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汪才超凶
殊不知，「仲夏神社」网站首页，已经飞快地刷新出一份「下饭人气应援攻略」……
《应援攻略》这种东西，在以销售商品换取人气票的「偶像战国时代」，早就被粉丝们玩出了花……
其核心要义是，在五花八门的应援手段中，指导粉丝用最性价比的方式，将金钱转化为偶像的“人气”。
但「仲夏神社」出的这份《应援攻略》，却有些不太一样。
首先，这份《应援攻略》在一开始，就强调了“可持续应援理论”……
即不提升消费水平、不影响生活质量、不增加额外开支，根据正常生活需求，将具有性价比的应援商品纳入消费清单，在保证‘好好吃饭’的前提下，兼顾对夏凡的应援和支持。
其次，攻略充分利用AI和大数据，详细分析了全部应援商品，横竖向综合对比活动销售价格和实用效果，再针对不同收入、年龄、性别人群匹配了对应的“推荐应援商品”……
然后，针对没有生活消费力的学生群体，攻略也给出了一些只需要花费时间“拉人头”就能获取“人气票”的活动，还贴心地附上“一键自动应援软件”，通过粉丝实名认证的账号互相“拉人头”就能挂机完成这些活动，还附带“社交账号全自动安利夏凡”等贴心小功能。
最后，「仲夏神社」官方承诺，只要夏凡能拿下这次主题曲MV的C位，将解锁第一手“夏凡主题曲练习未公开影像”。
此攻略一出，人气蒸蒸日上的「仲夏神社」里，「夏日病」们自然是积极响应，顺便在评论区对夏凡的直拍视频又来了一波集体发病。
……
三日后。
「偶像诞生祭制作委员会」宽大的会议室内，门窗紧闭，灯光昏暗，只有秋元万次郎和草太副导演二人。
显然，这二人，是在进行着某种“秘密会议”。
“距离人气直拍投票截止，还有24小时……”
“实时票数，情况怎么样了？”
秋元万次郎低声问道。
“所有练习生的人气值总合，已经逼近700万左右了……”
“总导演，这个数据，已经超过历届节目同期数据50%了！”
草太副导演紧盯着面前的电脑，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在每年都上线好几档选秀综艺，观众越发审美疲劳的当下，这个人气可谓是他职业生涯重要的里程碑。
“个人排名呢？”
秋元万次郎却没有太高兴的样子。
“个人排名……”
“第一是夏凡……人气值一百一十三万……”
“第二是平野勇太……人气值五十五万……”
“第三是岸紫耀……人气值五十一万……”
“第四是高桥优……第五是永濑海人……”
草太快速敲打键盘，汇报出练习生主题曲直拍的人气数据。
“够了……打住……”
“让你找应援渠道那边核实的，夏凡的人气值来源分析，有回复吗？”
秋元万次郎低声打断了他的播报，摆出一副双手托腮、眉头紧皱的样子。
“运营部门刚刚回复过来了……”
“夏凡的一百二十三万人气值里，有60%左右是应援商品消费产生，还有40%左右是通过新客获取活动产生的，数据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草太副导演还没说完，秋元万次郎猛地站了起来。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草太，你也是跟着我，办过两届AKSB总选的人……”
“这种人气值排名，你给我说正常，啊？”
“第二名和第三名这种差几个点，竞争激烈的才叫正常……”
“夏凡这种翻倍断层第一的，叫什么正常，哪里没问题了？！”
他背对草太，双手朝天举起，一脸的愤慨。
“可是，总导演，人气票数据真实无误，业绩超出预期，不是好事情吗？”
“这次‘人气票’试水成绩这么好，夏凡一个人就贡献了七分之一还多呢……”
“新客获取活动的应援票，虽然没产生销售额，但对赞助商来说，也是节省了一笔真金白银的宣发支出……”
“况且，哪怕去掉这些活动应援票，夏凡也还是排名第一……”
秋元万次郎这“泪问苍天”的姿态，让草太副导演一脸的不解。
要知道，一张人气票，大约等值于1000円的商品销售额，或者同等价值的新客获取、转发、推荐活动……
这等于，夏凡一个人，就带动了六亿多円的商品销售额，以及四个多亿円成本的新客获取活动。
要知道，这还只是「偶像诞生祭」人气票的初次试水，这背后代表着多么喜人的成绩和消费潜力？
“人气票数据好，当然是好事情。”
“老夫纵横偶像战国多年，曰人无数，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夏凡身上的潜力。”
“只可惜，他是燃烧系的……”
仰头注视着黑暗的屋顶，秋元万次郎眼中有泪光一闪而逝……
“而且，就在今天早上，B社拒绝了我们J社，收购夏凡经纪约的试探性提议……”
“这个数啊，一个练习生，这个数，B社都拒绝了，简直是脑袋进水！”
接着，他比出五个手指，发出了让草太一脸呆滞的怒吼。
“按目前的情况下去，我们要面临的结果，就是燃烧系的练习生，在J、A、S三家联合举办的偶像选秀综艺上，站到主题曲的C位……”
接着，秋元万次郎身体猛然下探，恶鬼般横肉抽动的脸，无限逼近草太……
“伱要那几家公司大佬的脸，往哪里放？”
“告诉我，现在，你还觉得光数据好，就是好事了吗？”
他伸手轻拍着草太的脸颊，气息阴森地在他耳旁问道……
第234章 主舞台之下，尽皆蝼蚁
“不……不觉得……糟……糟透了，啊！”
遭遇如此威压，草太副导演逃命似地后仰身体，身下滑轮办公椅猛地翻倒在地。
与此同时，秋元万次郎的电话响了起来，将会议室内越发微妙的氛围打破。
“是，老板……”
秋元万次郎一脸严肃地接起了电话。
“主题曲主舞台的位置，几家原本的约定，我都知道，但是……”
“不容改变吗？明白了，我会想办法处理……”
“处理不下来的话，我会引咎辞职。”
向来气势不输人的他，此刻语气变得格外谦逊，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炸裂。
“引咎辞职？！总导演，那我们，现在怎、怎么办？”
“票数都是实时公布的，没法减少夏凡的票数，哪怕取消一部分渠道活动票，他也还是第一……”
见秋元万次郎挂掉电话后，一言不发，草太也焦急了起来。
能被总导演称为“老板”的，只有一个人……
居然就连掌握J社至高话语权的“那个人”，都亲自打电话来过问这件事，严重性不言而喻。
要是秋元万次郎被下掉，他作为派系人员，自然是第二个被清理的。
“对了，不然，让J、A、S公司，增加内部票的预算，把其他练习生的数据也拉起来？”
思前想后，草太忽然灵机一动，提议道。
正如秋元万次郎之前所说的“观众的钱三七分账，公司的钱全数奉还”，排在夏凡后面的本土练习生，大部分是靠着自家公司和赞助商之间的“内部票”才有了现在的人气值。
如果节目背后的资本，硬要自己家的练习生拿下这九个主舞台的位置，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内部票”数据做大……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做不到的……”
“内部票，也是要通过虚增交易来产生的。夏凡的票基数太大了，要让九个人都超过他，那得做多大一笔数据，虚增多少税额？”
“国税厅的大数据系统又不是吃白饭的，恐怕立马就会闻着味过来！”
秋元万次郎灰心地摇了摇头。
“……”
只有两个人的会议室，陷入了黑暗与沉默。
“我，秋元万次郎……”
过了不知道多久，秋元万次郎忽然用低哑的声音，自言自语起来……
“纵横偶像战国多年，亲手造就之偶像已达千余，不为死所知，亦不为生所知，未尝得一败。”
“主题曲的C位我要……夏凡背后的消费潜力，我也要……”
“我秋元万次郎，全都要，啊哈哈哈哈哈！”
低沉有力的吟唱，逐渐变为癫狂的大笑……
“总导演，不会是被逼疯了吧？”
不清楚状况的草太副导演，只能在昏暗的灯光中，眼含泪光，咬紧衣角，一动也不敢动。
……
翌日，「偶像诞生祭」练习生食堂。
“快，还有五分钟，就要截止了，哪位富婆看上我的，赶快发力搓动钢丝球吧！”
“再给我二十票，就能超过足足四个人，别说富婆，老头我也行！”
一众练习生们，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无心关注桌上的餐食，全都死死盯着手机上，主题曲直拍人气票的数据。
“真好呢，已经半只脚踏上主舞台的家伙们，不用到最后几分钟还在焦虑……”
“就是，这两天估计都在提前练习，准备录制了吧？”
不少练习生的视线，时不时会落到食堂里，实时排名前九的练习生身上……
这种人气票排行榜，前十名之间的差距拉得比后面的名次更大，竞争反而没那么激烈，这个时候前面的排名基本上已经盖棺定论了。
“混蛋，看什么看，你以为，名次不波动了就是好事吗？！”
人气排名第二的平野勇太，忽然转向隔壁桌的练习生，愤怒地低吼。
“喂喂，勇太，虽然没正式开录，但食堂也有摄像机哦。”
排名第四的岸紫耀，将他的脸硬生生掰向了餐盘的位置。
“可恶，一想到，我要站在次C位，围着那种刷票的‘天龙人’一起表演，就难受得要命……”
平野勇太埋着头，身体微微颤抖，手中一次性筷发出“噼里啪啦”的断裂声。
“演艺圈就是这样的，哪怕你再不喜欢的人，也会有需要假笑着合作舞台的时候。”
“那么不满意，齐舞的时候，想办法联手盖掉他的光芒，不就好了。”
岸紫耀往嘴里塞了一块牛肉，眯眼咀嚼起来。
“时间到了……”
“截、截止了，就差一票，就又前进一名了，可惜！”
直拍视频截止时间一到，整个食堂也沸腾了起来……
最后那点时间，自然不足以影响前面九人的排名。
而在九名之外的练习生们，无论排名先后，都是满腔的不甘与失落。
因为，主题曲MV的特写镜头，只会给主舞台的九个人，其他在下方齐舞的人，只是背景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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