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世
小史莱姆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它就出现在了隐卫大统领的手里。
隐卫大统领捏着小史莱姆那圆圆的身子，一双死灰般的眼睛看着利德，问道：
“你真的要冒这个险？”
利德打了个哈欠，他本来计划着睡到第二天半上午再起来，结果一大早就被路过的巨人族给吵醒了。三只九重的低等巨人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一边嚎叫一边朝他冲过来，被利德干脆利落地用八极崩震碎了心脏。漆月甲和黑色结晶都进到了小史莱姆的肚子里，但血腥味还是在空气中弥漫开，让利德也没办法再躺下来安心睡觉。
“算是吧，毕竟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你帮我照顾好这家伙，别让它到处跑。”
利德回答完之后，从衣服口袋中摸出了一个包裹系在了小史莱姆的身上。里面装着剩下没吃完的黑色结晶，小史莱姆眼泪汪汪地看着利德，粘液球从它胖胖的身体中不停地涌出，沾满了隐卫大统领的手。
隐卫大统领冷漠地说道：
“君上让我保护你的安全，但以我的境界修为，跟你过去反而容易暴露。如果你决意要去，我会在这里等你。”
利德点了点头。
隐卫大统领是个明白人。他在刺客道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了十重，但正因如此，他在天上的鹰隼眼中已经不再是一只蚂蚁，很难轻易地遮掩过去。
绝大部分的低等巨人都不到境界十重，隐卫大统领若是混在其中，难免会有一点鹤立鸡群的感觉。虽然他凭借着过人一等的隐匿功夫有可能不被发现，但总归不如利德单独行动成功率更高。
利德想了想，把小史莱姆从他手上接了回来，像是哄孩子那样哄了哄哭泣不止的小史莱姆，顺带用隐卫大统领听不见的声音对它交代了两句嘱托。
然后将小史莱姆重新送回隐卫大统领的手里，对这个面色冰冷的男人说道：
“十天。若是十天之内我还没有回来的话，你就回去跟你们君上复命，说我死了。如果她还念着几分情面，就把阿莱雅和希洛送回御西城，我这好歹也算是因公殉职吧，要是能给点补偿就更好了。”
隐卫大统领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知道了。我会跟君上说你的请求，是否答应由君上来决定。”
利德摇了摇头，半是抱怨半是感慨地说道：
“真是绝情啊。”
说完，他摸了摸小史莱姆，说道：
“你就该吃吃该喝喝，早点提升境界修为，早点把该想的想起来。如果我这一趟没有收获，希望还是会落在你的头上。”
小史莱姆委屈地点了点头。
利德转过身，朝北边走去。他的身后留下一串脚印，也很快被大雪遮盖住。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跟着他了。
71.潜伏开始
仅仅过去了一个上午，利德就已经找好了藏身的绝佳目标：一只九重大圆满的低等巨人。
九重大圆满的巨人是无法感知到利德的境界修为的，所以当利德轻飘飘地跃上它的后背时，巨人根本没什么感觉，顶多就是觉得有蚊子停靠在身上的那种轻微的触感。巨人族伸手抓了抓痒，但因为肌肉过于发达，它实际上抓不到后背的正中心区域。
利德藏身在它背后的鬃毛中，双手攥着两股鬃毛挂在它的身上，收敛起自己的气息。
他本来觉得这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巨人族大概从出生开始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洗澡这种高端操作。
这酸爽，连面前的空气都似乎是暗黄色的。
利德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屏息，但只觉得连眼睛都被熏得酸痛，偶尔换气的时候更是要冒着天大的风险。他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这么痛苦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婴儿刚刚呱呱坠地就被人扔茅房去了，眼睛都睁不开只知道哇哇大哭，但无助的泪水换来的不是香甜的食物，而是现实的毒打。
利德忽然想起来，也不知道御西城的研究人员有没有制作出黑火药，里面有重要的一个成分就是硝土，通常会在老宅或者厕所中收集。如果可以的话利德真的想带他们再来一次这里，说不定能搞到大量的资源。
过程虽然痛苦，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收敛气息之后，他几乎完全和这只气息驳杂的巨人族融为一体，其他的巨人族不管从视觉还是感知上都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遗憾的是这只巨人族似乎跟巨人族的核心血脉并没有什么关系，利德忍受了半天的痛苦之后发现它晃晃悠悠地回到了一处巨人族的部落，并在里面称王称霸，气的利德趁着它睡觉的时候震碎了它的心脏才愤而离去。
第二天利德又傍上了一只强横的巨人族，同样是九重大圆满，同样没有发现利德的存在，同样……内味儿很足。中午的时候利德被熏得头昏眼花，迷迷糊糊地发现这一只巨人族一直在打劫别的巨人族获取的食物，除此之外基本就在附近闲逛，显然也是个跟高等巨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假货。
可以，你的心脏也别要了。
当巨人族嘛，最重要的就是要为自己的种族发展做出贡献、为巨人族的王献上忠诚，没有进取之心的巨人族，活在世界上干什么？
利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期间又换了三只巨人族，没有一个争气的。九重大圆满不想着报效自家老大，整日里不是占山为王就是欺负同类，还有一只巨人族过着三妻六妾的生活，晚上身体一阵抽搐，差点没把利德震回灵武去。
一直在忍受痛苦却看不到任何希望使人变得暴躁，利德毫不犹豫地在它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结束了它的命。
先后有五只九重大圆满的低等巨人死在利德手上，第六只巨人终于让利德看到了希望。
它跟周围的同胞没有任何交集，偶尔像是巡逻一样路过许多湖泊与丘陵，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赶路上。这才是利德喜欢的节奏，优秀的巨人族要时刻把自己的事业放在第一位，这只巨人显然就跟其他巨人在思想觉悟上拉开了相当大的差距。
一番巡视后，这只低等巨人族朝北边走去。
它的动作很快，一双大长腿本来就适合快步行走，境界修为又不低，利德必须紧紧地拽着它的鬃毛才能让自己不被甩下去。这只巨人健步如飞，似乎永远都不知疲惫；利德能感觉到周围的景色都在飞速后退，风吹起他的刘海，带来了新鲜的空气。
巨人的赶路速度远比军队行进的速度要快，利德甚至怀疑这么跑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到达比灵武的军队更靠北的地方。因为没有参照物的原因，利德只能依靠体感来判断大致的方位，但是很难测算自己到底被这只巨人族带到了多远的地方。
不过渐渐的，利德发现周围的景色开始有了一些变化。
天慢慢黑了下来。
明明还是在白天，头顶上的乌云却已经从灰色逐渐转变成了深黑，不过地面上却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因为不知道何时雪原上开始出现了插在冻土内的巨大火把，每一根都有四五米那么高。
火把的顶端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但整个大环境看上去依然是鬼气森森。利德悄悄朝外面探出头，发现自己面前又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也就是当时战鬼所说的【天地之桥】。不同的是这座山峰上点满了火把，可以看到半山腰的地方有一座嵌入山体中的巨大宫殿。
人类王都的宫殿已经足够气派豪华，但这栋宫殿的规模更胜王都数倍。恢弘的大殿一部分是用巨石古树搭建而成，另一部分似乎是直接开凿了山体，所以才有一种宫殿嵌入山峰的感觉。
大殿上同样点着巨大的火把，利德推测火把上的油脂可能用的是鱼人族的鱼油，他在王都也见过这种东西，据说顶级的鱼油只要指甲盖大小就可以燃数千年而不灭，再大的风雪也无法浇熄。
周围的气息开始变得复杂，利德立刻钻回了巨人后背的鬃毛中，屏息凝神，闭上眼睛，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无我的状态，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但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
利德能感觉到来自宫殿内的一种视线，并不是针对他，而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所有的巨人族。他估计自己已经进入了高等巨人的监视范围内，不过和他预想的一样，这些巨人族的统治者附近必定充斥着大量的低等巨人为它们劳作，光是利德能感觉到的低等巨人数量就已经超过了数千只。
它们浩浩荡荡地向宫殿汇聚而去，震耳欲聋的脚步声意外地整齐。
借助着它们的掩护，利德成功通过了第一步考验，顺利进入了天地之桥。
但接下来，他必须近距离面对高等巨人的威压，想办法从它们身上得到更多的情报。
72.巨人族的王族血脉
寒风朔朔，鬼火幢幢。
巨人们沿着山路朝山峰之上的宫殿走去，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昏暗。天空已经看不见一丝光亮，蜿蜒的山路上虽然开凿石壁放入了火把，但火把能够提供的光亮依然有限。特别是当身材庞大的巨人族挤满山路之后，整座山峰看上去火光点点，但火焰也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的区域。
利德趴在巨人族的后背上，感觉外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变得厚重。数不清的巨人族群聚于此，直至到了大殿周围才四散开来，去不同的地方各司其职。有的巨人带着猎物返回大殿，第一件事便是将手上的猎物呈递上去；有的巨人负责开凿石墙、扩建宫殿之类的工作，也已经开始动工；还有的巨人在宫殿外充当哨兵，伫立在那里严阵以待。
利德从一开始就有分析过，他跟着的这只巨人估计担任的是巡查员之类的工作，代替高等巨人巡游四方，看看巨人族的领地内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事件。
既然是巡查员，巡查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结果呈报给自己的上司。
换言之，跟着这只巨人，是最有可能直接见到高等巨人的。
不出利德所料，当其他巨人族还在宫殿外围活动的时候，这只巨人已经跟随着大约上百位同僚直接朝宫殿内走去。刚进宫殿是一个大厅，或者说对巨人族来说是一个大厅，以利德的视角来看，完全就是一方崭新的天地，规模远超他在人类领地见过的任何建筑，宽阔无比。
肩负着巡逻任务的巨人们向左走去，那里有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长廊。
利德正警戒着周围的危险，忽然察觉到一只外观略有不同的低等巨人从走廊的另一侧出现，与自己相向而行。这只巨人族只有九重大圆满，利德起初并没有在意，但是等到彼此之间的距离缩短的时候，利德的心脏没来由地一阵狂跳。
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利德忽然意识到那只低等巨人并不是孤身一人，在它的肩膀上还站着一个看不出境界的家伙。当那家伙经过的时候，所有的低等巨人全部站定了脚步，低下头，让它和它脚下的坐骑先走。
短短的一瞬间，利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出现在这里、境界修为不明、受到其他巨人族的敬畏，满足这些条件的只有一个可能性——
高等巨人！
在见到它之前，利德曾想象过无数种高等巨人可能的形态。比如身高数万丈、一拳可撼天地，再比如不动如山岳、只用一双悠久的眼瞳俯瞰世界。但在真正见到高等巨人的那一刹那，利德有的却是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龙王九子、魔族天王、精灵族王室，利德最起码已经见过三种中六族的核心血脉。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以人类的特征为主。
现在出现在利德眼前的这只高等巨人也不例外。
它的身体比一般的巨人族小很多，大概只有三米左右的高度。或许是不习惯被人俯视，才特地挑选了一只高大威猛的低等巨人作为自己的坐骑，像这样站在一只二十米高的巨人肩膀上，其他低等巨人依然只能仰视它。
相较于那些原始的低等巨人，它看上去更像是身材异常发达的人类男子。脖子、手腕和脚踝上佩戴着金色的饰品，古铜色的皮肤上有大量诡异的花纹。除了腰间围着一圈白布之外，它大部分肌肉都露在外面，但这种肌肉比起其他低等巨人来说就多了几分美感。
唯一让利德不能理解的，就是它似乎不能完全控制好自己的力量，黑色的花纹上冒出一丝丝的黑雾，整个人就如同一个不定时炸弹一样，连它周围的空间都被狂乱的力量搅得不太稳定。
因为它是利德见到的第一个高等巨人，利德决定给它起名为“1号”。
1号巨人周围没有其他的高等巨人与它交流，它也没有自言自语的癖好，所以利德不觉得自己能从它身上获取什么消息。
所以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利德已经对它失去了兴趣，只想普普通通地当一个路过的靓仔。
可就在擦肩而过的下一个瞬间，利德忽然听见它用古语对身下的坐骑吩咐了一句：
“停下。”
脚底下的低等巨人停下了步伐，1号缓缓侧过身，一双黑红相间的眼睛打量着利德所在的这一批巨人族，目光明显带着几分怀疑，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利德不敢将视线放在它的身上，因为利德很清楚对方有能力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所以利德睁着眼睛，瞳孔的位置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不会特意去看它，也不会刻意回避它，就像无机质一样平等地观测着眼前的一切，包括所有生物与非生物的部分。
即便如此，高等巨人似乎还是察觉到了什么，视线在所有的低等巨人当中不断地巡视着。
利德微微皱了一下眉。
他似乎知道对方是怎么察觉到自己的了。自己的气息从一开始就收敛得很好，心跳与经脉运转的节奏也与藏身的低等巨人保持同步，因此远处的人基本不可能看出什么端倪。
但是在见到1号巨人的时候，利德的身体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心脏跳动的速度比平时来的更快，让他和藏身的低等巨人之间有了些许的不同步。
这种不同步极其细微，但依然被注意到了。
利德眯了一下眼睛，强行改了气息运转，将少量的气息堵在胸口，猛地挤压自己的心脏。
本来鲜活跳动的心脏硬生生缓了下来，代价就是心脏上的肌肉突然承担了沉重的压力，快要爆掉一样。疼痛顺着神经传导到他的身体各处，脑袋就像要宕机了一样。但利德依然一声不吭，连身上的气息都没有乱，经脉依然在正常运转，只有冷汗打湿了藏身之处的鬃毛。
与此同时，高等巨人的视线扫了一圈后，也看向了利德藏身的这只低等巨人。
锐利的目光下，一切似乎都无所遁形。
73.真相露出了冰山一角
利德强忍着疼痛，竭尽全力维持着伪装。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强迫心脏暂停跳动的痛苦远超人类能承受的上限，利德靠着强大的精神力支撑才没有昏过去。但高等巨人却迟迟没有离开，利德估算了一下，最多还有三十秒，他就不得不放缓对心脏的压迫，否则就有心肌破裂的风险。
而高等巨人现在的选择无非是两种，相信自己的判断或是怀疑自己的判断。如果它认为自己刚刚的违和感确有其事，它很可能会仔细排查所有的低等巨人，那么利德必定会暴露，被抓起来处刑，死的无比凄惨。
它的目光在利德藏身的那只巨人族身上停留了一刹那，随后移开视线，看向了下一只巨人。这只高等巨人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并不打算在探查上花费太多的时间，调查也有些潦草。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低等巨人之后，它用古语对身下的坐骑说了一句：
“走吧。”
它脚下的那只低等巨人重新迈开了步伐，朝远处走去。利德眼睁睁地看着它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整个人却完全不敢放松，依然拼命遏制着自己的心脏跳动。血液流动越来越慢，视野周围渐渐开始发黑，而且这种黑暗还在进一步地扩散。
一直到身上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彻底消失之后，利德才稍稍松了口气，一点一点解除对心脏的压制，浑身上下打了个寒噤，嘴角有血往外涌。
他藏身的这只低等巨人又一次抓了抓后背，但还是没有摸到利德所在的位置。
利德的身体依然紧绷着，不敢休息。
他就像一个刚刚跑完马拉松的人，明明已经耗尽了体力，连自己的双手双脚都有些不听使唤，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被一只体积庞大的怪物选为了目标，因此不得不再度驱使疲惫四肢跑起来。这就基本上是在拼命了，而且里面毋庸置疑有赌的成分，赌危险先消失，还是自己先倒下。
这些低等巨人没有向刚才那只高等巨人述职，意味着1号高等巨人并不是它们的直属上司，也意味着它们接下来还要去见其他的高等巨人。到那时，利德要面临的情况恐怕要比刚刚来的更加复杂。
不过这里的氛围倒是与利德之前的猜测相匹配。他觉得巨人族的领地发生的种种事情，高等巨人肯定有所了解。如果这里现在载歌载舞，说明这些事情在高等巨人眼中算不上什么，那么利德这一趟估计就白来了。但是看这里的气氛低沉压抑，说明局面对于高等巨人来说也并不乐观。
利德跟随着自己藏身的低等巨人继续朝大殿深处走去，同时尽可能地平稳自己的呼吸，放缓心跳，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将气息进一步地收敛起来。
大殿深处，高等巨人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多，就像一座座山峰矗立在那里，连成一片高不见顶的山脉。利德现在就是山脉底下的一位探索者，群山之上有着数不胜数的危险，但利德必须要在这些危险当中艰难求活，挖掘出隐藏在山里的秘密。
不知道走了多久，利德藏身的低等巨人停下了脚步。利德从鬃毛的缝隙朝外面看去，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处幽暗的房间外。
这房间的规模估计都快赶上人类的一座古堡了，里面亮着数不胜数的火把。那种被什么人盯着的感觉再度出现，利德不自觉地开始抑制自己心脏的跳动。
房间内，有高等巨人说了一种利德完全没听过的语言。利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感觉和一般人呼唤自己的宠物猫狗时发出的声音差不多，估计只是一些无意义的拟声词。因为低等巨人智力不高的缘故，高等巨人和低等巨人之间应该是没法通过古语交流的，或许只有1号的坐骑那种特殊的低等巨人，才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古语。
低等级巨人们一只接一只地进去汇报，但它们汇报工作也不是通过成型的语言，只是通过一些啊呜啊呜的拟声词，加上一些莫名其妙地肢体动作来传达信息。这当然涉及到了利德的知识盲区，但利德也完全不在意这些低等巨人说些什么，他只在乎高等巨人的反应。
轮到他藏身的这只低等巨人进屋的时候，利德狠下心，身体中流转的力量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心脏在短时间内几乎完全停止了跳动，而一股接一股的血也涌上利德的咽喉，四肢百骸无不痛苦万分，但利德还必须维持理智来尽可能地保证力量平稳运转，不能被看出什么岔子。
屋子里有三个高等巨人，两名男性与之前见到的1号相差不大，还有一名相貌姣好的女性巨人。女巨人身上的布料也更多一些，虽然依然很有原始部落的野性风格，但起码遮住了关键的部位。她不停地用手抹着眼睛，看上去似乎在哭，而两名男性巨人应该是在安慰她，一个牵着她的手，一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们的长相与1号都有几分相似之处，再加上都是高等巨人、都居住在宫殿里，或许是兄妹关系。也正因为他们三个注意力全都不在这只低等巨人身上，利德顺利地蒙混过关。
低等巨人比划了几个手势之后，其中一名男性高等巨人就朝它摆了摆手，低等巨人立刻退了出去。
高等巨人之间交流用的是古语，所以利德能听清楚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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