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性混合体
每年都有这样的蠢人，而反间谍处、网络安全处能做的只是在事发后上门抓人。
从某种程度来看待，这种部门本质上就是用来给大家擦屁股的，而非防患于未然。
他注视着换上深蓝色的制服的贾尔斯走进书房，暗笑说：罗纳德·欧文不会吃这一套。
不得不承认，佩戴整齐五排略章是真的漂亮。
他已经升级为中将，可以拿出来佩戴的略章却只有三排，这当中还有一半的数量是凑数的。
谁让他是纯粹的情报线军官，在职业生涯的大多数时间里，其任职的地方都可以戏称为小中情局。
而贾尔斯·英格索尔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早年是战斗机飞行员，后因为事故无法再次飞上蓝天，先去飞行学校担任理论教员，接着接受了法学训练，考去了律师资格进入军法署任职。
但谁也没想到，这家伙最终不声不响地接受了D.O.D.反间谍处的招募。
贾尔斯摘下大檐帽，优雅地坐下，完全不见几分钟前尖酸刻薄的模样。
“啊哈，你原来是飞行员出身啊。”
罗纳德·欧文看到音色的飞行员徽章和不比他少的各种奖章，下意识地把那股蔑视一切的态度收敛起来。
“为什么不说话？”他问。
第57章 大海捞针
“我在想有没有必要继续对你进行攻击。”
贾尔斯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曾经你也像我这样忠心耿耿地为国家服务，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能看到你未来落魄的模样，你的世界完全被剥夺，所有荣誉被取消……
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是下水道里的肮脏老鼠。在我看来，你才是背叛了我的人！你认为我们背叛了你，是不是？
正因如此，玛格丽特才看中了。正因如此，你才一直向俄国提供情报——你以伪装的面目欺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欺骗像你这样的人没什么了不起的！”
欧文说着突然把拳头往桌上一砸。
“16年了，英格索尔，16年来我一直……”
他突然顿住了，脸上掠过一丝奇妙的神情，他在想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贾尔斯·英格索尔没有马上开口。他再次开口时，语气已变得非常温和。
“谢谢你，将军，已经够了。至于你究竟提供了什么情报给俄国，我们以后再谈。
对你的所作所为，我嗤之以鼻，欧文。
对于叛国行为我既无法理解也不能原谅，不过你不比竟是我所见过的最英勇的人。
我希望你能够同样应用地面对你的余生。
你现在要像当年面对漫山遍野的游击队那样，勇敢地面对自己和你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这一点非常重要。
这样，你就可以光荣地了却你的一生。”
说完，贾尔斯收拾起桌上的所有文件起身离开，从容离去。
半年来的谈话总算可以告一段落，单论这个案子，他可以说拿下来了。
但这还不够，他始终认为抓到一个叛徒对D.O.D.目前面临的信息安全形势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罗纳德·欧文被看守带回卧室时，仍不断回头看着这个与他纠缠了近半年之久的空军少将。
他感到无比震惊，因为他上了当、中了圈套。
这时，贾尔斯却在想，欧文大概永远没有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的机会了。
不过，他们毕竟成功了。
“你真的可以当一名优秀的精神分析专家，”医生先开口祝贺他说。
“我希望这些情况全部录下来了。”
贾尔斯对技术人员说道：“接下来就是分析他的微表情，找到哪些事情对他的刺激最大。”
“总共有三盘录音磁带，外加四个机位的电视录像。”
“他是我碰到过的最厉害的。”一位少校说。
“是的，他很厉害，很英勇。不是什么妄想家，也不是持不同政见者。他始终是个爱国者，至少这可怜的老头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贾尔斯不解地摇摇头：“真不理解他这样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他拿到了所有文件——没有被黑色马克笔摸去细节的版本，还派人走访调查过罗纳德·欧文过去的部下。
他们都认为战争就是那样，选择拿起枪时，就必须要做好被杀死的准备。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活了下来，不过是运气问题，仅此而已。
罗纳德·欧文当时作为他们的指挥官、他们所仰仗的人，能带着身陷重围的残部突围离开，已经对得起他当时肩上能佩戴的军衔了。
走到这一步，真是太遗憾了。
“医生，务必要让他得到一定的休息。”
他出门前关照了一句。外面有辆车在等着他。
贾尔斯惊讶的发现，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这两天他一直埋首工作中，刚才还以为是早上呢。
不过深夜就深夜吧，他应该去见见哈里·B·卡内基局长了。
但是，去见哈里局长前，他应该先回到家去，好好地睡上一觉，与妻子儿女团聚团聚，看看电视。
贾尔斯笑了笑，心里思忖道，希望继续深挖的决定不会触怒D.O.D.的大老板。
第二天早上，他搭上运输机直奔战略空军司令部，趁着哈里休息的时候找到了他。
“我得到口供了。”
“罗纳德·欧文的？”
“当然了，就是他的，不负所托。”贾尔斯的兴奋溢于言表。
哈里笑了笑说：“对不起，我刚才正在考虑着某项行动。你真的有突破了？”
“不过还没有很详细的交代资料。可是他的确承认了向俄国提供情报，还说已经有16年了1。”
“16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发现……”哈里的语气很平静。
“是的。”贾尔斯承认道：“不过我们毕竟把他抓到了。今后的几个星期内，我们将弄清楚他出卖情报的具体细节。
我想要我们弄清楚他的投放地点、投递方式等问题是很困难的。
但是我们将从这个案子中学到经验，就像我们以往破案的时候一样。不管怎么说，您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安全窗口期有多长？”哈里问。
“这方面的震慑时间不会太久，取决于俄国人的行动速度。”贾尔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看来接下来我们应该做的就是想办法找到她们了。”
“是的。电磁脉冲炸弹对电子产品的影响实在严重，尽管那些身躯的制造完全仿造了遗迹产出的机器人，但我们的技术专家自作聪明地进行了改造。”
哈里没有掩饰他对原来项目的不满，只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
他当年就是支持适应性“改进”的那一批人。
“这方面，我不能给出任何建议。”
“嗯，我会着手进行的。这样就可以了，谢谢。”
贾尔斯一个立正，敬礼后便退了出来。
会从电磁打击中生存下来吗？他走在战略空军司令部的走廊上自问道。
理论上讲，只要有无线电收发天线，法拉第笼构筑的屏蔽线就会失效。
这对于仿生机器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破绽。
贾尔斯的学识提醒他，哈里最看重的仿生人形大概都变成了破铜烂铁，正躺在美茵·法兰克福地区的某个并不毛之地，想要找到她们不亚于大海捞针。
他很想对哈利说，情况到了这个地步，最合适的办法是利用起原来的训练经验，重新制作一个人工智能。
第58章 打的就是友军
法兰克福市区。
拉斐尔大刺刺地坐在城市最高楼的天台上，野炊餐布铺设下，天台日晒雨淋的痕迹全然不见。
她摆弄着分解后的步枪零件，给陪伴了半年之久XM5/M7突击步枪来了个内外全部照顾到位的大宝剑。
飞鸟盘坐在狙击手专用观测镜前，不断扫视城市街道的动向，识别并记录他们的身份和活动范围。
铃音一如既往，用楼下办公室搜到的毛毯、被子和野外行军用品搭建了个舒服的巢穴，然后摆烂睡大觉——美名其曰：节省能源。
绿辉大概算是她们当中最正常的，她在挥舞着螺丝刀、镊子、热风枪和万用表等工具，尝试修复一些电路烧毁的电子器件。
“没心没肺真好。”飞鸟瞅了眼酣睡的铃音，“不会因为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
“有看到威胁目标吗？”拉斐尔问。
“暂时没有。”
啪啪啪……
“呃——？”飞鸟愣住，突如其来的枪响好似给她来了一记重拳。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那边很糟糕，在德意志银行附近……那附近到处都是尸体，院子里有两台运钞车，被打成了筛子。附近散落着纸钞，应该是抢劫吧。”
“你看到枪手了吗？”
“没有，枪战好像在银行内部。”
拉斐尔想了一会儿，拎起铃音的XM250走到天台边缘，立起脚架就位开始观察。
“呀，我看到了……嗯——他们不知道德意志银行的所有贵重财产都在封锁前完成转移了吗？”
“是的，按计划完成转移，没有出现意外。”飞鸟确认说。
“这意味着银行总部在那之前就空了。我的意思是，这地方不知道被搜刮了多少次……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对它表露出明确的兴趣。”
拉斐尔收起机枪，开始绕着天台转圈。然后她停下来，转向飞鸟。
“这鬼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从这里出发，我们很快就能抵达美因河。”
飞鸟来不及回答一句话，楼下就传来一阵刺耳的刮擦声。拉斐尔跳到天台的入口处，握紧了她的手枪。
飞鸟迅速跑到她那堆东西前，打开行军背包和从别人手里夺来的包。
这种背囊就是陆军轻骑兵的装载包，她从一个蠢货手里抢来的。尽管两边都知道对方同属于美军序列，但打起来时全都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看这包就知道，对方是陆军骑兵侦察兵，通常走进敌后将所有信息报告给指挥官，以便地面指挥官做出最佳决策来进行战斗。
因此，在包中有维持三天的活动量的MRE，或别的即食食品。飞鸟看到三包MRE的瞬间，第一时间就把MRE从里面掏出来扔到一旁。
硬让她从里面挑出最好吃的——有种厕所点灯的感觉，她只能推荐一款“牛肉丝烧烤酱”的口味类型，只因为配套的主食里有个味道很棒的饼干。
其实关键不在于吃，她们也不缺口粮。更重要的是这套装载包里有地图和配套标记笔，各种不能忘记的计算公式，记事本可以把报告抄下来，这样可以接收通过无线电传来的所有信息。
配套工具包里量角器和科学计算器，毕竟侦察兵的业务里有很多计算内容。
以及带有红色镜片的夜灯，因为白光在夜里比红光传得更远，这也是许多夜间设备使用红光照明的意义所在。
不过这玩意儿已经没用了，它在EMP攻击中当场去世，没有半点复活的希望。
她翻出配发给这人的RT-152无线电台，交给绿辉说：“看看这个，还能不能用。”
等飞鸟抓起突击步枪时，铃音已经穿上防弹背心，并系紧了所有的肩带，靠着墙，小心翼翼地窥视楼下。
她是什么时候醒的？
基本上来说，铃音是个行动果断却又无比懒散的人。
“有人在下面四处走动，我刚看到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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