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组一辈子还玩什么乐队 第8章

　　“好恶心……”虹夏的脸绿了起来。

　　“哇，结束乐队。”示子冷不丁地发言。

　　四人一看：红色的血，黄色的脓，蓝色的布，粉色的脑花……

　　看懂了。

　　鼓棒在示子的脑袋上打起了节奏。

　　“那里也有示子。”凉突然指出一个地方。

　　四人再仔细一看：那坨东西里面还夹杂着灰色的霉斑。

　　“呕——”喜多先吐了出来。

　　再看下去就不得了了，示子率先开团。几根石棱从地上升起，噗嗤一声扎入肉山之中。这就是她那被称为【幻想边界】的能力，经过CiRCLE的强化，这种程度的具现对示子来说已经轻而易举。

　　喜多立马跟上，作为目前团队内的破坏力最强，她已经凝出漫天火雨，向着肉山轰下。然而，一切火焰都被酸液消匿。那酸液从肉山的缺口中喷发，随着缺口在肉山上的不断移动，怪物像是炮台一般。酸液已经向着五人泄下。关键时刻，低沉厚重的贝斯一响，一道声墙将水柱震溃。

　　几人默契地向两边跑，尝试分开。然而怪物的身上又裂开几口，分别瞄准几人。期间，火雨与混着冰刃的水龙卷不断骚扰，酸液将攻击尽数挡下，然而自身的攻击也有声墙与石墙阻挡，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先得堵住它的攻击！）”示子不断在众人与肉山之间升起石墙，却找不到反攻的时机，“（跟个史莱姆一样，就算可以堵住几个炮口，它随时能长出新的……）”

　　“（等等，一里在干什么？）”

　　一里的琴声不知何时已由激烈转为灵巧，水柱如今已经不是一股劲地向着肉山本体而去。在挡下了酸液后，汇入的酸液反而增加了水柱的体积，现在，在一段时间的积累之后，液体已经足够了！琴弦一拨，水墙逐渐包围了肉山，形成一个水笼。肉山的攻击方式只有喷溅酸液，然而现在所有的酸液都会被水墙化解！

　　“Nice！”示子在心里喊。不愧是叫做【吉他英雄！】的能力！唯一的问题是，她能支持多久？

　　一里费力地拨弹琴弦，她的头顶已经泌出了汗珠。然而下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压力轻松了不少：一堵无声的声墙紧贴着水牢，成为它的支柱。星光也同时笼罩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不断恢复。

　　示子知道机会来了。但是其余三人抽不出力，喜多的火焰没法穿过水牢，示子的能力也没法在看不见水牢之内的情况下使用，只是靠砸东西也很难把这种看不出弱点的怪砸死……怎么攻击？

　　“喜多！你能一瞬间把铁烧成铁水吗！”她向喜多大喊。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示子一招手，水牢的上方出现了千万根铁条。喜多会意，铁条下落，坠入就有太阳般的火焰之中。

　　等到火焰散去，便有铁水的暴雨洒下！

　　一瞬间，水牢的上方松开一条口，铁水雨尽数灌入其中。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伴随着漫天的蒸汽，一切都结束了。

　　水牢散去了。就像之前的情况一样，原地没有怪物的尸体，只有细沙。随着几人的靠近，细沙中逐渐冒出一颗红色宝珠，静静地发着光芒。

　　一里呼出一口气，把背上发烫的枪管拿下来，当做拐杖撑着。虹夏贴心地给所有人发了瓶水。稍微休息，继续上路。经过团队协作，几人的配合默契了不少。

　　强大的怪物不常见，还有虹夏帮忙恢复体力，不过景色是一直都很单调，就算是一开始吵吵嚷嚷的喜多都失去了兴致，示子反而接过了相机，退到了队伍最后，时不时给大家——主要是一里——拍几张照。

　　太阳差不多开始西斜。她们之前找了块隐蔽地方吃了午饭，是麻里奈小姐提前准备的便当。在外面打了一上午，下午也过了一半，也是时候回返了。虹夏看看日头，这样想道。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再走就回不去了。”她宣布。

　　有了CiRCLE的加成，几人都能大致感知到CiRCLE的位置。帆布袋里已经装了不少宝珠，有点沉。示子主动代替虹夏，接过了袋子。

　　返程的气氛与启程相比又是不同的。任务已经完成，所有人都有放学回家的感觉。

　　“这一套衣服还是不太方便……”

　　“下次还是换套和虹夏一样的吧……”

　　“乐队练习怎么办？”凉问。

　　“欸？还要练吗？”喜多还以为她们已经没啥功夫管乐队了。

　　“明天再讨论吧，今天第一天，先休息——不过练肯定是要练的，要是回到现实后连乐器都不会了就太搞笑了。”虹夏说。

　　其实喜多想说，就算到时候不会弹乐器了也没事，打不了从头学——不过看见虹夏似乎另有隐情的眼神，她识趣地没有反对。

　　夜色降临之前，她们回到了灯光之中。

第七章 乐队活动

　　时针指到十一点，示子恋恋不舍地把手中的CD放回仓库，洗漱完，走向寝室。

　　她推开房间大门。

　　“咿呀——”迎接她的是一片尖叫。

　　“欸？”示子倒是给几人吓住了。

　　“抱歉，我们在讲鬼故事啦~”是虹夏的声音。

　　身旁有人睡下后，一里听见还有人在说着悄悄话。几人的交谈越来越轻，越来越迷糊，很快，一里就听不见了。

　　她睡着了。

　　这几天，只要一熄灯，一里都是最早睡着的一个。其实以前因为练吉他，一里经常熬夜，但是现在白天的活动实在是太累了，虽然肉体上的疲惫有虹夏帮忙，但精神上的疲惫还是难免，在计划进行乐队练习的日子里，她们往往只能在晚饭后练一两个小时就宣告休息。

　　但更重要的是，醒着的时候一里一直在紧张。虽然这几天和大家都相处得很开心，但说到底她们才相遇没多久。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和最熟悉的家人待在一起所以没问题，但是现在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一里时不时就会感到压力。

　　示子倒是表现得比自己好得多，但示子的做法她也明白，自己学不了。

　　一里只能期待时间会慢慢改变自己。

　　会改变吗？晚饭桌上，一里往嘴里塞了一块炸鸡。麻里奈小姐很努力地想要做出她们每个人喜欢的味道，但终究是和妈妈的菜不一样。

　　“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你们收集燃料的速度已经远远超出CiRCLE消耗的速度了，所以你们的打工时间可以减少了。”麻里奈在饭前宣布。

　　“好耶——”最开心的居然是喜多。虽然是六个人里唯一的外出派，但天天看着同一片风景要和恶心的怪物战斗还不能发SNS这样的生活早就受够了！她要假日！

　　凉举起手：“请问这几天的工资——”

　　“还想着工资！”虹夏的手刀“墩”地敲在了凉的脑壳上，打断了她的妄想，然后转向其他人，“那么，以后增加一点乐队活动的时间，各位没意见吧？”

　　一里自然没问题。她也想早点恢复每天六小时吉他的日常。

　　喜多苦着脸。她本来都想好要一觉睡到大中午了。不过难受归难受，她也没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毕竟其他人的态度一看就懂，自己没必要给人添堵。在长久的社交生活中，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做法。

　　“不过在那之前！”虹夏突然兴奋起来，连三角形的呆毛都在微微摆动，“来拍艺照吧！”

　　第二天，除了狩猎，几人还要顺路寻找合适的艺照背景。示子手里端着一台相机，是向麻里奈小姐借的。

　　戈壁滩的景色，一开始还让人有些新鲜感，但待了几天后几人早就腻了，能见度倒是很高，但是放眼望去只有石灰色，石灰色，石灰色，让人眼睛发晕。

　　“不，不能在CiRCLE拍吗？”一里弱弱地开口。她只想早点回去，也不觉得还能找到什么好地方。

　　“艺照是很多人认识结束乐队的第一步，可不能就这么随便。”虹夏干劲满满，“其实有好几个地方如果晚上来拍会比较好呢……以大城市看不见的星空为背景绝对很合适，可惜麻里奈小姐说晚上很危险。”

　　“其实……我有个想法。”一直没有说话的示子开口了。

　　她停下脚步，抬起双手，一堵石墙和水泥地出现在前方。随着她进一步的回忆，石墙上逐渐绘上了黄绿色的涂鸦。不久，一幅充满现代艺术气息的鲜艳绘作完成了。

　　“欸？难不成吴同学是个艺术家？”喜多激动地握住示子的手，双眼闪闪发光。

　　“有点怀念当年和狐朋狗友一起在街上挥洒汗水的时光……”示子抬头望天，她很难绷住表情，盖因这面墙不过是她照着回忆中原作的艺照背景捏出来的。

　　然而这个动作让几人误以为是示子真有什么精彩的过去，不禁赞叹。

　　直到一个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气氛：“示子以前……应该也是没有朋友的吧？”

　　喜多陷入呆滞。

　　虹夏开始在心中把示子和凉划上等号。

　　凉反而对示子更亲近了。

　　“……赶紧拍完收工回家吧。”示子面无表情地举起相机。

　　照片一张张地从打印机里吐了出来。

　　每人都拿了两张。一张是结束乐队的艺照，另一张是众人回来后拉上麻里奈小姐六人一起拍的一张合照。几人看了一会儿就说说笑笑地走进了录音棚。

　　“确实拍得很好呢。”麻里奈凑近了站着不动的两人。一里和示子都细细端详着照片，露出了如出一辙的傻笑。

　　一里端详着六人的合照。不知为何，她心里一直存在的紧张感开始消散了。虽然大家都还是相识不久，但是有了这张照片，就好像有了什么无形的羁绊把她们连接起来了一样。

　　合照……真神奇啊……

　　等一里也进到录音棚后，示子自言自语：“结束乐队……”

　　麻里奈看着示子单纯的笑容，不禁羡慕起来。

　　青春真好呐。

　　于是，下午做家务的时候，麻里奈给喜气洋洋的示子安排了两倍的任务。

　　“我感觉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了……”晚饭时，示子像是老了20岁。

　　“（小示子好像一直在和麻里奈小姐一起打扫卫生……很辛苦啊。）”我注意到示子的神情。

　　心念一动，两道星光罩在了示子和麻里奈小姐身上。

　　“两位辛苦了。”

　　“非常感谢……”

　　“呐，呐，我们快要写出第一首原创曲了哦！”小喜多一下子引开了话题。

　　啊，太过于注意小示子了，这种事明明应该由作为队长的我来宣布的才对……

　　我赶紧接上：“是的，我们打算尽快写一支原创曲，尽快通过CiRCLE的试镜。”

　　当然，一开始我想的是先在Starry演出，再逐步到别的livehouse打出名声。然而既然到了这里，CiRCLE也是知名livehouse，先在这里起步也没什么不好。

　　麻里奈小姐显得比较平静：“老板不在，试镜就由我来负责。我可不会放水的，毕竟你们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结束乐队绝不是需要放水的乐队，对吧？”

　　我心里一暖。“非常感谢！”这一次我们异口同声。

　　我看见了小示子眼里的光。她看上去比我还兴奋。原来我们已经有了这么热情的粉丝吗？

　　晚上，乐队训练结束之后，我走近了小示子。

　　“呐，小示子，能请你帮个忙吗？”

　　她好像吓了一跳。

　　“抱歉，打扰你了吗？”

　　“没有没有，有啥事？”小示子恢复表情。

　　最近，组建乐队的欣喜一直萦绕在心头。在这股兴奋的鼓舞下——“姑且先设计了乐队周边，虽然可能有点早……但总有一天会有人买的吧！”我拿出一张设计图，“不过想要把设计图变成实物，还需要小示子帮忙！拜托了！”

　　对于我的请求，小示子没有拒绝。

　　很快，几条束线带出现在她的手中。红色，粉色，蓝色，黄色，分别对应结束乐队四人的颜色。我拿起一根，试着绑在手腕上。

　　还挺可爱嘛。

　　“伊地知学姐，这是什么？”是小喜多的声音。我抬起头，看见她凑过来，端详着我的手腕。

　　“是我想了一晚上想出来的乐队周边！”我不由得得意起来，举起手向她展示。

　　小喜多的反应却很平淡：“这不就是束线带吗？”

　　有点不高兴。

　　“不是很可爱嘛？标价500日元！”

　　听到标价，两人却毫无波澜。

　　“比起二刺猿谷子也算正常……”

　　“比起一些网红商品确实多了不少实用性……”

　　喂喂这两个人的消费观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500日元只是我随口报的，你们都同意的话，难不成……也可以？

　　我随便聊了一会儿，准备告别两人。

　　“啊，是要去练吉他吗？”伊地知学姐问道。

　　“是的！现在乐队里只有我水平最低，为了试镜，我还要更多努力呢！”虽然我其实没啥练习动力，但既然已经开始做，就要认真做。至少不能比其他人练得少。

　　吴同学怎么了吗？怎么突然捂住眼睛还说什么“太闪耀了”之类的……

　　没有多想，我就离开，走向录音棚。练了一会儿吉他，出来上卫生间，半路上遇见了凉学姐。看到凉学姐，我的心中就充满了喜悦。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开始打招呼了。

　　“嗨，凉学姐是要去哪里？”

　　“屋顶。”她的回答很简单。

　　屋顶？说起来，我从来没有去过那里，毕竟大家都没什么一定要一起去那里的理由，我也不会有去那里独处的想法。倒是凉学姐，后藤同学和吴同学经常去那里的样子。诶，独处什么的真的很寂寞啊……好羡慕凉学姐她们啊，一个人就能过得很开心，所以才能这么轻易地走上不平常的道路……

　　我告别了郁代，走向屋顶。这里很凉快，很安静，还能看到大都市里看不到的星空。既然决定了要为新歌作曲，在这里找灵感最合适不过。

　　在楼梯口遇见了麻里奈小姐。让我有些吃惊的是，她拿着一把木吉他。

　　“麻里奈小姐也会弹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