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正好能覆盖到整片营地。”
“是,队长,看来对方早就清楚了营地的具体方位,他们一开始就打算用炮击直接摧毁营地。”
“不奇怪,从遇到那几个身份不明的乌萨斯内卫起,我们的位置就暴露在了他们的情报网内。”
“那为什么当时不转移?”
陈默摇头:“当时营地刚停下,没有精力再去迁移,考虑到内卫到来时并没有随同军队,我们暂时放置下了这个问题,最重要的是,内卫既然能找到我们,以当时的情况即使我们继续转移,他们依然有能力搜索到我们的方位,到时情况反而可能变的更糟。”
“现在也挺糟。”卡恩叹了口气。
“也不会一直糟下去。”
陈默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还有一点他没有提及,因为内卫的到来以及塔露拉公爵养女的身份暴露,如果那时候他们选择继续转移,整个营地内的情绪很可能被直接点燃,到时营地大抵会因为怀疑和分歧而分崩离析。
又因为食物本就有限,天气恶劣,处境严苛,流血与争斗不可避免。
陈默不敢对感染者们抱有太大的期望,因为在他将感染者当做普通人的同时,就注定了感染者也会和普通人一样因为困境而产生出种种情绪和可能。
塔露拉需要一些时间去证明自己,而感染者们也需时间去慢慢消化这个消息,他们本来已经拟定了迁徙的备用聚居地方案,等到这个营地暂时稳定下来,再慢慢将消息告诉其他普通感染者,又因为南下的探索而不可避免出现误差。
以他们的现在的能力,没法同时去做两件重要的事,本来他们能在逐渐探索南下路线的同时慢慢转移营地。
再给他们一年,他们就能完成。
但乌萨斯来得太快了。
“笔。”
陈默伸出手,卡恩将包里的笔递到他手里,看着他在弩手小队现在所处位置画下标记,又按着弩手小队回报的信号标注出乌萨斯陆行舰的位置,在两者之间划上一条长线。
随手笔停了下来,他圈上陆行舰的位置。
“命令,游击队和盾卫开始移动,告诉爱国者先生,他们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抵达敌当前陆行舰可视位置。”陈默放下笔:“命令,弩手小队与盾卫保持通讯联络,我需要他们保证,在盾卫前进路线上没有一个乌萨斯人的侦察兵出现。”
他说,没等卡恩回复。
“雷德找到霜星他们没有?”
“半个小时前,雷德已经确认了霜星他们所处位置。”
“接应部队和那两个乌萨斯连队汇合没有?”
“还没接到消息。”
“立刻联系侦察小组。”
十几秒后,卡恩重新回来。
“侦察小组回报,遇袭的乌萨斯连队已与接应部队汇合,正在将伤员转移向后方,他们暂时停留在原地。”
“通知雷德他们四个编队,我要他们在乌萨斯人接应部队选择后退时截住他们,如果对方没有选择后撤,两小时后,发起进攻。”
“是。”
“命令,塔露拉和剩下三个编队合流,作战位置已经不重要了,让他们向霜星的位置靠拢,具体以何种方式,采取什么战术进攻,由他们自行决断。”
陈默说,说完这句话后,他轻轻呼了一口气。
时间是13:20分。
“那敌人的火炮?”卡恩犹豫了一下,担心的问。
“不用担心敌人的远程火炮,让他们全力留下敌方这支接应部队。”陈默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补充道:“命令,告诉塔露拉和霜星,他们的目的不是歼灭,在消灭敌有生力量之后,困住他们,传信三个侦察小组,密切注意各个方向可能增员兵力,与塔露拉保持联络。”
陈默说完叹了口气。
“入夜……等到入夜就好。”
等到入夜,感染者们就重新有了优势,战斗就还能继续持续下去。
他轻声呢喃,缓缓抽出腰间的武器,目光落向树林深处。
“朋友,既然来了,怎么还躲躲藏藏?”
卡恩愣了愣。
四周死寂无声,只有通讯终端工作的微鸣,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视线里,一名名身着黑色军服的乌萨斯小队缓缓出现。
他们手里握着森冷的军刀。
【……这里是第一先遣小组,已确认敌指挥中枢所在位置】
卡恩下意识想拔出佩戴的武器。
“不要动手。”
“队长……”
“听着,接下来指挥已经不重要了,卡恩,我所能做的只能到这个程度。”陈默压低声音,他背对着身后卡恩,战士们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背影下那头花白的发丝。
“带战士们去找塔露拉,把地图给她,她会告诉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我不能……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队长,我不是懦夫!”
“我知道你不是懦夫,但这是命令。”陈默冷声开口:“命令!在找到塔露拉之前,你们都得活下去。”
卡恩迟疑了,他回头看向其余几名战士,咬了咬牙,终于握住松开腰间武器的手。
“走。”
乌萨斯小队并没有追击,他们停留在原地,只是望着卡恩他们离去的方向,看来他们清楚谁才是感染者的指挥官。
又或许他们有底气,在干掉陈默之后,去追击逃走的几只小鱼。
陈默不知道,但他知道,这支小队没有机会。
“感染者的指挥官,放下武器,等待帝国发落。”
“什么发落?”陈默不解的问。
巨阙锋利的剑尖垂落在地面积蓄的泛黄枯叶上。
“如你所见,我是感染者的指挥官,我同样是一名感染者。”他面对着对面的乌萨斯侦察士兵,空余左手从包里掏出最后一支香烟。
包装盒坠落地面,指尖燃气的蓝色火焰点燃唇角烟卷,火焰飞舞着,映照他满头花白发丝,溅起在巨阙剑身,瞬间被火焰覆盖。
“最后警告,感染者,放下武器!”
“不必警告了,乌萨斯人,杀人的本事,陈某也是拿手。”
18日下午13:25分
营地外围,东南方向,二十公里处。
“大尉,有信号了。”
盾卫们驻扎在一处隐蔽的峡谷腹地,经过伪装的发信天线终于接到了来自营地方向的信号。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两天的时间。
两天之前,盾卫和一部分游击队是最先离开营地的队伍,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通讯兵的喊声吸引了所有盾卫的们的目光,他们围拢过来。
“说的什么?”
“是不是已经打起来了。”
“你快说啊!”
这不怪他们,在他们的位置同样能听到乌萨斯舰炮的隆隆轰鸣,他们不知道营地现在的情况,而如今无事可做的他们,很明显不符合盾卫们的性格。
直到人群分开,爱国者高大的身影渐渐出来,被抓着围拢的通讯兵才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大尉?”
“营地方面……信号?”爱国者沙哑开口。
“弩手小队已经找到了敌人陆行舰和指挥中枢的位置,营地命令我们,我们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抵达地方陆行舰可视位置,弩手小队会协助我们提供引导。”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没有了,营地的命令只有这些。”
爱国者沉默下来,他看向周围望着自己的盾卫们。
“盾卫……整装,执行……命令。”
“是。”
最艰难的战斗永远是盾卫和游击队顶在前面,不管那次向来如此。
他们是尖刀,不该损失在和乌萨斯人的游斗里。
爱国者像是已经猜到了陈默的想法,营地传来的命令只有这些,没有具体细节,也没有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但爱国者知道,可他不会胆怯,更不会退缩,盾卫同样不会。
只是是否要相信陈默这点,取决于他自己,而这个看着年轻的年轻,从霜星带回来的见闻里,爱国者已经知道了自己该作何选择。
盾卫会进军,不论前方将要面对任何对手,盾卫只有一个选择。
“说。”
“命令,弩手小队与盾卫保持通讯联络,营地要我们保证,在盾卫前进路线上没有一个乌萨斯侦察兵出现。”
“说的容易。”狙击手不满的骂了一句:“盾卫在什么位置?”
“营地东南方,二十公里,正在向我们的位置靠拢。”
狙击手怔了怔。
“*哥伦比亚粗口*,藏的真深,真亏他们能忍这么久。”狙击手又骂了一句,心里却相反终于松了口气,他向来知道他的队长是个阴险的人。
“地图。”
“这里。”
狙击手对照着地图,看着上面重新标注的盾卫与他们所处的距离,他忍不住想骂人。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
“命令,除和盾卫保持联络外,小队无线电继续静默,一组留下观察,剩下小组跟我行动,我们只有一个半小时,动作快。”
“收到。”
战场一直在变,战争从来不会如计划一般顺利。
陈默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接下来,只剩衡量双方意志和下层作战部队指挥能力的鏖战。
塔露拉她知道该怎么做,毕竟他们的目的从来不是彻底打败对手,他们现在还不具备这个实力,乌萨斯军队也远没有以为的那么脆弱。
小看敌人,低估对手,不仅是对自己的轻视,同时也是对战场上战士生命的不负责任。
第一百零二章 离庭的刽子手
人一旦站的位置太高,很多事就不免身不由己。
人如果不站上高位,很多事理所当然无能为力。
最难的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放弃,最难的是,放弃后该如何重新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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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日下午14:00整
距发起进攻时间还剩1小时20分
“伤员向后方转移,塔露拉和其他队伍已经在赶过来了,最新消息,我们与他们汇合后要对乌萨斯支援部队发起进攻,现在还剩下一个半小时。”
雷德走进三个队伍的临时指挥点。
霜星和阿芙罗拉几人同时望向他的位置,他没有在营地内看到瓦托夫和帕维尔。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瓦托夫和帕维尔去转移伤员了。”阿芙罗拉说,她肩头包扎的位置渗出血迹。“这次他们损失不小。”
阿芙罗拉神色晦暗。
他们损失都不小,没能想到刚和乌萨斯打起来,就会面临这么严峻的战斗,乌萨斯人的战斗强韧程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明面上他们和乌萨斯人的第一次接触似乎是他们取得了优势,可实际上几个小队的队长很清楚,他们自身的损失远比乌萨斯人要高。
因为后来支援战场的乌萨斯远程火炮,也因为第一次袭击没能取得应有的效果,乌萨斯人的组织的两次反攻反而让感染者战士自身狼狈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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