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问题的局限性在于，艾泽用来施压的东西，都缺乏直接的证据。
比如刺杀那事，为了指控这么个杂碎暴露自己的情报网显然得不偿失。
至于这两个冒险者……艾泽倒是有信心撬开他们的嘴获取口供，但要还是不足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所以，如果较起真来甚至对簿公堂，艾泽并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而且，核心在于信息差。
这份信息差其实相当脆弱，如果公会高层内部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还是比较容易就能把事情给说清楚的。
所以，必须要利用猜忌和不信任，去阻止这种对峙。
哪怕是为了这一目的，现在也不能下死手。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嗯，怎么说呢?等到我不用问，他自己会把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吧。”
既然事实不够硬，那就把对方逼到不得不抛开事实不谈的程度。
所以心理战要拉满，其他的则要减速。
而赫卡特，则有些难以置信似的歪了下头：
“……这可能吗？”
“当然可能，而且要不了多久，大概五天?或者三天?放心吧，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类似这样的猫鼠游戏，艾泽以前已经玩过很多次了。
可以说，只要事情到了明牌博弈的状况，他就从来没有输过。
当然，对于并不了解他的赫卡特来说，还是将信将疑。
但也没有多问。
毕竟，这次参与行动，除了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外，她也要趁机看看艾泽有几斤几两，是否值得长期追随。
算是互相面试吧。
那一切内容自然以结果论述，没必要多费口舌。
自己只要完成工作，再见证一切就行了。
第72章 你在干什么
“基本构成不同于人类的术式，三段式的魔力结合和自发循环模式，非要说的话，反而跟一些非常古老的魔女术式有点像。”
坐在临时搬来的椅子上，薇尔莉安审视着面前的石板。
口中念念有词的同时，双手也在胸前不断地摆动着，魔力的光辉在掌心之中时隐时现，算是在尽力还原其上的术式。
从昨晚进入之后开始，她就一直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
以最快的速度，推动着石板的破解工作。
除了因为实在太困而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外，便完全没有停止过。
而作为结果，进展相当地不错。
“这个运作模式，不像是杀伤性魔法，到倒更像是某种治疗……治疗?治疗术跟血疫缝到一起有什么意义啊？”
虽然还不到能够向艾泽交付结论的程度，但这一晚上的模拟，成果就已经超过了王国学者两百年努力的总和。
不知道是薇尔莉安过于逆天，还是那帮混吃等死的所谓学者，其实只是在通过假课题偏经费和摸鱼。
也是在这时，魔女小姐轻轻地叹了口气。
露出疲惫表情的同时，放下了手，漂浮在面前的光芒也随之消散。
然后，转头看向了身后：
“……你在干什么?很闲?王女是个很闲的身份吗？”
薇尔莉安的视线所指之处，海蒂正站在那里。
靠着身边的储物柜，眉头紧锁却又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像樽雕像似的。
中午刚过，她就来了。
忙着做事的薇尔莉安原本还不想搭理她，想着过会儿应该自己就走了。
结果并没有。
接连几个小时都是如此，哪怕是前大魔女，也多少会觉得有些渗人。
而且恶心。
于是，薇尔莉安决定恶心回去。
“就算很闲，也不要来我这里捣乱啊？还是说怎么？自己作死被男人甩了心灰意冷，就转而看上女人了?”
魔女小姐一脸的坏笑，然后又装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摆了摆手：
“真是这样的话建议你去找别人，我的性取向是艾泽，跟性别没什么关系，又矮又平又硬的王女什么的，说实话不仅没兴趣，还觉得有点恶心……”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突然被cue的海蒂回过神的瞬间，就几乎咆哮着掐断了对方的发言。
确实有被恶心到。
气喘吁吁的王女叉起腰，扶着额头，一副很是很头疼的样子稍作思考。
然后用异常疲惫的声音回答道：
“那什么，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亚尔特王国的藏宝库，我总不可能放着一个魔族首脑单独待在这里吧？这是监视！”
这话，半真半假。
一方面，海蒂现在确实很闲。
艾泽和他带来的人，与海蒂原本的部下汇合后建立了联合指挥部，完完全全地承包了原本的指挥工作。
而且做得完美无缺，海蒂就是想做点什么，也没办法插手。
而另一方面，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艾泽了。
连泡咖啡这种小事，都连着两天扑了空。
毫无收获就算了，摄政王亚瑟还以影响王族尊严为理由，直接把厨房给封了。
再加上昨晚又一次被薇尔莉安暴击，现在的海蒂彻底抓瞎，人完全地懵掉了。
至于所谓的监视，则纯粹是闲慌了的情况下，给薇尔莉安小小地找点茬，发泄一下心中不满的借口而已。
虽然挺捞的，但也总比躲在卧室被窝里一个人抹眼泪要好。
薇尔莉安不屑地哼了一声，重新看向了面前的石板，继续解析术式的同时。
毕竟，不能因为这家伙而拖延了艾泽交办的重要任务。
但在这之外，她也收起了嘲讽的笑容，难得认真地问道：
“说真的，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指什么？”
“当然是指艾泽的事情啦，你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喜欢他？”
“我怎么可能——”
各方面的因素以及习惯，让海蒂下意识地就想要反驳。
但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嗓子口，最后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不，你说的对，我……喜欢他。”
一番纠结之后，海蒂终于是成功地把各种复杂情感都压了下去，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虽然面对薇尔莉安承认这一点，让海蒂异常地恼火。
但唯独这件事，她不想再说谎或者自己骗自己了。
毕竟，过去两年已经骗得够多了。
而结果，对自己来说，也已经足够惨烈了。
如此回答，让薇尔莉安瞥了她一眼。
“最近才开始喜欢的?还是以前?”
“……我，不太明白，但是……不，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海蒂其实算是个相当传统的角色。
如果只是为了利益，其实也有很多其他的绑定方法，根本没必要直接订婚。
所以，在那个时候，自己在内心深处应该就已经喜欢他了。
但就是因为那莫名其妙的王室情节，她连承认这点都不敢。
因此才不断地自我欺骗。
等幻想破灭，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败涂地。
想到这里，她就异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已经完了，对艾泽做出那些可笑行为的我，已经完了，就这样吧。”
“呵~”
薇尔莉安很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你要真的觉得自己完了，现在还会是这幅看着就来气的样子?要我说，还是以前那个张扬跋扈开口王室闭口贵族的你更有意思，现在骂了都不还口，实在无聊。”
对薇尔莉安来说，三个让艾泽受苦的前队友，是她的打击对象。
而另一方面，只要你喜欢艾泽，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或者姐弟……或者兄妹，都行。
这同样也是薇尔莉安的原则。
海蒂现在这幅样子，属于是bug，不上不下卡那里了。
骂了又膈应，不骂又憋屈。
薇尔莉安看着能不来气么。
更别说，在艾泽——当然还有自己，努力拼命的现在，作为当事人的这家伙就无所事事，只剩下屁用没有的丧气话。
看着就烦。
“与其在这里怨妇似的说着什么完了完了，不如去帮艾泽做点事情。不然，你现在这甩手掌柜的行为，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对对对，你说的对，我是魔族首脑，我不值得信任。但就是我这个不值得信任的魔女，都在尽力为艾泽的所作所为出力，身为王女的你又在干什么！?不觉得耻辱吗？”
这话，宛若惊雷。
自己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在心态上，自己承认喜欢艾泽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把他当做工具人，更不会在利用了他后还沾沾自喜。
这是区别。
别的呢?
实际的呢?
没有。
没有任何的变化，自己依然把本属于王女的责任，强行推到了艾泽的身上。
而自己，只是从以前的沉溺于幻想中，变成了相反的单纯沉溺于后悔中而已。
对艾泽本人，这些有什么价值?
这能弥补自己过去的错误吗?
自然是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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