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63章

　　“你为什么闭口不言！”

　　这举动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块巨石，惊涛骇浪般的指责和怒骂朝她席卷而来。

　　“够了！”

　　“亵渎！”

　　“她疯了！”

　　“神皇在上，这是何等的亵渎！”

　　虔诚的护教军、帝国军队、卫戍部队，都向她发起了进攻。

　　那神圣威严，在天穹上俯视凡间的巨神，依然紧闭着嘴唇。

　　大修女咧开嘴，握着战锤，朝着向她袭来的洪流发起冲锋。

　　.....

　　她砸碎了许多脑袋，大修女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用战锤把：瑞克禁卫、帝国骑士、主教、法师、将军等等这样的人物开颅，但她确实这么做了。

　　因为愤怒？

　　大修女不知道，她已经逼近极限。

　　数名骑士用长戟刺入她的身体，将她叉起，然后扔到地上，激起一片尘雾。

　　然后数柄长戟驾住了大修女的身体，让她跪在地上，动躺不得。

　　捧着神圣经文的主教站在她身前，面露怜悯。

　　“你本不至于此，海伦·冯·庄森。”

　　“邪恶侵蚀了你，腐化了你，就像毒素污染水池。”

　　“愿神皇愿意宽恕你的灵魂。”

　　大修女低着头，白发已经被鲜血浸染，变得血红。

　　她只顾看着主教那双干净的，一尘不染的，镶着金丝，还织着碧玉狮鹫花纹的漂亮靴子。

　　“我的灵魂，不需要宽恕。”

　　她低吼着，如同一头濒死的野兽。

　　“伪帝去死！”

　　大修女忽然暴起，长戟硬生生从她身上划开几道可怕的伤痕，她一拳砸碎了主教的眼眶，又一个头锥将他撞晕过去，俯身暴怒一拳，将主教的脑袋砸开了花。

　　抓起那本神圣的经文，用力将它掰开，撕成两半，扔向天空。

　　“伪信去死！”

　　海伦仰天怒吼，握着拳，指向天空。

　　金色的雷霆劈过，神圣的巨神似乎动怒了，祂睁开眼，怒视着凡间，挑衅自己的蝼蚁。

　　所有人———除了大修女，都忙不迭地跪下，不管是贵族还是工农，富人还是神职。

　　“神皇在上！赞美西格玛！”

　　海伦环顾四周，仿佛整个世界都跪满了人头。

　　她大笑着，血液从她嘴角流出，

　　她看到火星从天而降，砸死了成片的信徒，就在陨石造成的坑边，虔诚的人吓得浑身颤抖却又不敢挪动，嘴里不停喊着神皇保佑，念诵着经文为自己祈福。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大修女癫狂地大笑着，世界在这笑声中破碎，颠倒。

　　她捡起战锤，挨个去敲碎贵族、主教、富商们高贵的头颅。

　　一把巨大的剑从天而降，插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头看去，世界忽然变成了血红的界域。

　　无数的武士在厮杀着。

　　她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画面：

　　一群农民、穷人打扮的平民，在愤怒和勇气的鼓舞下，举起草叉、木枪，扛着长短不一的杆子以为旗帜，向一群威武的武士发起了进攻。

　　工人砸碎了羞辱性的，将他们当野兽般囚禁在工位上的镣铐，拿起手中的工具，掀起了反对工厂主和腐政剥削的浪潮！

　　一位顶天立地的勇敢者之母，战神，血母，狂怒之神正站在用无数荣耀和战斗砌成的台阶上，鼓舞着一切，注视了一切！

　　祂忽然移动了目光，看向这个在滔天的浪潮中显得如此渺小的凡人。

　　【西格玛要你跪下】

　　【我只要你站起来】

　　大修女嘴唇嗫嚅了几下，抓起身前的巨剑。

　　她从赤红的大地中将它拔起，带出万丈豪光！

　　剑身倒映出她那已经变得血红的双瞳和白发，以及眉心鲜艳的逆恐虐图案。

　　第八十九章：此城中有.....酒肆否？

　　大修女从天地颠倒的巨浪幻境中惊醒。

　　她的盔甲已经被卸去，穿着一身轻便赶紧的衣物，环顾四周，一间装饰简单的小屋，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

　　桌子放着一个水壶，以及两件对她而言，最重要或曾经最重要的东西。

　　大修女的战锤，和经文。

　　她摇了摇头，试图从激昂的战场幻觉中脱离，伸手握住了锤柄。

　　一股力量自它之上涌入修女的身体。

　　她另只手习惯性地去拿西格玛的经文，指

　　尖在触到雕刻花纹的钢铁封皮时忽的一滞。

　　犹豫了下，她翻开了经文，目光快速地扫过那一行行教义故事和寓言、图案。

　　空洞！

　　虚伪！

　　伪善！

　　它教导人们如何虔信！如何抵御外来的黑暗！

　　却一直约束着人们，如果这黑暗自内而生，该怎样反抗！

　　大修女咬着嘴唇，将经文合上。

　　一个赤红如血的逆恐虐标志正刻在神圣经文封皮那象征纯洁未受污染的颅骨图案之上。

　　“血母.....”

　　海伦修女喃喃自语道。

　　“勇气与反抗者的神.....是吗？”

　　她抓起水壶喝了几口，腹部的枪口、连带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势都已经愈合，浑身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和精力。

　　修女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不再犹豫。

　　红皮经文被留在原地。

　　......

　　艾尔刚刚孝敬完自己的养母，后者正因为身子骨的磨损留在帐中修养。

　　自己一个人骑着狮鹫娘，在维灵城上空巡游。

　　因为之前的绿皮攻城，大部分建筑都遭到了损坏，艾尔可以放心地骑着狮鹫飙车，俯瞰中古世界人类城市的景观。

　　虽然被战火摧残过，但依然有一种独特的，文明的魅力所在。

　　想到自己将来可以统治比这更加雄伟、庞大，十倍甚至九倍的城市，乃至统御整个南方国度成百上千的城市，和数以百万计的子民。

　　千军万马殿前候！

　　南国英雄入彀中！

　　艾尔就很乐。

　　乐到天上去了都。

　　赐福蛮牛率领着怒角近卫，沿着大街小巷在地面上追逐神选的行踪。

　　维灵居民们为这些可怕的怪兽盟友们让开道路，并议论纷纷，感慨着它们的威武强壮。

　　军队和贵族们对此信心大涨，认为有这样的盟友，得道者多助，打败侵略绿皮，光复南国，混一江山指日可待！

　　少数不同者也认为，目前埃斯塔利亚还需要这些强大的盟友，只不过得警惕的与它们合作。

　　还有它们的领袖看上去不太靠谱.....

　　人们抬起头看天，自然知道，那骑乘狮鹫，在天空飞过的身影是部落的兽王。

　　随着真相被公开，维灵人庆幸于自己免去两场灾难的同时，也对这些“耿直，记仇，很像矮人”的盟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艾尔有意为部落打造这样的设定，就是为了让这样的事发生。

　　用敬畏代替恐惧，用好奇取代躲避。

　　这是双方共处的第一步。

　　当埃斯塔利亚人不排斥和野兽人共处，双方彼此接纳适应对方的存在和习俗；当人类将野兽人看做强大的战士、可敬的保护者，神圣的祭祀，那么最后也就是平稳的过度，完成实质和名义的统治合一。

　　以及将这扩大到更多地方。

　　还有应对可能的外界干涉军。

　　在艾尔的严令，以及信奉血母的怒角兽确实不是那些，嗜杀暴戾的恐虐恐角兽亲戚，甚至它们的理智还要大大的超过那些一般的混沌野兽人。

　　故而也不会做出把拦路的人或障碍直接砍翻的举动。

　　领头的赐福蛮牛（顺便一提，它是雌性）还在一个路口急停，伸手拦住了身后的怒角近卫们，用腋下多出的一对手臂将拿着玩偶的小女孩抱起，放到另一边那惊慌失措跑来的母亲怀中，再接着朝前奔走。

　　要知道这是一群能和骑猪大只佬对冲，领头的更是一个猛击砍翻绿皮战将头颅，斩杀飞龙的怪物。

　　在城市中跑起来就和一台机甲带着一群重装战士一样。

　　甚至有经过的废墟被它们的足迹震动发生坍塌，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艾尔从赐福蛮牛那里知道了这一些状况，只好拍拍狮鹫娘的脑袋，盘旋几圈回到营地中。

　　然后非常不好意思，因为毕竟因为自己的浪荡差点导致了平民受伤。

　　思考了一会一拍大腿，马上召集萨满，去帮维灵人救治伤员。

　　值得一提的是，旧的牧神萨满和野兽人中自然产生的萨满，大多兼具“万物牧神”和“慈母神”两种信仰，后面被转化来的野兽人中出现的萨满大多主要崇拜慈母神、全知者。

　　慈母神给它们降下的赐福里，包含各种稀奇古怪的知识。

　　至少萨满们对种植、医疗方面的能力大大的提升了。

　　各种奇奇怪怪的草药，可以制造出效果不俗的医药。

　　它们在森林中开辟的草庐整日散发着浓郁的气味，并且日常会有各种虫子和小动物在里面跑进跑出。

　　出于对部落整体的规划，艾尔不得不将萨满们的工作地和居住带放在外围和偏远地带安放。

　　智角兽们对萨满的工作总是喜欢指手画脚，不过因为它们中有曾经的牧神萨满，比才诞生没多久，未能掌握和得到更多全知者赐福的智角兽战斗力有更大的优势，所以这种指点一般都在私下。

　　艾尔倒是挺想看它们斗法的。

　　而血母

　　信徒和欢愉信徒的争斗不在战场。

　　大多在床上。

　　丈夫是崇拜血母的怒角兽，每天喊着血祭血母颅献王座，为了艾尔乌拉，回家后在相信欢愉神会赐予更长久更美好幸福的母野兽人身上狠狠轰入，发泄疲劳和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