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寒
奥古斯汀骑乘着飞行坐骑,在军团正式入驻城市后才在空中盘旋了一阵落了下来。
他并不喜欢骑马,能够获得,并驯服一头凶猛的半狮鹫成为他的战斗伙伴一直是奥古斯汀非常骄傲的一件事,所以他极少骑马,宁愿步行,用征战首席的话来说:
和猛兽为伴之后就不能再接近绵羊。
本地的士绅代表们来向
征战首席献上欢迎礼物,彩色的丝巾和旌旗,奥古斯汀从头到尾依然是那副不怒自威的面孔接受了这一切。
这使得没有人能窥探他的内心想法,没有人知晓这位帝国的征战首席在思考些什么,他的下属,他的敌人都是如此。
.........
傍晚。
远征军的大营之中。
"首席阁下......"
一名副官摸了摸自己的衣领,有些犹豫的道了一声。
“莱茵......莱茵阁下在马托卡面临着不小的压力,我们是否应该.......”他试探着询问到。
莱茵在马托卡带着一帮子民兵抵抗这次起来祸乱边境领的绿皮大军围攻,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哪怕他不姓“尤利乌斯”,出于单纯军事上的考量,他也觉得应该及时救援莱茵
第二一一:骑兵
毕竟那里是帝国在边境领正式纳入麾下的第一片领地,同时还有着第一批入恶支援群山战事的远征军先锋。
还有一位神皇神选,帝国的活圣人在那里。
不管是出于何种考虑,都理应速去支援。
但奥古斯汀只是沉吟了一阵,说道:“这次出征,我军的任务是尽可能的在边境领城邦中扩大帝国的影响力,最好是......”他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看向了副官。
后者显然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扩大影响力,还有什么比从物理意义上变成了“自己人”影响力更大的吗?
阿尔道夫是国都!
帝国皇帝是君父!
同属一国之后,到这一步还需谈什么“影响力”?
艾尔在征服提利尔的过程中能够以刀兵权力,威逼利诱的为自己在地方上获取支持者,这固然有他携速胜之威而来,让人感觉不可阻挡,不得不顺服的原因,但归根结底,硬骨头少见,软骨头还不好找吗?
心底抗拒和身体上顺服是可以共存的,一百个边境城邦所谓的士绅代表、元老议员里,九十九个人或许都还是希望自己的小“邦国”能够继续过去那种小国寡民的状态,但也不妨碍帝国人能够在这其中找出来三十、四十,乃至更多为皇帝陛下,为人类帝国效忠的“识时务者”。
甚至因为绝对的实力差距和血缘,乃至道义和法理上都有很大的优势————南方边境领,北方基斯里夫,于过去的帝国,三者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一个土豪一南一北两家的穷邻居,不是今天家里出点事(北佬南下)就是明天遭点灾(绿皮作乱),土豪都会“慷慨解囊”给予其支援。
明朝万历三大征中,朝鲜之役后朝鲜举国上下一致认为大萌对朝鲜有“存国之恩”。
“到今二百年,生民之乐利,皆神皇之赐也”。
而漫长的历史中,帝国对南北邻近进行过大大小小许多次的支援,这虽然不能忽视唇亡齿寒的要属———难道北佬灭了基斯里夫就会对近在咫尺的帝国秋毫无犯吗or难道混沌人打基斯里夫的时候就不能同时还在打帝国吗?
但过去的帝国确实是凭着实打实的付出,一次又一次的“国际援助”“国际志愿军”和亲自下场,来坐实自己旧大陆西方秩序老大哥地位的。
如果说边境人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更亲近哪边,更依赖哪边,毫无疑问还是北边的老大哥,当然,合并之事另说。
帝国人南扩,不说血缘地理上的联系,就说最近的一次黑火隘口之战里,【大帝】查士丁尼陛下率领帝国军团,面对又有席卷天下之势的绿色浪潮,力挽狂澜,将其击灭,不仅是保障了帝国的安全,同样也是拯救了当时差点和伟大之战中一样,被哥搞毛搞的大军屠成白地的边境领。
这就对整个边境亲王领有莫大的,国家层面的“救命”存亡之恩。
当时的绿皮神选哥搞毛搞是一头非常骄傲,野心极大的军阀,它先围攻海门关,把矮人逼得钻洞出海,封死要塞,在战舰上漂流生活;又去围困永恒峰,两次险些就打破了卡拉扎·阿·卡拉克的城墙
阿肯多夫的位置、地理上堪称完美,北边是帝国黑火隘口贸易渠道、东边通往白银之路永恒峰、南边、西南都是矮人的要塞或是人类小邦,西边直到马托卡的距离内都没有一个能和其竞争的对手,因为是移民南下第一站,是整个边境领自伟大圣战之后最快恢复过来的国家,为什么一直成不了“边境第一”,一直赶不上西南边,除了临港和半岛以外毫无优势的米尔米登。
就是因为哥搞毛搞曾经祸祸过一次,边境亲王领划分东西,当时作为被绿皮占领,以及后续主要战场的东部亲王领又被战乱给摧毁了一次,所以才发展反倒不如西部。
.......
姓尤利乌斯的副官稍加思索就明白了征战首席的意思,他面露困惑,依然坚持道:“阁下,这和我们的任务并不违背。”
奥古斯汀微微颔首,又道:“我们需要时间,在解决敌人之前就先以‘援助’的名义,将边境城邦从绿皮的野蛮中解放出来,这样才能确保战后帝国能更好的控制边境。”
“至于马托卡.......莱茵手里有接近十万人的部队,还有塞蕾斯汀阁下坐镇,暂时撑一撑应该是没问题的。”
征战首席沉吟片刻,竟说出了这样一段大失水准的话来。
尤利乌斯副官诧异的朝奥古斯汀的脸上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怀疑眼前的征战首席是否被某个家伙给冒名顶替,但当下他也只能将心中怀疑不敬的想法收敛起来,而是尽可能的用理智平和的声音委婉的提醒对方:
“首席阁下,在马托卡的守军根据先锋军那边发来的消息表明,绝大多数都是些缺乏训练,缺乏武器,甚至连战斗意志都令人怀疑的民兵部队,仅有七千我们的战士在那,而根据情报,他们面对的是超过二十万已经通过征收手段从边境城邦那获得了大量资源,甚至组建了专门的炮兵和枪手部队的绿皮。”
“那里的城墙也因为马托卡人过去的短视,并不足以支撑起屏卫军团的责任,我对塞蕾斯汀阁下的英勇善战,以及莱茵的指挥能力有足够的
信任,但.......”
渐渐的,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目光瞥了一眼身旁不远那名正盯着地图全神贯注的发呆,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场对话的男子。
“在战争中,不能忽视任何意外因素,不能忽视任何意外的可能,如果敌人过于强悍......马托卡失陷.......塞蕾斯汀和莱茵两位阁下和他们率领的远征军一并战死.......”
“好了!”
奥古斯汀忽然大声打断了他的话,把那个可怕却又合乎情理的推断打断。
征战首席背着手,同样盯着桌子上的地图打量,并不做声。
营房中一片沉默。
另外几名军官们在这个时候只能通过眼神交流,集体维持着默不作声。
空气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等令人难受的沉默持续了一会,那名一直盯着地图发呆的男人忽然出声道:“首席阁下,房间里有些闷热,我到外面去透透气。”
奥古斯汀依然沉默,但却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了解。
男人便果断的推开帘幕走了出去。
等到营房中只剩下了“自己人”,征战首席眉宇间的凝固愁容显然好上了一些,他把想法在喉咙中反复咀嚼,斟酌了番,才下定决心式的,将一枚棋子重重的压在了地图上一个标记着“马托卡”的点上,沉声道:
“布鲁诺、默里、马伦佐夫,你们带着第一、第二骑兵军立刻准备前往马托卡,骑兵给我留两千人。”
“布鲁诺......”征战首席扭头看向挺胸抬头接受命令的尤利乌斯副官,眉头依然紧锁,但却不知为何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更加“柔和”了一点,不知是不是幻觉。
“去请骑士团导师们过来,接下来让他们配合你们去支援马托卡。”
第二一二:奥古斯汀的忧虑
在被点到的将领们领命离去之时,奥古斯汀思索再三,还是又叫住了三人,神情凝重的对他们说:
“从你们出发之日算起,转告莱茵......他还需要坚持十五天的时间。”征战首席顿了顿,又沉声道:“如果......局势不允许的话,尽管请求矮人的帮助,带着部队撤离马托卡吧,他做的努力已经足够了。”
首席的话说完便挥了挥手,不再多言。
三人都是非常称职的军官,必然会把他的话原封不动的带到,他认为那个机敏的年轻人应该能明白导师话里的意思。
两个骑兵军加骑士团队伍,一万名训练有素的骑兵,还有精锐的侠义骑士、骑士导师、神官......这等战力虽然不足以解马托卡之围,但策应守城,以及最关键的:
给城内的守军带去胜利的信心。
完全足够了。
在国内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的局势下,征战首席即便身处“将在外”的情况,也不得不面对国内方方面面的压力。
.........
皇帝想要在边境领开疆扩土,以一场小版的“黑火隘口之战”,在南方对绿皮的胜利复刻过去帝王的荣耀,同时利用边境领大片空白无主的处女地转移国内愈发严重的矛盾,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漂洋过海,冒着十去无归的风险到新世界搏一搏,大多贫民也没有那个资本和见识。
大公会议原则上赞同这一做法,转移国内压力,减轻矛盾也能对教会内部的派系斗争起到缓解作用,但他们更或许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削弱雄心勃勃的挑战者派系.......当然,如果能够既能削弱了竞争者的实力,借助绿皮重创回归派的精华武装,同时又能顺利的将持锤者的福泽扩张到整个边境领,增强国教的威望话最好不过。
至于努恩、玛丽恩堡为代表的工厂权贵、贸易“亲爵”们,则对扩张成功后人口转移安置,对他们低成本廉价劳动力的削弱有何看法,暂时不得而知。
勋贵......传统贵族......选帝侯廷......
西格玛所建立的人类帝国发展至今,身躯愈发的庞大,却在“脑力”———制度没有及时更新换代,大多还是过去那套的情况显得愈发臃肿,迟缓。
“辉煌传统”的制度保证了身份高贵的人对这个国家的权力,但到如今,权责不匹配的情况越来越常见;工厂主、商人们靠着金钱崛起,野心勃勃的要为自己争取“元老院中的权力”,衣不蔽体的广大贫民,他们的想法混沌,没有人能真正代表,说清他们想要什么,为生活的压力和苦难浑噩着生活,如同一具纳垢控制下的瘟疫行尸.......
帝国是一头千足千手的巨兽,它庞大到每一个部位可能都有自己的意识,因为这也是过去因为种种原因而采取的选帝侯分权制度所从一开始就奠定的帝国根基。
但可以想象的是。
从阿尔道夫到地方首府,从元老院到地方市议会,大多数当权者都不会对要改变现行制度,损害他们利益的“回归派”有何好感,这最简单的屁股问题。
在奥古斯汀面对的那些内外压力中,自然不会有人公开嚷嚷着:
“啊~为了防止那些‘不穿靴子’念经念魔怔了的狂人牧师们,以西格玛的名义把体面的,有产者、士绅、贵族的家产都夺去分给穷人,我们必须得把‘回归派’分子和那个有倾向于他们表现的神选者一起坑死在边境!让绿皮弄死他们!我们在一旁看着就行!”
回归派的教士们经常在民间乡野行走,为了表示和广大平民的亲近,他们并不会穿传统的教士、或者贵族长靴,而是以草布鞋子为主,经常走的满脚烂泥,因此被讽刺为“不穿靴子的念经狂人”。
他们只需要在一些“小小的”没有任何人能说出毛病的地方动动影响力就好了。
比如:
既然南征边境领是为了扩大帝国的影响力,那为什么不趁着绿皮被吸引了的机会,迅速扩张,“解放”那些被野蛮占领的领土呢?
这不就是最好的,也是最快,扩张影响力的办法嘛?
长途奔袭去马托卡和绿皮打一架,赢不赢且两说,就算胜利后再依靠此地向其他地区发力太慢也太笨了。
皇帝的旌旗以解放者的姿态到来,插在那些邦国的城楼,他们还敢去揭下来不成?
至于马托卡救不救......肯定救啊!
但是他们那可是有“十万!”“十万人!”,多坚持一会还做不到吗?
远征军在马托卡坚持,拖着绿皮大军的每一分每一秒,西部首席远征军都能为帝国在边境多扩张一分影响力,马托卡多坚持一天,帝国也许就能多“解放”两座城邦!
相信!
充分发扬主观能动性!
思厥先神皇(指西格玛),以寡敌众,黑火隘口大破绿皮;近有陛下查士丁尼·大帝,两次南征边境,终于扫除绿灾,净世界之寰宇!
你十万打二十万,还是守城,怎么不能多坚持坚持?
当然,久战精锐,还是有一名“传奇军阀”统领的绿皮大军,还有着装备上的优势;和实则根本没有所谓“十万可战之
士”的马托卡未经训练,意志不坚的民兵相比,孰强孰弱自不必多说。
也就是还有地形可以利用,要是放在野战里,一天不到就得给搞毛亮战帮冲垮,赶猪。
现实又不可能是游戏,塞蕾斯汀一个人再猛,只要西格玛不能直接来两发天国干涉洗地,她也不可能像游戏里的领主、英雄那样,一个人在兵海里洗澡,视周遭刀兵如无物。
但制订战略,规划方案,以及有能力影响到这些的人并不需要,或者说就算知道也只要装作不知道,心照不宣的糊涂一下就行了,所有的一切都在“合理”的范围内。
退一步说,就是实力差距巨大,天差地别了,让你守你就不能守了?
当年的阿尔道夫,当年的米登海姆......面对的也是来势汹汹,不可阻挡的敌人,不都是坚守到最后吗?
第二一三:将军和监军,暗潮
只要秉持着这种“大局为重”的观念,那给马托卡守军再加加担子也就无妨了。
赢了的话自然皆大欢喜,要是最后城池失陷,并且出现最可怕的那种情况......神选者战死,远征军覆灭的话......大家就一起哭丧,披麻戴孝,齐心协力为英雄复仇!
依然是he结局。
完美。
先后收到来自国内的命令,要征战首席的远征军尽力去解放近在咫尺的边境城邦,以便扩张影响,按着元老院的提议,他们先入为主的认为马托卡有神选有大军,拖个一两月不成问题,而征战首席最好是在解放了西部地区之后,把这些地方团结在帝国的旗帜之下,要求诸地派出部队以“援军”的形式加入远征军中,再一鼓作气向东驱逐绿皮。
这无疑是把马托卡那边当成弃子架在火上烤,连御前会议都不能答应。
于是来自宫廷的口谕又暗示奥古斯汀:
“决战之事万以慎重为上,做足准备,不宜轻启战端,以至开边之机毁于一旦;至于马托卡之围,外有矮人援助,内中众志成城,旬日应不足虑......卿自权衡”。
这还好。
宫廷某种程度上,即是既得利益者中最大的那一派,但也同时是半独立的一方,不会说立场坐稳在了哪边。
还是秉持着和稀泥的想法。
这在旁观了帝国政局起起伏伏几十年,在“二十年来未经一战”的“征战首席”位置上坐了也有十几年的奥古斯汀看来,都很明显。
虽然他想的没那么多,没有莱茵和塞蕾斯汀二人得出:帝国内有势力要借刀杀人,大规模政斗恐怕临近的可怕结论,但也能知晓国内,尤其是国教内部的路线之争已经非常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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