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
“露露,你有没有看到冬阳?她不见了!”
声音焦急,来自顾念。
两个人很晚才睡,现在才转醒。白露从床上爬起来,拉开门,正好对上顾念的视线。
“……在我这呢。”
顾念一看,果然,许冬阳睡在床的里侧,刚醒,正在用手揉眼睛。
她放心了,但又有些失落:“怎么跑这来睡了。”
分明是幽怨的。
冬阳微怔,白露先她一步替她解释:
“哈,那个,我晚上有点怕,就让冬阳来陪我了。”
冬阳欲言又止,看向顾念,轻轻咬着下唇,歉意地说:
“让你担心了。”
“……没事。”顾念也不好意思,“是我紧张过头了,还以为有人半夜把你绑架走了。那、那我先走了,还早,你们可以晚点起来。”
随后动作笨拙地关上门。
房间里,又只剩冬阳和白露两人。
冬阳看着发呆的白露,轻声问:
“不跟顾念说吗?”
“啊?”
“说我们的关系。”
然而,白露的脸色却变得为难。
“现、现在不说吧……”她小声嘀咕,下意识玩着自己的指甲盖。
和冬阳成为恋人,她梦寐以求的事,明明是让她开心的事,却让她有种背叛了和顾念的友情的感觉。
她近几天才感觉到顾念对冬阳有和她一样的想法,可她却无法像讨厌沈敖一样讨厌顾念。
现在就告诉顾念,她和冬阳在一起了,算是炫耀自己的胜利吗?
她尝过暗恋的滋味,也知道其中的苦涩。她不想当一个坏人,她更希望,顾念可以“无意”中发现她和冬阳的恋情,让这混乱的一切,像沙土一样无声地沉入水底。
但那样太自私了。那样做,便是只有顾念黯然神伤的世界,而受伤的顾念,还要独自默默舔舐伤口,或许还会从她们的世界渐渐消失。
十四岁的她们,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却什么都一知半解,又敏感脆弱,什么都舍不得放下。
白露望着窗子,喃喃地说:
“你先别告诉她,我……我找机会跟顾念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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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顾念奶奶做的糍粑和茶叶汤。
冬阳吃不惯这些,但还是一边吃得干干净净一边说好吃。吃完早餐,几个小姑娘充满好奇心地站在鸡舍外看,结果在草垛上发现了一枚鸡蛋。
顾念进去,把鸡蛋捡起来,在她们眼前晃悠:“感觉还有温度诶。”
只是,她注意到,露露牵着冬阳的手。
她们之前也有这么黏吗?
她不确定,但捡到鸡蛋的兴奋心情瞬间淡了不少。
“这个蛋上……好像沾了点鸡屎。”冬阳仔细端详,道。
顾念脸色一变,大囧,迅速把拿的方式换成了手指尖,跑进屋里洗手。
奶奶看到她,笑道:“还捡了个鸡蛋啊?对了,念念,你三舅公他孙子明天结婚,中午要摆酒席呢,你们有时间可以去凑凑热闹。”
“三舅公?”
“哎,你忘啦?就是……”
老一辈的关系网总让人困惑。
顾念并不常待在这,很多亲戚并不熟识,一年也未必见到一回。她随口应了声,心里策划着今天带冬阳和露露去哪里玩,难得的假期,她不想让朋友觉得无聊。
但顾念发现,今天的白露很安静。
一路上,明明走在一块,却好像在躲着她,连说话时都很少正视她。
“你们想炸鱼玩吗?”
到了一片小湖边,顾念从包里翻出了几盒炮仗。冬阳眼睛一亮,跃跃欲试得很:
“可以炸吗?这些鱼是谁养的啊?”
“野生的,”顾念笑,“不过别告诉奶奶啊,她不喜欢我玩鞭炮的。”
冬阳挑了两个看起来威力大的爆竹,把一根递给白露:“要玩吗?”
白露摇摇头,还在纠结怎么跟顾念说自己和冬阳的事。
“那我也不玩了。”冬阳淡笑,“陪你。”
白露心中一暖,但还是推了推她:“别闹,你快去玩。”
冬阳盯着她看了会儿,偏了偏头:
“那我去了。”
“快去!”
冬阳到了湖边,选中的是一个名叫“鱼雷王”的爆竹,半个拳头那么大。湖中的水很浑浊,看不见鱼在哪,她便扔在了湖中间,接着,一声闷响,湖面炸出不大不小的水花,但并没有鱼浮上来。
“还要炸吗?”顾念把包递过来,“多炸几次一般就炸的到鱼了。”
冬阳微微鼓起嘴,最终摇头道:“算了。”
顾念“嗯”了声,靠近了些,回头看了眼树下发呆的白露,小声问:“露露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这个问题让冬阳愣住。
她知道白露的烦恼,却不能跟顾念说。
——不对。
——真的不能跟顾念说吗?
或许本就应该由自己来说的。
如果顾念不喜欢她,那说了也无妨。如果喜欢她,那更该由自己来说。
谈了恋爱,就要负责任,就要给恋人安全感,她虽然没有经验,但耳濡目染也知道这一点。
瑟瑟寒风,吹动湖面,也吹动身旁的树丛。
“冬阳?怎么了?”顾念在她眼前挥手。
“嗯,没什么。”她呼吸着,觉得体内也被冷风吹凉了,“就是……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和露露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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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阴天,气温0度。南方的0度冷得彻入骨髓,哪怕露一点缝隙,冷气都能狡猾地钻进你的衣服里。
顾念站着,听见自己的声音身不由己地在说:
“哦,那、那挺好的。”
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却在说,不好,一点也不。
许冬阳大概也没料到她的反应如此平淡,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顾念却已经轻快地岔开话题,说:
“今天好像特别冷,要不早点回去烤火吧?”
冬阳把手缩进衣袖里,低声说:“嗯。”
她们走到树边,跟白露说要回去了,白露刚过来,顾念却偷偷撞了下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喽。”
白露大惊,下意识望向冬阳,顾念却表现得像是寝室里八卦的室友,笑着跟她说:
“记得请客吃饭哦。”
然后,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最前面。
白露却不敢追上前。
如果可以,她真想跟顾念说:
演得……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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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乡下的这天,是许冬阳和白露成为恋人的第一天。
也是在乡下的这天,顾念趴在奶奶腿上,哭得泪流满面,感觉把眼泪都哭干了,那伤心的情绪才被缓解。奶奶问她原因,她实话实说,说自己失恋了。奶奶却笑她,14岁,还懂什么叫失恋。
顾念什么都愿意跟奶奶说,包括性取向,把所有的烦恼一股脑倾倒出来。她哭着说自己喜欢女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奶奶也短暂地被震惊,但最后,只是慈祥地抚摸孙女的脑袋:
“念念乖,不哭……”
“是那个姓许的小姑娘吧?”
这么快就被猜到,顾念羞愧难当,怎么也不敢承认。
连奶奶都看得出来,难怪冬阳会……
她喜欢冬阳。
仰慕那个优秀的完美的努力的许冬阳,倾心于那个不让她被韩婷婷孤立、总是很温柔的许冬阳。
奶奶说,她还小,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欢,伤口都会好得很快。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
她哭累了,还不忘叮嘱奶奶:
“奶奶……别跟爸爸说。”
毕竟,父亲可没有奶奶这么溺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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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三个小姑娘在烤火炉边写寒假作业。
顾念的正常让冬阳担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也许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
寒假作业的打印质量不太好,白露本身就是学渣,更是深受其害:
“这个历史事件是什么啊?图都打成马赛克了。”
冬阳看了一眼,判断:“是三大战役吧。”
顾念好奇:“露露,你都做到历史了?”
白露吐舌:“哪有,我只是不想写数学。”
她们好像回到了当初的相处模式,没有一点隔阂。
桌上,手机轻微地振动。冬阳打开消息,发现是班群里有人在讨论期末成绩,小道消息说卷子已经改完了,只是还没统计成绩。
班群里哀嚎遍野。
虽然,哀嚎的人基本都考的不差,真正考得不理想的人,哪还有水群的心情。
冬阳发现,白露自从看了群里的消息后,便一脸愁容,作业卡在那一页没动,想也想得到是因为担心成绩。
分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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