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陈不可思议:“她会担心我?她哪里是担心我,她是怕我惹出了什么麻烦。”
“你惹的麻烦还不够多?”
诗怀雅走了过来,她听到了星熊和陈的对话。
“明明是你的工作,偏偏丢下工作跑掉,害得我还必须留下来替你收拾烂摊子,难道堂堂督察组组长就这点责任态度?”
“我看你不是指挥的挺上心吗?”陈接过诗怀雅扔来无线电:“还在计较我比你先升任督察组组长这件事,才这点工作就哭天喊地了?看来诗怀雅家的大小姐也不过如此。”
“哈,也不知道是谁先撂下摊子跑到接待场地,又莫名其妙成了司机。”
“我的确不能否认,这件事一开始责任在我。”
诗怀雅愣了愣,她没想到陈居然会服输,在斗嘴这块这可是诗怀雅小姐难得的胜利。
“你清楚最好。”
“但我也没想到,督察组的诗怀雅竟然如此懈怠,离开了我就什么事都做不好。”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督察组的诗怀雅居然如此无能吗?”
“哈?哈!”
诗怀雅气的叉起腰。
“咩啊,粉肠龙!”
“咩啊,叉烧猫。”
“消消气,消消气,火气别那么大,老陈你也是,我说一句公道话,你不在的这段时间Missy她将一切原本属于你的工作都布置的井井有条,的确不容易,你也是Missy,我相信老陈她肯定有她的原因,否则她不会丢下工作,而且魏长官当时也在场,这也是魏长官明确知道的。”
星熊和事佬笑着站在两人中间,她向来对这方面的工作轻车熟路。
“下面的人都在看着呢。”
诗怀雅哼了一声偏过头。
陈也没有再去理会。
【{& “这样就好,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心平气和慢慢谈嘛,都是同事,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了,而且Missy的确挺担心你的,话说你怎么会忽然上了那位的车。”
诗怀雅转头望过来。
陈开口解释。
“所以说,是魏总督让你担任的向导,原来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今晚的宴会来头可能比较复杂,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在督察组中间旁敲侧击打听消息,而且Missy也说了,恐怕不少龙门的上层都会到场,到时候要是出点什么问题,后果难以想象。”
“不要管那么多,督察组的任务是负责会场安全,那就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包括每个进场的人,无论是谁都必须严格把控身份,把后果讲明白,不要怕得罪人。”
星熊轻呼了一开气。
“那就好,大家都在等你这句话,你不在,有些工作Missy不好交待,大家总是心里没点底。”
陈摆了摆手,自嘲道:“毕竟是龙门人眼中不懂变通的陈晖洁嘛,我已经习惯了。”
第九章 总要有人去受苦
他座在公馆的书房里,时间已经走到了下午,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龙门进入了它的黄昏,夕阳拽着尾巴在天光暗下之前落在龙门市区的高楼大厦上,下午微风和煦,遥想远处,在这座龙门的偏远角落里有一家由几名修女辛苦维持的孤儿院,不知那笔五年前寄去的钱,现今还剩下多少。
没指望用这种方式去偿还,有些欠下的东西却永远也没法还清,只是稍作弥补,好让自己心安理得。
搭在大腿的手指缓缓敲击,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到开门声响起。
他睁开眼。
高懿的身影出现在书房内。
“事情办妥当了?”
“是。”
高懿让开,几名侍卫提着银色手提箱进入书房,在书桌上打开,里面是摆放整齐的赤金条。
“签署贸易的首款,去除见知随军带入大营的户部拨款,武王卫的私费已尽数照殿下嘱托在龙门中央商业银行备注完毕,不过……”
“不过什么?”
“不知殿下此举何意?殿下是否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他晃了晃手指示意,亲卫们会意合上手提箱离开书房。
“关于这点,要看龙门总督的意见,善长。”他说,又问:“你觉得我们初来乍到,如此一笔大生意投下去,龙门的市场会发生什么变化?”
高懿犹豫了一下,坦然道:“末将对经商之道涉猎不深。”
“看的出来。”他点了点头,没为难对方:“其实经商就和打仗一样,将龙门比作一个战场,魏彦吾即是龙门军中主帅,而龙门大小商人具是营中军将,但你也知军中素有远近亲疏之分,将领间也各有交际深浅,主帅有其心腹,旗下各大小军候校尉将官也有其衷心之人。”
“龙门是一个整体,但未必密不可分,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夺权,也并非为了挑起龙门商业之间的矛盾,所以所言所行具都要有考量。”
高懿沉思了一下。
“殿下这是……想交好魏公?”
“谈何交好,只是各自有利可图罢了,我愿意选魏彦吾认定的人帮他稳定龙门经济,另一方面,魏彦吾也得向我们显示出龙门的诚意,哪怕我们的确能拉拢一部分龙门的商人,于我等又有何益。”
哪怕的确有一部分人因此而投向麾下,但魏彦吾和龙门也不会有任何根基上的动摇,况且龙门和魏彦吾都不是敌人,而且他要的诚意,也不是这种诚意。
“魏公会接受殿下的好意?”
“魏彦吾是个精明人,他知道该怎么选,况且我们迟早是要离开龙门的,善长,龙门虽然繁华,但毕竟不如玉门那般,是我等久留之地。”他轻声说:“似这般繁华昌泰之地,多有磨损军中士气,时日愈久,则锐意不足。”
“我们可以等,龙门那批商人未必肯让魏彦吾继续考虑下去,此时地利在他人和在我,以静待变,去准备一下吧,不久不是还有一场宴会吗。”
高懿叉手行礼。
“既如此,末将领命。”
“去吧。”
宴会会场宅邸庭院内,陈确定了一遍督察组各个小队汇报的会场安保工作进度。
“各小队继续保持警戒,我不希望今晚出什么问题。”
中断通讯,回身望着在古朴而庄严的会场外忙碌布置场地的工作人员,陈靠在身后的灯柱上,稍微松了一口气。
今晚的宴会很重要,这点星熊猜测的没错,至少起码涉及龙门半座高层人士,不出意外还有很多女眷,陈不太希望在这种场合出任何安全问题,如果是这样,名声还是其次,近卫局督察组今后大半年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龙门和近卫局督察组的现状,没有出现在办公室里紧张的调查重要刑事案件的进展,没有部署任何抓捕嫌疑人的行动,甚至连平日里的训练和跑现场都抛下了,跑到这里来给一群大人物做保安。
这么一想,近卫局督察组也不过如此,但换一种思路而言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成天想着立功的警员可能是一位好警员,但当地治安一定算得不良好。
陈已经不怎么想去评价这座名叫龙门的城市了,每当自己对它期望高一点,很快它就会一种冷淡的态度熄灭自己对它升起的这点期望,以至于不知不觉间,陈对这座城市的期望正在变得越来越低。
或许在伦蒂尼姆的时候还能理直气壮的夸赞龙门几句,但现在到底是没法再说出这种话,龙门已经比陈见过的大多数城市都要好,可还远远不到陈认为它好的程度,如果可以,陈甚至觉得自己永远也不愿意承认龙门好。
它希望龙门能一直进步下去,直到成为一座真正能接纳所有人的城市,但这点希望正在随着时间而渐渐被消磨。
有时候陈觉得自己的确有点天真,但如果连这点天真都没了,那她又还能为这座城市再做些什么呢。
轻轻叹了口气。
陈抬起头,她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时画面上是她牵着银发小女孩走在草坪的照片,心中升起的郁气和工作的疲惫稍微有了些许慰藉。
于是看向推送的消息,果不其然全部是关于今天上午的访问,原本想要收起手机,又在看到屏幕上那个推送的照片时迟疑了一下。
仅仅是犹豫了半秒。
陈放大了那张照片,她伸出手指挡住了对方头顶的角和被束起的银发,她愣了愣,重复了几次。
心里那种突兀的熟悉感因此越来越强烈。
陈下意识想要否定自己心头冒起的那个荒唐的想法,无论怎样去看,他们都不该扯上任何联系,可去除了那对显眼的角,如果那头银发成了黑色。
陈越是否定,就难免越是朝着这方面去想。
好几秒后,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鬼使神差做了什么蠢事的陈动作微微一顿。
“我到底在干什么蠢事。”她低声喃喃自嘲。
我是不是有些想他了?
“真是难得,你终于肯承认这点了,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不清楚呢,这不是还蛮有自知之明的嘛。”
尖酸的讽刺声从身后响起,陈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站在了自己后面。
“在看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诗怀雅踮起脚站起陈身后视线越过她的肩膀,陈放下手机转过身。
她冷着一张脸,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诗怀雅家族的大小姐就这点教养,喜欢躲在人身后偷偷摸摸。”
“醒目点啦,反应居然这么大,果然是不可告人的东西,想不到督察组的陈晖洁也会做出这种事,不知道是谁在偷偷摸摸,而且还自言自语。”
诗怀雅从来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虽然以前在刚进近卫局的时候的确因为冷着一张脸看谁都像欠她钱的陈晖洁而揣揣不安,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后来才明白,这家伙对谁都这幅样子,从来没什么好脸色。
凶巴巴的。
“我看到了。”陈刚想开口和往常一样和诗怀雅斗上两句,诗怀雅忽然说,陈愣了愣。
又看到诗怀雅手中拿着的两罐咖啡,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你看到什么了。”
“你说我看到什么了?”
陈没好气的接过,看到诗怀雅慢悠悠的揭开咖啡,轻轻喝了一口。
“你居然也会喝这种廉价的东西。”陈有些惊讶,但更多地还是习惯性嘲讽。
“我觉得味道还蛮不错,虽然比不上以前喝过的那些,但也别有一番风味,难道诗怀雅家的大小姐就一定出入则贵,过着和普通人天差地别的生活?那都是他们自己想的,和我没任何关系。”
“从你这种人居然会选择加入近卫局就诡异的很。”
“彼此彼此,那你又怎么说?”诗怀雅摆了摆手问:“不想靠魏总督的关系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不想让让别人想起你就想起你是魏总督的侄女而不是督察组的陈警司,想证明即使不靠关系也能平步青云。”
“这是什么厚颜无耻的说辞。”陈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这回换做是诗怀雅略显惊讶的看着她,惊讶的表情写在了脸上。
“你居然承认了?!”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一边厚颜无耻,一遍大言不惭说自己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来的那种人?”陈握紧了手中的咖啡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和我没关系。”诗怀雅摇了摇头,又上下奇奇怪怪的打量着陈,嘴里不断啧啧啧。
如果不是看陈眼神不善,她恐怕已经踱步绕着陈走了好几圈,她不是做不出来这种事,任何能暂时让诗怀雅小姐在和陈斗气的过程中占得上风的事她都乐意去做。
陈的不爽和吃瘪能让诗怀雅心情愉悦一整天,可惜的是大多数时候她不怎么斗的过粉肠龙。
“你要继续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保证接下来自己不会做什么。”
陈出声警告,如同示威般揭开了咖啡。
诗怀雅奇怪的视线终于平静下来。
面前的这个陈晖洁好像和自己平时认知里的那个陈晖洁有些不太一样,有心想问,你今天没什么毛病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烧坏了脑子。
但没好说出口,以诗怀雅对陈的了解,这番话要是真说出口,陈晖洁会不会回答两说,脸上肯定没什么好颜色。
陈这种人刺激两句就够了,刺激多了她可真有可能做出什么以她的脾气会做的事,虽然诗怀雅一点也不怵她,不过平白无故给自己找麻烦这件事,诗怀雅小姐是从来不屑去做的。
她不是怕了陈晖洁不讲江湖规矩,她只是顾及同事关系。
“今晚的宴会你打算怎么办?”诗怀雅忽然问,她走到陈旁边的庭院长椅坐下,翘起裹着黑色和皮裙的腿,微微晃着点缀水晶的短靴,一只手扣着放在长椅上的咖啡,一只手杵着下巴随意望向不远处庭院草坪中修剪精致的园艺。
“怎么说?”陈偏过头看着她问。
“今晚的宴会肯定会来很多龙门重量级的人物,哪怕是在龙门一年里这种规格的宴会也不常见,你就不想做点什么?”诗怀雅问,扣着咖啡的手指轻轻敲动:“那个殿下的来意已经很清楚了,很多人都在盯着他手里的订单,你要是真和他有点关系,倒不妨可以让他帮帮你,借借他的势,哪怕是商业联合会也会重新认真考虑你当初那份提案,万事开头难,商业联合会一旦松了口,接下来的问题哪怕再多,哪怕他们事后反悔,也比你现在靠自己顶着的情况好的多。”
她转头抬起眼望着陈,陈也正看着她,双方的视线在这一刻接触。
陈移开目光,她抬起手中的咖啡轻轻喝了一口,略显苦涩的液体涌入喉间。
“我可没你想的有那么大能耐。”
“真的没有?”
“话里有话,你到底想说什么?”陈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她能感觉到诗怀雅一直望着自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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