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姓赘婿比企谷 第394章

脸上依旧一片漠然的雪之下清雪只是在厨房边缘看着，八幡也没有多说什么。

刚下来的时候，八幡那句“莫非夫人你不会做饭”的话似乎狠狠地得罪了对方，他自然地将厨房接管过来的动作让对方的脸色更加严寒，这倒是意外地，让八幡有了小小报复的快感。

毕竟说到底，八幡会变成这样，最初还是因为答应了雪之下夫人的弑夫的要求。

“你很会做饭？”身后的雪之下夫人问道。

“不算很会，但大概不会发出惨叫的地步。”八幡略带尖锐地回答，顿时，他听到了身后有远离的脚步声，似乎是被他的话给气到然后离开了。

八幡尝了一口猪肉味增汤的味道，觉得自己越来越坏心眼了。

夕阳落下帷幕，夜色更是迷离，繁星被工业化的迷雾掩盖，不再绽放迷人的光芒，雪之下宅邸依旧灯光璀璨，只是更衬托出此刻宅邸的冷寂，餐桌上，只有汤匙不时敲击瓷盘的声音。

归咎于食材新鲜的缘故，八幡烹饪的晚餐相当可口，不过他也心知肚明，不过还是家常菜的范畴，如果是雪之下家原本的厨师，想必味道会更加美味吧。

“味道不错，想不到你还有这方面的才能，我有点刮目相看了。”雪之下夫人平静地赞许，不带一丝感情。

“确实不错，但是并没有意义。”八幡将米饭咀嚼之后吞下，然后说道。

“没有意义？”雪之下夫人仿佛不解地问道。

“啊，没有意义，你对我的要求，我对雪之下家的价值，并不会是还不错的料理手艺，这种东西，你家花点钱请的厨子绝对会比我做得更好。”他说道。

如果以为一顿晚饭就能博得眼前女人的好感，未免太过自我感觉良好了。

“你倒是，足够清醒。”雪之下夫人看着眼前的男孩，愈发觉得他身上的气质独特。

既没有了同龄人的青涩，又没有自以为成熟的幼稚，仿佛永远都在自我批判。

“只是没有幻想的资格而已.....我吃饱了。”他放下餐具，然后站了起来。

嘛，虽然料理的手艺对雪之下夫人来说并没有意义，不过....

“在您招募到新的厨子之前，三餐就由我负责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并非是想刻意讨好谁，只是选择最不麻烦的选项。

说完之后，八幡就离开了餐桌，到露台打电话，还需要编造合适的理由瞒过小町和父母。

雪之下夫人看着对方清空的餐盘就这般摆放在那里，仿佛在示威一般。

做饭你来，但洗碗的话，就让我负责吗？真是个嚣张的臭小鬼。

八幡在露台打完电话之后就回到房间，大概这就是豪华宅邸的配置，每个房间都标配有卫生间，八幡在里面洗了澡，衣服暂时没换，早早就躺到了床上，尽管他觉得身体十分疲倦，可是精神却安静不下来，一旦闭上眼睛，脑袋里面浮现的都是沾满双手的自己，然后又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又在闭上眼睛，如此循环往复。

不知道第几次睁开眼睛之后，八幡掀开被子看着窗外，从夜色中看，此刻应该是在深夜。

喉咙有些焦灼的感觉，发现房间里面没有准备饮用水，八幡缓缓地打开房门，整座宅邸都黑漆漆的一片，犹如在深山老林里面废弃的古宅，只是一楼却不知为何有些昏暗的光源，还有....播放的声音。

八幡缓缓地走下楼梯，发现电视机正在播放着电视剧，所有灯都关上，雪之下夫人坐在沙发上，电视机的光源映照在她那毫无表情的脸庞上，看起来有些怪异。

此时，大概是凌晨的两三点，八幡倒了一杯温水，然后也坐在沙发上，坐在雪之下夫人旁边。

发现这电视剧他看过，叫做《魔女的条件》，是有些禁忌的师生恋的题材，26岁的女老师广濑未知以及17的男高中生黑泽光相爱的故事，尽管相比起故事，其中的主题曲《First Love》更令八幡印象深刻。

他其实不相信雪之下夫人会有追肥皂剧这样“可爱”的爱好，还是如此的深夜，莫非是跟自己一样的失眠么？

“睡不着吗？”可是，雪之下夫人却反过来先问道。

沉默了片刻，八幡才点了点头，大概，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是因为杀了我丈夫的事情？”她脸无表情地看着电视剧，却精准地看透了八幡的心思。

这次，八幡没有说话，只是喝了杯中的水，滋润了喉咙。

“没有必要。”女子有些强硬地说道。

“无论是对杀人的罪恶感也好，对雪乃的愧疚感也好，都没有必要，因为都是我命令你去做的，纵然要背负这些东西，也不会是你。”雪之下夫人平静地说道。

八幡感到些许意外，她这是在，安慰自己？

大概是错觉吧，她不过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可是却让八幡感到.....

“您，真的很坚强呢。”

八幡直白地说道，在他眼中，从弑夫开始到现在，似乎从未动摇过，一直往着自身的目标进发的雪之下夫人实在太过坚强，他就不行，他甚至还没办法逃离自己营造的情绪。

不过这次，雪之下夫人并没有对他的夸赞有任何反应，或许是觉得理所当然吧，八幡想道。

他一时心血来潮，想着到房间里面也睡不着，便在夜深中，同样坐在沙发前看着电视剧。

两人并没有任何交流，只是接下来的居然让八幡有一丝尴尬。

终于明白自己心意的广濑未知在雨夜的图书馆里面跟逃跑的黑泽光互诉衷肠，接着师生就在图书馆一夜激情。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八幡好歹也算是雪之下家的赘婿，与雪之下夫人这样的关系，宅邸里面仅剩下两人，看着女教师未知和男高中生黑泽光的亲热戏，实在是有些别扭。

就好像跟着父母看电视剧的时候看到亲热戏，总会有些尴尬。

只是八幡觉得自己多想，雪之下夫人显然无动于衷。

八幡也就安心看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专注于电视剧的内容，反而让八幡的心情有些平静。

纵然是在霓虹，或者说正因为是在霓虹，师生恋都是大逆不道的，更不用说，未知原本还是其他人的未婚妻，她甚至怀上了光的孩子，而黑泽光，有一个强独占欲的母亲，一直在从中阻挠。

从社会、从家庭、从道德，都在全方位拆散这对年龄差距甚大的情侣。

就在八幡沉浸下来的时候，有些意外地听到雪之下夫人主动询问道：“你怎么看？”

“怎么看是说？”

“未知和光这对师生恋，你怎么看？”雪之下夫人询问道，依旧是那种有些强势的声音。

这是，考验他的问题么？

“单纯从个人行为看，尤其是未知，敢于打破规则的勇气还是很值得欣赏。”八幡随口说了一句，至于能否讨好对方，他并不在乎。

“可是，社会规则，社会的道德应该要去打破么？”雪之下夫人反问。

顿时八幡沉默了下来，其实他和雪之下夫人两人就是打破社会道德和规则的人，一个弑夫，一个杀人。

“打破了，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她说道。

八幡轻轻地点了点头，纵然能逃避法律的制裁，可依旧逃不开内心道德、价值观以及人性的谴责。

就好像他现在一样。

忽地，他想道，那身边的贵妇人呢？

同样打破了社会的规则和道德，弑夫的她，有受到内心道德法庭的审判么？

还是说，只有他如此“多愁善感”？

“而且.......”忽地，雪之下夫人补充道。

“年长的未知不应该给光带去那么多麻烦，如果.....”

忽地，雪之下夫人停下话语，没有继续说下去，如果她是未知的话，纵然心中有爱意也会克制自己，不会给对方添麻烦。

只是这话对着比企谷八幡说有点奇怪，于是她停下话语。

八幡也没有太在意，两人就这般，在深夜之中，一直看着播放的电视剧，却再也没有交流。

但相比起晚饭时，却已经没有了什么针锋相对的感觉。

..........................

一束耀眼的光芒刺在雪之下清雪的眼帘里面，让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窗外阳光普照，已经是清晨。

自己这是怎么了？刚刚醒来的话，记忆都有些模糊。

由于被梦魇侵袭，每当她睡着的时候都会被亡夫的身影质问，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杀死她。

雪之下清雪已经好久没好好地睡过一觉，可是现在，她竟然好好地睡醒了？甚至都没有做梦。

昨天晚上，她确实是因为睡不着而来到沙发前的电视消磨时间，然后，比企谷八幡.....

忽地，她似乎感觉到什么一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却发现身上多了一张毡子，呼吸，急促了起来。

“真的是，不成样子。”她低声叱责自己，竟然在晚辈面前露出这般模样。

她看了那张毡子一眼，然后又看向八幡，想不到，这家伙还挺温柔。

好在，对方睡着了。

她有些仔细地打量对方的脸庞。

这就是让她脱离苦海的人，明明会颤抖着双手，可依旧成功杀掉了丈夫的人。

清雪依旧记得那个哭丧着脸，跟她说成功了的男孩子。

她依旧记得，那个葬礼之上，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将她守在身后的男孩子。

尽管她知道，对方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雪乃。

他并不坚强，他依旧青涩，他十分脆弱。

可是，已经有了英雄之姿。

清雪想起了今天早上的安眠，是因为安心么？

她摇了摇头，或许只是身体太疲倦的缘故吧。

她的手指，缓缓地伸了出去，抚过少年的脸颊，捻起自己留在他脸颊上的发丝。

相比起眼前的少年，自己实在太不中用了。

忽地，她想起了在葬礼时与他握手时的温度和安心感，不过很快，她就摇头将这杂音驱散出去。

“雪乃，真是幸福呢。”她低声说道。

...........................

仿佛是被温暖的手轻抚过脸颊的触感，八幡缓缓地醒了过来，却发现已经是早上，逆光之下，他看到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刺眼的阳光，八幡轻轻地眯起眼睛，然后说道：“早上好，夫人。”

“早上好，比企谷君。”雪之下夫人平静地说道。

依旧是这种不为外物所动的淡薄声音，八幡差不多也已经习惯了，或许对方看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觉得很失礼吧。

说起来，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着来着，想不起来了，等他站起来的时候，雪之下夫人已经在旁边的桌子上开始处理起文书工作了，应该是雪之下建筑会社的事务吧。

没有再多理会八幡，仿佛将他当成透明人。

八幡摇了摇头，昨天晚上看电视剧时那种平和的氛围看来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这都是怎么样都无所谓的琐事。

他回到房间洗漱一番之后，到厨房准备早饭，简单的炒蛋、培根以及烤吐司还有牛奶。

“夫人，吃早饭了。”

可是，对方并没有理会他，八幡也没有在意，自顾自地吃完，休息片刻之后说道。

“我去医院了，早饭就放在桌子上。”

说完之后，就离开了雪之下宅邸，他从围栏外面会看那奢华的洋房一眼。

果然，没有家的感觉呢。

不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来到医院，雪乃的病房前，八幡轻轻地推开门，却发现少女早已经起床，有些寂寥地坐在床边，手上拿着照片。

“早上好，雪乃。”他开声打了招呼。

“早上好，比企谷君。”雪乃看到他来到，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来到少女身边，很自然地问道：“在看什么？”

雪乃露出笑容，却显得有些落寞，转过照片给八幡看：“跟爸爸一起的入学式照片。”

八幡的动作，有些凝滞。

第50章 第五十章

“跟爸爸一起的入学式照片。”雪乃带着落寞的笑容说道。

八幡的动作，凝滞了片刻，然后说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