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虎鲸
“关于这个,我觉得应该由我来解释一番。”
正当安洁莉娜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时候,科什埃从她身后走出,将自己展露在那个男人眼前。
“教……”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随即站稳脚跟,咽了口唾沫,“教子,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他先前的意气风发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位信使是我的朋友,关于货物的问题我也有一份责任在其中,如果对这件事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可以来找我问责,”科什埃走上前一步,率先伸出一只手,说道,“不用顾及身份,把我当作你的朋友,我相信友谊,对此我愿意先表达自己的友谊。”
男人看着科什埃伸出的手,犹豫了片刻后,才选择握上去。
“实不相瞒,教子,其实在早前的时候,我便已经向您求助过一次,”男人只是握了握,便松开手,坦言道,“以朋友的身份。”
“嗯?”科什埃收回手,“请说,前段时间有些忙碌,我无法记住所有向我求助的人。”
“是关于我女儿的请求,她被几个青年殴打至伤残,我本以为政府,法院会判决他们更长的刑期,可当他们再一次毫发无伤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我的女儿却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无法睁开眼睛。”
“我记得这件事,那花费了不少的精力,”科什埃片刻的思索后,回想起了面前的男人,“那几个青年有点关系,想要不凭借教父,仅仅用我的力量来解决,属实有些费力。”
“是,当时喀斯喀特教父以忙碌为由拒绝了我的请求,于是我只得向您求助,好在上帝眷顾,有您这么一位圣人,我的女儿才得以讨回公道。”
男人感激的神情流露在脸上,难以想象他这幅五大三粗的模样配上那张表情会是怎么样的情景,但科什埃目睹到了,或者说,他对此也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
几乎每次遇见他曾经帮助过的人,对方对他的态度都是如此,甚至将他夸赞为圣人。
虽然说他并不怎么喜欢这种称呼。
“道谢的话就说到这里吧,”科什埃适时地打断了男人的话语,同时侧过头向安洁莉娜眨了眨一只眼睛,“安洁莉娜应该还有其他单子要配送,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啊?啊,对,要是再配送迟到的话,肯定要被老板从公司里踢出去的。”
安洁莉娜会意,连忙补充道。
“那么我也不唠叨了,教子,还有信使小姐,如果是教子的朋友,这种小事也就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很高兴认识你。”
男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多言,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我们先离开了,先生,祝您和您的妻女迎来新的一天,新的恩典。”
带着科什埃的祷告,男人关上了屋门。
漫无目的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安洁莉娜时不时有些犹豫且迟疑地瞄向一旁的科什埃。
“怎么了,安洁莉娜?”科什埃注意到安洁莉娜的异常,问道,“你看起来有什么事情想问我。”
“嗯……是关于刚刚那位先生说的话,”安洁莉娜的双手紧握着法杖,“科什埃先生真是厉害啊,帮了别人这么多忙,甚至还被称为圣人……”
安洁莉娜感觉自己昏了头,这才多久,就一副和科什埃关系不错的样子,要不是听了那个男人的话语,她可能都快忘了自己和科什埃的身份差距。
“什么圣人,不过是帮他们寻回了公道而已,就被冠以如此的名头,属实有些夸大其词,”科什埃有些不满地说道,“如果是我的父亲,教父,或许还能配得上这个名头,他是上帝在叙拉古的代行人,而现在的我只是一届教子。”
“科什埃先生……难道不希望被叙拉古的人民尊敬着吗?”
“尊敬?我当然希望他们能尊敬我,但不是因为有事求于我,或者只是因为我是教子,”科什埃感慨地说道,“在人们关心彼此间的差异甚于共同之处时,坏事总会发生,我希望的未来和你们一样,只是希望这个国家能够安宁,平等。”
“科什埃先生……”
“这个国家很美,但也注定残酷,叙拉古的夜晚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但谁又知道在这份平静背后,会有多少暗疮旧痍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悄然滋生呢?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坐在这个位置上啊……”
和科什埃认识的这短短两天,安洁莉娜就已经从他那里听到了不少诸如此类的话。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的身份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希望其他人能把他当作对等的朋友,或者说一个普通人来看待,而不是擅自将他放在高位,然后仰视他。
同时,安洁莉娜也隐隐能感受到,科什埃似乎有什么重担压在身上,在她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时的态度也完全不一样,唯有接触到她的源石技艺后的那小段时间里,才会显得比较自由。
“多思者累,心重者苦,在我离开家庭之前,我的母亲曾这么和我说过,科什埃先生现在就不要想那么多烦心的事了,”安洁莉娜一直紧握着法杖的双手此时舒展开来,“毕竟,你的路终究还是由你自己来选择,不是吗?”
“我的路……”科什埃顿住了,半晌,他才喃喃一句道,“我为什么要选呢?”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选择,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从他作为教子出生的那天起,就是这样。
“嘟噜噜噜——”
突然,科什埃的手机响起,他将手机从兜里取出,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微微皱了皱眉,背过身去,接通了电话。
“喂,贾维,是我,怎么了?”
“……”
“我知道了,你先和奥斯塔,布洛卡将现场封锁起来,不要让任何可疑人员接近,我稍后就到。”
“嘀。”
科什埃挂断了电话。
“科什埃先生,发生了什么?”
安洁莉娜有些担心地问道。
“非常抱歉,安洁莉娜,今天接下来的时间可能无法陪你了,家族那边……稍微出了点事情,我得去处理一下。”
科什埃抱歉地说道。
“嗯嗯,没事的,科什埃先生先去忙吧。”
“嗯,之后有时间再聚。”
与安洁莉娜道别过后,科什埃独自向着贾维等人所在的修车厂赶去。
同时,他的心里盘踞着刚刚贾维告知他的突发情况。
为什么……是谁,敢对喀斯喀特家族的党徒出手?
第八章 倒十字架
叙拉古的一座教堂底下。
教堂的侧面,一个男孩蹲在那里,发着愣,他面前的地面上,是一只濒死的小鸟。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疑惑的声音从男孩身后传来,是一个女孩,她站在那里,微微歪着头。
“有一只鸟撞在了教堂的玻璃上,它看上去很痛苦。”
男孩只是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便重新转回来,盯着地上扑棱着翅膀的小鸟。
“鸟?”女孩走上前去,站到男孩身旁,看着小鸟挣扎了一会儿,便说道,“已经没救了。”
“我知道。”
男孩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你在看什么?看它挣扎吗?”
“我在等它死去,然后埋葬它。”
“嗯?搞那么麻烦干什么?”
女孩对男孩的行为很不解,她趁男孩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将小鸟从地上拾起。
小鸟歪着脖子,两只爪子弯曲着,痛苦地低鸣。
“你要做什么?”
看着女孩的模样,男孩询问道。
“结束它的痛苦。”
“咔。”
随着女孩的话语,她握住小鸟的头,双手一转,将它的脖子彻底拧断。
“你在干什么!”
男孩急忙起身,从女孩手中抢过小鸟的尸体,向她质问道。
“与其让它一直这样疼痛下去,还不如当即彻底杀死它,至少可以减少一段时间的折磨。”
女孩被他撞推两步,并没有感觉自己哪里做错了,解释道。
“我不是说这个,”男孩捧着小鸟的尸体,说道,“这里是教堂,怎么可以在教堂边上杀害生命?”
“哈?”女孩明显被男孩的回答恍了一下,随即她笑出了声,“噗,你这家伙在开什么玩笑?”
“我说认真的,杀生是大忌,何况还是在教堂的范围内。”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女孩摆摆手,没有在意男孩的较真,只是自顾自地感慨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种反应的人。”
“喀斯喀特,科什埃·喀斯喀特。”
“噢噢,有点耳熟的姓氏,是哪个家族的孩子吗?”女孩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回忆着,但片刻后她便放弃了,并说道,“拉普兰德,虽然这只是姓氏,但直接叫我拉普兰德就好。”
这是科什埃与拉普兰德的第一次相见,两个孩子有些奇怪的初识。
……
将奇怪的回忆抛到脑后,科什埃已经赶到了贾维等人所在的修车厂附近。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拉普兰德?
前些天在酒吧得知拉普兰德正在进行她的“清洗”时,科什埃就和她警告过不能对喀斯喀特家族的人出手,但现在才仅仅过了两天,就出了这么一码事。
“哟——二当家的!”
就在他刚踏入这片被疏散过的区域时,贾维的声音就已经传入他的耳中,由远及近。
没几秒,贾维便出现在他的身前,带着那副总让人有点不爽的表情。
“贾维,你什么时候能把那身行头换了?一点家族党徒的感觉都没有。”
看着贾维那犹如街头混混般的装扮,科什埃不由吐槽道。
“嘛嘛,这种小事在意它干什么,反正我也不跟二当家的你们去做一些打家劫舍的事情,无所谓的啦无所谓。”
贾维摆摆手,微微仰着头,脸上是戏谑的表情。
当初就是因为这幅表情,导致贾维在初入家族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一些脾气比较火爆的党徒甚至将这当作挑衅,处处针对他。
甚至连教父,也是在科什埃的求情下,才给予了贾维家族党徒的身份。
虽然在贾维接受教父洗礼的那天,他是从窗户被踢出来的。
“什么打家劫舍,你究竟对家族产生了什么样的误解……”科什埃有些无奈,但随即便把话题拉回正轨,“不说这个,贾维,具体什么情况?”
“这个……可能得由二当家的您亲自来看看了。”
在贾维的带领下,科什埃跟着他来到了一家修车厂前,正当两人准备进入厂中的时候,一阵吵闹的轰鸣声响起,随之出现的,是一把拦在他们两人前面的电锯。
“布洛卡!冷静点,是我,还有二当家!”
贾维连忙喊道,电锯的声音这才停止,巴洛克从修车厂的门后走出,他的身上带着敌意。
“抱歉,喀斯喀特教子您先前让我们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所以我才选用了这种方法。”
布洛卡道着歉,但他身上的敌意却丝毫没有散去。
“无妨,谨慎是好事,尤其是在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谁都不能相信。”
科什埃走入修车厂中,迎面便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来,甚至有些刺鼻。
“今天晚上我们本来出去采购了一次零件,回来的时候修车厂里就已经变成了这样,”贾维捂着鼻子,用手指指向一具被钉在墙上的尸体,说道,“奥斯塔已经去通知教父了,我和布洛卡在接到二当家的命令之后也没有离开过现场。”
科什埃闻言,向着那具尸体走去。
他接过贾维递来的一副手套并戴上,蹲下身,简略地观察了一下这个人的死状。
他被倒挂着钉在墙上,手掌和脚掌都被钉枪固定,刻意摆出了一个倒十字的形状。
血液顺着他的头顶滴下,在地面上汇聚,沿着地板瓷砖的缝隙,又组成了一个十字。
他的衣服上别着一个徽章,那是喀斯喀特家族的标志,根据这个标志的样式,科什埃认出了眼前这具尸体。
“是家族的干部。”
他说道。
“什么?那……这可是大事啊,幸亏提前让奥斯塔去通知教父了。”
贾维不禁感到震惊,家族干部被杀不是什么小事,甚至可以说有很明显的针对性。
科什埃翻动着尸体的衣服,发现了多处刀伤,手法极其娴熟,几乎每一刀都不致命,却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
看起来,他似乎经历了很长时间的一段折磨,才被钉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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