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塞西莉亚这么想着，又看了一眼自己出来的培养舱的方向，对于这种事，奥托还真有过前科，那就是德丽莎和琥珀。
“不，米丝忒琳她的情况有些特殊，我该怎么说呢……”德丽莎大为头疼地试图解释，“就是……她应该算是【黑渊】的沙尼亚特那边的人，是……呃……”
米丝忒琳是什么来着？
德丽莎想了想，自己好像还真不知道，只知道这跟奥托制作的复制人没什么关系。
“【黑渊】……”塞西莉亚垂眸，“现在的【黑渊】已经走到了台前了吗？”
作为沙尼亚特圣女，她当然知道【黑渊】的存在，只是一般情况下【黑渊】的沙尼亚特是不会公布身份走到台前的，对于外人来说，他们常规认知里的沙尼亚特就是【白花】。
“毕竟……你们沙尼亚特数千年的夙愿已经达成了，而崩坏的脚步也在加快，所以黑渊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掩盖自己的存在了。”德丽莎说到，“虽然现在知道【黑渊】的存在的人还是不多就是了。”
“沙尼亚特的夙愿……也就是说，琪亚娜她已经……”塞西莉亚抿了抿嘴。
“塞西莉亚你原来是知道琪亚娜要做什么的吗？”德丽莎有些意外地说到。
塞西莉亚露出了有几分苦涩的表情：“我当然是知道的，作为沙尼亚特的圣女，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家族的夙愿，不知道我的女儿的身份呢……只是……本来这个【容器】应该是我才对，但，我作为载体的话，仍旧有条件不符合……”
德丽莎眼角抽了抽：“你就没试过反抗什么的吗？就比如带着琪亚娜离开天命什么的……”
“反抗吗……可是德丽莎，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沙尼亚特家的执念，虽然路德维希不是我的对手，但【黑渊】却是我的同族，如果我带着琪亚娜逃离天命，我将面对来自亲族的追猎，躲避根本躲不了太久，除此之外……家族的使命不容动摇。”
德丽莎扶额，她都忘了，沙尼亚特家人全体在涉及有关路西法的事情的时候都会变得固执异常，就算是最像正常人的塞西莉亚也不例外。
“也许在你们看来这并不能理解，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不仅仅是家族数千年的执念，更是在这数千年的时光里在我们对抗崩坏的历史中总结出来的唯一结论。”塞西莉亚将目光移向了愣住的幽兰黛尔，“数千年的时间里，沙尼亚特为了对抗崩坏前赴后继，前后经历了三次衰落，一次接近灭族的危机，虽然我们最后坚持了下来，但谁都不能保证下一次我们还能撑住。”
没有人比站在最前线对抗崩坏的沙尼亚特更清楚崩坏的可怕。
“说是这么说，但琪亚娜说到底都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为此感到悲伤。”塞西莉亚叹息了一声说到，“我甚至因此产生过不该有的罪孽想法……算了，德丽莎，还是为我介绍一下这位比安卡小姐吧，她是你领养的女儿吗？”
虽然看起来好像有点面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但是塞西莉亚真没把幽兰黛尔往自己女儿那方面去想。
自己的女儿可是继承自己和齐格飞的白发，这位比安卡小姐可是金发。
毕竟德丽莎就这么点大，生孩子有点不太现实，加上自己牺牲那会儿琪亚娜都已经几岁了，而比安卡看起来都跟自己的女儿差不多大了，所以塞西莉亚判断这应该是德丽莎领养的女儿。
不然德丽莎干嘛把她叫过来？
幽兰黛尔眼角抽了一抽，她忽然间也是心绪万千，如今自己的母亲就在自己的面前，结果她一开始没认出来，而对方也没认出自己来。
她原以为如果有一天她能见到塞西莉亚的话，会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最后还是德丽莎打破了沉默，用着有些苦涩的声音说到：“塞西莉亚，比安卡她……就是你的亲女儿，原本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塞西莉亚瞪大了眼睛，她站起身来，来到幽兰黛尔的面前，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知道德丽莎不会骗她，也没有理由去骗她，以及自己刚看到幽兰黛尔时的那种亲切感，一切都在指向眼前的这个女孩真的是她的女儿。
可是……琪亚娜这是染了发？而且为什么要改名叫比安卡？
塞西莉亚在那一瞬间便想通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当初琪亚娜出生没多久，奥托就问过她要不要以琪亚娜为蓝本制作复制人，以此来替代原本应该由琪亚娜所承担的容器的职责，不得不承认的是，在那个时候，塞西莉亚是真的心动了。
只是当时琪亚娜年纪太小，并不适合进行任何实验，而塞西莉亚对于复制人这件事也有所抵触，德丽莎是她的好友，也同样是复制人，所以她一直对此犹豫不决，直到第二次大崩坏发生。
忽然间，塞西莉亚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提到齐格飞的时候，德丽莎的表情会变得一言难尽，因为琪亚娜最后要承担的责任对于齐格飞来说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而如果是采取走复制人替代路线的话，又少不了要对琪亚娜进行必要的数据采集……这对于自己来说问题当然不大，因为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或者说，连自己的表妹玛利亚他们这些血统偏纯的沙尼亚特小时候都经历过一些大大小小的实验。
这对于沙尼亚特家族来说真不算什么，但对于齐格飞来说，恐怕就……
在自己还没牺牲那会儿，路德维希就跟自己暗示过沙尼亚特家内部对齐格飞的吊儿郎当性格很不满，玛利亚更是把对齐格飞的讨厌挂在了脸上，尤其是天命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有关齐格飞摸过所有天命女武神屁股这件事之后，玛利亚天天跑自己这里来跟她说齐格飞有多不靠谱建议立刻离婚。
虽然这件事自己最后让路德维希去查，结果发现谣言来自于自己的队员时雨绮罗，塞西莉亚当时也难绷了好一阵子。
这也是当时整个天命对齐格飞的态度的一个体现，塞西莉亚有心想要帮改变齐格飞改变一下其他人对他的印象，但她还没来得及……
相对的，齐格飞也不喜欢沙尼亚特家，尤其是路德维希，齐格飞不止一次跟她提到过小时候他姑姑葬礼上，路德维希那种捧哏一样让人反感的冷血说话方式。
她也纠正过那并非路德维希的本意，对于自小在【黑渊】严苛的训练方式下成长起来加上天性本来就淡薄的路德维希来说，他那段时间甚至是刚刚在埃琳娜的影响下开始逐渐理解一般人的感情，而埃琳娜的死对于路德维希来说同样是一件非常悲痛的事情。
只是齐格飞对此还是难以接受，他认为一个人该哭的时候就该哭，该笑的时候就该笑，而不总是一副面瘫脸的模样装给别人看。
那个时候塞西莉亚就知道，齐格飞对沙尼亚特家的一些认知上的错误恐怕是改不过来了。
她不否认齐格飞的说法，只是……【黑渊】不会流泪，他们对感情的表达是真的可能连一个幼童都不如。
她想告诉齐格飞这件事，但又怕自己到时候越描越黑，而且【黑渊】的事情父亲也是跟她亲自谈过告诉她绝对不能告诉齐格飞，这是家族愿意承认她和齐格飞婚姻的条件。
沙尼亚特家从来都没承认过齐格飞，也不允许齐格飞接触到家族内的机密。
夹在家族和爱人之间，塞西莉亚是真的为难。
当初决意要跟齐格飞结婚的时候，塞西莉亚想过遇到的阻力会很大，但没想过会那么大。
她也问过玛利亚为什么沙尼亚特家不喜欢齐格飞也就算了，为什么天命的大家也不愿意接受齐格飞。
玛利亚相当无奈地告诉她说到：“姐姐，你是没看到那家伙每次拿着天火出去执行完任务之后回来的那样子，是，你是觉得他很自信，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可是一年之前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呢？一年之前他都只是一个小混混样的家伙，就训练了一年，就把所有人的努力都踩在了脚下，你觉得谁会喜欢他？”
塞西莉亚很不理解：“可是，他在一年之内从一个毫无基础的普通人训练成为了一个堪比S级女武神的战士，难道不应该被敬佩吗？”
玛利亚翻了个白眼说到：“我的圣女姐姐大人啊，你是真的有点不谙世事了，他那也算是普通人？卡斯兰娜家的血统摆在那呢，他的成就可不止属于他自己，也属于卡斯兰娜。他在一年之内做到这些，除了告诉其他人‘你们再努力也比不过有着家族血统的我’以外还能有别的意义吗？也就三大家族的人会比其他人更好接受一些了，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普通人跟三大家族出身的人在对抗崩坏方面的未来可能性简直是天差地别，这一点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是知道的，但……齐格飞的过往结合他最后的成绩，对于那些努力训练的普通人来说确实难绷。
本来除了齐格飞以外的沙尼亚特家人和卡斯兰娜家人也是自小开始接受训练的，这对于其他人来说还能接受一点，但齐格飞就真的……
那带来的不是敬佩，而是自己的努力在别人的天赋与血统面前一文不值的挫败。
当时的天命女武神为了进入天命空港成为总部的战力，经历过重重的选拔，在战场之上跟死亡擦肩而过不知道几次，才终于获得了认可进入天命空港，而齐格飞呢？他之前都还只是一个小混混，满世界乱跑，要么就是打游戏，这对于其他女武神来说，有几个能接受这样的？
加上他娶的人还是塞西莉亚，所有天命女武神的偶像，她们会愿意承认齐格飞才是真的见了鬼。
最后玛利亚又补充了一点说到：“虽然我还是不喜欢那家伙，但是他能在一年之内做到这种地步，家族那边也有人对他改观了，可能再过一段时间，他不捅出什么幺蛾子来的话，家族也会慢慢接受他吧。毕竟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是千年盟谊，他也是卡斯兰娜，家族不会太跟卡斯兰娜过不去的。”
所以塞西莉亚一直都在为了改变齐格飞在沙尼亚特家人眼里的形象而努力，经常带着齐格飞一起出任务对抗崩坏，直到……
在第二次大崩坏的末尾，她准备牺牲自己之前，她就想到过在她死之后齐格飞恐怕会闯下乱子，所以她在出战之前就有特意请求过奥托，拜托他照顾一下琪亚娜和齐格飞。
只是……当时奥托的回复是：“放心好了，琪亚娜是会在所有人注视下成长的孩子，我当然会照顾好她的。”
完全没提齐格飞。
时间线回到现在，塞西莉亚已经猜到了齐格飞多半又闯祸了，而且可能闯下的祸还不小。
“比安卡，还有德丽莎，你们把这些年来的事情都跟我好好说一下吧，我想……我应该……能接受。”塞西莉亚说到。
虽然不知道齐格飞闯了什么祸，但她还记得先祖大人对自己还蛮照顾的，如果可能的话，或许可以去找先祖大人求个情？
第一百八十五章 琪亚娜：？？？
“所以……在我死后，在琪亚娜，不……在比安卡你八岁的时候，齐格飞带着你闯入了天命空港，去把你的妹妹抢了出来……”
“不，这其实也有我的责任。”幽兰黛尔依旧试图为自己那不靠谱的老爹在亲妈面前挽尊，“是我答应了父亲要参与这件事的……”
“这是你答应了他就能答应的事情吗？”塞西莉亚的声音都开始变得有些严厉起来，“即使是沙尼亚特，也不敢说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到天命空港进行闯入作战，更何况你甚至在那之前都没有在沙尼亚特家接受过相应的训练……那根本不是你说你答应了他就能带你去的理由。那是天命空港，是天命的总部，不是游乐园。”
幽兰黛尔无言，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德丽莎。
而此时的德丽莎已经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她是亲眼看着塞西莉亚在听她描述这些年的事情的时候，神色从一开始的微微蹙眉，到后面的皱眉，最后变成了面无表情。
她非常确认，现在的塞西莉亚是真的生气了。
塞西莉亚可能也意识到自己或许有些失态了，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继续说到：“所以，在你们逃出来的过程中，沙尼亚特家一定来追了吧，德丽莎，告诉我，家族有多少人受伤了？”
之前德丽莎就只是提到了齐格飞带幽兰黛尔闯入天命又逃离后被击坠，对天命那边的情况并没有说明，但塞西莉亚是不相信沙尼亚特家没有伤亡情况的，因为她也清楚幽兰黛尔对于沙尼亚特家的重要性，在她被带走的情况下，沙尼亚特家不可能不会追击齐格飞。
“……四伤，还有……一死……”德丽莎低声说到，“那四位受伤的沙尼亚特女武神，之后也退役了……”
塞西莉亚按住了自己的眉心，四伤残一死亡，若是死于战场之上，那尚且情有可原，可是，她们却是……
作为沙尼亚特的圣女，自小在沙尼亚特家训练下长大的她，对于沙尼亚特家所有的前线女武神都是认识的，因为她们是一起训练一起长大，而后来的沙尼亚特家女武神她也是当过教官教导过的。
“我们都是路西法的子嗣，是晨曦的血裔，我们血脉相连，我们背负世界。”
这句沙尼亚特的家训所有的沙尼亚特家人都牢记于心，甚至是刚出生的孩子要学会的第一句话都是这句，所以在三大家族当中，沙尼亚特家的凝聚力是最强的。
虽然某种意义上沙尼亚特的十诫家训最终导致了沙尼亚特家的狂热信仰……但这或许正是当初制定这些家训的梅薇丝·沙尼亚特想要达成的结果。
现在德丽莎却告诉塞西莉亚，在她死后，她的丈夫与沙尼亚特家决裂，带着女儿闯入天命空港并与沙尼亚特家发生交火，最后导致沙尼亚特家一死四残，这对于爱着齐格飞的她来说都十分难受与愤怒，其他的沙尼亚特家人的愤怒可想而知。
就单单这一条，塞西莉亚就不指望路西法先祖能够法外开恩了，就算路西法先祖愿意开恩，其他沙尼亚特家人都绝对不会原谅齐格飞。
塞西莉亚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像是十分疲惫了一般继续说到：“在那之后，比安卡被接回了天命，记忆被路西法先祖封印，作为主教大人在孤儿院的学生换了个名字继续生活。而被你们带出去的妹妹，齐格飞给了她琪亚娜这个名字……好吧，那么告诉我，琪亚娜她过得好吗？他有把琪亚娜照顾好吗？”
她就当齐格飞是赎罪，是为了弥补内心对比安卡的愧疚而把琪亚娜当成了第二个女儿，至于其他的，她都已经放弃去思考了。
德丽莎更加难绷了，本来在塞西莉亚复活之前她经常会想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就一五一十地跟塞西莉亚告状，现在塞西莉亚真的复活了，她却又开不了口了。
她是真怕现在还处于虚弱状态的塞西莉亚听完之后又直接躺回去，又或者说，她是不想看到塞西莉亚难受的表情。
有关齐格飞怎么带孩子的，她要怎么跟塞西莉亚交代？
琪亚娜对那段时间的事情很多都是闭口不谈的，她有心想问琪亚娜也不说啊，而且在琪亚娜十二岁那年，齐格飞又抛下琪亚娜离开了，虽然理由说是为了防止琪亚娜再次觉醒成为空之律者，可问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就必须在那个时候独自生存吗？
沙尼亚特家都不这么玩的吧？
不对，这一点可能有些误伤沙尼亚特了，他们的作风狂热不近人情是真的，但他们内部团结一心也是真的，年幼的孩子们都是强调集体行动互相配合，而不会让他们去单独生存。
想了半天，德丽莎又把目光移向了幽兰黛尔，意思很明显：你是她姐，她跟你说的话更多，你来说。
幽兰黛尔：“……”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也难绷？
让她来说？她要怎么跟自己的亲妈交代？跟亲妈交代说，说琪亚娜在天命之战前都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个姐姐？说琪亚娜在跟自己说起齐格飞的时候，绞尽脑汁想为齐格飞说点好话然后半天憋不出来几个词？
有关琪亚娜过去跟齐格飞过的是什么日子，幽兰黛尔也不算有多清楚，但她很清楚自己亲爹带娃的能力是有多粗糙，她甚至之后有一次想因为路西法先祖对齐格飞的评价问题鼓起勇气去问过路西法先祖，结果路西法先祖反问了一句：“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给予‘琪亚娜’这个名字的吗？”
“是……在飞机迫降，她醒来之后？”
“是她十一岁生日的时候。”
幽兰黛尔那个时候是真的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如果说琪亚娜自始至终拥有过的名字就只有“琪亚娜”的话，那十一岁之前的那三年齐格飞对她的称呼是什么？又是怎么在带她的？
所以自己要怎么跟妈妈交代这个啊？
塞西莉亚把德丽莎和幽兰黛尔的为难都看在了眼里，她忽然间就觉得，可能，也许，大概……她的心理承受能乑力好像没有她一开始想的那么强了。
不是，你们两个都这副一言难尽的模样是个什么意思啊？齐格飞都把琪亚娜这个名字给了那个女孩了，难道他连那个女孩都没有照顾好吗？
塞西莉亚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一些：“德丽莎，还有比安卡，麻烦你们把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包括沙尼亚特家在那之后和卡斯兰娜家的关系，还有琪亚娜这些年的经历，都好·好·地·跟·我说一遍吧。”
德丽莎：“……”
完了，塞西莉亚是真的发火了。
另一边。
“大致的损失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只能说……律者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破坏圣芙蕾雅，破坏这个对她来说尤为珍贵的【家】，除了一些和逆熵有关的人员伤亡之外，其他人也就受了一些惊吓，当然……虚数侵蚀这种事情也是在所难免，不过相较于一般崩坏的爆发导致的伤亡来说，圣芙蕾雅的伤亡数字简直都能算是奇迹。”丽塔拿着亚尔薇特统计出来的结果来到琪亚娜身边说到，“琪亚娜大人，有关律者核心的去向，您也还没有任何线索吗？”
琪亚娜睁开眼睛，停止了她对圣芙蕾雅周围虚数网络残渣的探知，神色有些严肃地摇了摇头说到：“抱歉，丽塔，即使我使用了空之律者的权柄在虚数空间借助虚数网络的残渣进行搜索，也没有找到岩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但我很确认，这一次现界的荒诞主义已经被完全消灭了。”
丽塔闻言也稍稍皱起了眉头，没有回收到岩之律者的律者核心，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小事，但是对于律者特性以及对虚树神骸的了解，她确实不如琪亚娜，所以在这方面她是完全听从琪亚娜的看法与意见的。
丽塔开口问道：“那么……琪亚娜大人，在你看来，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会是什么呢？”
琪亚娜思考了一下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就我目前的知识所知，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在荒诞主义被我击溃的时候，虚数网络随着荒诞主义的毁灭一并被摧毁，已经和荒诞主义完全共生的岩之律者的核心也就随着虚数网络的坍毁，坠入了虚数空间的更深处，所以我才在短时间内无法追寻到律者核心的踪迹。”
“很合理的解释……那么第二种原因呢？”丽塔又问。
“第二种原因……那种可能比一种更加糟糕。”琪亚娜皱着眉说到，“丽塔，在解释第二种可能之前，我需要告知你一件事，那就是这段时间出现的荒诞主义其实一直都是同一个个体。”
“同一个个体？”丽塔有些意外，“可是它每次出现的形态、权柄以及一些性质都有变化不是吗？”
“那都是它从虚数世界在本征世界实数化的结果，本质上我们对荒诞主义的讨伐其实都是击毁它在本征世界构建的躯体，并没有对它在虚数世界的本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琪亚娜说到，“这就是我所说的更糟糕的情况了，我担心岩之律者和荒诞主义结合的程度比我预料地更深，荒诞主义虽然这一次被击溃，但岩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也被荒诞主义彻底吸收吞并，成为了荒诞主义的一部分，这样一来，我们对律者核心的所有搜寻不仅会变成无用功，我们之后要面对的荒诞主义，都会是超乎想象的可怕。”
丽塔的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这么说来，我们也必须抓紧对律者核心的搜索，尽快确认岩之律者核心的状态，以及抓紧对荒诞主义的更进一步研究与定位，争取在它变得更强之前，在虚数世界将它彻底击溃。”
哪有那么简单……那玩意儿本质上是枫五万年的记忆，比现文明人类史更加久远的存在，想要彻底击溃它可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
琪亚娜心里苦笑到，嘴上却是说到：“放心吧，世界蛇也一直都在加紧对荒诞主义的研究，相信会有结果的。”
丽塔看着琪亚娜，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笑说到：“有您这句话，丽塔就可以放心了。”
“诶？”琪亚娜有些懵地看向丽塔。
丽塔微笑着说到：“因为琪亚娜大人你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虽然语气稍显沉重，但仍旧透出一股自信，这种自信可不仅仅只是对于您自己能力的自信……您是还有在相信谁吗？”
琪亚娜：“……”
丽塔这是会读心术吗？
怎么说呢，因为她知道枫会兜底的，她也是准备这次讨伐彻底落幕之后去问一下枫有关荒诞主义的事情的，顺便跟他说一下自己在这次讨伐里的表现。
嗯……这种事情应该就不需要格蕾修老师转告了吧？
啧，总感觉格蕾修老师有点目的不纯……
丽塔看着琪亚娜一开始因为心思被戳破而有些尴尬的表情，变成了有些小算盘的样子，然后变成了有些郁闷以及怀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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