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狐尾小姐怎么说,其实也算一个蛮有趣的人,至少在陈默看来她确实要比一般人有趣极了,即使在见面之前,她就在思量着如何让陈默成为她的接盘侠。
她的生活里除了睡觉吃饭之外就只剩下了研究,研究实验然后借债,继续研究实验,她无疑是一个天才,拥有各种天才般的构思和行动里,但大抵天才都有很多常人难以理解的生活习惯和有异与常人的三观,以至于作为一名女性,她看起来丝毫没有一点女人味。
你又怎么能奢望一个能说出要把自己卖出去的女人能有这种罕见的东西呢。
但狐尾说的没错,她的确把自己卖给了陈默,所以在后来她没有拿到那怕一分钱的工钱。
陈默没有拿到狐尾所说的武器——雷鸣,或许现在不应该叫这个名字,因为本身源石技艺的原因,狐尾需要一段时间的重新调试和改造。
“你也不能真想做一名三分钟勇士吧。”
她从陈默手中“夺”走这柄代格高昂的武器时是这样对他说的,但那种揶揄和意有所指的眼神和态度总让人觉得很不爽,宛如开房结束之后意兴栅澜与索然无味,点燃一支烟坐在床边大言不惭的说:“就这,这就完了,你怎么这么没用。”
陈默得收回前一秒对狐尾的评价,她不是一个有趣的女人,她是一个脸皮极厚而毫无廉耻心的家伙。
于是,陈默来到黑钢装备部时两手空空,回去之后不仅两手空空还被迫背上了一笔不属于他的高的离谱的债务。
陈默对他的法术指导术士斯菲尔特现在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觉得他值得同情也有些愧疚,但另一方,陈默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撕烂他那张破嘴,陈默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第一天见到自己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会那么灿烂,那笑容好像终于从牢里放出来后不再压抑后的放松。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他的生活里如果少了八卦这种东西将变得毫无意义可言,所以他总是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找一些值得乐道的谈资,不为了讨好别人,也不为了宣示自己的存在感,单纯的喜欢热闹,求知欲,也可以这样形容,但他的求知欲展现的方向太过奇怪,以至于后来在黑钢内网上他一直是一个名人。
原因嘛,不管你问谁,问什么问题,它都能给你整出几个回答,即使是黑钢领导人他也不会放过,不如说他平时谈论的最多的就是黑钢领导的各种生活秘事,而且还在内网内专门开了一个帖子,常年置顶。
这让陈默觉得,他可能有一天会因为任务死在不知道那个地方。
哥伦比亚确实是一个自由风气盛行的国度,即使是像黑钢这种制度严苛的组织也不例外,不如说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因为风气的原因所以融合在了一起,制度是制度,生活是生活,好像除了等级制度以外这里的一切都能算的上平等。
陈默慢慢的也开始被这种风格感染,其实人本身就是一种很容易受到环境潜移默化影响的存在,人本是就不是一种坚定的生物,如果真的是,那么又何必存在这么多的感情,又何必从一开始的憎恨,厌恶变成喜欢,以至于……爱。
拖了斯菲尔特的福,陈默现在在黑钢基地里多少也能算是一个名人了,原因嘛,很简单,斯菲尔特那混蛋不仅将他的源石技艺释放视频发到了网上,连同的还有各种对他的猜测以及他的适应性课程。
在黑钢内并不是每一名入职的干员和实训生都必须经过这一阶段,具体原因因人而异,因为泰拉本身就是一个传统与时尚,现代与原始并存的世界,很难想象有的人连车是什么都没有见过,见到自动门会惊讶好半天,而有的人却连蔬菜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但这并不难想象,因为在这里是存在的,泰拉就是如此……混乱畸形与苦痛。说不清是因畸形产生的混乱和苦痛还是因为混乱和苦痛所以才导致了畸形。
陈默的适应性课程是教导他如何用正常人的思维和方式来处理事情,但陈默觉得适应性课程不该叫适应性课程,应该叫三观修复精神疗程。
他刚来黑钢的那段时间的行事风格在他现在看来都很不可思议,那是陈默刚从黑墙内出来,他看待每一个人方式都是如何尽快,如何用最简单的方式来杀死周围的人,又如何在被包围的情况下利用周围的一切建筑和物体逃离。
而展现在战斗方面,黑钢内的实训干员里陈默已经找不到合适的愿意做他的格斗训练对手的人了,即使是教导格斗的干员,据说是哥伦比亚蝉联了七届的羽级城市格斗冠军在一次教导演示中进了医务室后,也开始找各种理由拒绝和陈默的训练。
他原本一开始还是游刃有余的,是啊,陈默毕竟当时只有15岁,所以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作为老牌格斗干员的他又如何会忌惮呢。
“来,让我教教你什么是正确的格斗,蛇,放马攻过来,用你所有的攻击方式,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他当时想的是,如何将一场演示格斗做的完美,完美的掩饰格斗当然是对方用尽各种方式来进攻却被自己游刃有余的挡下,然后再点评格斗中对手所犯的错误。
他只做到了后一点。
“哦,偷袭,年轻人,这好吗?”
“蛇!住手,那个位置怎么能攻击,你不守格斗规则!”
“你这不是格斗,你这是偷袭,啊啊啊,卑鄙啊!”
“我大意了啊。”
它所直接导致的后果是现在陈默的适应性课程内重新加上了一项:非致命性格斗以及在战斗过程中注意保护雇主的安全。
为了达成这一训练目的,陈默在适应性课程上不仅【{
这让陈默一开始在适应性课程上吃足了苦头。
迥异于常人的风格和斯菲尔特具有引导性的话语很快在内网上掀起了一股风潮,正因为是内网,每个人的id都各不相同,除了负责内网运营的情报部外,没人知道他们名字下具体是谁才让他们敢放开胆子畅所欲言。
当然,你可以去情报部找,但陈默敢肯定这群人绝对不会告诉你,情报人员都是一群天生和后生的八卦党和变脸的婊子。
这样的生活成为了陈默在黑钢内的日常。
内网,训练场,格斗室,偶尔打着调查武器使用情况来串门蹭饭的狐尾小姐和好像对狐尾有点想法的斯菲尔特。
陈默并不讨厌这种繁忙中悠闲的生活,但他还是会觉得不适应,会觉得不真实,会觉得有一点像是梦,他的梦在很久以前就破碎过一次,那些碎片直到现在他也无法在脑海内把她们拼齐。
第六十四章 怯懦的猫
陈默在黑钢室外训练场的针叶林内有一处专门的地方,他用约狐尾小姐出来吃饭的名义从斯菲尔特口中换来的,当然,请客的是斯菲尔特,于是他算是见识到了耿直的话痨先生如何有幸变成一个安静结巴的小娘们。
某种程度上而言,除了建造这个基地的工程组,斯菲尔特算是对黑钢最为了解的人,但也仅仅只是对建筑。
陈默想,如果斯菲尔特能再大胆一点,再有钱一点,再表现的有点利用价值,兴许狐尾小姐就会重视他那么一点点。
“那…那个,请问您是这里的人吗?”
一片腐朽的松林中,唯唯诺诺的声音从陈默的耳边响起,当陈默抬起头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幼小的女孩,陈默不知道像是黑钢这种严密的组织何时成为了托儿所般的机构。
绿色的瞳孔里是可见的胆怯与不安,菲林族特有的尾巴却又在背后左右晃动,仿佛带着内心的雀跃与喜悦。
她也当然该感觉喜悦,因为在你迷路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人是多么的难得,他就好像成了你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他是陌生的,但你还是会觉得亲切。
可对于陈默这样冷漠的人而言,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在这里会有一个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与自己交谈,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十七岁的少年,距离完成黑钢的实训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走丢了吗?陈默只能这样想,因为他所处的训练设施是目前为止黑钢的保密事项,可一个小小的女孩,又如何能够走丢掉到这里。
大人物的孩子?
长期的课程让陈默的大脑在那一刻做下判断。
可陈默还是无法回答,因为陈默已经记不起该如何与孩子交流,尽管在他的记忆最深处,还依稀保留过那样的经历,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啊……!”
陈默久久没有回应,她开始感到忐忑不安起来,头顶的耳朵耸拉下来,身后蓝色的尾巴小幅度的摇摆,在陈默抬起头望向她的时候,或许是因为陈默那双冷漠的眼睛,她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孩子带到黑钢。
陈默看见她的眼角有些晶莹,她鼓起自己的脸,咬着嘴唇,大概要哭出来。
一个软弱胆怯的孩子。
她后退了几步之后,拉着自己的衣角,想转身离开,但转身后确实一片不认识的针叶林,针叶林内静悄悄的,让他不知道该走往那个地方走。
她只好转过身,因为陈默是这里唯一一个人,站在离陈默好几米远的地方,低着头,虽然依旧害怕,但等了好一会,陈默也没有搭理她。
“呜哇哇……”
小孩子的哭声该是什么样子?
断断续续,烦躁,只是如此让人觉得烦躁。
陈默握着的笔在战术板上随着她哭声的响起,原本画好的战术进攻路线上出现了一条不该存在长线。
他无奈的停下笔,原本在脑海内构思好的路线也因为断断续续的哭声而被打乱成了一团。
“安静。”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抬起头看了陈默一眼,大大的蓝色眼底沾着晶莹的泪光,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过来。”
陈默放下笔夹在面板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可在说出口之后,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冷漠的。
是了,他大概已经忘掉了什么才是温柔。
她犹豫了一会走过来,胆怯的抬起头看向陈默,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
好像陈默一动,她就会立即受惊跑开。
“迷路了?”陈默问。
“……嗯。”她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怎么迷路的。”
“不记得了。”
“家人呢?”
“不…不知道。”
“想出去吗?”陈默问。
“想。”
“那就安静的等一会。”陈默说,她一点点用手背擦着眼泪的模样,让陈默犹豫了一下:“觉得害怕就坐在我旁边。”
陈默说完,继续拿起笔,他翻开新的一页,重新在战术板上画着路线图。
小女孩站了几秒,才轻轻走到她身旁坐下,陈默依靠着树干坐在树下,小女孩坐在他的身边,似乎是觉得安心了不少。
她开始大胆的探出头去看陈默在面板上画的图案。
“你在画什么?”
“你的家人没教过你不要随便问陌生人问题吗?”
女孩听到陈默的话后像是犯错的孩子失落的垂下头。
“……教过。”过了好久她才小声说。
低着头不安踌躇的样子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或许是因为那头蓝色的长发,让陈默想起了记忆里深处的某个人,又或许只是很久没有再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陈默开口问,他想随意提起一个问题,以免让他觉得孤单。
事实证明,陈默的想法的确没错,但它导致了因为这个多余的想法而衍生出的信任,以及成为了后来她会时常跑来的原因。
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兴许就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杰……杰西卡。”
“杰西卡,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和爷爷一起来的。”她似乎从小就有些怯懦,或许不过是因为家人对她保护的太好,所以才让她出现了这种情况,换一种说法而言,这未尝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里是泰拉,这里是……结晶纪元,无缘接触并非一件好事。
“你……刚才在画什么?”她好像胆子终于大了一些。“和挂在墙上的画都不一样?”
“战术总结报告。”
“……听不懂。”
“工作,想学吗?”
“可,可以吗?”
“不可以。”
“哦。”她两只小手抱着自己的膝盖。
“我可以教你另一种。”陈默说,他翻开新的一页,手中的铅笔很快在白色的纸上画出了一只流着眼泪的猫猫头。
他把画纸撕下来,递给身旁的小女孩。
小女孩惊讶的看着纸上的卡通画,抬起头看了着陈默的眼神多出了一丝憧憬。
“送给你了。”陈默说。
“谢……谢谢,你是个好人。”
好人?
陈默不知道自己的心里那时候该是一种什么感受,在她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陈默只觉得矛盾,排斥,却又难免憧憬和渴望。
陈默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想法,单单因为好人两个字,因为他所写下的东西,却不是好人应该去做的。
什么样的人才能算的上好人呢,这两个字又太多的解释方式,好比敌国的将军和本国的将军,那么在士兵心中谁能算的上好人,谁又才是真正的英雄?
答案是谁都不算,他们心里也很明白,自己配不上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对不同的人而言也是不同的,陈默觉得他这种人做不成里昂,因为他是一个真正自私的人。
可陈默却不能责怪她,就像小时候不能去责怪陈说出你这种人不懂什么才是家人时一样,因为对比而言,陈默没有理由去责怪她们的无心之举。
她们是天真的,真正的天真,和自己这种虚伪的家伙不同。
“对了。”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衣服的包里掏出一枚糖果。
“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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