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咸咸鱼
“吼……”
面对毫无预兆的突袭，避无可避的伯格熊愤怒狂吼，可这样的吼声并不能改变什么。
堪称厚实的皮层在女神之剑的锋芒下毫无阻碍可言，一剑贯穿所有，令它还未展开反击之势，体内魔石便已先一步碎裂。
不甘的怒吼声中，伴随着碎裂的魔石，强壮而高大的熊类眼瞳飞速失去光亮，半直起身来的身躯也在下一刻重重倾倒在地，渐渐化为飞灰。
没有物品掉落……苏墨收剑，斗篷一裹，重新隐匿身形。
独自战胜「能力值」远胜自身的魔物，这是获取上级经验最为快速的办法，而用刺杀的方式，则是最为安全之举。
匿迹的斗篷，锋利的神兵，还有瞬间爆发的急速，当下的他无疑最适合做一个刺客。
这等手段不说对付他人，至少对付灵智不高的魔物显然够用了。
甚至比他事先所想的还要轻松一些。
不沾污秽，连同自身气味都能隐藏的隐身斗篷，实战效果令人赞叹，此隐身之能……只能说费尔斯能被众多公会成员视为‘幽灵’，的确名副其实。
预设方案尝试成功，苏墨继续找寻起下一个目标。
狩猎正式开始。
无形的幽灵开始在第十三层不断游荡。
找寻合适目标，隐身靠近，瞬间暴起，一击全功自然最好，一击未能功成，苏墨也不贪功，面对伤而不死的魔物也是先脱离战斗再说。
机会，总是能够继续寻找的。
不管如何都要保证自己能够随时脱离战斗，不给魔物任何合围的机会，这就是他给自己下达的准则。
当然，准则只是保护自己的底线，任何需要执行的方案最为重要的还是实践。
实践出真知……有些招式的确相当好用。
正义的背刺——
剑锋闪现，一只弥诺陶洛斯哀嚎着倒下，至死也没能见到凶手的真面目。
以一只只魔物作为‘养分’，最初的生疏在狩猎中逐渐褪去，经验的积累让苏墨对于刺杀的时机把握越发娴熟。体现在外的表现，那就是一击必杀的成功率越来越高，
可这并不代表狩猎过程就顺利，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苏墨就被魔物追着逃窜了六次，其中两次差点就被魔物堵死在过道之中，还是依靠魔剑、火炎石、烟弹才突出的重围。
中层，的确与上层截然不同……对此，苏墨已然真切体会到了。
明明只是断断续续狩猎了一个上午，可疲惫感却比在上层讨伐了一天魔物还要来得更为强烈。如果不是隐身斗篷的存在，让他拥有足够的休息恢复时间，他在中层绝对待不住一天。
可他既然最终待住了，那自然就更不能浪费了。
“咚~”
石斧重重落地，又一只弥诺陶洛斯连一声惨叫也未能发出就已化为飞灰。
不远处，见到同伴突然死去，两只弥诺陶洛斯怒吼着迅速奔袭至战场，可绽放血光的兽瞳却没能发现凶手其实已然从旁绕到它们身后。
三去其一，两只弥诺陶洛斯就在十几米开外，苏墨停在垂直竖道旁默默等待着时机。
可是相当突然的，一点光亮映入了眼眸。
“！”
这一刻，哪怕是处在纯粹理智状态，苏墨也有一种被吓了一跳的感觉。
因为，那份光亮并不是在竖道底部闪耀，也不是在近处，而是透过重重岩壁直直映入了他的眼瞳。
这世间，有什么光亮能够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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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串联的线索
单纯的光亮必然无法做到这般。
遥远、虚幻，仿佛完全存在于另一个维度…下意识仔细辨别那‘光亮’的来源，一丝熟悉感迅速在苏墨心中浮现，并骤然扩散开来。
没有任何犹豫，下一刻，他直接闭上了左眼。
顿时间，光亮消失。
果然，右眼无法看到……
什么是只有左眼才能看到，而右眼看不到的？
答案已然呼之欲出，只有拥有‘系统’能力的左眼才能看到的光亮，那不是他曾打开过一次的‘系统面板’又还能是什么。
内心随着思绪激荡起伏，可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绝对的理智便将升起的强烈情绪重新压制。
‘他’，真的来了？
要走么？
回到上层，‘他’应该无法追上来。
可一入中层就被逼着退却，他之后还如何提升自己？难道把剑锋指向欧拉丽的冒险者？
下意识握紧女神之剑，苏墨目光牢牢锁定那点光亮。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死死注视着那点光亮近五、六分钟，苏墨感到越发不对劲。
光点停留在原地一直没有移动，如果真是‘他’上来了，一个察觉到他来到中层就快速来找寻他的人，又怎么会在原地停留这么长的时间？
七分钟……十分钟……近半刻钟后，光点如突然亮起一般突然消失在了苏墨视线之中，而它，从始至终都不曾移动过。
“？”
已无多少心思狩猎，苏墨就在原地坐下，进食休息等待。
也不知道过了究竟有多久，坐到屁股都有些麻了，苏墨终于等到那遥远的光点再次亮起。
亮起的方位依然还是在同一个地方。
直到现在都没有移动……
心念转动，苏墨迅速起身，二话不说就开始回返地表。
狩猎已不再急切，当下，他最为急切的，是需要做一个梦来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
巨大的蠕虫……
黄绿色的巨大蠕虫……
成群结队，队伍蜿蜒漫长的黄绿色的巨大蠕虫……
“所以，你最终就想用它们阻拦洛基眷族？”
出声之人随手将一块魔石抛入口中，一口吞下，“你确定它们拦得住？”
芮薇丝绿意深邃的眼瞳望着虫群前进的方向，“那就要看他们到底做了多少准备了？”
“他们这次明显就是冲我们来的，吃了个大亏还敢引蛇出洞，必然是筹备了相当多的底牌。”
“针对我们的手段可未必对它们有用，当他们装备损毁严重的时候，我需要你出手。”
“双倍魔石，我可以帮你拦住一个LV.6。”
“一个，没有意义。”
“两个我可不干。”
芮薇丝冷冷扫了身边不人不兽的存在一眼，“我不需要你对付他们，清扫后援部队，让他们首尾不能兼顾，能做到吗？”
“那就要看你能出多少魔石了？”
白骨面具下，黑洞洞的眼窟之中，蔚蓝光辉浮现、摇曳，“两倍干扰，四倍打残，十倍全歼。”
对这个死要魔石的家伙，芮薇丝懒得再多说一句话，直接从树梢一跃而下，来到一只黄绿色蠕虫身旁，抬手就从蠕虫口部取出了一颗绿色宝珠。
“呵，这不是还准备有后手嘛！双重准备，我喜欢。”
“这是已经被预定的货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哪家黑暗派阀下的订单？”
闻声，芮薇丝非人的眼瞳瞬间变得无比锐利，“这不是你该问的。”
“行~，你是饲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最好是如此。”
冰冷的告诫声中，芮薇丝将绿色宝珠收起，迈步随着虫群开始前进。
……——……
成群的巨大蠕虫，绿意与熔岩交错的地域……
从睡梦中醒来，苏墨的眼神在夜色中炯炯有神。
四周的环境，意义明确的交谈，出没的魔物都在说明——‘他’和怪人还在深层与洛基眷族纠缠着，没有丝毫出现在中层的征兆。
可如果不是‘他’，那拥有系统面板的又是谁？
苏墨抬手缓缓抚过左眼，深作呼吸，压下立马就想前往地下城的冲动。
还有别人拥有着‘系统’，这的确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沉寂的左眼只是‘系统’的部分残余，哪怕是比较核心的部分，哪怕另一只‘右眼’之中也必然有部分的‘系统’，可两者相加真就能将‘系统’重新拼凑完整吗？
他或许早就该察觉到，只是内心一直不愿承认而已——‘系统’恐怕并不仅仅是被一分为二那么简单，它明显要更为残破，也早已不再是单单属于他的所有物。
然而，这般不下于神之恩惠的力量真的是随便之人就能够强行夺取的吗？
这瞬间，苏墨联想到了许多。
突然的死亡，不可思议的新生，堕落成魔物的另一个他，地下城的呼唤，遵循意志的杀戮……将种种偶然串联在一起，夺取‘系统’的存在也就呼之欲出了。
地下城——
只有地下城本身才有这般伟力，也只有地下城夺取了系统才能解释当下超常的种种。
线索不断拼凑。
如果他的死不是偶然，如果他的复生是地下城将他纳入自身的一环，是一种绝对的必然，那么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
彻底沦为地下城的傀儡……苏墨无意识握紧了双拳。
如果不是意外，这应该就是他死而复生后的最终结局。
只是比较幸运的是，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意外——他，裂开了！
地下城没能把他完全的、彻底的纳入掌控。
如今看来，他的对手果然不仅仅是另一个自己。
不过如此一来，作为和地下城联系密切的‘他’也明显更加该死了。
还有很多事情没能梳理清楚，可有些事情却已经很明确了——只要‘他’还存在着，他就无法彻底斩断与地下城的联系。
至于敌人从‘另一个自己’到‘以整个地下城为敌’这种事情上的转变，苏墨倒是没有多少畏惧，甚至并没有过多在意。
因为，这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事情。
每一个冒险者都知道地下城是活的，每一个冒险者也都知道一旦进入地下城，其对手远远不止是魔物本身。地下城从来都不曾掩饰自身想要吞噬地上生灵的恶意，他只是众多生灵中的一员，最多只是比较重要的一个。
靠在床头，苏墨思绪不断发散。
暗夜中的思量无人问津，有想过逃跑，逃得越远越好；有想过集结团队，越强越好；也有想过不折手段地利用一切，但最终，只有破晓时分拔出女神之剑的那一刻才最为真实……
第六十六章 找寻
蒙蒙亮的天色中，全副武装的苏墨离开了眷族驻地。
逃是不可能逃的，既然如此，自然也就只能走上一遭了。
地下城不分日夜，地表种族却大多遵循着日夜作息，特别是在中上层，夜间狩猎之人必然要少得多，这也就导致每一天的清晨时分，必然是魔物数量最多的时间。
而数量一多，哪怕有隐身斗篷在身，也总有战斗避无可避。
一路战斗、逃窜，终于抵达昨日的垂直洞道旁，略显狼狈的苏墨拿出一瓶体力灵药喝下，进行短暂休息。
垂直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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