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卡尔赛德家族作为丢失了领地的苦主，在此次远征中自然要更多地出钱出人出力，有这些额外的流向非常正常。
根本不能熟说明问题。
艾泽点了点头：
“还有呢？其他的呢？有听说什么与联姻或者婚约相关的消息吗？”
“没有，完全没有。”
“半年前也没有？”
“近两年内都没有。”
非要把自己事业有成的自己女儿叫回去，是为了另外嫁人，这在贵族中倒是个比较常见的情况。
但却没有这方面的消息，那就奇怪了。
“算了，没消息就没消息吧，反正最晚明天下午，我就能见到卡尔赛德侯爵本人了，到时候我自己去把这事搞清楚就行。”
克丽丝的事情虽然要紧，但依旧只是个附带的事件。
帝国的远征，魔族的应对，和罗莎琳正在进行的计划，仍然是关键。
不能顾此失彼。
“罗莎琳那边呢？她跟她那所谓的圣战军，现在到哪里了?”
“不知道。”
“……哈?”
“不知道。”
醉汉说着，甚至又拿起酒杯大大地灌下了一口。
“那群家伙，在半个月前离开圣都后，按照你一开始判断的路线，前进了大概两天的时间，然后就从我们的监视范围内消失了，下落不明。”
“……这怎么可能？”
多达千人的规模，出发地和目的地又都是已知的，不管是他们一路上所需要的物资，还是选择并不算多的路线，都决定了他们根本不可能摆脱监视。
松散的组织和毫无军事素养的人员，也让分头伪装前进之类的手段，完全不可能作用在纯白圣女的身上。
可是这——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醉汉摇了摇头，因酒精而通红的脸色，掩盖不住那都要溢出来的无奈。
“先是安排跟踪的线人丢失了目标，按照既定路线的搜索也没有任何发现，沿途的贵族和教会组织，也都没有为他们提供补给的相关记录。”
说着，他甚至苦笑了一下：
“要是换成其他人，我都会觉得这支像郊游一样的队伍已经散伙了，但偏偏是那个邪门的女人，所以……我不好说。”
有关罗莎琳的唯一常识，就是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常识。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艾泽还是会被她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认知下限。
离谱。
艾泽揉了揉眼睛：
“……行吧，别的呢？还有什么其他的情报吗？”
“帝国最近似乎有行动的迹象，东部边境的各个贵族以及军团，都在秘密而且紧急筹备物资，这说明远征快要发动了？”
“应该是的，还好赶上了，魔族那边呢？依然没有动静吗？”
“在北境，炎魔和暗精灵的军队两面出击，以钳形攻势试图突破北方联盟的防线，但是被当地的军队以及女神之刃率领的圣战骑士团击败。”
“别的呢？帝国远征的消息泄露了这么久？魔族那边就没有做出应对。”
“没有，并没有相关的消息。”
简简单单一次远征，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居然愣是没有一处，是按照理论上该有的方式进行的。
说来也真是好笑。
这也意味着此次的远征，绝不可能像一开始计划的那样顺利。
这次还真是来对了。
“行吧，我知道了，暂时就这样，下次定期联络再说吧，我得先回去休息了。”
明天，自己就会以卡尔赛德家“女婿”的身份，去拜会自己所谓的“岳父”。
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到时候不管怎么不情愿，都必然有一场相当麻烦且冗长的社交派对在等着自己。
总不能睡眼惺忪还带着黑眼圈去参加吧，所以得早点休息。
没曾想，自家情报主管居然直接露出了笑容：
“怎么？急着回去陪老婆吗？”
“你——”
这家伙，在情报收集方面是个好手，挖苦讽刺落井下石的本事，更是一绝。
永远能在艾泽最难顶的点上，用最短的话狠狠踩上一脚。
看着艾泽的脸色迅速变差，对方得意地一笑，随即站起身摆了摆手：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快点去休息吧，别让自己的老婆守空房，我也得去敷面膜了，工作压力大，最近裂纹都变多了~”
说罢，控制着醉汉又向人群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便直接解除了控制。
经典一击脱离，根本不给艾泽嘴回去的机会。
“这家伙……”
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回圣都的时候，必要给她上上课。
然后，将杯中剩下的水倒进肚子里后，也站起了身，走上了楼准备睡觉。
然后——
“嗯?”
就看见自己住处隔壁的房间，门突然被缓缓地打开了。
克丽丝的身影，随即出现。
小心翼翼生怕闹出一点动静地把门关上后，便蹑手蹑脚地打算下楼。
然后一转身，就看见了艾泽正站在楼梯口，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你在干什么？”
“吓!!!!”
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一样，蓝发的少女几乎要跳起来，整个人跟炸了毛一样哆哆嗦嗦。
“有必要吓成这样么？搞得我跟鬼一样……不，等等，你不会又给我整出什么新的活来了吧!？”
之前的那一通折腾，搞得艾泽都有些ptsd了，以至于现在第一反应是这样的。
有点失礼，但也没办法。
“不不不，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只是……一想到明天就要见父亲了，所以有些……紧张。”
克丽丝有些慌张地解释着。
“师父你也没睡吗？那个，那个……如果有空的话，能……稍微陪我一下吗？”
第28章 察觉到的，被忽略的
旅馆的餐厅中，尚不打算睡觉的冒险者和旅客们，依然吵吵闹闹，昏暗的灯光下，他们握着酒杯的身影被放大扭曲，而后又投射在了墙壁之上，留下了大块的阴影。
坐在柜台后，守着这群客人的店员，则正托着脑袋，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他倒是唯一一个反应符合当前时间的人。
穿越这幅场景，艾泽和克丽丝两人，来到了旅店的外面。
经历了超过两个星期的旅途，一行人从帝国的南部边境进入，横穿了小半个帝国领土后，已经来到了靠近东部边境的区域。
和同为边境的塔菲亚不同，中央山脉在此处的地形更为险要。
放眼放去，远处黑色的天幕之下，已经能够看到一连排绵延不绝，如墙壁般横亘，仿佛根本无法翻越的绝壁。
而在这头，艾泽等人身处的虽是主要商路的一处节点，但靠近魔族领地，采取了严格的戒严措施，一切商队行人都已找到了落脚点，只有偶尔骑着马疾驰而过的巡逻队，能掀起一些动静。
再加上时间正是夏天，微凉的晚风和不绝于耳的虫鸣声，也算是不错的享受。
“唔——嗯~”
靠在旅馆门前一根简陋的旗杆上，艾泽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所以，到底怎么了？”
克丽丝坐在了一块相对平整的石头上，抱着双腿几乎团成了一团，心情看起来是异常地低落。
自从假扮夫妻的决定放出开始，这还是第一次。
“明天……不是就要见父亲了吗？我……我担心万一到时候没瞒住，说不定就会被强行留下不让我再离开了，所以……”
之前，还在塔菲亚的时候，无论是收到家里来的信件，还是艾泽提出要参与帝国的远征，克丽丝的积极性都不算高。
害怕假扮夫妻的事情败露自然是一回事。
而更多的，还是担心这次的旅程，会变成对她来说的单程票。
前段时间，被假扮夫妻带来的兴奋感所淹没，暂时忽略了这一危险。
现在，回过神来，发现真的到家门口了，好似美梦破裂突然醒来。
前段时间过得有多没心没肺，现在的她就有多紧张。
对此，艾泽枕着后脑勺，轻轻地耸了耸肩。
“事到如今还在说什么啊……都已经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了，按照预定来呗，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少女抬起头看着艾泽。
“嗯，我知道的，但是……但就是……放不下心来……对不起。”
瞳孔不断地颤动，说明她此刻的不安没有任何的缓解。
艾泽打量了她几眼，突然转换话题，问道：
“说起来，你非要留在我这边，原因是什么，有想过吗？”
艾泽的部下与追随者不在少数，上至指挥官下至普通的骑士、卫兵或情报员，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置身其中的理由。
薇尔莉安自不必多说，其他人要么是为了结束这场看不到头的战争，要么是厌恶于现有的教会和贵族体系，要么就像赫卡特那样，希望为自己的混血种同胞搏出一片天地。
克丽丝就是那少数的例外之一。
以前问她为什么，回答从来只有一句：“为了师父。”
但这实在是一个宽泛到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的说法，再加上艾泽本人一直很讨厌个人崇拜和盲信，对此当然也不是很能接受。
而此刻，这个问题再次提出，克丽丝也依然无法回答。
但气氛如此，她也无法像平时那样，笑着给出一个发癫的说法，只能是在短暂的对视之后，移开了视线。
然后摇了摇头，小声而缓慢地低语道：
“以前，在军事学院刚刚毕业的时候，我很乐观地相信，靠着自己的能力，应该可以做点什么。但是结果，第一次的战斗就弄成了那样子，我……之后，我也不知道了……”
“但是，那场战斗的失败，你又不是主要责任方。”
“或许吧……但是说到底，如果我能赢下来的话，如果我能像师父那样，不管怎样劣势的局面都赢下来的话，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彼时年轻的克丽丝，确实面临着来自帝国内部其他派系的巨大压力，也确实因为猪队友的存在而背负了本不属于她的责任。
但这些事情，在艾泽的身上可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
甚至，艾泽所面对的情况比，当时的她还要糟糕地多——至少克丽丝那时候，队伍里的人还都是听话的。
如此劣势之下，艾泽赢赢赢，赢个不停。
这让克丽丝极其佩服和崇拜，也不可避免地进一步加深了她对自己的轻视。
甚至是蔑视。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看起来振作起来精神满满的克丽丝，其实从来没有真正走出那次失败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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