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尘4195
第42章 手下留情（?）
指望着今晚一次简单的对话就找到破绽，显然不太可能，艾泽倒也没有做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只能是走流程，把要问的东西赶紧问了：
“还有件事我很好奇，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呢？”
“什么事啊？”
“你来，带着数千人的军队，对吧?从圣都出发到这里，你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到底怎么做到的?”
罗莎琳眨了眨眼，笑着答到：
“哪有什么怎么做到的?不就是尽快地赶路赶路再赶路吗？圣战军的大家，参与远征的热情都很高涨呢，就算我让他们慢点他们也都不听，还有人为此累倒了。”
如果是少数几个人赶路的话，半个月的时间是足够的，但行军则是完全的另一回事。
几千人的吃喝拉撒住行，需要巨量的物资，以及沿途可供停留休息的场地，从后勤到路线规划无一不可或缺，是一件极其复杂的工作，甚至比战斗本身都还更加麻烦。
所以，同样的路程，需要的时间也会因此大大地增加。
这家伙所说的内容，纯纯的都是扯淡。
艾泽努力控制着情绪，继续追问：
“就这样？几千人啊，所需的粮食和水是哪里来的？途中又是在哪里休息和扎营的?”
“水和粮食……当然是离开圣都的时候，随身携带的啊？干粮之类的。沿途经过都村镇也为我们提供了不少支援呢。”
“至于休息，当然是到哪里实在走不动了，就找个树林歇一歇呗。刚刚不是说了嘛，大家为了赶路，都不怎么愿意休息呢~”
长达十多天的强行军，就算是精锐的骑士团，或者帝国近卫军，也基本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说的跟真的似的，编都懒得认真编。
艾泽感觉自己的智商正经地受到了侮辱。
而罗莎琳依然是一副轻松的表情，甚至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怎么了？一直在问这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没有。”
反正问不出来什么，艾泽放弃了。
“就先这样吧，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白天到现在，发生的各种事情，已经搞得艾泽疲惫不堪心力交瘁，现在又被施加了一层强烈的挫败感。
多少有些扛不住。
没想到，对于这句话，罗莎琳那始终没有任何破绽的完美微笑，其嘴角居然短暂地抽动了一下。
可还没等艾泽的脑子反应过来，她就抢先问道：
“就这样？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了?”
“……没有了啊？怎么了？”
花了两秒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没有忘掉什么事情，所以艾泽此刻也不太理解对方这个问题的意思。
罗莎琳似乎也不想多说什么：
“没什么。那么晚安，我还得去城外呢。”
“城外?这么晚?”
“信徒们都在城外，我一个人住在城堡舒适的房间里，不太合适吧？刚刚已经跟伯爵说过了，他会派车送我去的。艾泽有空的话，不如也来坐坐?”
艾泽打了个哈欠，点点头：
“嗯，再说吧。”
“好的，那么请多保重哦~再见。”
圣杖杵着地面，轻轻地一鞠躬后，罗莎琳转身离开，白色的身影很快地就消失在了拐角的楼梯处。
艾泽还停留在原地，戴着痛苦面具品味最后的那句话：
“这该不会是……警告吧？”
今天晚上小心点比较好。
但觉总还是得睡的。
远征，无面者，罗莎琳，今天接收了巨量的信息，已经把脑子塞到快要消化不良了，不好好地休息一下，根本处理不过来。
还是赶紧回房间去吧。
靠着之前的记忆，艾泽沿着城堡的走廊，向着克丽丝的房间——当然现在也是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克丽丝今晚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不用操心伪装夫妻所伴生的那些麻烦问题。
但就算这样，在本人不在的情况下直接躺人床上，是不是有点不好?
但好像也没——
哗啦！！！
经过拐角的一瞬间，突如其来的吵闹声，伴随着刺骨的寒意，把艾泽从越发迷糊的思维中一下子拉了出来。
下意识地跳到了旁边，定睛一看，发现一名女仆摔倒在了走廊上。
不是薇尔莉安制造的魔偶，而是正牌的城堡里的人类女仆，她手边的地面上，还有一个扣翻在地的金属制成的盆。
看样子是不小心摔倒了，以至于其中的水全部洒在了艾泽的身上。
“好疼……啊？艾——艾泽大人！！?”
女仆小姐摔得不轻，本来还在微微地呻吟和挣扎。
结果抬起头，发现面前全身湿透的艾泽，一瞬间吓得六神无主，几乎是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不住地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还请艾泽大人不要见怪，我——我——”
就算是在平时，这种毛手毛脚的错误都少不了要挨一顿臭骂，更别说直接浇了贵客兼姑爷的艾泽一身。
要是放在某些不讲道理的贵族身上，说不好连命都保不住。
而艾泽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
“这算是，刚刚的警告应验了么？”
“什么？您说什么？”
艾泽撸了撸自己湿透的、还在不断地滴着水的头发，摇了摇头。
“没什么，别在意，反正我也准备洗个澡然后换衣服的，正好我不熟这里，你去让人帮我准备一下吧。”
“唉?”
眼见着完全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女仆小姐略显诧异地抬起了头。
“唉什么啊，快去吧……哦，对了，记得把这里搞干净，不然让你们的女仆长知道了，少不了要挨骂。”
“是，是！！非常感谢！！！”
女仆欣喜若狂地不断鞠躬，然后转身迅速地跑开去做准备了。
艾泽却开始了思考。
能在城堡的核心区域工作，必然是女仆中相当优秀的存在。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还不偏不倚波及到了自己的头上。
所以，是罗莎琳又发功了么？
好像也不太像。
之前，在塔菲亚的时候，异端裁判所的负责人科林，仅仅是因为抢了罗莎琳的几句话，就在短短的数十分钟后看遭到了刺杀。
后续的调查没有发现任何的疑点，完全是那名刺客，出于自己激进信仰，所进行的自作主张的独狼式行动。
和眼下的区别在于，塔菲亚那次，被抓住的刺客有着明显的主管故意，而且坦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而这次，这位女仆似乎真的只是不小心。
她表现出来的慌张、歉意，并没有什么破绽，应该是真的。
毕竟，总不能一个城堡里的女仆，都有着足以骗过艾泽的演技吧。
那真的切腹自尽好了。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呢？
精神操作归精神操作，总不可能连这种意外都能控制吧？那岂不是都干涉因果律了?
真这么牛逼还打啥仗啊，直接咒魔族全部死于心脏病突发，不是一了百了么？
搞不懂，那家伙的事情，永远都是这样似是而非。
但如果真的是刻意为之的话，那比起其他人，她对艾泽下的手还真轻。
“……脑子都要烧了，还是明天在想吧。”
艾泽，放弃了思考。
——————————
作为一座城堡而非正经的贵族宅邸，这里的条件算是比较简陋的，并没有常见的浴室、浴池等设施，只能是烧了热水然后上澡票。
但对艾泽来说也算不错了。
简单放松了一下，便一头冲进房间休息。
眼睛一闭一睁，已是第二天。
在原本的计划中，第二天应该要开展更加正式的欢迎仪式，以及最重要的，关于远征计划的军事会议。
但伯爵夫人此刻依然昏迷不醒，卡尔赛德伯爵也心不在焉，这件事就暂推迟了。
无事可做的艾泽，向对方借来书房后，便待在里面，开始认真地复盘昨天一整天所发生的各种事情。
在他身旁，薇尔莉安也在倒腾着自己的事情。
举起魔力，编织术式，释放而出，和昨晚一致的光柱，随即在房间中展开。
“很好……”
魔女小姐点了点头，放下手，然后，用力地撞了上去。
咚！！！
“疼！！！”
伴随着一声巨响，光柱发出了刺眼的光芒，薇尔莉安纤细的身体随即被弹了出去，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人都看傻了的艾泽赶紧上去扶：
“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呜……”
魔女小姐摸着脑袋上撞出来的包，满脸的不开心：
“我在调查昨晚那个无面者逃出去的原因。”
“调查原因……为什么要拿脑袋去撞啊？”
“因为……我反复检查了术式，都没有发现什么错误，就想着会不会是术式本身设计就有问题，其实根本不起效果什么的，就……就试着撞了撞。”
对于昨晚让无面者逃脱一事，薇尔莉安非常地自责，因此不管不顾地调查着事件，想要找到针对对方的方法。
但是，这方法也太极端了。
“肯定不是术式的问题啊！！?之前在王都的时候不是正常运转过吗？再说了，要撞也别自己撞啊，拿魔偶不行吗!?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面对艾泽的关切，薇尔莉安也相当无奈：
“我也没办法啊，怎么想都没有用，那总之就先行动起来呗?”
“那也不是拿头……嗯?”
怎么想都没有用，那总之就先行动起来。
这句话，让艾泽思考到过热的大脑，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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