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寒
他是一直在背后煽阴风点鬼火，如同当初他尽收维灵诸地难民的民心所用的手段一样，物极必反，搞乱他们，过度的，双倍十倍的去执行.......
但也没想过竟然能有如此“成效
”。
.........
这些人显然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背后，聚集在佐拉克的一干边境军团的头头脑脑，包括奥古斯汀这位军团统帅在内的所有人，都正在为这个敏感的时刻而焦头烂额，生怕联盟借机发挥，打了过来。
如果知道自己麾下的士兵又做出了如此疯狂的行为，在这个紧要关头又一次向联盟人的部队发起进攻，恐怕奥古斯汀会气的当场吐血三升。
不过当然，更大可能是他会在意到这个关键：
联盟方面已经行动了！
第二八四：优势
帝国和联盟虽然南北两方分别控制了西边境亲王领，但却并没有通过实质的协议、界碑之类的方式，划分控制区，因为即便是原来的边境城邦自己也对此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明细，更多是以一个个城邦为“节点”，然后周边的区域就自然算是附属于这个城邦，然后这个城邦投靠帝国还是联盟，这些地块自然也就被视为附属于他们哪一方。
但即便是边境人自身，对城邦领域这玩意也并没有一个明显的，领域主权治权确立，像是矿山、河流、森林这类有价值、产出，又距离城邦控制区域近，有人口活动的地区自然是被当做治理环节中的，但是那些无价值的、偏僻的、少甚至没有人口定居活动的地域，则很多时候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属于哪里”的认定。
很可能邻近的几个城邦，都在自己的地图上，把这块区域标识为己方的“疆域”，但却从未有过他们派出的官僚税吏去过此地，也可能一个混居的村镇里有着来自不同方向的移民，对自己的所属地分别有着多种的身份认同或者干脆就自认为是“完全自由的自由民”。
除非是具有重要价值，战略意义的地区，否则一般来说他们都不会在意这些问题，为这和邻居干仗不值得，赢了也只是得到一片没什么人的荒地，还会结仇，被周边忌惮，输了就更损人不利己。
就算是如今南北“对峙”的局面，其实主要还是依托大城市，或是建立要塞军屯驻扎在关键地占据地利，而且为了避免产生直接撕破脸对抗的嫌疑，不管是帝国还是联盟，都没有把重兵把守的战略要地，驻军点选在太过靠近对方控制区的地方。
所以对过去一些小股部队“越境”，或者双方打了个照面之类的情况，两边都很理智，没有在这点上起什么冲突，因为横竖......边境也还不是他们自家的地方。
双方对控制区边境的掌控都算不上严格，当然，联盟在这点上做的不错，毕竟要经常往那边把人接送，一直在对帝国控制区进行大力渗透，而反之对面则对此并不怎么重视，边境军团现在执行的是军管，和联盟人打交道，做对抗，并不是军队的分内事，他们也想避免麻烦。
但无论怎么说，联盟军队这一次出现的地方，也太过于深入了，阿尔托是明明白白，牌子上挂着“帝国”前缀的城邦。
联盟的部队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了阿尔托附近，如果夺取了这座城市，那就可以依次为前哨，向北军锋直指佐拉克，向东挥师马托卡，对帝国在边境领的存在绝对是极大的威胁。
艾尔率部出现在此，对帝国人来说意义暂且不明———但也不需要多想了，毕竟他带着大军来这肯定不是友好访问的。
不提前告知，未经邀请就登门的，乃是不速之“客”。
结合现在南北两边火药味十足的情况，很难想象局面会如何发展。
艾尔确定自己收到消息，并且动员的效率一定，绝对要比腐化的边境军团快很多，但帝国的征战首席再无能也不至于距离拉格斯冲突爆发后过五天了还对此一无所知。
如果艾尔在奥古斯汀的那个位置，这时候只要不是彻头彻尾的蠢猪，惠帝那样的“淳古之风”，都会明白现在是一个敏感时刻。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联盟控制区，或者是联盟先挑事，道理借口都在对面，艾尔怀疑，哪怕只停留在不确定北方的敌人是否会因此生事，产生军事冲突的阶段，他也一定会先集结部队，提前做好准备。
而这样是否会产生更进一步的误判，导致对立的局面加剧，火药味弥漫，局势朝着危险的方向发展......那都是之后的事。
当你怀疑自己的邻居对自己图谋不轨的时候，刀不在自己手里是比单纯的这种威胁更可怕的事。
.........
“地图。”
艾尔在自己脑子里盘算着。
在知晓“噩耗”，决定出兵的时候，他是无比愤怒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愤怒之火暂时冷却下去，收敛入心肺深处，却从未消散，只等待一个烧到敌人头上的时机。
但不管是从刚开始还是现在，艾尔做出的任何行动，都不仅仅是单单的置气，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
为老三报仇，为因敌人偷袭而死伤的联盟军将、已经接受联盟保护的拉格斯军民武力索取一个公道，和联盟在边境亲王领的利益，和帝国之间的博弈，在方向上都是一致的。
拉格斯之战，这场本来不在艾尔计划之中的冲突至少为联盟带来了两个好处：
其一是通过这次帝国人的无耻偷袭，在边境领彻底坐实了联盟高大上+受害人的光辉形象，也让边境军团（帝国）的名声更加滑落谷底，在联盟的推动下，下一步就是让对方的声名彻底臭不可闻，丧失在道义上和南方竞争的潜力。
第二点，在某些层面对联盟来说或许更加重要一些，那就是偷袭被反杀，以多打少，接近三比一的兵力被：
两千余人的，和统帅隔离，困守城外大营的联盟驻兵；
巴巴托斯临时组织起来的，混合城内民兵的松散义勇；
暴打，在两条战线上
都没能取得优势，最后干脆直接被联盟驻军正面击败瓦解了攻势，反过来夺取了对方的大营，然后内外夹击下剩下的人也就只有逃窜或是束手就擒。
除了巴巴托斯最后被帝国人以火炮重伤以外，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一场联盟向边境领展示自己武力，增强威望无可厚非的华丽之胜。
而边境军团在这其中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则实在让人嘲笑不已。
偷袭，人数占优，还被反杀。
本来之前那次首席亲自领导，声势浩荡的东征战役，是整个边境亲王领绿皮战争中最耀眼不过的焦点，四方对此的关注更胜当初的米尔米登之战和马托卡守城。
上十万规模的大兵团碰撞，毫无疑问，又是一场不在黑火隘口发生的“黑火之战”，如果打赢了，取得一场大胜，奥古斯汀接下来前途官路无疑都是光明无限的，整个边境军团也将一跃成为身傍战功的荣耀之军，奥古斯汀携大胜之威，一切行动自然是水到渠成，士兵们打了胜仗，军官们有了战功，发财的发财升官的升官......
结果输的虎头蛇尾，稀里糊涂，让人大跌眼镜，而绿皮声势一时无二。
当时在马托卡的艾尔都觉着要是搞毛亮拉着缴获自帝国的“虾米大炮”来三打马托卡，他就最直接跑路了。
不过有边境联军被绿皮突破，让防线崩溃的大锅在这，大伙也只觉得这把确实是队友不行，坑着老大哥了，没人往“老大哥不行”上面去联系。
但这一次可以可就不一样了。
第二八五：有限战争
拉格斯远征军输的实在过于丢人，就这还是边境军团上十万人中，被统帅奥古斯汀重视的“精锐”。
在这之前，艾尔本来还对北边的帝国势力......
北傀（迫真）！！！
心怀敬畏，对老大哥，旧世界的第一话事人很是“尊重”作为后起之秀，在瓜分之势已成定局之后不愿再挑起争端，反正联盟在这次绿皮战争中实际上也没出什么力，从中获取到的收益是要远远大于联盟所付出的代价的。
本来边境亲王领也不是艾尔的地盘，能拿到最好，没能拿全也不至于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去为此和帝国干上一架，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也没什么不好。
反正可以等到时机成熟了再去争嘛。
结果现在，边境军团现了这么一个大眼，还把再好不过的战争理由都往艾尔手上送了，他觉得这时也不失为“合适的时机”。
边境军团的腐化堕落有目共睹，其战斗力也在两次一大一小的冲突暴露无遗。
就拉格斯这次，还算是边境军团十万，现在规模应该已经大大超过这个数字，随着帝国国内像是处理垃圾一样把大批二三线甚至不入流的行省部队、地方民兵里该淘汰的老弱病残刺头扔到奥古斯汀这边来转业安置，帝国在边境亲王领西部的军队数量在上个月就已经突破了十五万人。
这也是帝国驻军如此不当人，搞的已经被私下和搞毛亮绿皮相提并论———无论什么情况，这都是对前者的羞辱，对后者则是某种程度上的褒奖了；帝国控制范围里受欺凌剥削的边境城邦还没有出现大规模暴乱，公开反对帝国驻军事务活动的原因之一。
十五万大军，光是数量听起来就挺吓人的。
联盟一国之力，完全动员，不是打那种面对混沌灭世、绿皮屠戮的倾国存亡之战，能动用的兵力也才堪堪摸到这个数字的边，并且还有大量的二线、三线预备部队动员后才转入一线作战序列。
而这十五万人里的精锐，打出来的结果就是这个样子。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支看似庞大的边境军团其实质能够发挥出来的战斗力。
再考虑到动员效率这些方面，联盟驻军——边境战线的联军对边境军团都有着很大的优势，边境保卫战线组成的共同防卫军，基本是由联盟军官一把手一把手的帮扶教育搭建起来的，哪怕是现在也有大量联盟籍的教官在防卫军中担任各种要职。
至于边境籍的，他们在接受教导的同时也会被教士灌输四母五印的新信仰，本来边境亲王领的“思想问题”就很混乱，没有内外压力，需要宗教团结民众，划分敌我的情况下人们对改信的问题看的也不严重，改宗并不是什么大的不得了的事，所以防卫军基本上就是联盟军队的分支，在边境的延伸，可以视作等同于联盟三线作战部队的规格，其中少数出众者倒是或许能达到二线、一线常备军的水平。
因此，以联盟目前部署在边境领的军队，加上属于辅助军性质的边境防卫军，在不以全面开战为目的的前提之下，以奥古斯汀的边境军团作为对手，打破封锁，重新划分边境领的利益归属，是完全有可能达到的目的。
反正艾尔已经决定和奥古斯汀碰一碰了，即为夺利，也为了老三报仇。
艾尔的这几个主要的儿女，那是真的“我都舍不得打”，他自己都没揍过。
如果是正面战场，堂堂正正的话，打仗没有不死人的，即便子嗣战死沙场，艾尔哀痛归哀痛，却也不至于愤怒欲求“报复”。
但帝国人搞的实在太过下作。
在和平竞争胜负已分的情况下，选择了掀桌捅人，这无疑是对艾尔，对南方联盟的极大挑衅，于情于理，这件事都不能轻易结束的，艾尔会和帝国人谈判的，但那得是在他用联盟的武力，给妄自尊大的边境军团一个惨痛到让他们铭记的教训之后。
刀兵所结之怨，自然要通过刀兵所流之血才能化解。
.........
“阿尔托驻扎有三千帝国人，附近还有一个由军屯兵建造的新据点，其总兵力大概在五千到六千人左右。”
米莎向艾尔再汇报了一遍前方的情况。
阿尔托是一个比较关键的位置，艾尔率兵闯入帝国控制区内，虽然对外打出的名义是“增援拉格斯”和向帝国人讨要一个说法，但不可能真的不管不顾一头往拉格斯钻，这只是借口，归根结底，他的军事目的除了为子嗣报仇以外，主要还是打开一条可以让联盟势力畅通无阻的进入东部边境领的渠道。
将联盟——保卫战线的势力和远在帝国势力背后的“飞地”拉格斯连起来，这样就反过来，帝国人的控制区，以佐拉克为中心的本部，和直属领地马托卡被分割开。
不和帝国直接开战———是帝国，而不是边境军团，艾尔是不打算去动马托卡的，因为从法理上讲，整个边境领，帝国人只有这一块领地，其他地方只是暂时接受边境军团的“协防”。
帝国国内要利用奥古斯汀和他的边境军团做黑手套，完成开扩边境领，进行旧世界殖民的准备工作，给了后者很高的自主权，从某种意义上，边境军团现在是一个半独立的势力，附庸于西格玛
帝国的外部藩镇，在一些事务上，或多或少可以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看待。
说白了，就是艾尔要打一场联盟和边境军团之间的有限战争。
艾尔知道以人类的弯弯绕绕，这其中就有很多可以操控的空间，这件事说破天也是联盟占理，帝国不可能因为在边境领和联盟发生的利益冲突就对一个南方的人口大国宣战，就算真的对面拎不清，双方进入战争状态了，战线也只会维持在边境亲王领，以这块被双方争夺的待开发的肥肉为棋盘，绝对不会进入到全面战争的阶段。
那不是现在会出现的事。
如果帝国人真的脑抽，要组织起一支庞大的远征大军，进攻联盟本土，艾尔就敢和西格玛后裔们死磕，了不起润艾索洛伦打游击，反正他从无到有发展起来也才几年。
何况他还有一剂针对西格玛帝国这个庞大却又腐朽，躯体之上已经遍布蠹虫囊肿的虚胖巨人足以“致命”———也许，同样也是让他凤凰涅槃，焕发出前所未有光明的猛药后手没用。
他一直在犹豫这件事。
因为四母给的百年之期还是比较泛的，一年是百年之内，九十九年十一个月也是百年之内，他生怕帝国垮了阿查就来了，所以轻易不敢尝试着用一种思想去颠覆，改造一个帝国，甚至连对自己的国家注射也不敢，因为怕流传，只能有限的，在他的控制下进行“局部改良——适应手术”。
......
“让士兵做好准备.......我们在这应该有‘棋子’吧？”艾尔一边吩咐米莎，一边问到。
“是的，有一些人暗中支持我们，在驻军的内部，也有两个被我们控制的人可以发挥作用。”
“嗯......”艾尔思考了一会，最终道：“这样吧，我们先这样安排......最好，是让他们‘主动’，把阿尔托让出来。”
第二八六：开城！
在奥古斯汀集结部队，警惕南方的命令传达各地之前，艾尔就已先他一步，带着人马杀到了边境军团的控制区里来，其效率和速度都远远出乎帝国人的预料之外，也让征战首席争取“御敌于国门之外”，“边准备边谈”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失败了一半。
阿尔托的守军显然，非常符合边境军团目前的普遍水准。
军纪散漫，底层士兵大多沉溺于酗酒、赌博、打架斗殴、骚扰民间......
上层军官则在本地士富人们的曲意迎合之下，同样也是日常宴饮不断，寻欢作乐，上上下下如此糜烂的情况，自然也没有多少战斗力。
但阿尔托的驻军还是有一点责任心的。
有一说一，他们知道在嚣张跋扈的巡查骑兵来的时候，把后者恭迎到城外，不让骑兵们直接进入阿尔托驻扎，在某些方面已经算是有脑子和对自己防区有责任心的表现了，把阿尔托及其周边确实当成了自己的驻防管辖地，懂得可持续的压榨，而不是纯粹的土匪流寇性格，捞到一点是一点，抢了就跑。
至于巡查骑兵不满待遇，喝酒闹事把镇子烧了，这锅还真怪不到他们头上，毕竟谁能料到一支肩负监察军纪、地方情况的队伍，军纪和脾性已经恶劣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这种责任心在面对忽然杀出的南方大军时，还是立刻就开始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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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军气焰嚣张，行事跋扈，不法之事我多有听闻，已命各地耳目收录成集，遣使送往阿尔道夫，递与大皇帝御前与尊贵元老院。”
“我此次出兵，非为与帝国相争，乃与跋扈藩镇之争也；非为争边境领之利，乃为吊民伐罪，为边境近来所遇不公者伸屈！也为报报我嫡女于拉格斯遇袭，部下多有遭戮，至今生死难言之仇也！”
艾尔一身戎装，骑在一匹白色战马之上，目视着不远处阿尔托的城墙，一边将自己这次出兵的行为目的———至少外宣是这么说的，告知了站在不远处，被近卫环伺，战战兢兢的一群人。
阿尔托人的使者。
毕竟到这个时候，这座城市哪怕九成九的人都是瞎子，也该发现外面来了一群精悍的不速之客了。
绿皮战争刚过，人们对硝烟的气息总是还有一些警惕的，阿尔托的城防大半已被帝国驻军掌握，后者虽然腐化，但也不是废物，很快便封闭了城门，一边仓促的做着迎敌准备，一边连忙拉着阿尔托人的使者跑来，想要知道这支打着联盟双头鹰旗号，以及南方的边境保卫战线“月桂花冠”旗帜的军队是何来意。
艾尔这边发出了义正言辞的“开战布告”。
那边，使团中，一名年迈的阿尔托使者就忍不住哀嚎道：
“我邦国小民寡，才洗胡（绿皮）尘膻腥不久，又归首席执掌，家国治事，皆不由人.....如今竟又横生变故，遭此兵祸！”便忍不住伏地而哭，哀求在世间素有贤名的“英明王”陛下高抬贵手，宽恕阿尔托。
在北上联军之侧方，那头顶天立地的可怖巨兽，传说它是艾尔在伊娜拉群山之中驯服的巨怪，联盟的军国重“器”，在许多战役中，硬生生靠血肉蛮横之躯撞踏了城墙。
这样一头史诗巨兽，如果在阿尔托肆虐，再有大军附于气候，整座城市，必将毁于一旦！
光是见到【赐福蛮牛·阿勒丝塔】这般许多人或许一生都未曾听闻过的凶悍巨兽，那顶天立地的身形，那在阳光照耀之下可以荫蔽一支军团，为其遮阴的伟岸身躯，阿尔托人就生不出半点抵抗之心。
于是使团中的阿尔托人都纷纷效仿第一人的模样，一边哭嚎着一边伏了下去，向艾尔跪拜。
然后人群中，那些跟在队伍里的帝国驻军就变得非常显眼起来。
他们自持身份，虽然恐惧，但也不想像阿尔托人那样跪拜艾尔，此刻，在阿尔托人暗中串联过的“背刺”行为之下，其存在就变得非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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