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昨日之影
“谢谢你，温琴里布。每次你都能开解我的内心，让我不用过度的去考虑那些多余的事情。”
戴维安勉强露出了微笑然后又说，“我先回卡美洛去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扫尾了。”
“是。”温琴里布回答一句以后，就看见戴维安走进了黑暗空间。他能从背影看出，戴维安现在多少有些落寞。
戴维安回去以后就结束了和贝狄威尔的道歉然后去找阿格规文。
他拜托阿格规文留意接下来众多骑士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然而令他可悲的是——没有人去责备崔斯坦。
甚至连王自己，都没有对这件事情产生太大的反应。
在这个黑暗的时代之中，身为王的她越是完美，作为骑士的他们就越是对自己的君主产生怀疑。
甚至戴维安听见了一个更加不和谐的声音——没有感情的人，是不能统治人的。
他很想立刻下令逮捕传播这些话的人，但最后他还是忍耐住了。吾王不是伏提庚那样的暴君，骑士们也不该因言获罪。
可他总是有着怒气的，这些家伙为什么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这些高贵的骑士老爷就不能动动他们那个萎缩的大脑好好想想为什么王必须要这般努力吗？
然而戴维安没有办法。在崔斯坦卿被送回康沃尔养伤以后，又有数位骑士返回了自己的领地一去不返。
戴维安最后在沉默之中接受了这个结果并没有再去多说什么。
今日他也照常在城墙上进行巡逻，然而当他开始踏上阶梯的时候却吃了一惊。
吾王竟然和王妃一起站在城墙上等他了，她们两个都是简装打扮。不过吾王还是着甲并配了披风，圆桌的标准打扮都是这样。
“今日的巡防我就和你一起吧，正好最近也清闲了一些。没往日那么忙碌了。”
阿尔托莉雅开口的时候，戴维安已经想到是最近的事情让她有些心累。不然她不会这么说，她在戴维安面前并不会藏起自己的心事。
王妃正欲对戴维安施礼，但戴维安示意他大可不必。随后戴维安对着阿尔托莉雅说：“等会不论君臣，用朋友的身份聊聊吧。”
“好。”阿尔托莉雅的回应也很简单，三个人并排走在了城墙之上。
“最近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有些时候就是没办法的，如果人民能够过的更富裕，你也不需要做这些事情。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这是必要之举。”
戴维选择直奔主题，没有说些其他的话绕来绕去。若是作为朋友，他们本就应该直来直去。
阿尔托莉雅只是微笑：“我知道，我听说你听到崔斯坦说那句话的时候气的把红茶都撞翻了，贝狄威尔都吓呆了。老实讲，我可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
戴维安扭头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才说：“若是玩笑，或者是形容我，我当然不会在意。但我不能容许其他人这样诋毁你的名誉，哪怕他是崔斯坦，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所以你砍了他一刀，我听说他伤的挺重。你没控制轻重分寸吗？”
阿尔托莉雅说到这里忍不住发出了苦笑的声音，她确实是没想到戴维安真的愤怒到这种地步。
“他没还手，白给我砍了一剑。若不是我当时及时收住了手，恐怕就真把他劈成两半了。所幸还好，现在没酿成大错……
唉，可怜的崔斯坦。感性而又敏感的他，会这样或许很正常吧。”
戴维安也只是叹气，他原以为自己会和崔斯坦全力开战的，结果心乱如麻又非常痛苦的崔斯坦直接被他一剑命中，戴维安都傻了。
然后戴维安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他刚想说话却被阿尔托莉雅抢先了：
“那些回到自己领地的骑士，就不要去管他们了。有些事情，确实是没有办法的。我会被人责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今年的土地又会是灾年吧。
不找到圣杯的话，恐怕到了后年，甚至会有地区颗粒无收的可能性。”
一想到那种场面，戴维安和阿尔托莉雅就更加的苦恼。
他们两个总是需要担心这些人力很难改变的事情，毕竟这是为了不列颠上的人民，这着实是件令人足够苦恼的事情。
但是就在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站在最左侧的王妃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感情。
她觉得她在这里很多余，至少在旁边这两个人的身边，她就是很多余。
【或许若不是因为要以男性的身份示人，阿尔托莉雅和戴维安才是更合适的一对？只是因为他们的职责，他们必须保持现状。】
这个想法在她的内心油然而生，随后挥之不去。
此刻，产生了这个想法的王妃内心蒙上了更深的阴影。
第145章 命运
自那之后又过了无数个岁月，这已经是吾王加冕为王的第十个年头。
为了不列颠而出发去寻找圣杯的众多骑士，大多都无功而返。
虽然建立了许多传奇，但最终还是没能寻到关键的圣杯。
这十年，戴维安过的很是辛苦，他的头发带上了成片成片的雪白。
这本是件令人悲伤的事情，但是戴维安常常笑着对别人说自己的头发现在可是漂亮多了。
但他内心的悲伤，只有寥寥数人才会明白。这十年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内心积郁成疾痛苦不堪。
比谁都仰慕亚瑟王，深得戴维安器重的纯洁骑士——珀西瓦尔因寻找圣杯而丧命。（此处有BUG，阿瓦隆之庭称珀西瓦尔为寻找圣杯而丧命，FGO新设定则称珀西瓦尔一直活到了兰斯洛特事件爆发）
完美的骑士，深得一众圆桌和亚瑟王喜爱，并觉得可以托付下一代圆桌的少年加拉哈德虽然得到了圣杯。
但因为他无欲无求，将圣杯还于上天，他自己本人也归于天上。
因为寻找圣杯的希望被彻底断绝，卡美洛也曾因此陷入悲伤，但那还是值得光荣的悲伤。
崔斯坦卿在回到康沃尔不久后因一场战斗而中毒，那之后也命丧黄泉就此离去。戴维安奔赴他的丧礼，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暗自为自己的好友垂泪。
自己辉煌永驻军团的许多熟识的连长，或是退役，或是战死。
彼岸的撒克逊人在更换领导者以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背信弃义，持续不断的试图侵犯不列颠。
戴维安的辉煌永驻军团为了阻止他们，付出了无数血与泪的代价，才避免了战火在本土燃烧。
所幸还是有一些令人高兴的事情，年轻的沉默骑士——莫德雷德在加入辉煌永驻军团以后，迅速的崭露头角。
无论是军略还是政务都有一定的建树，戴维安将她提拔做了卡美洛的官员。不过随后他也得知这个人也是摩根的孩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真的有些无奈了。
一个圆桌，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过十三个人，里面五个人是摩根的孩子……若非吾王的个人魅力太大了，这恐怕真的应该是摩根的圆桌而不是亚瑟王的圆桌。
但戴维安依旧很喜欢这个孩子，甚至给了她和加雷斯一样的待遇。对于她们两个，戴维安可以说是倾囊相授。
无论是自己掌握的知识、见闻，亦或者是经验，戴维安都悉数传授给了二人。
加拉哈德已不在的当下，戴维安寄希望于这二人可以背负起圆桌的未来、卡美洛的未来。对这二人，他可以说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教给了这二人。
但是在这多年的时光之中，戴维安依旧得承认。他更加偏爱加雷斯，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宠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加雷斯几乎是被钦定要成为辉煌永驻军团的继承者，甚至可能会继承戴维安自己的卡美洛领主头衔。
戴维安对加雷斯，就是付出到了这个地步。
可是这十年下来，土地的情况已经恶劣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戴维安不得不在这个不列颠实行粮食配给制，优先供应青壮、战士和孕妇，只为了让不列颠维持的更久，他已经拼尽了全力。
但不行了，以现在这个情况，再撑两到三年就是极限了，不列颠已经维持不下去了。
千年的白垩王国、纯白的美好世界，这一切在这苦涩的现实面前只不过是幻想。
戴维安和阿尔托莉雅心里都已经有了大概的预想，若是还没有能从根本改变当前困境的办法。不列颠恐怕已经没办法继续维持下去了。
“这是今天的各项报告总结。现在外部的情况都被阻挡在外，内部的情况却要严重的多。阿格规文卿，你最近多辛苦些。
以前我们还能算是武力充沛，但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在武力上的威慑也不比之前了，我能留在卡美洛的时间也不多，能做一点是一点儿吧。”
戴维安将自己看过并做出反馈的数份报告交给了阿格规文，然后安排他处理当前的各项事务。
他现在可说是分身乏术，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三段来用。
阿格规文看着戴维安头上黑白交错的头发，一时之间也有些于心不忍。在一群圆桌里，确实只有戴维安是真正的普通人类。
他在肉体上的强度甚至还不如阿格规文，毕竟阿格规文虽然不以武力出众，但他也是摩根的孩子。在身体机能上，比戴维安强上不少。
但就在这段时间，阿格规文发现了一些令他震怒的事情。那是足以令王的荣光蒙上巨大阴影的事情，他不能对那种事情坐视不管。
他已做好了准备，打算揭发检举那件事情。无论如何，他必要让那个男人付出代价。只因他让王的信任付诸东流，甚至还辜负了戴维安对他的友情。
与此同时，戴维安感应到了一些东西。有股非常熟悉的魔力进入了卡美洛，这股魔力他再熟悉不过了。
所以他对阿格规文道了一声别，随后准备去找这个魔力的主人。那个女人，她又来了。
而当他来到那附近的时候，他只听见了那个熟悉而又动听的声音正在开口讲述恐怖的真相：
“莫德雷德，你的骑士游戏差不多可以结束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乃是亚瑟王的嫡子，是复制了她生命精髓的王之分身。这个不列颠，除你以外，无人可以继承亚瑟的大统。”
仅仅只是一句话，戴维安陷入了不可抑制的震惊之中。什么鬼？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她什么时候干出的这件事情，难不成……是那个夜晚！
“我是……亚瑟王的……儿子。”莫德雷德转身看向了远处的王之寝室，原来自己是那个人的儿子。是自己心中最敬慕，最喜欢的那个人的儿子！
巨大的狂喜充斥了她的内心，她甚至抛下摩根不顾直接离开了这里。
她已经忍不住想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父亲，她迫切的想要在内心之中获得来自父亲的认可。
原因无他，只因自己是那个人的儿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她是……”戴维安走到摩根的身后，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不可抑制的震惊和颤抖，这是如何做到的？
“哦？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当然不介意告诉你。
很简单，在梦中，转变了她的性别，然后我取得了她的生命精髓再将其培育成人，只不过我的技术不如梅林，让她拥有龙血就是极限了，龙心我可做不到。
而这就是全部的过程，你看，很完美的结果。你也很喜欢莫德雷德不是吗？”
话语说完的那一刻，戴维安已经抓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按在了墙上。
第146章 东窗事发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莫德雷德那么单纯的一个孩子，你这根本就是玩弄她的内心！你，你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戴维安在这个时候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正因为明白阿尔托莉雅的想法，所以他才明白接下来莫德雷德会遭遇些什么。
她或许会认可莫德雷德作为儿子的事实吧，但她不可能将王位传承给莫德雷德。卡美洛的王座意味着无尽的痛苦和黑暗。
她自己都这么苦了，又何必让别人来承担这份痛苦。
更别说她因为圣剑的加持可以不老不死，那么这份痛苦必将由她一个人独饮。
就算王真的在战场上遭遇了不测，王位也不可能传给莫德雷德。
戴维安还在，那么戴维安就会接过卡美洛的全部。
如果戴维安都倒下了，那么还有高文、加雷斯，排顺序也轮不到莫德雷德。
更别说能力了，戴维安确实是倾囊相授了，但那数十年的人生经验，不是莫德雷德能弥补的啊。
戴维安清楚莫德雷德的水平，她若是再有二十年的历练，恐怕作为王就没有丝毫问题了。
但现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让现在的莫德雷德继承王位的话，整个不列颠会在转瞬之间分崩离析直接完蛋的。
但摩根只是淡然的取下了自己的面纱，戴维安看的痴了。
她果然是非凡的人类，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容颜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是让戴维安在心中魂牵梦绕的那个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明年就四十岁了。真叫我感慨，我的戴维安。”摩根的话语先是如此的柔情，这是她对戴维安的感情，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有改变。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代表了她的恨意：
“但是我不会忘记。我一定会结束这个卡美洛，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就算是这么无数年过去了，我也不会忘记！
那可恶的赤龙，还有我没能得到的你。这一切我都不会忘记，所以无论什么我都会做！这是我对你的报复，也是对她的报复。”
这番话语代表了她的熊熊怒火，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那些感情依旧在她的内心熊熊燃烧，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切。她一定会毁了这一切，她必须做到。
戴维安在悲哀和伤感之中松开了手，他不愿意看见摩根的原因或许就是如此。如今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一切都在步入终焉。
连他自己也是，他甚至明年就要四十岁了，可他没能改变现在的这一切。只能按照命运的安排，一路走到现在。
“你走吧。”戴维安只能简单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摩根离开。摩根却以一个残忍的微笑回应。
她在临走之前亲吻了戴维安的面颊，随后就这么离开，她知道她的目标已经达成。
不列颠接下来的命运，已经是注定。
在那之后的数日之中，戴维安即使是躺在床上也难以入眠。莫德雷德真实身份的事实让他产生了极大的担忧，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就真的是麻烦了。
但所幸，接下来数日之中莫德雷德的表现还是很正常。戴维安也算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的教育没有白费。
莫德雷德依旧是以大体为重的人，没有让个人的私情影响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不过此时，他的房间门突然响了。戴维安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谁会来找他？
他开口请门外的人进来，令他意外的是——来的人是阿尔托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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