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瓦托夫和帕维尔对此很是自责,自责于他们自己低估了乌萨斯人,也自责与也许是得到了新的装备和武器,过去和游击队与征召兵的战斗让他们错误的预估了形式,以至于造成自身小队的严重损失。
虽然他们没有开口说,但所有人都能看的出来。
“这不怪他们,我们这次遇到的对手是乌萨斯第四集团军下属廓舍尔团,即使在第四集团军的师团序列里他们也是有数的硬骨头。”雷德说,他对廓舍尔这个师团的名号有所耳闻,过去在乌萨斯军队里服役时,他们就曾听闻过这个师团的名号,据说是极为擅长野战与围歼战的部队。
“雪怪们怎么样?”他又看向霜星问。
霜星摇了摇头。
“还撑得住。”
“那就好,侦察兵放出的无人机发现敌支援部队可能出现有术士的身影,他们的重装士兵组成的防线靠一般战士没法打开缺口,到时候雪怪将是主力。”
“我们没问题。”
“我担心的不是你们能否打开缺口,叶莲娜,我担心的是敌人的支援,雪怪们携带的施术单元还够撑几轮?”
霜星没有回答,雷德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
即使施术单元撑得住,人能撑得住吗,如果他们陷入了与乌萨斯军队的战斗,乌萨斯人源源不断的支援会将他们慢慢拖垮。
雷德算是少有的懂得战术的战士,一方面由于他本身乌萨斯军人的出身,另一方面他和卡恩是待在陈默身边最久的人,陈默的战术规划,思想,让他和卡恩收获匪浅,而陈默向来不会藏私,甚至于私下里他还会刻意去培养这两人。
队伍需要战士,更需要优秀的指挥官,需要有战术眼光的指挥官,不局限于小规模战斗,跳出原有的体系框架,在整个队伍里,能做到这点的人,塔露拉算半个但缺乏实战经验,爱国者是其中之一,陈默也是。
18下午14点48分
东部十七公里处,距乌萨斯陆行舰后方可视范围约2公里,山腹北部。
宽厚的山体是天然的半永固防御工事,以乌萨斯陆行舰的炮击仰角在这个距离下根本无法够到盾卫所处的位置。
顺利和盾卫合流是在二十分钟之前,弩手小队们几乎没敢停下,全速移动中几个小组沿着盾卫前进的路线不断部署,到遇见盾卫时,只剩下狙击手和两名弩手。
乌萨斯人的确撒下了侦察兵,幸运的是,在靠近盾卫位置的后方侦察网络不够密集,或者说乌萨斯人根本没有考虑过感染者还有余力从后方向他们发起进攻。
换做狙击手角度,他也不会在面对一群感染者时将侦察网络部署在自身后方,先说感染者们有没有余力对本舰发起进攻,其次就算他们进攻,又有多少能力突破陆行舰和乌萨斯主力部队的防线。
这无疑与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可就是这种送死的任务,在看到位于盾卫整列前方的爱国者抬起手里的大戟时,狙击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乌萨斯会流传有三名重甲温迪戈足以攻陷一座移动城市的传言。
他也深刻明白了站在他面前的爱国者为什么会被视为乌萨斯帝国的传奇军人。
不是所有温迪戈都能有爱国者这种实力。
盾卫们携带了四台奇怪的法术装置,这两天盾卫们可没有白忙活,后来狙击手才知道那是温迪戈的源石祭坛,比起过去塔露拉曾目睹过的那一次,这会他们手里有了更好的材料,几乎从卡兹戴尔得到的一半制式施术单元都填进了这里。
“可别眨眼,弩手的教官,你还没见过大尉战斗的样子吧,瞧好了,千万别眨眼,不然你肯定会后悔。”
矗立在众人面前的温迪戈宛如一颗黑色的巨大岩石,直到那四台围绕在他身边的法术装置开始绽放黑红的光彩,围绕着温迪戈,法术能量所引发的巨大风压吹的人快要睁不开眼。
风声在耳畔撕裂,狙击手感觉自己心脏仿佛被某种力量紧紧捏住一般,快要停止了跳动,大地在颤抖,因为某种即将到来的力量。
空气在温迪戈面前节节退缩。
远处观测到北部异像的陆行舰缓缓调转炮口,风声忽的停止了下来。
温迪戈抬起了手中长戟,围绕在四周的黑色能量流宛如找到归属般疯狂在他手中的长戟上汇聚。
温迪戈脑海里回忆起出发前傍晚那年轻人找到自己时的对话,他交给自己东西。
他把营地中一半的施术单元交给了盾卫,他将胜机堵在了盾卫和爱国者身上。
温迪戈不再思考。
他对向陆行舰的位置投向手中长戟。
分不清是炮声还是风压被划破。
黑色的乌光突破音速,在法术和法术祭坛仪式的加成下带着层层音障向陆行舰飞去,沿途的炮弹在空中绽放,火光中,它不见一丝停留。
乌萨斯人的军舰迎来了曾经帝国传奇,如今雪原感染者之盾的一击,仿佛整片天空,都在长戟拖拽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也许只过了一秒,也许时间无比漫长,直到失色的天光重新亮起,连同狙击手和弩手小队们凝固在脸上的表情。
乔大概一生也忘不了这一幕。
忘不了在乌萨斯雪原边界,曾有一名温迪戈以一己之力攻陷一座庞大的陆行战舰,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爱国者终于放下手,他没再去理会乌萨斯方向的异动,狰狞头盔下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取下手甲,抑制剂无声刺透皮肤融入血液,他重新戴上手甲,接过盾卫携带的武器。
狙击手身旁的盾卫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终于回过神。
“接下来就该是我们的战斗了,弩手小队应该还有别的任务吧,祝你们一切顺利。”
狙击手张了张口。
“……你们也是。”
他说出这句话时,盾卫和游击队们已然远去,他们追随在温迪戈背影后,向着远处被打乱阵容的乌萨斯军队进军。
弩手小队的确还有别的任务。
15:00整
掩护炮击不出意外随着乌萨斯重装盾卫与军阵向盾卫发起反向冲锋的过程中落入盾卫们进军的队列里。
他们没有一人退缩,即使在还没有和敌方正面接触,面对数倍与自己的敌人,在爱国者的带领下盾卫们顽强的顶住了炮火。
与此同时,弩手小队也已经摸到了乌萨斯火炮阵地外围。
盾卫是诱饵,在看到爱国者带着他们向乌萨斯盘踞的军队进攻后,狙击手就意识到了这点,而他们的任务是在盾卫牵制地方主力的同时,想办法端掉敌人的炮兵部队。
万一盾卫顶不住呢。
万一他们没能成功达成目的呢。
他真就让盾卫们去送死了。
狙击手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问题,可这些问题终究没有答案,这些问题在目视到敌人向盾卫发起炮击的阵地时,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命令,一组二组正面进攻,三组从侧后方掩护,我知道你们很累,我也是,但现在还不是我们休息的时候。”狙击手重新打开无线电,从现在起,暴露位置已经无所谓了。
他握紧了手里的弓弩,哪怕他觉得自己抬起折叠弩都需要花费巨大的力气。
“盾卫需要我们,目标是敌火炮阵地储备炮弹,给我们把身上所有能打出去的东西全打光,一根弩箭也不准留下!”
廓舍尔团军舰指挥部。
巨大的陆行舰冒着黑烟趴伏在地面,原本狰狞的炮口被整个贯穿,幸运的是贯穿位置偏离弹药库而没有引起大规模殉爆,可整个前列位置的传动结构也遭到了破坏,舰上损管小组正在进行激烈抢修,爆炸所引起的火焰短时间内无法立刻扑灭,又因为起火位置太过靠近弹药库,在扑灭之前,除损管小组成员外,其余舰上人员必须立刻转移,连同围拢在陆行舰下方的军队也在短时间内出现了骚乱。
好在廓舍尔团并不是一支普通军队,他们很快重整事态,但更严重的问题还在随后爆发。
就在盾卫发起进攻,廓舍尔团两个营盾卫和重装先锋应敌的同时,炮兵阵地同时也接到了先兆无人机引导的炮击位置。
他们一直在等这支背叛了帝国的盾卫出现,而如今目标对他们发起了进攻,温迪戈不愧是帝国的传奇,这一点在师团指挥官回望着自己不得不转移的军舰时忍不住感慨。
帝国的传奇,传闻中的重甲温迪戈,可惜终将在这里成为历史,而这片土地即将埋葬一位曾经为乌萨斯奉献的传奇人物。
18日下午15:10分
距发起进攻还剩十分钟,塔露拉已顺利和霜星合流。
卡恩找到他们的时候,几个小队的队长正在商议接下来的战斗部署。
“塔露拉……呼,终于找到你们了。”
“卡恩,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卡恩的到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们没能在卡恩身旁看到陈默的身影。
“陈呢,他没和你们在一起。”
“我们遇到了乌萨斯人的先遣小队,队长为掩护我们撤离留下来断后了。”卡恩说。“队长命令我们来找你,塔露拉,他让我把地图给你,说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卡恩拿出地图,塔露拉没有去接。
“你们在什么位【&
卡恩就要开口。
“冷静,塔露拉,就算你现在过去也已经迟了。”霜星说。
“我……”
塔露拉张了张口,是的,她知道该怎么做,她知道现在她不能离开,哪怕她想,可她不能。
她伸手接过地图。
展开后地图上明确的标记出了各个队伍的位置,包括他们之后的撤离路线,侦测到的乌萨斯部队具体位置,以及没有人知道的弩手小队与盾卫当前位置。
陈默的图上作业很漂亮,上面不同颜色的路线清晰而直观的为他们显示出了接下来的作战方案。
无人机所能盘旋提供战场通讯的时间是有限的,他们没有作为替换的第二台通讯无人机,所以必须保证在通讯中断之前完成现在的战术目的。
“没有时间继续浪费了,盾卫们顶在最前面,他们已经和乌萨斯主力正面遭遇,我们必须在这里留下这支乌萨斯部队为他们分摊压力。”
塔露拉的目光落在霜星身上,霜星沉默着没有回答,或许没有一个人在看到这张地图上的布局后比霜星还要担心盾卫与爱国者的处境。
“命令各编队做好准备,五分钟后发起进攻。”
“是。”
“霜星……”塔露拉欲言又止。
霜星停下脚步,她回过头。
“我知道该怎么做。”她说。
她看着霜星离去,头顶乌萨斯的天空更加昏沉了,或许今天的夜晚来得比往常还要黑暗许多。
塔露拉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陈默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但他知道的是,他还活着。
他是没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教官!……教官!”
意识出现短暂涣散,耳畔白噪的耳鸣听不见战场上的声音,大脑昏沉着,狙击手被弩手战士们从地上扶起。
乌萨斯人炮兵的尸体躺在身侧,几分钟前他们对这个炮兵阵地发起了进攻,弹药的殉爆引起了整个炮兵阵地的轰动。
他们几乎在短短一两分钟时间内就将身上携带的弹药全打了出去,效果显著,突入起来的各种类型弩箭与源石爆炸物让乌萨斯人的炮兵损失惨重,可最后也免不了要短兵交接。
他们必须确保这个炮兵阵地上火炮完全丧失继续打击能力。
而就是在短兵交接的过程中,狙击手和残余反击的乌萨斯炮兵扭打在一起,对方引爆了火炮的发射药,狙击手被爆炸的余波整个掀飞重重撞在钢铁的炮身上,失去意识。
“我……我没事。”他想从地上站起,可却根本提不起丝毫力气,肾上腺素的分泌刺激着大脑让他短时间内感觉不到疼痛,他身上全是血和泥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大脑昏沉着,视线被鲜血遮蔽的逐渐模糊,仿佛又要再次失去意识,高强度的作战和连续的奔袭以及现在身上的伤势让他再也没法保持清明。
“报告伤亡情况。”
“大家……还活着的都在这里了。”
他抬头望去,被血染红的视野里,只剩下零星可见的几人,来不及数清到底还有多少,也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只是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血和伤。
他染血的手抓住弩手扶起自己的手臂。
“命令……”他努力张口说,可声音却很低:“弩手小队……撤退,我们能做的已经做完了,敌人……敌人的增员很可能赶过来……”
他说着,视线渐渐暗下去,弩手们的呼喊在耳畔缓缓远去,他什么也听不到了。
入夜,颠簸里狙击手逐渐清醒过来。
溪流的声音,他贪婪的吞咽着流过喉咙的冰冷液体,弩手捧着溪水轻轻喂进他嘴里。
狙击手缓缓睁开眼。
“教官,你醒了。”
“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清楚,我背着你一路朝后方跑,联系不上其他队伍,我也不敢停下来。”那名弩手说。
“其他人呢?”
“他们……他们……”弩手张口说,声音越来越低,他微微垂下视线,模糊的夜色里狙击手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
他抿着唇,安静下来不再言语,心里忽然涌起那么多的悲切,流不下眼泪,也再难说出一句话,一个字。
其他地方的战斗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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