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通吃) 第24章

拍完后周青峰大笑鼓掌，可剧组成员没一个高兴的。特别是‘为他人做嫁衣’的荒木本人更是呆呆愣愣。

这剧情末尾一百八十度大转折，太残酷了。

荒木这个反派铺垫半天，即将进入高潮，结果便宜让个英国大反派给占了。根本没有happy ending，这谁受得了。

就连一直嫉妒荒木的坂本都上前拍拍朋友的肩膀，安慰表示：“荒木桑，别难过，这只是电影。你演的是个角色而已。”

“不，这不是电影，这是现实。”荒木随便找个地坐下，颓然道：“我曾经爱上个姑娘，彼此情投意合。

有天我去她家提亲，却得知她坐了条英国船去了南洋。

我愤怒、伤心，难过，更无能为力。我曾收到过她寄回的几封信，信里只有她的回忆往事的寥寥数语。

我每次流着泪读完，只恨自己没能赚到钱，没能救她出火海。后来信没了，消息没了，更没见她回来。

一晃快十年，本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想起她。可就在刚才，我满脑子全是她，她一定受了很多苦，不知是否还活着。”

眼泪哗哗的流过荒木的脸，在场无人不悲伤。

拍完戏的洋子头一回放下公式化的端庄笑容，拢了拢拍摄中被撕烂的衣服，给荒木递出一块手帕。

画室摄影棚里，摄像机一直在转。

周青峰操控机器将这段当花絮拍下来，留作纪念——悲剧比喜剧更能打动人心，这绝对是年度爆轰级催泪弹。

就不信日本人看了之后不哭。

哭，通通给老子哭，然后反思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系列悲剧。作为文坛领袖，周青峰要日本人集体当反思怪。

32章 火爆的影片 1

通吃 著

3428字

2023-02-16 06:00:03

1880年，6月初。

‘圣光娱乐’第一部情色片《洋子》要办首映。

现在拍片真的超级简单，除了设备没法跟后世比，整套流程不会比拿手机拍视频难。

不需要考虑什么特效，也没啥配乐。画面稳定，有个声音就很厉害了。剧情也不用太复杂，十几二十分钟就是大片。

毕竟这年头干这行的少，普通人对电影的了解几乎为零。只要拍出来就是时尚潮流第一线，无人可以质疑，因为没同行。

首映当天，荒木特意请了假，坐人力车到东京映画的千代田区影院。可到了地方，他又不敢进去，在影院附近找了家洋食屋，在店外的遮阳棚暂坐。

街边的报童过来兜售香烟和报纸，特意推荐了最新出版的《圣光日报》。

“多少钱一份？”

“只要一分钱。”

报纸装在个防水的圆筒里，出售时抽出便好。

荒木付了一分钱，得到四开尺寸的报纸。这是‘圣光娱乐’最近搞的产品，主打平民阶层，内容通俗易懂。

有了一百日元专攻高档市场的《圣光画报》，周青峰又打算搞个面对中产阶层的，定价一日元的休闲刊物。

但这个定位上下不靠，中产阶层不买账。周青峰干脆价格降到低，办一分钱一份的《圣光日报》。

刊物内容就是东家长李家短，芝麻谷子大箩筐，狗皮膏药回春丹，还有红杏来出墙。就一市井百态众生相。

因为价格便宜又通俗易懂，贴合平民生活，愿意主动亲近普通人的《圣光日报》一经推出就在东京爆火。

仅仅一个月，日销量稳定在一万份左右。扣掉材料和人工费用，这只雇七八个学生当编辑的刊物每天能赚个十几日元。

这成绩虽然比不上在全日本发行几十万份的《朝日新闻》和《读卖新闻》，但在新刊物中已是独占鳌头，增长势头不可阻挡。

虽说赚钱不多，但周青峰不在乎这份报纸能不能赚钱，他要的是舆论渠道。也正因为不在乎赚不赚钱，这份报纸的内容也不受约束。

荒木把报纸打开，头版头条便是关于电影《洋子》的报道，引人注目的是大幅简笔剧照。

由于便宜报纸用的印刷设备和纸张相对低劣，直接印电影剧照只会是模糊的一团黑影。为解决这问题，周青峰要求报社用简笔画代替。

头版上的洋子简笔画像非常色气，寥寥数笔将楚楚可怜的年轻女子画的惟妙惟肖，且突出胸臀等重点位置。

荒木敢肯定，就凭这幅简笔画，本期报纸必然会加印，卖个两三万份不在话下。如果这风格受欢迎，类似内容肯定会增多。

“无耻！”

洋食屋的遮阳棚摆了几张桌。荒木对面坐了个女子，同样买了份《圣光日报》。看到头版上的简笔裸露剧照，女子气愤的骂出口。

“怎么会有人如此下流？公然在报纸上画低俗的东西？”

荒木听了忍不住遮着脸，因为这简笔画是他的作品。

遮阳伞下还坐了几名闲人，老少都有，也抓着《圣光日报》却在低声窃笑。听细细的议论声，他们对简笔裸女啧啧称奇，对报纸上说的情色片很有兴趣。

首映日没什么首映式。

东京映画也就前几年日本政府开办的，平常就放些欧美拍的影片。大多是些风景、城市、乡村之类的，带剧情的片子不是没有，但数量很少。

正因此，日本也没形成影迷这个群体。普通人日常消遣只能去看能剧或相扑，但新事物总是最能吸引民众关注。

通过《圣光日报》的宣传，特别是头版的半裸简笔画，有点闲钱的中产阶层跃跃欲试。再看票价五角日元，也不算太贵，付的起。

东京映画旗下只有六家影院，分布在东京市区各地。

影院外墙已经贴了《洋子》海报，半人高，彩色的。海报中，受欺凌的洋子衣衫破碎，大半胸脯裸露，连屁股沟都能看到。

虽说日本对男女情色并不忌讳，但这海报也太勾人。昨天夜里贴出来，隔天一早居然没了。等着要首映，影院不得不再贴一张，并派人守着。

海报下面围了一圈民众在评头论足，等着影院下午开门，便哗啦啦的买票涌了进去。荒木东瞄西瞄，他等着影院外人流渐少，才跟着去瞧瞧状况。

影院很小，兼做能剧社，挤一挤只能容纳四五十号人。台上挂了白幕，后头架起放影机。关灯时，好些观众还吓一跳。

早期的电影图像和声音分开，单独有块黑胶盘片放声音。两个东京映画的年轻人摆弄胶片，调节留声机，折腾十几分钟才开始画面和声音同步放映。

当白幕上出现画面，周青峰亲自配的旁白从留声机中响起，讲述故事的开始。

绝大部分观众头一回看电影，倍感新奇，以为眼前出现幻想——活生生的人出现在白幕上，会动会走会说话。

这冲击力不比后世人类进入星际时代小，等于想象力被颠覆式击穿。

现场有人发出怪叫，更多人不时起身东看西看，重点关注放影机射出的雪白亮光——那光不是通电产生的，而是烧电石放出的强光。

当女主角洋子出现时，杂音消失。

作为混血儿，洋子外貌明显有别于日本普通女性。也正因此，她的形象有极高辨识度——影视明星必须要有辨识度，哪怕丑也要丑的与众不同。

很快，荒木出场，说出他那句注定要载入日本电影史册的台词，“夫人，你也不想.....”

这句话日后成为带有强烈性暗示的信号，不同场合会有不同含义，轻易不能乱说，否则必然被误会。

而现在，白幕上的荒木说完后便带着猥琐笑容摸洋子的肢体。每当剧情发展，他摸的位置就不一样，从摸手到摸脸再到摸大腿，直至伸进衣服内摸胸。

洋子胸很大，性格温和，绝对是大多数男人心目中女人该有的样子。

每当荒木带着奸笑伸出魔爪，影院内便会响起巨大的哗然。

几十号观众既愤怒又暗爽，有强烈代入感。他们眼睛瞪圆，屏住呼吸，头脑空白，犹如看到天照大神降临。

不得不说，短短十几分钟内，洋子将一个受委屈受羞辱却不敢声张的年轻女人演活了。或者说，那就是她自己。

所以当影片末尾，库丘林演的英国老板杀出来霸占洋子并在办公室施暴。影院内炸了锅——大家代入荒木的黄毛角色，没想到眨眼成了苦主。

没谁能接受这结局，顿时群情激愤。

“八嘎，叫荒木的家伙蹲在外头是干嘛？”

“洋子为什么不反抗？她为什么不反抗？”

“叫荒木的家伙真是窝囊废，他花了那么多心思想要的女人，竟然没得手。”

“这电影太让人恼火了，开头不是挺有意思的么。怎么结尾这么糟糕？”

整个影片不到二十分钟，结束后放映机里的电石灯熄灭，影院内灯光亮起，白幕恢复如常。

但影院是没法恢复正常了，观影的几十号人像吃了火药，彼此交换意见，骂骂咧咧闹腾不休。

荒木一看不对头，连忙朝外溜。观众正激动的找地方宣泄，有人看到他便大喊：“这不是幕布上那家伙吗？”

荒木低着脑袋朝外走，“不是，不是，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荒木。”

“可恶，就是这家伙。幕布上欺负洋子的就是他，摸洋子胸脯的是他，把洋子丢给西洋人的也是他。”

这话犹如引爆炸弹，全场安静几秒，迅速围拢上来。荒木荒木顿时肝胆俱裂，大叫不妙，撒腿朝外跑。后头跟出来一串人，追了半条街。

能把观众的情绪调动起来，这情色片毫无疑问是火了。

好些人看了第一次觉着无比气愤，又对电影里的洋子念念不忘，于是再次买票进影院。可每看一次就气一次，观众恨不能把拍这电影的剧组抓来打一顿。

尤其是废物荒木，瞬间成了全东京最遭人恨的男人。第二遭人恨的毫无疑问是影片末尾才出场，只有一分钟镜头的库丘林先生。

影院门口出售洋子的彩色电影海报，两毛钱一张。上百张能被瞬间抢购一空。

至于荒木的海报，不用等到夜里，大白天就有人气的将其撕成碎片，还要吐上几口唾沫。

周青琳在影院附近的洋食屋观察，看看手里的报纸头版简笔画，再看贴在影院外墙的半裸海报，最后看看排队观影的人群，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

《洋子》从头到尾不到二十分钟，加上清场和倒带，半小时就能放一次。容纳五十人的影院平常下午三点营业，到夜里九点关门，能放十二次。

可实际上，因为观影人数太多，东京映画在市内六家影院首映当天就爆满。放映直到深夜十二点，影院外还有人在排队。

最后，影院不得不拿着大喇叭表示供放映机使用的电石消耗殆尽，请日本第一批影迷天亮再来。

可真等天亮，影院外早已挤满了要排队观影的人群。

好些观众看了一遍两遍不够，愿意掏钱在影院待一整天，边看还边掉泪为洋子难过，痛骂荒木窝囊废。

影院放一场就能赚二十五日元，一天从早到晚至少放二十场。除了可以重复使用的胶片拷贝，也就电石消耗是最大开支。毛利率高的吓人。

周青琳只要简单做个计算就知道‘圣光娱乐’和东京映画掌握一只会下金蛋的鹅，赚钱比印钞还容易。

“东京映画有六家影院，放映这电影一天赚至少三千日元。哪怕‘圣光娱乐’只分一半，一个月也能赚四万五千日元。这钱也太好赚了。

开影院并不难，设备虽然贵，但可以卖。而且听说周青峰那小子不止拍这一部片子，不止盯上市内的日本人。

所以说那小子正在发大财。”

问题是，这情色片怎么学？这可不比搞公开课。

日本社会还没开放到男女平等的地步，大批年轻女人被卖到南洋当妓女，天然受歧视。周青峰拍情色片赚钱，民众顶多骂他影片结尾纯属恶心人。

周青琳若是拍这玩意，周家上下都会觉着伤风败俗。

完蛋，这下真的学不了。

33章热潮

影院外排队的人依然密集，连带着附近小贩的生意也好不少。

好些观众看完电影不愿意走，聚集在影院附近的餐厅或居酒屋，热烈讨论剧情中的每个细节。

《圣光日报》连续七天刊发日本第一部情色片 引发的热潮，每次都用女主角洋子的半裸简笔画当头版头条，日销量直接翻倍，冲到两万份。

1880年的东京居住了超过两百万人口，是日本第一大城市，更是政治、文化和经济的中心。这里的任何风潮都将影响日本全国。

周青峰之前写键政文就利用东京的政治地位向全日本辐射。但关心政治的人毕竟是知识分子，至少也得初中毕业。其影响虽大，但还做不到市井皆知。

电影和普及刊物可不一样。

哪怕是穷人，一分钱的报纸还是买得起。就算不识字，头版上大大的半裸简笔画总是看得懂。

只要感兴趣，人们就会议论，彼此传递信息。

再加上男人么，从少年到老头，不管贫穷还是富有，只要心理正常的，就不可能对漂亮女人不感兴趣。当话题性展开，有点钱的都会想方设法去影院开开眼界。

绝大多数日本人带着莫大好奇进影院，出来时少不了气急败坏的痛骂一声'天诛欧阳。 外头没离开的观众则愤怒的回应-声荒木知耻。

这话听来犹如对暗号，很快流传开。至于为什么搭上'欧阳’，因为电影是周青峰拍的，但海报上导演挂欧阳君的名。

给老板挡枪是员工的自我修养。

面对如此观影热潮，东京映画是坐不住的。它属于日本半官方的电影拍摄、发行和放映机构。

由于缺乏好片子，东京映画一直没啥影响力，折腾几年也只在东京开办六家影院，基本靠上头拨款为生。

现在日本穷的要死，文教省一直想裁撤这个没啥意义的机构，好歹省点钱给官老爷发补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