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离瞳
“恐怕是的，”蕾茜儿咋舌，“这恰好和我这些天的调查结果相吻合。”
略作思考后，她将她的调查结果公布了出来：
“虽然都是魔女没错，但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她们……不，我们，却会获得截然不同的称呼——”
“在锡兰我们被称之为圣女；在震旦我们被称之为‘巫’；在基辅罗斯我们是天降的神使；而在婆罗多我们则摇身一变成了大神的化身……”
蕾茜儿说着，不由想起唯一与她正面遭遇过的魔女，帮助了维多利亚的凡人们建国的西娅。
——西娅自称是帝国的最高技术顾问。
恍惚间，蕾茜儿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草，」她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句脏话，「那个“魔女们暗中操控着整个世界”的阴谋论不会是真的吧？」
不管在是哪个国家，魔女们都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单拿锡兰举例——
蕾茜儿隐约记得，属于锡兰的那位圣女曾拯救过濒临覆灭的国家，将之重新扳回正轨。如果不是她的话，锡兰王朝恐怕早就变成了泛大陆漫长历史中一个单薄的名词。
而其他魔女恐怕也都在各自选择的课题，在不同的国家发展过程中起到过类似的作用。
虽然蕾茜儿不清楚魔女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但她觉得她离那个真相已经相当近了。
至少她已经搞明白了魔女们在做什么。
毫无疑问，魔女们在用各自的方式干涉历史，影响人类诸国或者说整个泛大陆未来的走向。
也正因此，西娅才会告诉她，不必刻意追寻真相和答案，因为她已经行走在正确的路上了。
——因为她已经在干涉历史，影响泛大陆未来的走向了。
她选择了夏尔和老登。
勇者和白塔便是属于她这位晨昏魔女的“课题”。
「但难道……难道魔女们就没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吗？」
她又想。
她们同属一个种族，有着相同的特征和行为模式，又不约而同践行着各自的理念以完成“课题”，既然如此，就必定有什么相同的力量在驱动着她们行动。
就像棵颇为怪异的树。
有的枝条茂盛有的枝条萎缩，有的枝条绽开了桃花有的却生长着桂花。然而追根溯源，所有枝条都是从一截枝干上延伸出来的，那截枝干为她们提供养分，竭力让她们开出各自的花朵生长出各自的果实……
所以，那截枝干究竟是什么？
蕾茜儿觉得自己与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只要想办法搞清楚那截枝干是什么，她就能确定魔女这个种族的由来，同时弄明白她们的终极目标。
然而有用的情报实在太少，她实在没办法得出可靠的结论，她只能瞎猜。
不过无所谓，只要到达维多利亚，见到魔女西娅，跟她当面对质一番，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届时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
这样想着，她对老登说：
“毋庸置疑，就连我这个不算完整的魔女都在干涉泛大陆未来的走向，所以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
蕾茜儿顿了顿，认真地说：
“此刻，除我们白塔以外，其他被魔女选中的国家，恐怕都已经对那些污染了迪赛尔的瘦长鬼影有所了解，所以那些大国才会爽快地答应了与我们白塔展开合作。反倒是那些未曾被魔女选中的小国，会因为信息差的缘故对瘦长鬼影的存在产生怀疑，极端者甚至拒不配合。”
老登闻言沉默片刻，旋即赞同道：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这时候，原本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夏尔冷不丁接上了话：
“我们要想办法搞清楚，像维多利亚这样受到魔女帮助的国家，对那些瘦长鬼影，以及很有可能是被瘦长鬼影毁灭的前文明，究竟了解到了什么程度，对么？”
不知为何，听完夏尔说的话，老登忽然叹了口气，之后才回应道：
“没错。”
或许是她预料到了什么吧？
她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蕾茜儿会对她说什么话，蕾茜儿会说……
“所以，我和夏尔要去维多利亚理由就又增加了两条。”
她边说边松开夏尔的胳膊，掰着手指头将四条理由全都挨个列举了出来：
“查明前代勇者死亡的真相，为当初那场刺杀讨个说法，以及我们刚刚讨论得出的，要搞清楚魔女们的目的和立场，以及想办法获取更多的，关于瘦长鬼影和前文明覆灭之谜的情报。”
最后，魔女小姐总结：
“这下，好像无论如何都不得不去一趟维多利亚了呢。”
“……”
在第三次，也是格外漫长的一次沉默后，通讯法术另一端传来了老登略显无奈的俏皮嗓音：
“好吧，既然我亲爱的学生都这么说了，那我总不能继续一意孤行，挡在你们俩面前吧……”
“那就去吧，”她说，同时不忘叮嘱，“但一定要小心。”
［未完待续］
——
23.孕育后代
严肃的讨论环节过后，气氛骤然变得轻松许多。
尤其是老登。
要指望老登一直正经多少有点不现实了，老登是这样的，能正经，但只能正经一点点——
这就是老登啊，你们有没有这样的老登啊，真是老老又登登啊。
明明刚刚还在绷着脸讨论泛大陆的未来，新时代与前文明的存续了，宏大的不得了。可下一秒，话题结束，老登就故态复萌了，故意用很失落的语气抱怨：
“哎，果然，你上次对我说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
说到这儿老登几乎都要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唉，女大不中留啊！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蕾茜儿差点没绷住。
她心想你个法师头头说这种话，画风都对不上好么？！
虽然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她教给老登的，她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想到这里，蕾茜儿忍不住叹气：
“行啦行啦，我就是跟着夏尔去维多利亚一趟，夏尔会保护我的，更何况还有你给我撑腰……如果维多利亚那位皇帝识相的话，应该不敢对我怎么样。”
「但如果维多利亚人铁了心要发动全面战争，狠狠地踏踏开，那我们此行……的确跟送羊入虎口没什么区别了。」
蕾茜儿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她不想让老登为她担心。
虽然老登平时总是副不着调的老顽童形象，但那只是伪装，她要是真一点都不着调的话，又怎么可能从无到有地将白塔建立起来呢？
至少几十年前，蕾茜儿刚认识老登的时候，老登还是个不苟言笑，让人觉得难以接近的家伙。
所以说时间真是样神奇的东西啊。
它能叫蕾茜儿变得离不开夏尔，也能使老登像完全换了个人。
蕾茜儿忽然沉默起来。
过了会儿，她才认认真真地对老登说：
“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你都跟我当了这么多年师生了，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干啥啥不行，唯独逃命是有一手的……”
说着，她又伸出手，朝身旁夏尔坚实的胸肌上猛拍了两巴掌：
“更何况还有夏尔呢，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现世的勇者吧！他说了会保护我，就一定会保护我，不管怎么样，他都绝对会把我从维多利亚好好地带回来！”
“……对吧？”
略微带点忐忑，魔女小姐转过头，假装征求夏尔的意见，实际上在朝他疯狂暗示。
「快来点作用啊笨蛋勇者！可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她刚这么想，夏尔就捉住了她还在猛拍他胸肌的那只手。
然后，在一声小小的惊呼后，蕾茜儿整个人都被拽进了夏尔怀里。
身材高大的勇者搂住了她纤细娇小的身体，低着头，轻轻用鼻尖磨蹭她的耳垂，接着，不知道像是在对老登说话，又或者是在向她发誓，总之，他用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的低沉嗓音回应道：
“我会的……即便赌上我的性命。”
“……”
蕾茜儿心说妈耶。
要是换个人来说这种话，她只会笑笑——赌上性命这种事就跟发誓从今天开始戒色一样，听听就好了。
骗骗哥们可以，可千万别骗自己哦。
但现在，对她说这话的人是夏尔。
那个死脑筋的，感情分外沉重几乎叫人几乎喘不过气的笨蛋。
他这么说了，就一定会这么做。
毕竟，他估计还在为当初她为他挡下的那一剑而感到内疚呢，就跟在伦蒂海姆直面疯母是一样，这家伙啊，看似冷静，但实际上说不定是不折不扣的恋爱脑呢。
“恋爱脑真可怕……”
蕾茜儿小声嘟囔了一句，像是在抱怨。
可她的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并且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真巧，」她想，「哥们好像……也是恋爱脑哎。」
于是莫名带着点骄傲，她大声地对通讯法术另一端的老登说：
“听到没有！夏尔会保护我的！所以放心好了！我们绝对会平安回来的！”
这听起来着实有点像是在插旗了，不过蕾茜儿完全不打算在乎这些。
插旗就插旗！
混蛋！可不要小看爱呀！那可是能连寿命论都打破的力量啊！
区区flag什么的，看哥们把它们全都干碎咯！
通讯法术另一端的老登似乎也和那些flag一样被爱的力量给干碎了。
所以许久之后她才用略带感慨的语气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吗？我知道了，嗯，我相信你们一定能从维多利亚平安归来的。”
蕾茜儿点点头，心说哼，知道就好，哥们只需略微出手，就能轻松拿下维多利亚！
她这边尾巴刚翘起来，就又听到那边的老登说：
“但以防万一，我认为，你们俩还是应该留个后手……”
“后手？”蕾茜儿皱起眉，不明白老登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老登便不紧不慢地说：
“要是你们两个全都被留在了维多利亚……那就证明维多利亚已经做好了向整个法师世界宣战的准备，届时以白塔的力量，恐怕很难救回你们两个，所以我们恐怕得寻求外力，想想其他办法……”
“？”
蕾茜儿更不明白老登到底在说什么了。
诚然，他们的确可能被强行留在维多利亚，可如果以她的法术造诣和夏尔的矫健身手都无法从维多利亚逃出来，那他们就算留下了什么后手又有什么用呢？
她不懂，但她隐隐察觉到老登好像又打算对她使什么坏。
于是魔女小姐便警惕起来，两只眼睛也变成了0.o的形状。
“什么办法？”她问。
就像上辈子玩枪战游戏，队友刚出门倒了，报“中路大狙”，她立马凑过去，嚷嚷：“哪儿呢哪儿呢我瞅瞅！”
她起了，让一枪秒了，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