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通吃
“我只想退回礼物。”
“维克多猜到你可能会来退礼物。他说你自用也好，送人也好，丢弃也好，都随你处置。反正他不会收回礼物。”
小练习生想了想，竟真的将三个盒子放在地上，扭头离开。
拉扎科娃女士气得跺脚，大骂道:“安娜，你和十多年前的我一样蠢。你根本不知道未来要收多少苦。你现在爱的人未必能爱你- -生，你迟早要后悔。”
可小练习生就是不回头，反而是拉扎科娃女士放声哭了起来。
此刻梅厄女士也是刚刚起来不久。
少年来时，这位女高音歌唱家正在自己客厅外的阳台喝早茶，还打趣道:“早啊，维克多。我很奇怪你居然能在上午十点前从床上爬起来。”
“别低估了年轻人的体力，更别低估我的意志力。”周青峰懒散坐下，朝女仆要了杯加奶加糖的红茶，“我想跟您谈谈。”
“苏维埃死神想跟我谈什么?”梅厄夫人笑笑问道。她是见惯世面的人，对周青峰却很有好奇心，毕竟了解越多，越觉着不能以常理看待少年。
“您觉着昨晚那些珠宝怎么样?”
"挺不错，姑娘们都挺喜欢。”
“我想在圣彼得堡销售它们。”
”哦.....我还以为你看中了剧院好几个女孩子，不知该如何取舍呢。”
“我能以市场价的十分之一出售同类首饰。”
这句让梅厄女士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变得认真。犹太人嘛，虽说也出了很多政治家、科学家、艺术家，但他们本业还是商业和金融。
在商业中，奢侈品销售一贯是暴利。它的销售理念跟日用品的薄利多销，降价促销恰恰相反。它的逻辑是限量提价，涨价促销。
“我想针对中产阶层推销一种’轻奢'的概念。 产品足够精致，价格却不会令人高不可攀。
现在欧洲各国产业发展极好，每个国家都出现一个全新的中产阶层。论财富，他们远不如老贵族，但又远高于平民。
中产阶层幻想进入贵族阶层,但他们消费能力又相对有限。这个群体也需要有相应的商品来标识自己的身份，抬高身家。”
周青峰的这番"中产阶层言论让梅厄夫人大为震惊。因为欧洲经过几十年的工业发展，社会完全不同过去贵族和平民的二元世界。
一个全新的中产阶层诞生了。
这个阶层由高级技工，经理人，公务员，艺术家，教师，医生等等新职业构成。他们拥有专业技能，收入远超底层平民，生活水平却没能跟平民拉开太大差距。
梅厄夫人的震惊在于她不是贵族，也不是平民，恰恰就是中产阶层。
可她开了这么多年的沙龙，所有来宾只讨论如何成为贵族，从未有人直截了当的说她是中产阶层--因为在 人人都想朝上爬的氛围中说这话很讨打。
“维克多，你这个说法让我茅塞顿开。”
“中产阶层需要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他们要有相应的政治权利和社会地位，自然也要有符合自己身份和财力的奢侈品。
这个现状其实在周青峰穿越前同样在改变中国社会- -建国后很长时间，中国只有领导和农民。
可随着工业化，中国的中产阶级出现了，开始向领导索要属于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且不甘心像农民一样被领导随意支配。
很多矛盾由盾此诞生。
‘轻奢'的概念在百年后已经被玩烂了，但周青峰现在从经济角度提出来，还是令人耳目一新。
“十分之一的价格出售?“梅厄夫人暗想这也太夸张了，是在破坏市场啊!
犹太人里头有很多做珠宝生意的，把高档珠宝以十分之一-价格出售，这得砸多少人的饭碗，结多少仇恨?
周青峰却安之若素，一点也不在乎。再联想他昨晚大手笔的送首饰，梅厄夫人不由得高度警惕- -这小子该不会来真的吧?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谁要敢这么干，犹太人恨不能马上能死他一--但眼前这小子似乎没那么好杀。
“维克多，你有什么想法?”
"我有适合中产阶层的首饰货源，目前正在寻找销售代理。夫人，您的人脉广，能不能给我介绍?另外，我想要无线电器件的采购渠道。夫人，你能不能帮帮忙?”
梅厄夫人感到浓浓的威胁，很难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小子不是诚惶诚恐的讨好自己，反而绵里藏针的刺激自己。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如果不能在梅厄夫人这里获得帮助，这小子就要找别人来做这生意--十分之- -的价格，足以令很多人趋之若骛。
周青峰随身带来个箱子，提上桌面打开，推到梅厄夫人面前，商量的问道:“其实我还有个想法，这里有二十个样品，如果您帮忙代销，需要多少代理费?”
作为社会名流，梅厄夫人时常接受商人的代销请托。毕竟她搞沙龙聚会就是为了掌握社交渠道，这是她维持自身日常巨额花销的主要赚钱手段。
随手从手提箱里取出几个小盒子，梅厄夫人打开瞧了瞧，每一件都是和昨晚差不多的精品-材质上谈不上多好，但工艺和设计是真的叫人喜欢。
女人嘛，总觉着自己首饰盒里缺那么几件搭配的。梅厄夫人挨个扫了几眼后，果断说道:“我可以先将这些全都买下。”
"那么可以给您再打八折。“周青峰笑道。
哪怕十分之一的售价再打八折，他也是暴利。关键他真的想避开当前只属于贵族的高档奢侈品市场，避免竞争，开发轻奢概念。
梅厄夫人仔细赏析每一件首饰， 心里给它们估个价，然后起身打开自己的保险箱，拿出一千金卢布的现金。
做成这笔交易时，双方都暗暗感叹。
周青峰买这些首饰用的是直播赚的钱，内容就是马林斯基剧院工作人员的日常，自然包括梅厄夫人在内。
这位沙俄国宝级的女高音在剧院练嗓子的视频在直播间引发轰动- --大多数人听不懂，但就是觉着很厉害。
梅厄夫人的音色华丽、清脆、高亢，善于快速的装饰音群在高音处极为空灵。她的出现是非常不寻常的。
听不懂的人多了，偶尔也能吸引来几个能听懂的--对互联网时代的的世界而言 ，全世界有名的女高音就那么几个。
少年的眼睛和耳朵是最好的录音录像设备，绝对的高保真。以至于热爱歌剧的人用高档音响听梅厄夫人唱歌剧，会是种极致享受。
直播两小时，对很多古典歌剧爱好者而言，就等于听了两小时的现场。隔三差五总有人来问--俄罗斯马林斯基剧院啥时候多了这么一位世界级的女高音?
周青峰始终保持神秘，就是不说。哪怕有人直接说马林斯基剧院压根没这么一位女高音，他也不解释。
别问梅厄夫人是谁?
就问你打不打赏?
专业人士和爱好者打赏可大方了。虽然这种人不多，但能听歌剧的都不差钱啊!人家还反过来发私信，询问梅厄夫人直播的具体时间，不想错过。
也就是说周青峰现在卖给梅厄夫人的首饰就是靠直播对方的歌剧赚的，给其他练习生的首饰也是如此来的。
这是精英级的白嫖怪!
对梅厄夫人而言,这笔生意同样暴利。她仔细看过周青峰提供的货源，后世精工打造的珠宝在品质上绝不输当前有几十年经验的老师傅。
梅厄夫人打算自己先佩戴过过瘾，然后找机会转手卖出去。
虽然这些首饰材质差了点，但翻倍利润是绝对有保证的。就算是当礼物送人也拿得出手，对方绝不会觉着寒碜。
如周青峰所说，现在欧洲真有-个富裕的中产阶层在渴望过上流社会的生活，并愿意在衣食住行，教育医疗等各方面花钱。
如果卖得好，梅厄夫人有渠道将这些首饰买到整个欧洲，这可是大生意。区区二十件算什么?以当前欧洲人口，两百万，两千万，乃至两亿件都能轻松卖出去。
34章代理销售
等周青峰离开，梅厄夫人将二十件样品又抓出来端详，每一件都反复细看， 越看越喜欢，真没找出多少瑕疵。
水钻是多种人造宝石的合成，有人造水晶，人造蓝宝石和红宝石，黄玉，皓石等等。只要是人造的，它价格就高不了。
但在魔改世界，虽然科技正大幅跃进，在精加工领域没突破前，珠宝行业依旧是纯手工制造- - -宝石普遍又硬又脆，加工难度大，要靠手工。
一件首饰从设计到成品，往往需要十天半个月乃至几个月的精心研磨。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也只能提高成品率，没法提高产量。
贵族，尤其是皇室贵族，必然有御用的工匠。包括裁缝，鞋匠，花匠，木匠，自然少不了珠宝匠人。他们为了自身尊贵，会封锁这些奢侈品的生产技术和工艺。
这意味着中产阶级想买奢侈品都缺乏渠道，因为相关商品产量有限，且不对他们开放销售--没那个地位 身份就没资格享用。
观察半天，梅厄夫人对周青峰的样品还是挑出了不满--首饰的颜色款式是要搭配成套的，不能乱来。可二十件样品全是单品，根本不成套。
另外周青峰拿来的包装也太简陋，居然用纸盒--上百卢布的首饰用几戈比的包装，暴殄天物。
发现周青峰的商品在自己手里还有品质提升空间，梅厄夫人反而很高兴。她亲手换了包装，又想办法把样品搭配成套，然后写了几份信件，让仆人连带首饰- -起送出去’。
"这套梨型吊坠为主的三件套送给杰米多夫侯爵夫人，顺便问候她近况如何，说我近日会举办-场诗歌朗诵会，希望她能到场光临。”
“尼古拉耶夫男爵新婚快一一周年了， 这套蔷薇花挂件应该适合作为礼物送给其妻子。他会喜欢的。”
“文学院的雅克夫阁下，那个六十好几的老混蛋最近包养了十几岁的女学生。我想他需要一套心型胸坠给情人， 也需要送一套 差点的首饰给爱吃醋的第三任妻子。”
几下功夫，梅厄夫人就将周青峰送来的样品全部安排了去处。她压根没说要出售，只说要送。得到礼物的朋友若是喜欢，自然会投桃报李，给她些好处。
至于具体多少好处，大家会有一份外 人根本搞不清的潜规则价目表--周青峰这种门外汉若是不靠梅厄夫人，他想推销都找不到路子，没人会要他手里的货。
看起来，试水销售有个非常好的开头。但周青峰并不打算把自己的赚钱大计全压在梅厄夫人身上。他回到自己的单间，拉扎科娃刚刚换好衣服，正打算离开。
芭蕾舞老师确实棒，不但形体好，体力还极佳，能摆出各种姿势，可上可下，可软可紧，还能自己动，真是又浪又骚，非常带劲。
看少年回来就想靠近自己，拉扎科娃连忙拒绝道:“不，不行，我刚刚穿好的衣服，你不许弄皱，更不许脱。”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不脱衣服也能办到。”
“臭小子，你休想。我还以为你会是清纯的男孩子，没想到你那么坏。我丈夫的体力和花样若是有你十分之一，我就不至于来找你。”
周青峰有点失望，瞧见放在桌上的三个礼盒。
拉扎科娃随即道:“安娜退回来的，她不敢收。不过我可以帮你再劝劝她。那是个不错的姑娘，值得娶回家。她会是个好妻子。”
周青峰讶然片刻，摇头道:“不，不用了。我有未婚妻，更不缺女人。没必要征服看到每一个漂亮姑娘。”
“人渣。你小子睡我的时候倒不犹豫。"拉扎科娃 系好长裙的腰带，抓起落在地上的包包就要离开。
走之前，她在少年额头亲了一口，低声道: "我过两天再来找你，还要坐你的云霄飞车上天。”
周青峰笑笑，却拉住对方的手，问道: "拉扎科娃老师，你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珠宝代理商?‘
拉扎科娃非常奇怪，反问道: "梅厄女士没答应帮你?”
“不，她答应了。但我觉着销售渠道应该多一些。”
拉扎科娃马上摇头道: "这不行，梅厄女士是个不错的人，但要是让她知道我在生意...
周青峰轻轻摇头，"梅厄女士的客户倾向于真正有钱的权责，可我在意的反而是普通的市民阶层。我想她有路径依赖，不会认真开发真正的市场。”
听少年说了一番'中产阶层'的概念，拉扎科娃也有点小小惊讶。她断续的答道:“维克多，你.....其实看重的是销售渠道。
“渠道和平台比单纯的盈利更重要。梅厄女士老了，她的观念已经固化，需要有人来取代她。”
周青峰说道，“马林斯基剧院是个很好的社交平台，来这里看戏的可不仅仅是贵族。我认为需要有新面孔来推广新事物。”
拉扎科娃面色变化，许久后叹道:“小子，你根本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在跟梅厄夫人结盟时就在琢磨挖她的墙角。这份心机很可怕。”
周青峰却摇头，“迟早有人出来代替梅厄夫人，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另外，我也没打算让你一个人承受压力。
剧院里有很多人适合干这个活。
我要做的就是让不同的代理商不要打架。比如有人在医生中朋友多，有人认识的公务员多，有人在媒体行业混的开。”
拉扎科娃只是个芭蕾舞老师，从小就被困在舞台上。别看她平日生活优渥，交游广阔，论眼界和见识比周青峰差了不少一星半点。
她惊讶于少年别具一格的销售方法， 却又摇头道: "我不行，我没什么朋友，我父亲只是开个鞋店，我那些兄弟姐妹...
周青峰马.上问道:“你父亲的鞋店需不需要促销?”
"什么?”
“比如说抽奖促销。每十名顾客中抽一-位幸运儿， 送它-枚宝石胸针之类的。"
“每十个顾客就送宝石胸针?我家出售的鞋子平均售价才一两卢布，你要送他们价值上百卢布的宝石胸针?”
周青峰耸耸肩，“我昨晚送给练习生的首饰，怎么样?档次低一些。九块九....只需十卢布一件。
你父亲可以设置一二三等奖嘛。一 等奖是价值'上百 卢布的宝石胸针，用来吸引眼球。二三等奖是数量更多但更便宜的什么。
有必要的话还可以在报纸上登个广告，我跟《生意人报》的米哈伊尔总管还是相熟的，说不定能给广告费打个折扣。
目前，圣彼得堡已经有商家搞类似促销，但还没谁拿贵重的首饰当奖品。你们家若是造势一定能吸引全城顾客的目光。”
拉扎科娃听得目瞪口呆，她没听明白’有奖销售的概念，但隐隐觉着真要这么搞，自家鞋店i ]槛只怕会被踏破，仓库里挤压多年的滞销货会销售一空。
“我要好好想想。”
芭蕾女老师没立刻答应，晕乎乎的离开了少年的单间。临走前，她收下周青峰给的七八件样品，并在一整天的排练中都难 以集中注意力。
等下午排练结束，拉扎科娃总算找机会请个假，叫辆出租车把自己拉回家。她的突然出现把父母吓一跳，连忙连问发生了什么?
“爸爸，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孩子，你怀孕了?”
“没有。”
“偷情被丈夫发现了?”
“也没有。”
上一篇：自带世界修改器的我是个反派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