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226章

　　这是比当初决斗俱乐部的展示更加激烈和凶悍的战斗，对未曾经历过那场巫师战争的年轻人们而言或许已是平生仅见。

　　揭开底牌的斯内普终究赢下了这场原本以为只是游戏的战斗，以自己招牌的神锋无影咒搭配苦练多年的种种强大魔法，这才将那比橡皮泥更难对付的铁疙瘩彻底破坏。

　　气喘吁吁的他又等了好一会儿，确认这个无数次自我修复的难缠对手终于不会再爬起来发动反击，这才直起身看向缓步走到自己身旁的林恩。

　　“你这东西还有点能耐。”

　　“多谢夸奖，斯内普教授，能从你这里得到一句称赞可是很不容易的事。”

　　林恩一点也没有因为人偶被毁而难过，反而显得心情愉悦，打趣地看着斯内普，语调轻快。

　　这让小肚鸡肠的斯内普教授有了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一口气憋在心里。

　　但这还不算完，很快，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的心情更糟了。

　　只见林恩平淡地抽出魔杖，轻轻一挥，散落在各处的人偶残骸就如同接受到了无声的呼唤，缓缓聚拢，又重新融合。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它们再度合拢为一体，变成那个最开始的银白色金属墩。

　　惟一的区别，或许就是那原先晶莹闪亮的光泽似乎稍稍暗淡了些。

　　台下一片哗然，数不清的小巫师在震惊中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们很难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只有多丽丝眼里露出炽热的神色，目光灼灼地朝林恩看去。

　　“斯内普教授刚刚的演示非常精彩，但我想大家也注意到了炼金人偶的功能。”

　　感受到助手热切的视线，林恩回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朗声说。

　　“自我修复，自动索敌和战斗，还有涵盖现代和古代魔法的自动施法，这是它拥有的大部分功能——当然还有一些补充，比如处理一些日常家务的能力。”

　　他半开玩笑地摸了摸金属墩，却难得没有得到大家的积极回应。

　　比起刚刚表现出的战斗能力，“做家务”这种极为生活化的功能显得与此格格不入。

　　只有邓布利多听出了这句话背后的隐藏深意，当即从座位上站起，沉声问道：

　　“林恩，你是说，这个炼金人偶当中还被你印刻了与生活相关的魔法，而且可以不需要指挥地完成这些工作？”

　　“准确来说不是我，而是尤菲米娅。”林恩说，“她历来比我擅长这些细节。”

　　邓布利多点点头：“所以，可以为我们解答一个困惑吗？这些魔法是如何出现在这个炼金术造物身上的？”

　　“当然可以，校长，这也正是我希望在这节课告诉大家的。”林恩面带微笑，“我不打算对此敝帚自珍。”

　　他扬起魔杖，不轻不重地挥下，杖尖直指黯淡无光的金属墩，正落在它的正上方。

　　刹那间，如同利斧劈开木柴，坚固的金属墩也从中间一分为二。

　　小到一眼望去几乎不会被注意到的精密仪器被厚重的金属护层包裹在核心处，历经劈砍与灼烧也毫发无损。

　　而在它的周围，一道道纹路仿佛迷宫般复杂又繁密，交织着层层叠叠。

　　“这些纹路源自古代希腊的一位巫师，起初被用于铭刻永久变形术，后面经过我和研究伙伴们的改造和完善，已经可以印刻包括部分现代魔法在内的多种魔咒。”

　　林恩言简意赅地介绍着情况，像是怕后排的小巫师看不真切，魔杖一点，一分为二的金属墩便迅速放大。

　　足有斯内普上课时常用的幻灯片大小。

　　“这么说来，中间那个小东西就是操纵它的控制器吗？”斯内普问。

　　他离得最近，看得也最真切。

　　“说是控制器并不妥当，斯内普。”林恩摇了摇头，抬手将仪器从凹槽中取出，“事实上，人偶所有的部分都是为它服务的。”

　　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仪器被他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举到身前。

　　“甘普基本变形法则包括了无法创造生命，没人挑战成功，我当然也不例外。”

　　“但变形术的法则不等于亘古不变的真理，魔法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我手上的仪器就是另一条道路。”

　　“一条与魔法相关，却不盲从于魔法，而是博采众长并让它们为我所用的道路。”

　　林恩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且磁性，既不低沉也不高亢，却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侧耳倾听，并真正思考其中的道理。

　　台下坐着的小巫师里，有些已经与星光集团的签订了合约，比如佩内洛，还有一些在各自领域有所专长的年轻人。

　　他们在今天之前就已接触过这家创办不久就以雄厚的实力声名远扬的企业，以及它推出的一系列新奇产品。

　　就算是没有近距离观察的人，半年多来也大半有所耳闻。

　　看到林恩手里的仪器，他们立刻把二者联系到了一起，惊呼声不绝于耳。

　　他们从没想过这些融合了麻瓜科技，看起来精巧而有趣的物件还能有如此用途。

　　对经历了七年传统巫师教育的年轻人们来说，林恩此时此刻的观点无异于开辟了一条此前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他们理解不了，甚至很多教授也如此，但在先入为主地接受了炼金人偶之后，他们也没法让自己对这种新事物视而不见。

　　林恩的授课并未到此结束，在学生们各怀思绪时，他站到人群的前方，侃侃而谈。

　　“今天的课上，我不会为你们展示什么复杂的、高深的、精妙的魔法，因为我们在以往的课上已亲身实践过无数次。”

　　“我希望用这两个小时让你们知道，我们在课上得到的答案固然不唯一，但在此之上，魔法的答案也不是唯一。”

　　“如果你们能始终牢记这一点，或许在面对各位教授提到的种种危险时，就能找到不一样的解决办法——我确信这一点。”

　　他并没有夸耀自己的魔法，也不打算宣传自己一手创办的星光集团。

　　站在每一个即将离开学校的毕业生面前的他依然是平日里循循善诱的教授，用最平淡的口吻，讲述着关乎未来发展的理念。

　　就像埋下一颗种子，等待破土萌芽。

　　台下的邓布利多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明亮的蓝眼睛藏在半月形的镜片后面，掩盖了他复杂的思绪。

　　就像默默离场的斯内普一样，他也在沉吟片刻后坐了回去，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仔细看了看正在侧耳倾听的麦格和弗立维。

　　他想到了许多事、许多人。

第389章 摊牌

　　林恩的最后一堂课取得了大大超出麦格想象的成果，让她在下课后的第一时间就找了过来，毫不吝惜自己的赞扬之词。

　　虽然林恩甚至没有传授任何魔法。

　　这位从教已数十年的副校长并非刻板的老古董，恰相反，她对新生事物的观察和接受大概远远超出许多年轻人。

　　虽然此前几乎没有详细思考过星光集团和魔法科技产品的深层意义，但在看到炼金人偶并知晓其内在的第一时间，这位把整个人生都献给魔法研究的大师还是瞬间理解了这种新理念的巨大价值。

　　不仅是对魔法发展的推动，还有在此暗流涌动时期更为重要的实用价值。

　　林恩的观点不仅影响了小巫师，也影响了邓布利多最信任和倚重的亲密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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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中午，课上的内容就被七年级的小巫师们传遍了全校。

　　虽然期末考试都已结束，归心似箭的学生们完全无心讨论任何与学习有关的事，但在听到炼金人偶与它背后的科技要素时，还是没有谁能自己的好奇心。

　　这或许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第一次如此密集的出现“科学”这个词汇。

　　而就在学生乃至教授中间的讨论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校长室里，一场谈话也正要展开。

　　“请坐吧，喝点什么？”看着被自己的守护神请来的林恩，邓布利多客气地说，“很杰出的成果，课程也是，祝贺你。”

　　“您找我过来恐怕不是为了道贺。”林恩勾了勾嘴角，坐在办公桌的对面，“不妨开门见山吧，我们之间没有必要相互试探。”

　　“……你今天还真是和以往不同。”邓布利多斟酌着措辞，“更直率了。”

　　“有吗？这样我想也不错。可能是因为有些事想清楚了，有些事已经完成了吧。”

　　“看起来应该是好事。”

　　“当然，而且对你我而言都是好事，应该说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好事。”

　　“如此说来，我今天请你过来是对的。”

　　“我也这么看，校长。”林恩点头，“事实上，如果您不来找我，这两天我也会主动来找您谈谈的，关于不少事。”

　　“包括你制作的这个……人偶？”

　　“这是一定的，只不过不是这个，而是未来即将出现的很多个——虽然每一个都不会像这一个那么强。”

　　四目交汇，林恩不闪不避，“它和我们探索的各种新技术一样，代表了魔法和巫师世界的未来，这是无可避免的。”

　　“我知道，林恩。”邓布利多十指交叉，面色久违地出现了几分局促，“但我在想，有些事情，有些东西，会不会操之过急？”

　　“您是在担心我变成下一个格林德沃，又或是下一个汤姆·里德尔？”林恩促狭地看着他，“我还记得两年前那次谈话。”

　　“是的，两年前那次……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你已经成长得这么迅速，又有这么多的人愿意跟在你身后。”

　　邓布利多似乎有点后悔，又好像是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每个字说出口时都显得纠结而游移。

　　“所以你还是觉得我会像当年的里德尔一样，试图把霍格沃茨作为跳板，就像他当年申请黑魔法防御术教职时那样。”

　　林恩对此毫不讳言，直接戳破了邓布利多欲言又止的伪装，直指矛盾的核心。

　　“我当然没有怀疑你。”邓布利多否认了这个想法，只是语气稍显艰涩，“只不过，我们之间确实缺少更深入的彼此了解。”

　　“所以你是想在今天和我摊牌了？”林恩笑得意味深长，“事实上，若不是阿拉斯托这个疯老头横插一脚，你大概还要挺长时间才能意识到吧。”

　　邓布利多没说话。

　　“沉默就等于默认咯？不过这不重要，因为不论他说不说，对我而言也只是早几天或晚几天的问题。”林恩毫不在意，“有一点你可以完全放心，我不是里德尔也不是格林德沃，这一点自始至终都没变。”

　　“我认可这一点，你比他们两个人都崇尚个人的道德。”

　　“这倒是不低的评价，虽然我自己不这么看。我不是里德尔那种蠢材，也没有格林德沃那么理想主义的疯狂，但我要做的事也不是他们两个人有资格比拟的。”

　　林恩的脸上露出邓布利多也从未见过的庄重和肃穆，还有不容置疑的强势。

　　“我会改变这个巫师社会，打破已经超过三百年的停滞、腐朽和混乱。”

　　掷地有声的宣言打乱了邓布利多一直以来维持的平静和镇定，他或许感受到了曾几何时别人面对自己的那种紧张。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但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话题。

　　他凝视着林恩的眼睛。

　　“变化意味着流血，最温和的变革也是如此，这是我和盖勒特共同证明过的。”

　　“我不否认这一点，而且也会尽己所能去避免它的出现，但我不会因此退让。”林恩毫不怯阵地回望着邓布利多，“我更不会因此而对已经存在的问题视而不见。停滞就是慢性的死亡，它只属于年迈的人，不属于我。”

　　言语间，强横而雄浑的气势再无隐藏，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如同一座巍峨的雄伟山峰屹立在霍格沃茨城堡。

　　“……！”

　　邓布利多心头一震，刚刚的预感甚至未曾等到他主动试探就得到了应验。

　　比他预想中快得多，甚至可以说要早三年、五年、乃至十年。

　　他感应到了百年来只在格林德沃和伏地魔身上见到过的同类人的气魄。

　　就像年迈的雄狮迎来了年轻的挑战者。

　　魔力与气魄本能地从他老迈却比年轻时更加深不可测的身体里爆发。

　　“砰”

　　无形的气机在空中碰撞交织，刹那间，摆在桌面上的银器难堪重负，爆裂开来。

　　吞吐的银白色雾气顿时消弭，只剩下刚好从当间一分为二的躯壳，均匀地落下。

　　“看来，”邓布利多率先收敛气息，看也不看彻底损毁的珍贵藏品，“我从没有真正了解过你，林恩。”

　　“也许吧，就像我也从未了解你。”林恩面色平淡地说，“但你很快就会有一个了解我的机会，有兴趣吗？”

　　“这才是你对我说这些的目的吧。”心思深沉的邓布利多很快想通了个中关节，“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谈不上，但我有一个安排。”

　　林恩从椅子上站起，郑重地理了理自己的长袍，脸上的表情多了些玩味。

　　八月三号，我会去纽蒙迦德和盖勒特决斗，如果你有兴趣，我想他会很乐意多一位见证者。”

第390章 纽蒙迦德的序曲

　　谁也不知道林恩和邓布利多究竟在校长办公室里谈了些什么，甚至无人知晓发生了这次严格保密的谈话，直到最后一个学生登上返回伦敦国王十字车站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