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错,螺旋双生 第128章

作者:咸咸咸鱼

  之前不清不楚还没什么,现在清楚知晓了内情,赫斯提亚只觉得头有些大,“你既然选择把她带回来,那么我也只问你一句:‘你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以后会给上神您带来的麻烦,恐怕会比她更为糟糕。”

  “……”

  面对这般比之单纯的肯定,还要更令人信服的回答,赫斯提亚只是愣了一下,就抬手把苏墨拉进了卧室,随后重新关上了房门。

  卧室内,坐在床上的人鱼少女已然重新穿好衣服。

  “能够铭刻上‘恩惠’吗?”

  缓下心绪的赫斯提亚走到床边,在人鱼少女身旁坐下,“可以是可以,但没有这个必要,强行把我的‘恩惠’铭刻在她的身上,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限制。总之,改宗已经完成了,现在,你们两个给我说一说具体情况。”

  苏墨目光望向人鱼少女,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那就从异端儿是如何诞生的说起吧!”

  “我,我们的诞生么?这个,其实我们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比起诞生,我感觉那更像是一觉醒来……”

  少女最初有些磕磕绊绊,可说着说着也就顺畅了起来。

  从自己的诞生讲到被同胞们找到,从加入异端儿团体讲到一位位异端儿的故事,从同胞们的遭遇中讲到与公会的关系,又从找寻同胞讲到如何来到地表营救同胞的事情,最后讲到了苏墨,讲到了自己来到地表的目的。

  一桩桩,一件件,少女把自己的故事讲得很细。

  苏墨在旁偶尔会补充一两句,但更多的时候也就是在倾听少女的成长经历。

  透过少女所讲述的自身故事,赫斯提亚对于‘异端儿’这个团体的概念也在逐渐变得清晰。

  拥有人性与智慧的魔物,真的还是魔物么?

  只是听完少女的故事,赫斯提亚就大致能够明白乌拉诺斯为什么会帮助这群,被魔物敌视,又难以被下界之民接受,双方都不讨好的‘异端’了。

  如果连上地下城献上‘祈祷’的他都选择无视这群异端儿,那么他们最终的命运除了悲惨与绝望之外,根本不会再有其它的可能。

  ‘让世人认知到异端儿和魔物的不同,将两者明确区分开来……’

  赫斯提亚鼓励般的轻轻拍了拍人鱼少女的脑袋,缓缓抚摸着她的长发,“玛琍很了不起哦!真的就像是起航的英雄一样。安心留着这里吧,赫斯提亚眷族就是属于你的起航点,让我们一起努力书写一个会被世人传唱的故事!”

  面对这般超越‘概念’的未知,哪怕是神明也无法完全看破迷雾,看清未来,可愿意对哀诉者伸出援手的慈爱女神,却能清晰感受到新时代的浪花此刻就在这里开始激荡。

  虽不知未来会掀起一场什么样的风暴?赫斯提亚眷族这艘船最终又会驶向何方?可属于赫斯提亚眷族的故事已然于此展开前所未有的篇章.

  “谢谢您,赫斯提亚女神!”

  看着心花怒放的人鱼少女,赫斯提亚忍不住愣了一瞬。

  因为美丽可爱的少女此刻脸上所露出的,是她下界至今,所见到最为无瑕,最为纯真的笑容。

  这样的纯真竟然出自地下城,下界,果然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啊!

  “跟苏一样,叫我上神吧,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神了。”

  “上神大人……!”

  “嗯~”

  赫斯提亚微笑着点头回应,抚摸着人鱼少女的脑袋,让她躺在自己怀中。

  随后,她才重新抬起目光,望向苏墨,“你准备把她的身份直接告诉贝尔他们?”

  “他们拥有这样的知情权,也迟早会察觉到这些,不过是不是现在就告诉他们,我最后还是想先听一听您的意见。”

  “我的意见么……作为眷族的一员,他们的确拥有知情权。”

  赫斯提亚食指点了点玛琍换呼呼的脸颊,“玛琍,要不要去看一看属于你的房间?”

  知晓少女是条人鱼,那靠近澡堂的房间是为谁特意改造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属于玛琍的房间?”

  “是的,那就是玛琍你以后会长时间居住,独属于你自己的空间。现在那个房间还没有进行装点,具体怎么装扮,还要进行什么样的改造,都还在等着由你决定呢!”

  “玛琍想看。”

  人鱼少女应声点头。

  “那我们就下去吧,他们也该等急了。”

  人鱼少女讲述的故事有点长,等三人走下楼,餐厅早已被收拾干净,贝尔三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聊着天,已然有几分百无聊赖的架势。

  见到三人终于走了下来,立刻就站起了身。

  “过来吧,一起去看一看玛琍的房间。”

  听到苏墨的话音,猛地察觉到谜题就会在接下来揭开的三人连忙跟上。

  事实上,关于玛琍的身份话题他们已经坐在这里谈论,猜测许久了。

  把钥匙交由人鱼少女,让她自己打开房门。

  随手打开魔石灯,空空如也的房间比楼上任何房间都要来得更大,其中流淌着水流的水道和一个大水池就占据了房间超过一半的空间,地面是浅灰色的石制地板,墙壁则是整体白色带着水色纹路。

  完全佇没有进行任何装点,可人鱼少女步入房间,脸上却满是兴奋与开心。

  一番来回走动之后,才在水池边蹲下身,双手捧起了一滩清水,任由手中的水从手中流尽,她回过头来,目光直直望向苏墨和赫斯提亚。

  赫斯提亚微笑以对,予以少女鼓励,苏墨则是微微颔首,予以最后的肯定。

  得到鼓励和肯定,人鱼少女也和贝尔几人对视了一眼,回头的瞬间就一头没入了水池之中。

  双足变化,鱼尾摆动,卷起朵朵浪花……

  “……???!!!”

  亲眼见证少女在水池发生的变化,贝尔顿时目瞪口呆,脑袋一片混沌,莉莉露卡则是下意识露出了戒备神态,春姬更是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惊讶得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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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三章意外情况。

  人可以拥有魔石,堕落成为怪人,魔物也能拥有人性和智慧,成为异端儿。

  一直以来的观念突然遭到强烈冲击,贝尔一夜都没有睡好,导致第二天一早还有些魂不守舍,完全不在状态。

  察觉到这一点,苏墨没有带人直接前往酒馆晨练,而是让人到客厅坐着,自己则泡了两杯茶水。

  “我们好像有段时间没有这样坐下单独聊聊了。”

  贝尔接过茶杯,听到这话不由点了点头。

  “所以,有什么想不清楚的就都说一说吧,我们敞开聊聊。”

  “团长,如果魔物能够变成异端儿,那我们讨伐魔物岂不就是……”

  这是钻牛角尖了啊……苏墨喝了口茶水,把对方没有说下去的话进行了补充:“感觉就像是在杀人?”

  贝尔沉默点头。

  “你吃肉吗?”

  “啊?”

  “魔物是一种生命,牲畜也是一种生命,甚至是脚下的蚂蚁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所以对于夺走生命这种事情,你是以什么标准界定自身的道德与罪恶感的?”

  贝尔想了下,答道:“杀人,杀死同胞会让我感到罪恶。”

  “那你对‘人’,对‘同胞’的定义呢?”

  “当然是能够交流,能够互相理解……”

  话音猛地一顿,贝尔察觉到,如果是这般认知,魔物和牲畜其实没有多少区别。

  “可他们已经变得能够交流,玛琍小姐没有展露身份的时候,给我的感觉简直就和人类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

  “魔物会排斥,针对,杀戮异端儿。异端儿也会杀死魔物,玛琍来到地表,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世人能够认知到‘异端儿’和‘魔物’的不同,将两者完全区别开来。”

  苏墨笑着放下茶杯,“不管是异端儿,还是魔物都不认为对方是自己的同胞,你却是要把他们强行混为一谈,可见在你的认知当中,玛琍其实就还是魔物。”

  “不是……”

  贝尔想要否认,可下意识吐出两字之后,便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越是思考,越是难以反驳。

  如果他能一开始就把‘异端儿’和‘魔物’完全区分开来,根本就不会有这样问题和苦恼。

  “我伩呢,其实并没有多少种族归属感。”

  苏墨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向坐在对面的贝尔,“我们可以是同族,但也可以不是。不管是人类也好,仙精也罢,我的态度更多是一种无所谓,所以,像‘自己究竟属于哪个种族’这样问题,我完全没有认真去思考过。”

  “这让我可以轻易接受‘异端儿’的存在,也就我和你最为本质的不同。”

  “我会纠正的,我……”

  “没有必要!”

  苏墨摇头,打断了贝尔的话语,“现在的你就很好,贝尔,你是这个眷族的另一根支柱。我指出你我之间的不同,是因为这个眷族不仅需要我,也需要你,更需要不一样的意见。”

  “你能明确种族立场并不是一件坏事,因为我也会有失手的时候。如果哪天我把一切给搞砸了,让赫斯提亚眷族深陷泥潭,那个时候就需要你站出来拨乱反正,带领赫斯提亚眷族走出泥潭了。”

  “拨乱反正?”

  “内部肃清,驱逐我,驱逐异端儿,带领赫斯提亚眷族与我们划清界限,然后,撑起这个眷族。”

  “不行!我怎么能这样做,眷族接纳玛琍小姐,我也是认同的。”

  苏墨抬手压下贝尔激烈的情绪,“这是最坏的情况,我会极力避免它的发生。但是呢,贝尔,最坏的打算是必须要做的,如果哪天我真的搞砸了,我希望你能站出来支持起赫斯提亚眷族,而不是让它陪我坠入深渊。”

  “我知道最后让你买单是一件很自私的事情,但要是真走到那一天,能够阻止赫斯提亚眷族走向覆灭,能够把眷族从泥潭里拉出来,并撑起它的人,我能想到,能够托付的也就只有你了。”

  “……”

  贝尔想要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却只觉得自己的嘴无比笨拙。

  “这些话,我原本是想等你成长起来之后再说的,现在听来是不是很有压力?”

  贝尔老实点头。

  他知道,自家团长一直对自己抱有能够承担重任的期许,他也的确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眷族的另一根支柱,但那,绝对不是在当下的支柱倾倒之后。

  对于整个眷族的重担会完全落到自己身上这种事,在此之前,他想都没有想过。

  “那就把压力化为动力吧!但也别太过担心,至少公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也会尽量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一天也许会到来,却绝对不会是现在,不会在短时间内到来。”

  想到公会的立场,贝尔的内心顿时安定了几分。

  玛琍小姐能够来到赫斯提亚眷族,的确是得到那位大神应允的,他们并不是在孤身作战。

  “异端儿和魔物的认知问题,只能由你自己的内心去区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困扰吗?”

  贝尔下意识摇了摇头,可摇到一半却又猛地止住。

  “真还有一个。”

  “我昨天去了趟苏摩眷族,想和他们商议莉莉改宗的问题,可却连大门都没有进去。”

  “苏摩眷族的那位团长不仅直接拒绝和我谈论莉莉的情况,还警告我说:如果不把莉莉立刻还回去,他就会上报公会,说我们强夺苏摩眷族的成员,让公会介入进行裁定。”

  听到这,苏墨也不禁感到意外,“关于莉莉露卡的问题,都在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就算公会介入也绝对不会偏向他们,他这是哪来的底气跟我翻旧账?”

  那位‘酒守’之前要是有这胆气,也就不会老老实实签订契约,选择赔款了事。

  可如果说只是现在有了筹备,想要展开报复,他也不认为对方有这么蠢。

  别的不说,他最近的名声还是挺响亮的。连一位第二级冒险者都没有的眷族,实力,实力不占优,道理,道理站不住脚,要是没有点把握就选择和他翻脸,怎么也不像是那位心思阴沉之人的风格。

  “我和莉莉也在想这个问题。我总觉得他们的态度根本就不像是想要解决问题,反而是想挑起问题的样子,所以莉莉昨天稍稍调查了一下。”

  “有什么发现?”

  “有一点,公会不久之前对那位苏摩神下达禁止酿造神酒的禁令,可禁令只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在前天被解除了。莉莉说,这绝对不是凭借苏摩眷族自己能够办到的事情。”

  能让公会朝夕令改,这的确很不正常。

  “我问一问费尔斯。”

  苏墨有种感觉。

  这情况恐怕就不是针对莉莉,而是冲他们两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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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四章恶意猜测。

  朝中有人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