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通吃) 第49章

作者:通吃

西敏几乎屁滚尿流的跑进稻荷神社,找到老武士冲田,“阁下,出大事了。维新党在反击,他们策动了东京周边五六个县在闹事。

老武士没在木屋的风铃下擦拭利刃,反而坐在屋内泡了壶茶,皱着眉头道:“这事很奇怪,不是青峰阁下策动的。

“不是他?”西敏不相信,他清楚知道为了把千叶县策动起来造反花了多少钱,现在一-口气挑动五六个县闹...不是青峰阁下,谁能有如此强大的财力?”

对啊,没钱谁卖命?没好处谁去送死?难不....

西敏想到某种可能,却又觉着可能性太低,"总不能是其他几个县看千叶县得好处,他们气不过就跟着反了吧?这也太蠢了。"

听起来是挺蠢的,但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过两天,更多消息得到确认--曾在鸭川町见过周青峰的老教书匠福山确认叛变被杀,跟福山- -起转移的欧阳君跑去了茨城县。

这位从不管事的维新党地区书记这次挑大梁了。

他暗中派人将散落在千叶县各地的维新党成员收拢,跑到别处搞事还一举成功。 整个过程完全是他想办法自筹资金,独立完成。

动员高手,造反奇才!

东京方面传出通缉令,宣布提升欧阳君的赏格到十万8元,还称其为威胁大日本帝国根基的重犯,- 定要将他抓捕归案,并处以绞刑。

“是欧阳阁下?”

西敏回想脑海里欧阳君的形象,那是个不修边幅,从来不管事的年轻人。

整个千叶县都知道他是个专门发钱的吉祥物,就喜欢太阳底下听'三国',捉虱子,没什么能耐啊。

“这人难道深藏不露?”

事情发展一周,原本采取怀柔态度的田中森一-果然翻脸 ,迅速取消对维新党成员的赦免,并断然否认分田减租的说法,只称此事为谣言。

田中还留了一线,宣称东京周边几个县的乱民若是马上停止暴力活动可以不做追究,但若是负隅顽抗,绝不轻饶。

完了,这命令一出,茨城等县的暴乱没安抚,千叶县原本平静的局势反而乱套。

官老爷出尔反尔的行为激起所有民众的愤怒和恐惧。原本散去的各路民兵再次聚集,到处询问县里是否还有维新党的骨干。

代表商人群体的宫崎迅速跑来找老武士冲田,见面就急急询问青峰阁下在何处,希望维新党快点出面主持大局。

所有人都预感到东京的老爷要调兵来痛杀-波。毕竟暴乱不再局限于千叶县,已经扩大到小半本州岛。

田中翻脸是再明显不过的预兆,官僚果然是官僚,根本不会真正跟普通人共情。

宫崎已然急了眼,“冲田阁下,请一定告诉我青峰阁下在哪里?田中森-这种官僚我太了解, 他一旦狠起心来比那些贪官污吏的杀心还重。现在只有维新党能救我们。”

老武士对此只叹了声,“青峰阁下已经离开千叶。他不会再轻易帮忙,临走前只交代- -句话,若想活命就得自救,撑到他带兵来援。”

宫崎心头一凉。

带兵来援?哪来的兵?哪来的援?

69章裹挟

深夜。

茨城县,茨城町。

千把号暴民用土炮攻破了县治公所,砸开了官家粮仓,逮住的县知事,让他跳了蓑衣舞。

这种舞蹈可是过去日本豪族大名助兴的传统,找个不交租的穷鬼,给他老婆孩子穿上几件蓑衣,捆好,浇上油,点个火,就可以欣赏了。

现在传统舞蹈下放民间。在粮仓的晒谷场,‘跳舞的县知事穿着火的蓑衣正满地打滚,悲呼惨叫。暴民举着火把在晒谷场山呼呐喊,放声大笑。

晒谷场外,数条火把构成的长龙接连而至。那是听到暴乱消息,从四面八方连夜前来分粮食的农户。

农民暴动一向如此,毫无组织,毫无目的,一时兴起,一时瞬灭。只要开仓放粮,来送死的炮灰永远不缺。就如同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欧阳君扒着晒谷场的墙头,瞧见跳'蓑衣舞的县知事渐渐没了动静,化作倒在晒谷场上的焦尸,他苦胆都被吓破了。

死不怕,可被折磨死就太可怕了。

想想自己跟着这些暴民绝无好果子吃,欧阳君收拾点细软,趁着半夜无人,翻墙跳出晒谷场,打算逃之天天。

可翻墙跑出去没几步,一伙巡逻的僧兵发现欧阳君,惊呼道:“明王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我尿急,上厕所。”

“殿下别胡说了,看你样子就是想跑,快随我们回去。革命大业怎么能没有你?”僧 兵七手八脚把救苦救难的不动明王'殿下又拖回晒谷场。

欧阳君老不乐意,不住抱怨,“我上厕所,真上厕所。你们怎么能这样?我尿个尿都不行么?”

僧兵不管那么多,把欧阳君关进搬空的粮仓。不一会,新胜寺的主持空镜和尚提着盏灯笼走进粮仓,一脸严 肃的盯着欧阳君。

老和尚须发皆白却称不上慈眉善目,单手握了把燧发枪,僧袍上溅了不少发黑的血滴,反有几分凶相。

灯笼光亮不足,在阴森森的粮仓忽明忽暗,把老和尚映衬的颇似地狱冒出的恶鬼。欧阳君被盯的发毛,忍不住在落满谷壳的粮仓内挪了挪屁股,想避开些。

空镜盯了半天,声音沙哑的低语道:“阁下,没钱?”

欧阳君要哭出来,“真没钱。我两手空空,哪有哪钱?有钱的是科阳财团,是维新党,是周青峰,不是我啊。”

空镜却不信,上前一把揪住欧阳君的脖领, “没钱你咋那么凶?”

欧阳君气绝,"凶?我哪里凶了?现在这样子,明明是你更凶。

“我说的是前几日还在成田町的那晚,你蛊惑阿部宽那个笨蛋,咋就那么淡定从容?那就是很凶。”

“我那天就说了没钱,已经打算走人。是你,你从庙i ]跑出来喊什么佛理天机,闹的那些没脑子的暴民拖着老子不让走。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那晚我和七八个徒弟正数米下锅,突然两三百号暴民涌进寺里,谁能不怕?我看你往外走,还以为有条活路。

可走到外面就看到阿部宽趴在地上,我还以为他是不是被你给杀了。当时感觉前是狼,后是虎,干脆朝地上一趴喊几句保住性命再说。

欧阳君听着直撇嘴,鄙夷道:“好....原来你个老和尚也在演戏?我还以为你真看出我有什么佛理呢。”

这会粮仓外有人靠近,问守门的僧兵可见着欧阳阁下。不一会, 满身是血的阿部宽带着几名亲兵走进来,见面就大笑道:

“欧阳阁下,你之前说的太对了。求人不如求己,若只靠外人,定然干不成一番大事业。 我原本以为这茨城县治必然防备森严,没想到一攻就破。"

哈哈.... .欧阳君跟空镜和尚原本在对骂。阿部宽进来,两人马上笑眯眯好的像忘年交。

老和尚吹嘘欧阳君,“欧阳阁下有卧龙之智。有他辅佐,阿部君的事业必然如火如荼,蒸蒸日上。今天攻占茨城町,说不定哪天就能打进东京,‘上洛’拜见天皇陛下。”

阿部宽好像真信了,笑的合不拢嘴。

欧阳君也不落后,"空镜主持有凤雏之才,他暗中联络各地僧侣,巧妙诱敌出战,再提议半路设伏。妙,妙,实在是妙。我觉着阿部阁下肯定能重建幕府,当征夷大将军。”

阿部宽就是个平日在乡间讨生活的挑货脚夫,被'卧龙凤雏"夸的不好意思,摆摆手说了几声‘不不不,谦虚几声就忘记来意,竟转身走了。

等粮仓没了别人,老和尚又捡起之前话题,满脸嫌弃的说道:“阁下,你这糊弄人的词都是我平时玩过的。

当时在新胜寺,我看你和阿部宽那个笨蛋走了,以为前门是条活路便跟进,否则我就该从后门逃走。”

想起当晚情形,欧阳君更是不忿,“"你跟就跟呗,为何你手下徒弟还要大喊?惹得暴民全涌出来。他们若是不喊,我和你都能走脱。”

老和尚也不忿,怒视守在粮仓门口的僧兵徒弟。徒弟们连忙道:“师傅好狠心,要逃命也不说一声。

当时寺里还有两三百如狼似虎的暴民。我们若是不喊几声,指不定就被走投无路的他们点火跳蓑衣舞’了。”

啊,无解的难题。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欧阳君和空镜和尚都被裹挟进了阿部宽等各县暴民的团队,几天时间四处劫掠。

欧阳君每日都心惊胆战,“要不现在我们还是逃吧,不要再跟这些暴民混了。暴乱闹的越大,镇压力量也自然越大,再不逃就死定了。”

“怎么逃?”

“弄条船,出海呗。

“没钱没粮,出海又能去哪里?怎么也得拷掠几家富户抢点财物再说。"空镜和尚说来杀气腾腾,毫无半点慈悲,“再说了,万一官家愿意招抚呢?

"招抚不过缓兵之计,这招'三国里玩了好多次。"欧阳君又道:“你们不逃,好歹放我逃。

“不行。"空镜和尚断然拒绝,"放谁都行, 就是不能放你。若事不可为,抓着你还能向官家交差。”

“你这秃驴好是歹毒。“欧阳君破口就骂。

两人你来我往,吵做一团。没多久,又听粮仓外传来脚步声,守门的僧兵报信说阿部宽又回来了。于是两人恢复常态,装作探讨该如何继续展开局面。

“田中森一要求东京周围几个县的暴 民停止作乱,还说九月十五号之前投降者可免罪,否则抄家灭族,予以严惩。”

“这话只能信后半句,前半句就是骗人。那些官僚的话如何能信?现在若是投降,我等必然万劫不复。”

“我也是同样想法。若是投降,之前对外许诺的那些分田减租之事自然作废。还有谁愿意听从号令?没了部下依靠,要杀要剐全是田中那老贼的一句话。”

“若是投降,都不用田中出手,那些满脑子抢钱抢粮抢娘们的暴民就会把我们绑起来跳'蓑衣舞'。”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继续把声势闹大,不仅仅要在茨城县闹,其他几个县都得闹。闹到东京的官僚手忙脚乱,我们才能真正活下去。”

两人在谷仓内演戏。阿部宽制止]外的僧兵说话,静静站着仔细听。听了"卧龙凤雏’反复分析,他连连点头,转身离去。

等阿部宽一走,欧阳君和老和尚当即翻脸扭打,靠僧兵拉扯还要踹对方几腿才分开。

“你个狗材,居然还想闹大,要死别拖累我啊。”

"我本在新胜寺好好当主持,却被你和阿部宽那蠢货裹挟进暴乱。我要死,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我也是被裹挟的。都说可以一起逃,为什么不逃?”

“富贵险中求,要逃也得捞点钱。

“呸,你这样的一-定会丢了性命。”

到1880年9月中旬,负责平定千叶县暴乱的田中森- -坐不住了。 因为按下葫芦浮起瓢,茨城,枥木,山梨等几个县全都发生暴乱,地方局势瞬间糜烂。

内务大臣松方正义天天在内阁骂田中森一是内奸, 武田信繁也对此大为不满,几次催促不能对暴乱者姑息迁就。

田中森一对此无比苦恼,只能仰天长叹,“我本想缓 缓消解社会矛盾,为国家改革提供良方。

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国家沦落至此已再无出路。我手头只有武力,唯一办法便是灭杀来消解矛盾。

可杀谁呢?杀谁都是罪过啊!”

9月20日,东京周边犹如狼烟四起,暴乱越演越烈,参与人数超过十万。

武田信繁严厉申斥田中森一, 喝令他立刻镇暴除乱,否则将对他进行逮捕,送进监狱。田中无奈,只能请求调动驻扎东京的第一师团协助平乱。

第一师团两个步兵旅团,一个骑兵旅团,-个重炮旅团,此外还有师团直属部队,总兵力近两万人。

受命后,师团长三好重臣亲自带队,率领一个步兵旅团分成多股,离开东京前往各县平乱。

此刻,周青峰早已搭乘飞机离开千叶县,他根本没有远离,反而回到东京,借助偏向自己的友方'势力躲避追捕。

当东京驻军开始外调,周青峰却收到另-个坏消息。

瞎眼不聋的亨特克莱尔先生逃脱控制,在其女管家乔普拉太太帮助下不知去向,很可能被特高课藏匿保护,且英国驻日大使已经知道此事。

美艳动人的克莱尔夫人则失去联系,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日本军警逮捕,还是被英国外交人员软禁,又或者已逃离。

周青峰跟英国商人间的很多秘密交易很可能将无法继续进行。神奈川守备队将失去最大的军火来源,甚至因此暴露。

70章国内来人

永野宗胜有所老房子,几十年前他尚未发迹时盖的普通砖房。地点在东京市中心的江东区,距离特高课总部非常近。

房子很老了,门口的铁栅栏都生锈,围墙上长满苔藓,砖块间出现裂缝。永野家曾经想把它卖了,但后来成了某种发家前的纪念保留下来。

由于多年没人居住,少有人知道这所房子是东京劝业银行董事长的产业。曾经发生过新上任警察局长想霸点的破事,还成了业内八卦谈资。

到1880年的9月,这所屋子忽而热闹许多。

不时有豪车出入,下来的是些西方商人。他们来此地总带着提心吊胆的模样,下车后东张西望,生怕被人看见似的。

能来此地的商人无不经过挑选,走进长满杂草的院子,会看到整洁而简约的客厅。管家出来接引,把来客领到二楼书房。

月初,周青峰从千叶县乘坐飞机逃出就落脚于此。

盖因维新党已然是东京最大的负债实体,接受了许许多多日本财团,银行,公卿的资金和不动产。没那个债主能接受它的垮台,死也要把它撑住。

庞大的债务全记在账上,以至于周青峰手头捏着的财产总额超过五六亿日元。他又会阔绰的将财产快速花掉,以便让更多的势力凝聚在自己身边。

今天书房坐了不少人,里头却颇为吵闹。

有个高亢的声音在叫喊:“不, 周先生,我不会接受你的命令。大西洋航运公司不会让逆戟鲸’号停靠在你指定的港口。”

叫喊的是个英国人,他如鹤立鸡群般站着长桌旁,完全不顾其他同伴难看的脸色,朝上首的少年怒挥手臂,极为亢奋。

周青峰瞧了眼坐在右手边的帕丁森先生,发现对方低着头不说话。他顺势合拢手边的文件夹,捏了捏额头问道:“莫里斯先生先,是我开的价格不让你满意吗?

我只是希望"逆戟鲸’号能加快航速,提前一-周交货而已。这只需朝新加坡发个电报,你就可以赚到两万英镑。为什么要拒绝?"

高个的英国商人骄傲的抬起头,“我就是 不想满足你的要求。中国小子,我知道你的打算,你想要逆戟鲸’号上运载的十二辆‘维克斯MK3型战车。

你们中国的战车运不到日本境内,于是你们想要英国货。

这种有四十五亳米主炮的战车装了一百五十马力柴油发动机,还有二十五毫米厚的铆接前装甲。履带式结构让它能在任何地形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