我这个你们不熟悉的新人手上,你同不同意?”
霜星没有立刻回答。
她知道自己会怎么想。
她诧异的打量着陈默。
“如果你真有办法,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提出来?”
“我说了,前提是将营地内剩余的食物搬出来,先维持队伍的稳定,这是一切的前提。“陈默解释道:”我之前向你提起这些,假如你是我,你会不会认为自己会同意自己这个计划,假如没有今天这回事,你是不是要等到食物快耗尽了才想起这些,可是到了那时,就算我们故技重施也很难瞒住,况且其实今天这件事也不全是坏事,至少替我们剔除了那些容易影响到这个计划的不安因素。“
霜星安静了几秒,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看着陈默的眼神复杂。
“你是不是……故意在等这个机会?“她艰难的开口道。
霜星很难不去这么想,不去想,即使她勉强同意了陈默的计划,可那些只顾及眼前的人,无疑将成为这个计划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因为即使霜星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更别说其他人,他们是迫不得已,拼上性命比起眼前更容易到手的利益而言,人总是习惯权衡利弊。
她看着陈默的眼神复杂,因为一件既定的坏事,在他眼里,三言两语居然成了一件好事,甚至现在连自己也有些赞同。
这个来历神秘,因塔露拉才留下来的人,霜星第一次对他有了直观些的影响,不是因为战斗,而是因为营地的困顿,坏一点说是心机深沉,往好里说叫深谋远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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