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不需要什么救世主 第225章

　　听着林恩的开场白，台下的小巫师们传出一阵感同身受的笑声和起哄声。

　　这确实是大多数学生面对考试，特别是面对考官时的感受。

　　拉文克劳的最前排，佩内洛高声说：“我们可不想再重温考试时的体验了，教授。”

　　“我想也是，”林恩微笑点头，“但你们接下来要面对比考试更复杂和艰难的东西，当然，我说的不是无处不在的危险，而是生活本身。”

　　许多已经体验过实习坎坷的小巫师煞有介事地点头，他们已提前感受到生活的不容易。

　　特别是那些麻瓜出身，在就业过程中难免受到些刁难的年轻人。

　　根深蒂固的血统理念至今仍盘踞在英国乃至全世界巫师社会的头顶，让这些刚刚离开甚至尚未完全离开学校的小巫师们意识到，人和人往往不像学校里那么平等。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们看向林恩，有些人甚至是从六年级第一节公开课之后，头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这位与自己几乎没见过面的教授。

　　一个从来没上过魔文与古代魔法课的年轻人壮着胆子举起手：“教授，您是要教给我们不一样的魔法吗？还是别的什么？”

　　“不完全是这样，我要教给大家的还是我们曾学过的魔法，有很多甚至不需要你们学过古代魔法也能完全理解。”林恩鼓励地看着他，“但我还希望你们能学到魔法之外的东西，一种理念。”

　　“在我来到霍格沃茨的第一节课，你们见到了我很喜欢的炼金术道具，浮游炮，从那那时起，你们就总喜欢把它叫做炼金人偶，虽然我好几次试图改变你们的想法，最后也无能为力，只能放弃。”

　　几颗早已不让人感到陌生的金属球盘旋升空，圆滚滚的身形在今天这个场合显得格外亲切。

　　“好在，不久前，我的研究有了突破，这改变了我原定的教学计划。”林恩缓缓抽出自己的魔杖，指向金属墩，“今天，在座的各位将作为最早见到真正的炼金人偶的幸运者。”

　　伴随着他的话音，银白色的金属化为晶莹的液态，扭曲着扩张延展。

　　这个场景对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算陌生，只是比浮游炮的变化放大了数倍乃至数十倍。

　　但不同的是，哪怕隔着不算很近的距离，坐在前排的教授和学生们仍能感受到沸腾的魔力——就像是一阵阵的强风吹拂面庞，即便是邓布利多也本能地露出惊讶和凝重的神情。

　　“这是……”

　　老人下意识地看向坐在自己左手边的麦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难以置信。

　　“我相信，经历过完整七年魔法教育的大家都知道，变形术塑造出的物体即便有着生命的外在表现形式，也必须要接受巫师的指挥才能进行复杂的行动。”

　　看着台下的哗然，听着从远处传来的窃窃低语声，林恩缓缓开口，偌大的礼堂顿时鸦雀无声。

　　不分学院，每一个七年级的小巫师都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等待他那句必将到来的“但是”。

　　林恩也没卖关子，稍作停顿就说道：“但是，魔法做不到的，不代表没有其他的途径。”

　　温和的声音直接传到每一个学生耳中，让他们本能地专注起来，开始思考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多丽丝和珀西猜到了几分，还有那些同样经历过观星者俱乐部特训的年轻人——他们和林恩那些可以不受指挥而自发索敌并发起攻击的傀儡打交道已不是一天两天。

　　但就算是他们也无法理解这背后的原理，只是知道存在这样神奇的魔法造物。

　　而且，敏锐的多丽丝已经觉察到，这次的这个人偶，和此前的傀儡完全不同——不再是模仿那些强大的魔法生物，而是仿佛真正铭刻着强大的魔法，只是引而未发。

　　她仔细地看着正在缓缓凝聚成型的液态金属，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悠长。

　　林恩也感受到了自己这位小助手的热切目光，微笑之余缓缓开口：“一定有人会好奇究竟是什么途径可以绕过魔法的规则，达成这个奇妙的结果。但请允许我稍稍保留悬念，直到体验过它的能力为止——有谁愿意作为代表上来配合我吗？。”

　　话音刚落，台下已经举起数十只手，和刚入学的那趟公开课的首次提问截然不同。

　　不仅是魔文与古代魔法高级班的学生，哪怕是没上过这门课的小巫师也完全被激起了兴趣。

　　这次，林恩没有选择自己的助手。

　　“格兰芬多第二排第四位，请上台，并介绍一下自己。”

　　他随手抽了个看着顺眼的学生，对方似乎既没上过他的课，也没参加过决斗俱乐部，甚至好像没和他说过几句话——最多是在走廊遇到打个招呼的程度。

　　“！”

　　对自己被选中这件事，体格健壮的小狮子感到莫大的惊喜，直到身旁的同学舍友使劲推了他一把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跑过人群，冲上了由教工用餐区改造而成的临时讲台。

　　“教授您好，我是丹尼尔，丹尼尔·莫恩。”

　　“你好，丹尼尔。”林恩笑着点头，指了指还在颤动的液态金属，“愿意摸一下它吗？”

　　“当然，教授。”

　　以富有冒险精神著称的格兰芬多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把手朝着那暂时还没有形体的金属伸去，毫无阻碍地没入其中。

　　耀眼的白光亮起又熄灭，只是短短一瞬，连近在咫尺的丹尼尔也没有来得及反应。

　　下一刻，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偶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约莫一米八五的个头，壮硕到长袍也难以完全掩盖的肌肉，还有那头栗色的干练短发，甚至包括了脸上隐约可见的雀斑——就连略微向古铜色靠拢的皮肤都不差分毫。

　　“这这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丹尼尔张口结舌，指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偶惊得语无伦次。

　　“谢谢你，丹尼尔，勇敢的孩子。”林恩笑着走到他身边，拍了拍那比自己还壮实的背膀，“这是一种特殊的变形术，通过识别与自己完成触碰的个体的外在信息，从而进行模拟变化。”

　　说话间，他同样将手伸向人偶，轻轻一碰，微弱的魔力流淌而出。

　　同样是一闪而逝的白光，刚刚还以丹尼尔形象示人的它又变成了林恩的模样，甚至还举起了由塑型金属变幻而成的魔杖，摆出了林恩平日里施法的姿势，模仿得惟妙惟肖。

　　这是远比浮游炮复杂得多的变形术，甚至无需主动施法和预先的设置，令人叹为观止。

　　只是小试牛刀，上课前还议论纷纷的小巫师们就被完全吸引。

　　麦格和邓布利多也变得神色严肃。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已觉察到隐藏在人偶精致外壳下的秘密。

　　这已不是变形术能达到的效果。

第387章 划时代的创造

　　小巫师们还为精湛的变形效果惊叹不已，端坐在台下的教授们则已开始思索其中的原理。

　　但就算是邓布利多和麦格这两位变形术大师也无法看出其中真正的奥妙，其他人就更不必说，只能抱着满腹的疑问等待林恩的下文。

　　既然把炼金人偶摆到了台面上，林恩也就没有隐瞒的意图——不同于对魔咒的掌控和魔力的精进，这些承载着与以往历代巫师都截然不同的理念和技术的魔法造物没有隐藏的必要，反而要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这是他一贯的理念。

　　把还沉浸在震惊中的丹尼尔送回台下，他站在和自己仿佛双胞胎的人偶身旁，面带微笑：

　　“接下来，我想请斯内普教授协助我为大家展示后续的内容。”

　　斯内普讶异地从坐位上站起，指了指自己。

　　此时无声胜有声。

　　“没错，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以，需要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用尽一切手段来摧毁它。”

　　“摧毁它？”

　　“是的，但我要提醒你，这个人偶会进行自发抵抗——使用包括但不限于卢恩魔法的各种魔咒，务必小心。”

　　林恩脸上的微笑和关心充满真诚，但在斯内普眼里显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他嗅到了阴谋，以及幸灾乐祸的味道。

　　但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好面子的他又无法拒绝，只能用威胁的目光朝正往台边走林恩看去，恶狠狠地抽出魔杖，咬着牙说：“它看起来挺值钱的，毁了也没关系吗？”

　　“只有找到短板，我才能继续完善这个人偶，所以当然没有关系。”

　　“这可是你说的。”

　　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动，面色苍白的斯内普将魔杖举到胸前，双眼死死地盯住那张让自己历来不爽的脸。

　　“四分五裂！”

　　魔咒的微光毫无阻挡地落在人偶身上，将那与林恩一模一样的身躯切割出数十道大大小小的伤痕，每一道都深可见骨，也让台下传来难以抑制的吸气声。

　　同样的魔咒，从教授手中施展出来，和他们自己平日的练习，简直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魔法。

　　单是这一击，就足以让许多精通魔咒学的高材生望而却步。

　　然而，不论是斯内普还是林恩，对此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甚至斯内普的脸色还更白了些。

　　因为离得最近的他看到了发生在人偶身上的变化。

　　那些被切割出的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或者说，就像是一刀砍在流淌的溪水上，刀至则水断，刀去则水归——只一眨眼的工夫，刚刚还惨不忍睹的形象重新恢复如初，就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有丝毫变化。

　　“嘁……自我修复，又是炼金术。”喃喃自语间，斯内普按捺住心头的不平静，双眼微微眯起，呵声念出下一道咒语：“试试这个！粉身碎骨！”

　　“轰——”

　　白光一闪，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便响彻在礼堂的上空震得小巫师们耳畔“嗡嗡”作响。

　　但他们顾不得这些，只盯着台上。

　　确切地说，是盯着忽然间倒飞倒地的斯内普。

　　就在爆炸的火光亮起的那一刹那，微弱的红光从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人偶身上亮起，就像是轰出了一道魔咒，正中斯内普毫无防备的胸膛，将他轰出六七米远，摔得七荤八素。

　　“……昏迷咒。”

　　足足喘了好一会气，倒地的斯内普才艰难地爬起身来，眼中满是压抑着的怒火。

　　也不知是手下留情还是魔力所限，刚刚的昏迷咒并不算威力强大，至少对他这种魔力还算深厚的巫师而言伤害不大——侮辱性却强得惊人。

　　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被一个名不见经传又顶着林恩相貌的铁疙瘩打倒在地，这对斯内普而言不啻于直接挨林恩一闷棍，甚至犹有过之。

　　但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有自己轻敌大意的因素，刚刚的那一记昏迷咒也令人惊艳。

　　时机和速度，还有最关键的轨迹都无懈可击，恍惚间甚至让他看到了真正的林恩的影子，但又不只是他——应该说是比他逊色几分，却带着相似而不同的气质。

　　就像是……好几个人的魔法捏合到了一起，让人难以防备。

　　听着斯莱特林那边传来的惊呼，还有离得最近的格兰芬多的议论，斯内普阴着脸掸去袍子上的尘土，再度举起自己的魔杖。

　　这一次，他的脸上不再有轻慢和鄙夷，而是带着认真的神色，就像他两天前上课时为在场的每一个学生展示那些精深而危险的黑魔法那样，平静而专注，带着几分阴森。

　　挥手间，一道道魔咒破空而出，在空气中穿梭。

　　而在他的对面，自始至终站在原地的人偶也终于行动起来，不像是奔跑，倒像是紧贴着地面的飞行，疾驰如风，将一道道魔法从自己的指尖和魔杖里激射而出。

　　一场真正的决斗就此打响，速度之快不仅是学生，就连端坐在台下的卢平都感到眼花缭乱。

　　邓布利多的眼神重新变得深邃起来。

　　他远远看着气定神闲站在舞台一角的林恩，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包括麦格。

　　-----------------

　　短暂而激烈的决斗中，斯内普的怀疑迅速转变为现实——比起此刻的魔咒，刚刚那一记昏迷咒充其量不过是个问候仪式。

　　昏迷咒、缴械咒、分裂咒、铁甲咒、束缚咒……足足十几种常见的决斗魔法以完全违背常识的方式，从人偶身上的各个部位以各种意想不到的角度射出。

　　比起它们，刁钻而威力强大的卢恩魔法反而让斯内普感到略微亲切些。

　　至少他还能知道从何而来。

　　每一道魔咒，虽然威力都远不如他，却也绝对称得上迅捷凌厉——至少要远远胜过这些初出茅庐的毕业生中的多数。

　　再加上灵巧到远超人类极限的身体，还有随时可以自动愈合，尚未找到极限的自我修复能力，就算是他全力以赴，一时间也难以完全摆脱这种纠缠和骚扰。

　　自己尚且如此，若是这些学生，或是其他的那些不算精通魔法的巫师……

　　再者说，只有一个姑且还好，倘若真有更多拥有如此力量的傀儡……

　　越是战斗得激烈，这位心高气傲的魔药大师就越是感到心惊胆战。

　　隐约间，他甚至觉得眼前这块铁疙瘩还在成长，虽然幅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无声的闪躲与观察中，久攻不下的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在又一次避开锋芒之后，将魔杖对准了飞快腾挪的人偶。

　　“神锋无影！”

　　他终于用出了自己自创且压箱底的魔法。

第388章 理念的种子

　　礼堂里静得出奇，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

　　小巫师们大气也不敢喘，紧盯着台上的斯内普，还有那些断成十几节又在火焰中炙烤许久才终于沉寂下来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