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卫宫士郎，降临迦勒底 第60章

　　“吁……呼……”

　　虽然在睡前还小小的爆发一场争执，但是在一切反对都被镇压之后，卫宫士郎还是一沾上枕头就立刻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大概是出于对自己的法术和阿尔托莉雅的信任，这次睡眠几乎没有再留下分心注意敌人风吹草动的等意识重新上浮的时候，已然是八个小时之后了。

　　“哈——”青年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难道说我是到了回忆往昔的年龄了么。居然想到了那么久远以前的事情。

　　明明按照他的同僚的平均年龄，就算谈退休，起码也得再等五六个世纪再说。

　　他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放到了周围的环境之中。

　　睡前设下的魔法警报没有触发。

　　没有喊杀声。

　　没有血腥味。

　　没有大规模的魔力波动。

　　也就是说，一夜无事，成功地度过了人理拯救旅程开始以来最为凶险的一个夜晚。

　　他最后的几张底牌，其中最为适宜与高速行动的敌人相搏的那一张名为奥术的底牌，已然为了彻底讨灭汉尼拔打了出去。虽然借此成功完全解放了迦勒底一组，让其实最适合应对马其顿大军的阿拉什来到了这边的战场，但是即便如此，神威战车表现出的速度也仍然让人心悸。

　　——那可是两辆速度几乎两倍于飞马速度的有宙斯神威的战车。

　　万幸，伊斯坎达尔的马其顿大军并没有前来，否则，两辆神威战车在罗马军中肆意蹂躏会是怎样的状况，他想都不敢想。

　　幸好一切都过去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们的帐篷在营地的角落，因而本就比较安静，雪夜之后，地上又铺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在这突如其来的霜冻中，原本在荒野中躲不掉的飞虫走兽的鸣叫也都在几天之中销声匿迹。

　　在这个无声的世界中，还在响动的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此时，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刻的他可不是孤单一人。

　　人类会下意识地忽略自己最为熟悉的事物，譬如说自己的呼吸声，正常行走时双足接触地面的触感。

　　因而，入耳的呼吸声，就不会是他的。

　　那会是谁……。

　　目光和一双同样有些迷蒙的翡翠一样的碧绿双眼接触在一起。看起来那双眼睛的主人的状态也不算清醒，刚才入耳的呼吸声比起正常的气体交换，恐怕更接近睡眠或者说小憩。

　　此处有配图，更新版本后可查看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守夜这个工作仅仅在理应休息的时间点之时却要强制自己保持清醒这一点就已经非常考验人体了。如果是某些特别倔强的人的话，还会坚持选择在夜里将所有精力都花费在警戒上，而拒绝在枯寂的几个小时中找些其他事情做，那夜晚的寂寥就是几倍增加了。

　　在这种情况下，在几个小时之后仅仅是略微有些迷蒙都已经是意志力的体现了。

　　但是，即便如此

　　那双眼睛的主人带着将醒未醒的迷茫和卫宫士郎对视了几秒钟。

　　她迟疑地眨了几下眼睛。

　　如月落般茫然褪去，如日升般霞飞双颊。

　　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慌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我居然睡着了？”

　　此刻，理应义正辞严地告知她那最多是意识上的一些朦胧，如果真的有敌人靠近，以她的敏锐和直感，是完全足以及时发现敌人的。

　　“————是的，很遗憾，因为你守夜时疏于职守，我已经在睡袋里被人杀掉了，还在这里的只是我的游魂而已。”

　　骑士王第一时间居然信以为真，惊慌失措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等到她确认完环境，回过头来时，看着卫宫士郎的脸，表情已经变得相当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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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言不发地瞪了卫宫士郎一眼，大概这笔账已经被她记在心里了。

　　不过现在卫宫士郎再去后悔自己的一时头脑发热做出的愚蠢行为也已经太晚了。

　　冷静了一下之后，阿尔托莉雅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嘴唇微微颤动，最后犹豫再三，才问道：“士郎，你和不列颠有什么联系么？……嗯，特别是英格兰岛西南的康沃尔。”

　　“……哈？”

　　并不是因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有所疑虑，而是因为这个话题对青年来说过于没头没尾。连提问者到底是为什么会提问都想不到。

　　但是答案是确定的。

　　“我大约七岁那年遇到过一次火灾，那之前的记忆被完全毁损了，连自己的生父母的模样和性格都一点没能留下，但我可以确定，之后我都和不列颠没有任何关系。”

　　“……士郎，我冒昧地问一下，你今年多少岁？”

　　“我已经不过生日很久很久了，所以没有记过年龄这种东西，但是按正常人类的年龄的话，我已经不再说是年轻人了，现在肉体仍然保持青春活力是因为另外的机遇。”

　　这个回答显然也让阿尔托莉雅吃了一惊。

　　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论如何，青年无论是实力还是行事方式都与外表并不相称，实际年龄要大上几十岁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概是觉得再询问下去就太过失礼了，阿尔托莉雅微微欠身，恢复了以往的优雅从容：“抱歉，士郎，在清晨就问了太过于奇怪的问题。”

　　卫宫士郎一边爬出睡袋，一边答道：“没关系，我的过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最多是有些荒诞如梦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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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醒醒——”

　　“呼……”

　　“藤丸，——醒——”

　　“呼——唔——恩！？”

　　正在深眠的48号御主的大脑迟钝地处理完听到的消息之后，某根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反射神经突然活跃，让她如同触电一样立刻爬了起来。

　　“几点了几点了！？我没有错过飞机吧！？”

　　“…………”

　　没有米黄色的墙壁。

　　没有透过窗户的晨光。

　　这里是罗马军营里的一处比较宽大的帐篷，宽大的内部足以放下两张隔得相当远的床铺，藤丸立香就睡在其中一张上，帐篷的上方飘着一朵明亮却没有燃料的火焰，给这个帐篷提供了称得上明亮的光源。

　　穿着银色铠甲的女骑士就站在她的床前。

　　而且，阿尔托莉雅又恢复到了和往常一样略比她矮一些的高度，而不是只到她的胸口。

　　她揪了揪自己身上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确实是自己的身体。至少，那突然大了好多号的达芬奇临时赶制的睡衣可以证明这一点。

　　“请安心，藤丸小姐，这里是罗马帝国纳尔塝南西斯行省，阿尔卑斯山脉脚下，你只是睡得时间有些略长，并没有错过什么。”

　　骑士王的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而让人安心。

　　因为睡眠有些过长而生锈的大脑逐渐开始运转。

　　“阿尔托莉雅小姐！卫宫先生那边怎么样了？”

　　“rider去找他的族人去了。至少在这个特异点中，是不用担心他再来袭扰你了。”青年的声音从帐篷外响起：“虽然我认为你多休息一下也没什么不好，不过现在玛修她们也得来到了营地外不远了，做事总得有始有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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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恺撒卿。这话请不要再说第二遍了，余不想听！余虽然是第一次带兵出征，但是抛弃士兵的人会被所有人抛弃这最基本的道理余还是明白的！即便或许从全局来看，这种可能性对余是最为有利的，但是，余不同意！”

　　罗马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的声音让帐篷微微颤动起来，结果走到营帐门口的提格利努斯手指刚刚放到帘上，不由得又犹豫了起来。

　　“哎——。”伴随着长长的一声叹息，俊美而又优雅的恺撒掀起了帘布，礼貌性地对禁卫军长官点了点头之后就大踏步地离开了。

　　“哼……”余怒未消的皇帝看到了正在门口的提格利努斯，皱了皱眉。

　　“提格利努斯卿，有什么事？”

　　“是，陛下。”看到皇帝没有把怒火撒到他头上的打算，他悄悄松了口气，大声说：“藤丸立香、玛修·基列莱特、阿拉什三人到了军团的营地之外了。据他们说，摧毁了几乎半个罗马城的汉尼拔被他们击杀，现在前来支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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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阿斯托尔福，为什么突然停下了？”

　　在阿尔卑斯山脚下，原本正在斯巴达克斯和查理曼的头顶骑着幻马巡逻的阿斯托尔福突然降下了幻马，在两人的面前停了下来，垂下了头沉默不语。

　　“呐呐，王。我有一个——”

　　胡闹而理智蒸发的骑士突然抬起了头，双眼中冒着星光。

　　“我拒绝。”

　　然而，他还没有开口，还没有诞生于世界中的建议就被睿智的王立刻否决了：“阿斯托尔福卿，我对白天的你提出的任何建议都缺乏采纳的勇气。虽然对部下的建议置若罔闻挺逊的，但是对白天的阿斯托尔福的建议言听计从更逊，所以我拒绝。”

　　阿斯托尔福，查理曼的十二位圣骑士之一。最先出现在诗歌《武功歌》chanson de geste之中。

　　但是，请不要误会，阿斯托尔福绝不是那种中规中矩的拘谨骑士，恰恰相反，他是天真浪漫胸无城府的骑士，而成为英灵之后，与其说是技能不如说是诅咒的D级的【理智蒸发】更是使他作为队友往往能让那些传统的智者角色吐血三升。

　　因而，将他的意见不纳入考虑，本身就是智慧的一种体现。

　　只不过阿斯托尔福本人可不这么想。

　　阿斯托尔福呆了一下，随后勃然大怒：“——我都还没说呢！”

　　“不需要听就不行！你如果有什么看法，留到明天晚上好了，明天晚上就是圆月了吧？那个时候的你的建议我是会考虑的。”

　　如果有什么例外的时候，那就是月圆之夜，曾在传说中前往月亮取回自己的同僚，圣骑士罗曼的理性，同时也一并取回了自己的理性。只有在那时，阿斯托尔福提出的建议才属于人类的想象力和人理的范畴之内。

　　“我不管，反正我要说了！你要堵耳朵就随你的便吧！”阿斯托尔福怒气冲冲地骑上幻马冲上天空，拔出腰间的剑指着北面白雪皑皑的无边无际的阿尔卑斯山，大声喊道：“一千年前曾有一个大将军，他的名字是……是谁我忘了！总之他带着军队登上并翻过了这座雪山，立下了我阿斯托尔福再过一千年也过不去的功业，名声也是我的千百倍！”

　　查理曼无奈地点了点头：“所以呢？你可能已经忘了，那个英雄就在几天前刚刚和我们擦肩而过。”

　　“哎……哎？是这样么？”阿斯托尔福呆了呆，随后晃了晃头：“那不重要，但是你看，夏露露，虽然我不可能复制他的功业，但是，复制他的事迹的一部分总是可以的！”

　　“…………”黑发的圣骑士之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阿斯托尔福，你的意思难道是说……？”

　　阿斯托尔福从幻马上一跃而下，以一个优雅轻盈的姿势稳稳落地。

　　“没错！夏露露！我们去爬阿尔卑斯山吧！好像再过一千年也有个厉害的人干过这样的事情来着！这两千年的中间的空白，就由我们圣骑士去填补！”

　　和两人同行的斯巴达克斯原本并不打算和这些高贵的骑士姥爷做多少交流，但是即便如此，听到这个建议的时候他的双眼瞪得几乎要比他的拳头还大：“——你开什么玩笑！？我们现在不是在向西支援正在和汉尼拔纠缠的三人组么？现在突然调头往北去阿尔卑斯山？！”

　　哪怕明知道阿斯托尔福是个无法无天，想一出是一出的笨蛋，斯巴达克斯也被气得够呛，他转过头去，看向查理曼：“好了，查理【大人】，我们…………”

　　斯巴达克斯说着，突然说不下去了。

　　如此荒谬的建议，正常的王应该会毫无同意的余地，在提出的一瞬间，不，就像是之前那样，在提出之前就应该把这么蠢的意见掐死在摇篮里。

　　但是，在阿斯托尔福说完了意见之后，圣骑士之王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喂喂喂？”斯巴达克斯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查理曼抬起头来，表情有些奇怪。

　　他幽幽地说：“斯巴达克斯大人，我呢，作为saber，也不是那么正规的剑之从之者，我并非是那个法兰克帝国的查理曼，而是在史诗中的查理曼。”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查理……你到底想说什么！？”

　　“举例而言，我有一个很特殊的技能，其名为【王道踏破】，如果我做了符合王道的行为，我的各项数值就会上升，如果违背王道，我的能力就会全面下降。所以我行事，不得不慎重考虑，否则即便到达战场也会因为失去战力而毫无作用。”

　　“哈？王道？”这两个字眼与世界上最为著名的叛逆者之一自然是毫无关联的。他因而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查理曼的意图。

　　“汉尼拔·巴卡，他虽然不是王，但那也是因为迦太基并非是王政之国，他事实上也本就是迦太基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而与他齐名的另外三位伟人，伊斯坎达尔，恺撒，拿破仑。其中有两位王者，而恺撒也是罗马的终身独裁官，同样可以说是罗马的统治者。因而，这四个人的行为可以说是一个政权统治者的标杆。”

　　“……不，这四个人是军事家的代表吧。”

　　查理曼踏前一步，右拳重击胸口。

　　“而巧合的是，汉尼拔与拿破仑都干过一件著名的轶事，那就是翻过阿尔卑斯山。伊斯坎达尔的统治之地与阿尔卑斯山有千里之遥，翻过这座山是不可能的，但是恺撒的统治之地虽然与阿尔卑斯山近在咫尺，他一生中也从未翻越过阿尔卑斯山，也就是说，如果我也翻过了这座山，那么我就凌驾于伊斯坎达尔和恺撒之上！！！！”

　　斯巴达克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家伙，难道说！？！？”

　　“走！阿斯托尔福！你的建议说的我同意了！”查理曼拔出自己的长剑咎瓦尤斯，直指那座欧洲大陆上最为高大的山脉：“我们去翻阿尔卑斯山！”

　　距离上次悬赏统计已经过了一个月了，现在差不多该统计一下了。也希望大家更努力地支持本书！虽然有时候每天写四千字，但那是作者自己为了叙事节奏多写的，就不算在加更里了。

　　再发一遍悬赏加更规则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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