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奥托逃避所有自己问题的答案，可这些问题的答案自己的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怎么可能呢……奥托在逃避，自己不也一样是在逃避吗？
我们都在逃避，逃避我们不敢面对的未来。
而如今，当我终于鼓起勇气，却发现我已不知该往何处去。
如果是荆棘布满道路，那就将荆棘除尽，就算自己的双手最后因为这些荆棘变得伤痕累累也无所谓，因为自己已经踏上了那条道路，因为这条路只是布满了荆棘而已，它就在那里，就在自己的脚下。
可是啊，道路上并没有荆棘，因为这条路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没有道路，只要终点还在那里，哪怕比荆棘的道路还要艰难，自己也愿意直接铺就一条新的道路。
可是啊，她都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奥托，奥托……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地会想要依靠你，想要你给我一个答案，但是……你已经不会再给我答案了，你让我自己去找寻，可我所寻求的答案，却是在你的身上。
终于，某个奥托从自己怎么进入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啊，原来卡莲跟自己是坐在一架飞机上的啊？以前都习惯了一个人坐飞机的时候去想事情，不知不觉间就忽略了卡莲的存在。
忽略了……卡莲？
奥托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可真是荒谬至极的一个蠢货，曾经的自己要是看到现在的自己，肯定会忍不住上来给自己一拳吧？
为什么会这样呢……也许，自己的心里其实也早就有了答案，他和卡莲彼此之间就像两条缠绕在一起彼此将对方锁住的缚锁，如今，他已经学会了去习惯没有卡莲的世界，学会了放下过往的所有，可卡莲却没有挣脱来自过去的枷锁。
因为对卡莲来说，她的时间停留在了自己最爱她的那一刻，而五百年前的过往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不过就是眼睛一睁一闭的事情，可自己，却是真正地走过了五百年的时光，所有的爱意都变为了刻骨入髓的执念。
如今曾经的夙愿实现，所有的爱意最后都随同那五百年的执念一同化作了飞灰。
而被这些爱意与执念所掩盖的那些情感，也随着它们的消失全部都汹涌而出，他会一遍遍地梦及过去，会一遍遍地回忆那已经无可找寻的旧日时光，会一次次地追忆一个甚至无法在其他世界看到类似个体的人。
埃莉诺啊，埃莉诺……自己如今这副狼狈而可笑的模样，是你想看到的吗？是你在最后对我这般不义之人的报复吗？
所有的忽视，所有的记忆，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悔意……
“奥托，你以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就能够挽回当初你所做过的事情吗？你不过只是在又一次的自欺欺人，因为不管你做的怎么样，你想要弥补的人都已经看不到也听不到了。”
嘶……琪亚娜当时是怎么用她那正常人体温的嘴说出这般零下几十度的事实来的？
再次止住发散的思绪，本来想要开口和卡莲说点什么的奥托，最后也还是决定了什么都不说，让这个状态就这么持续下去。
卡莲早晚要习惯这样的日子的，毕竟奥托·阿波卡利斯已经执意留在过去，并且会在不远的将来，亲自奔赴自己设计好的“盛大死亡”。
没什么好不适应的，反正自己当初不也是这样走过了这五百年的不是吗？
【所以，你真的敢说你这里面没有一丁点的对卡莲的报复在里面吗？】
虚空万藏不合时宜地在奥托的脑海中开口嘲笑到。
说实话，在亲眼见过建立沙尼亚特家的两位先祖，梅薇丝和莉莉姆之后，以及结合自己在乐土当中的收获，奥托很难不怀疑虚空万藏有的时候或者说本质上就是莉莉姆本人换了个身份重新上号。
因为虚空万藏是所有的神之键当中唯一一个在现文明被制作出来的神之键，而在这之前，它一直都以律者核心乣的身份位于莉莉姆的体内。
反正在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方面，虚空万藏有时候的语气和态度跟莉莉姆是完全一致的。
这么一想反而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两位坑爹又坑妈的女儿一言不合就把她们自己给献祭了躲进了圣痕空间，爱莉希雅在那之后又远离了尘世，要想让她们的计划按照她们的预想进行下去，除了在圣痕空间对沙尼亚特家进行干涉以外，她们必然需要一双能够观察现世的眼睛，那就是虚空万藏。
【不错的猜想，不如你再猜猜有几次是我在和你说话，又有几次是虚空万藏的AI在和你对话呢？】
哈……都已经不装了是吗？
【因为没有什么继续装下去的意义了不是吗？说真的，我还挺想看到你迎接属于你自己的盛大死亡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如果将其比作一场戏剧的话，那我就尽力让观众们满意吧。
【可是你也明白，只有一个人，你永远不可能让她满意，因为你的计划本身，就与她现在的愿望背道而驰。】
卡莲……她总得学会面对，而不是逃避。
【哈哈……哎呦，学会面对……回到我一开始的问题吧，奥托，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没有一丁点对卡莲的报复在里面吗？你真的对她当初没有选择你，对她抛弃你怀有一丝的怨恨吗？】
很可惜，我的答案注定会让你失望。
那就是……我从未恨过卡莲半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不曾恨过她。奥托·阿波卡利斯会恨的只有他自己，恨他为什么不能将一切都妥善处理，恨他自己为什么回避了所有的正确答案，选择了那一条最错误的道路。
【行了吧，骗大家可以，别真把自己给骗了。】
……
【你目前对卡莲的态度，我就当你是放下了之后的正常态度吧。可是五百年前，在关押了卡莲的地牢当中，在卡莲拒绝你放弃了所有尊严求来的机会决意抛下你抛下过往的理想的时候，以及在刑场上，你亲眼看着她死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真的没有一点恨她吗？】
……
【唉，奥托，在自欺欺人这方面，我愿称你为最强。毕竟，即便是我们的父亲，他也曾经有恨过爱莉希雅妈妈的时候，在那场约束的惨剧之后。所以呢，你为什么就不敢承认呢？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那些被掩盖的情感有这么难吗？】
……呵。
我们都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这就是这个世界从来不曾改变的真理。就当你说的是对的吧，莉莉姆先祖，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那就是……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随着她的复活而烟消云散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期待奇迹
沙尼亚特圣痕空间。
“枫，那个世界，就是福洛斯，还有多少时间？”
在茶会的桌前，爱莉希雅略显苦恼地看向身边淡定喝茶的青年，至于另一边也是在淡定喝茶的某个莉莉丝则是被她自然而然地无视了。
“不多，但也没有那么快就是了。”枫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这只是毁灭的开端。一个文明的毁灭，有的时候除了来自外界的压力，仞也可以是来自内部的崩溃。无论是我们，还是福洛斯。”
爱莉希雅沉默，枫的话让她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而之前在福洛斯的见闻，只能说确实让她有点ptsd了。
“没有什么办法吗？”爱莉希雅问到，“这样的毁灭，还要继续重复下去？”
“那里终归是太阳系边缘的一颗小行星，茧的根须难以触及之地，与本征世界的我们并没有太多关系。”枫稍微低头思考了一下，“不过……如果人类未来能够跨越崩坏，将这里作为开拓的前哨站与中转站，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爱莉希雅：“……”
我问的是这个吗？
算了，反正枫就是这样的人，指望他对一个与他关系不大的世界上心，还不如指望什么时候可以不用担心其他要跟她抢枫的人，就比如莉莉丝。
“爱莉希雅，都五万年过去了，你似乎变了却又没有完全变，我还以为你已经不会关心这种事情了呢。”莉莉丝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开口到，“与其去关心一个太阳的光芒都快要无法照及的小行星，还不如关心一下我们的世界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自己淋了雨，不想别人再淋一次而已。”爱莉希雅毫不客气地回怼，“更何况，毁灭的轮回已经在福洛斯上演了无数次。”
“那更没必要关心了不是吗？”莉莉丝放下手里的茶杯，摊手，“反正他们那儿都毁灭了无数次了，多一次少一次有什么区别呢？”
爱莉希雅无言，怎么说呢，在经历了前文明的种种之后，现在的她其实也确实如莉莉丝所言有些变了，但……
“那七个孩子，终归是承担了太多本不该他们承担的东西。”爱莉希雅拿出了离开福洛斯时，和光的薇塔鼓起勇气邀请她和枫还有他们一起拍的合照，“就当是对他们的善意的一点小小回报也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总想做点什么。”
“你带孩子上瘾了？”莉莉丝一只手撑着下巴说到，“要不我考虑一下跟枫弄一个亲生的孩子什么的你来养？”
爱莉希雅：“……”
硬了，拳头硬了！
什么叫带孩子上瘾了？要不是只留了她一个人在本征世界，两个孩子至于都是她来带吗？！五万年前那会儿再怎么说被枫从茧里面捞出来的自己应该也能和枫一起走的。
而且什么叫你跟枫亲生的孩子我来带？合着你管生不管养的是吧？
莉莉丝：是的呢，除了枫以外的人和事对我来说都是琐事。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爱莉希雅又说到：“那七个小薇塔你看了也应该知道他们确实和枫很像吧，至少和枫是有一定的相似特征。”
“噗。”
两人都将目光移向某个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的路西法，此时他放下了手里的茶杯，面无表情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块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以及刚放下的茶杯。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不会再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了呢，看到他们是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原来是你直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那七个孩子跟你长得很像啊！”莉莉丝都快笑趴了，“亚德米勒都拿你的权柄去做交易了，你说他会不会搞出一点什么别的东西来呢？”
枫一边面无表情地擦手一边说到：“我看亚德米勒之前的生活还是太安逸了，等返回现世之后可不能再让他这么‘安逸’了。”
他就说他怎么对那七个小薇塔有种亲近的感觉，本来还以为是他们体内的自己的权柄的作用，结果还不止如此……就跟当初莉莉姆诞生时那样，又或者说是梅薇丝小时候就能够在梦中联系上自己，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之间总能有一点什么特殊联系，也不知道是虚数之树无聊开了个家庭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暗中观察的莉莉姆和梅薇丝俩姐妹对视了一眼：糟糕，要有人跟她们抢爹了！
某个同样暗中观察的格蕾修：心情复杂.jpg
枫一边擦着手一边内心叹气，对于孩子这方面，他很早就跟梅比乌斯表示过，被人造出来的孩子他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因为那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感情升华所缔造的结果。
那会儿他总感觉不这么明确表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梅比乌斯就会手搓出那么几个有着自己和她的遗传信息的人造人出来。
当初他对莉莉姆的诞生并没有过多排斥，并且真正打算行使作为莉莉姆的父亲的责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在于他与莉莉丝之间的感情基础所带来的爱屋及乌。
对于七个小薇塔，枫只能说他的初观感并不算有多坏，毕竟他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他们的那位“母亲”到底想要些什么，就很值得商榷了。
本来他去一趟福洛斯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一下亚德米勒的具体计划，以及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然后结论就是……
没什么威胁。
虽然亚德米勒某种程度上坑了自己一把，但相比于自己，娑才是被坑到裤衩子都快被亚德米勒坑没了的地步。
在福洛斯的博物馆里，在接触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人特意刻录下的记忆片段之后，以及解读了城市中留下的古老歌谣后，枫终于是想了起来在那五万年前的时候他跟那个娑打过一点交道的事情，也知道了福洛斯的诞生始末。
娑的目的很简单，她想要重建弗楼沙，重建已经消散于时间长河当中的金星文明，可她却又不敢直接跟茧硬碰硬，所以最后就挑了一个在太阳系偏远地带的小行星，在上面种下了她的根须。
但无论她怎么做，最后文明都会毁于内斗。
所以，在疑惑与无奈之下，她决定寻找一些外来的助力，而亚德米勒和罗弗寇也同样在谋划以方舟计划为基础的人类退路，在那终焉之战的尾声阶段，罗弗寇在临死之前终于联络上了量子之海里的娑，并且在这之后五万年的漫长流放时间里，亚德米勒率先苏醒，然后进一步完善了方舟计划，用他瞒着自己秘密交易出去的娑垂涎不已的自己的部分权柄直接夺取了福洛斯的控制权。
简而言之就是，娑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避开了茧的耳目，在茧都不会在意的小地方打下了一小块的根据地，被亚德米勒转手坑走了拿去做地球文明的重建备用计划，当然，如果当初自己没能借助琪亚娜或者幽兰黛尔返回本征世界的话，福洛斯文明就会是自己返回本征世界的中介点。
而亚德米勒为了令自己完全突破茧的限制而降临所准备的【牲祭】，就是七个小薇塔。
对于娑而言，七个小薇塔本来就是她为了引导福洛斯并且更好地吞并自己的权柄而准备的人偶，他们对于娑而言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最后被娑所吞并，但娑是真没料到亚德米勒在给出去的权柄里面埋了坑，七个小薇塔到最后变成了她的阻碍。
为了收回福洛斯的控制权，七个小薇塔对娑而言已经变成了必须彻底杀死的存在，可是无论她怎么干涉，在理想主义的介入下，七个小薇塔最后都是会和文明一起毁灭，然后一起重生。
娑肯定是不甘心的，所以她也一直在尝试一点点地夺回福洛斯的控制权。
所以，总结下来就是，无论是在亚德米勒的计划当中，还是在娑过去和现在的计划当中，七个小薇塔的诞生就是为了他们最后的毁灭。
当然，在整场亚德米勒与娑的博弈当中，最让枫想不到的，是希儿居然也参与在了其中，并且推动理想主义的根须扎根在福洛斯上的关键人就是希儿。
枫又瞥了一眼爱莉希雅手边的照片，虽然爱莉希雅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七个小薇塔和自己很像这件事，但就结果来说，至少他们确实让爱莉希雅很开心，爱莉希雅也确实很喜欢他们在临别前的那一张作为赠礼的照片。
而且，从事实上来说，作为小薇塔们命运的最终来源，某人为数不多的良心让他觉得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亏欠小薇塔们。
这种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被毁灭的命运，总让他会联想到琪亚娜，虽然他也知道本质上琪亚娜跟那七个小薇塔还是有区别的，但就如果自己不干涉其中的事情的话，对于尘世当中的人们而言，琪亚娜从诞生之初的目的也跟小薇塔们差不多。
算上琪亚娜和爱莉希雅两个人的因素在内，嗯……差不多就有让他愿意介入的理由了吧。
“尽管福洛斯只是娑试图用来在本征世界重建金星文明的前哨站，但娑始终都对本征世界怀有觊觎之心这件事，还是得处理一下的。”枫开口到。
虽然呢……他是觉得娑恐怕在自己这边终焉都降临过了之后都未必能拿回福洛斯的控制权，更别提到时候如果有万一，自己本体出来打个娑也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威胁。
从亚德米勒和希儿两边入手把娑坑了一遍后，娑还拿之前就在量子之海里到处晃悠的希儿没办法来看，她还真没那么需要自己去介意……
但没办法，师出得有名不是？
莉莉丝闻言只是淡定喝茶，枫这话一说出来她就知道枫在想些什么东西了，果然再多的理由都比不过爱莉希雅，只要爱莉希雅想，枫就会去做。
反倒是爱莉希雅有些蹙眉：“会很麻烦吗，枫？”
虽然枫的语气里非常自信，但是终焉之战留给爱莉希雅的阴影实在太大了，事情如果涉及枫而且有风险的情况下，爱莉希雅是不愿意去冒的。
枫看向爱莉希雅，温柔地笑了笑说到：“放心好了，爱莉，有关这件事的详细情况，我会跟你说一遍的，这之后要怎么做，你可以再思考了一下。”
爱莉希雅点了点头，她这次说什么都得把枫给看好了。
说到这里，枫忽然间愣了一下。
“怎么了，枫？”爱莉希雅问到。
“塞西莉亚的意识……从沙尼亚特的圣痕碑林里离开了？”枫微微皱起了眉，塞西莉亚的意识当初是他特意保留刻录在沙尼亚特的圣痕碑林里的，为的就是之后有一天能够让琪亚娜一家团聚。
不过现在直接把齐格飞给排除了出去就是了，毕竟他之前也没想过齐格飞那么能搞事。
他很确定塞西莉亚的意识不会凭空消失，除非是圣痕空间里出了内鬼，爱莉希雅和莉莉丝都是不会干涉这件事的人，那么会做这件事，能做这件事，而且还有动机的人就只剩下……
“莉莉姆，梅薇丝，你们两个有什么想解释的吗？”枫看向了圣痕空间的某处。
他并不认为眼下是合适的塞西莉亚重返人世的时机，说真的，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对沙尼亚特的祖传恋爱脑有更深的认知，比如某个兰丝洛忒，比如某个埃莉诺……
塞西莉亚也不会例外，第一次看到跟自家先祖借力量还跟自家先祖唠嗑她老公的……
虽然整体上沙尼亚特有祖传恋爱脑的迹象，但……至少他们还都是分得清主次的不会乱来，最后的结果，不过就是自己一人痛苦而已。
以枫对塞西莉亚那丫头的认知来说，她在知道了齐格飞的事情之后必然是会理解自己这么做的原因的，但出于对齐格飞的爱她又会不忍心看到齐格飞目前的状态，最后将所有的痛苦都埋在自己一个人的心里。
枫很确信一件事，莉莉姆和梅薇丝都没有现在复生塞西莉亚的理由，除了一个人，那家伙会利用手头他拥有的一切去做交易，哪怕是他的命。
“奥托……他还没放弃？”
自己当初都说的很直接了，他还在期待着有什么奇迹会降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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