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懒逼
它似乎发现并锁定了她,调转了方向朝着这边飞来。
镜流那黑纱下的双眼闪过一抹红光,她抿了抿唇,尽力压制着不断涌生出的狂躁。
你们......最好是真的有重要的事......
她阴冷地等待着。
第一卷 : 第一百八十章:我还能嫌弃你不成
一声叮铃将少年吵醒。
他睁开眼。
到了?
看了眼屏幕,的确如此,便起身。
在屏幕上,映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那年岁长到足够一位短生种活完那能被称得上长寿的一生。
情理之外,却又是意料之中的。
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殊的感觉。
重逢的喜悦,想要马上见面的急切,积攒下的汹涌情感,这些本该是长久分别之人重逢时应有的情感,他通通感受不到。
好吧,好吧。
他也没什么办法。
先下船吧。
舱室打开,迈起步子。
该说些什么呢。
安镜想。
能说的东西好像有点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少年走下了船,踩在泥土之上,静静遥望着七米之外,沉默着站立的女人。
谁也没有说话。
安镜仍在思量,该用怎样的话语作为开场白才算合适。
他总是庄重不太起来。
生性便是随意的,太过认真只会觉得尴尬。
可若要用曾经以往那些轻浮的询问来开场,又觉得似乎有些配不太上这般的重逢。
毕竟,虽不算千难万险,但倒也确实是一路曲折。
都是命悬一线后好不容易活下来的。
那就,正常一点,平稳一点吧。
“好久不见。”
绝对通用。
安镜承认自己确实没活儿了。
他真不太喜欢这种煽情环节......爱呀恨呀的......
少年是那种讨厌把这种象征着内心极深的情感的东西用轻飘飘的一两个音节吐露表明而出的人。
这种玩意儿......他更喜欢藏心里,然后付诸行动罢了。
他可能对她们一句喜欢,或是爱也没有说过。
但当她们需要时,少年大部分时候,总能及时出现,然后接手一切。
但这算得上他对她们的爱吗?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安镜又走神了。
在他失去了焦距的瞳孔中,映照着的白发女人,嘴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
“......好久......不见......”
她低垂下头,瞥向无人的另一边,不敢再和少年对视,就连言语之间也带上了些怯意。
船上走下来任何人镜流都不觉得自己会被影响......可唯独是他......偏偏是他......
为什么又是......在这种时候呢......
垂落地白发挡住她本就被黑纱蒙紧的双眼,心中那些本无法消减的燥火在此时此刻全都销声匿迹,不敢再有丝毫动静。
她艰难而生涩的回答唤回了少年的精神,安镜回过神来。
他看着女人的姿势,单手抱臂,身体微蜷,不与他直面,大概是有什么觉得对不起他的亏心事?
少年不太能确定,可能的结果太多了。
或许她是因为杀了那么多无辜云骑而觉得无法愧对自己;或许她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她现在这幅狼狈的模样;又或许长久的身处魔阴让她的思维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改变。
谁知道呢。
他是拿不准。
“不欢迎我?”
先想办法多说点话吧。
样本够多了,才能准确判断。
但对面的女人却好像一点不领情,依旧一言不发。
安镜叹了口气,干脆走了过去。
“不是来带你回去的......而且其实也带不回去。就是过来看看你现在过的怎么样而已。”
可他的靠近反而好像有些让女人不太适应似的,甚至微微后退了一小步,但却马上收回去,停留在原地,右手紧紧捏着那战裙的一角。
安镜才注意到镜流穿着的那身与曾经无异的战裙。
只是,变得破旧了很多很多。
损痕,裂口,缝隙,充斥着那件陪伴了她不知多久的老伙计,现在的它沾着些尘与血,甚至些许泥土也染了上去,那是曾经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从一些细节之处仍可看出其主人在这些年岁里对它保养的精心,但保养终究只是保养,不是修复,那些伤痕印证着时间的流逝。
站在女人面前,他现在已经需要低下头俯视才能看见镜流的脸了。
镜流终于意识到了这点,她将头转了回来,却发现只能看见少年的胸膛,眼眸微微闪动,像是触及到了什么回忆般。
“你......长高了......”
女人的声音,听着有些恍如隔世。
安镜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又不是件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了。
他的确长高了。
凭借着外力。
......反倒显得有点儿可悲,就好像这是什么他绝对无法放下的执念似的。
“你倒是没怎么变。”
他侧身看了眼。
“蒙了圈儿黑布,战损风,竟然还挺好看的。”
镜流听着他的话语,抬起手,指尖轻触着那将猩红双眸遮掩住的黑布。
少年的话带来了些许细小而短暂的欣喜,可下一瞬却又消失不见,紧而被另一种悲哀替代。
这黑布像是一个醒目的印记,每当她触碰、想起它时,那场纷乱便又再一次在脑海中回荡。
安镜见她那波动的嘴角,心知估计又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想要安慰一个满身伤痕的人总是不容易的。
他都不敢将叹气显露出来,生怕又刺激到女人。
难办。
但又不能不办。
安镜抬头,望着一座山峰。
“换个地儿聊吧,这地方也太没氛围感了。”
他摇摇头,迈步走去。
数步过后,便又驻足回望。
女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什么意思呢。”
他有点无奈:“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干嘛冷暴力我呢。”
“我不是.......”
镜流张了张口,却又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她神情挣扎起来,像是在内心做着什么无比艰难的抉择。
最终,挣扎变成了沮丧。
她没有言语,但却慢慢跟上了少年。
安镜挑挑眉毛,继续回头走。
两人就像是凡人般一步步慢慢地走到那高高的山峰上,坐在陡峭的悬崖边,周围尽是些缭绕的白色云雾,包裹着两人,好像叫他们的脸都彼此变得模糊了。
安镜是先坐下来的,但他们坐的并不算近。
镜流找的位置,离他有些远。
少年当真是有点疑惑,又有点儿冤枉。
不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这怎么还主动疏远起我了?
就算抛开另一层关系,两人也好歹是师兄妹一场,你这么做,很叫他这个师兄寒心啊。
难不成是觉得当初自己不应该主动放弃自己,选择救她们?
不可能啊,这也太扯淡了,他这师妹绝对不可能是这么自私的人,魔阴身那也顶多就是变极端一点,不至于说来个两极反转吧?
思来想去,安镜有点烦了。
那谁还不是个千多岁的宝宝了呢,他不管了。
以有话直说形态出击!
“坐那么远干嘛,看我不顺眼吗?”
“我、我只是......”
镜流又跟刚才那样,犹犹豫豫的,也不知道在挣扎个什么。
“你现在怎么变得还不如白珩了呢,着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儿,咱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
他盘着腿,侧头看向那边的女人。
云雾缭绕,但遮挡不了他的视线,她挣扎的表情忽然消失,沉默片刻,又突然站起了身。
虽然安镜也不知道她想干嘛,不过总比一句话不说,或者结结巴巴的要好得多。
先看看她要做什么吧。
少年选择按兵不动,静待其变。
她走到他的身后,一只手掌轻轻按住他的右肩,影子缓缓变小,女人似乎蹲下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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