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地狱升职记 第68章

　　毕竟，只要诬陷的对象不是人类，完美之人才不在乎自己的信徒是否诚实。

　　从瑞秋的表情来看，门修斯的话也让她想明白了这点。她恨恨地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道：

　　“翡翠港不止我一个魔鬼！”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审判V

　　她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主审官不得不用力地敲打面前的小钟才控制住场面，让激动的贵族们停止叫嚷和怒骂。

　　待法庭再度陷入寂静后，格雷大人第一时间看了一下桌子上的小钟，然后比了个手势，头箍随之发出悦耳的铃声——这意味着魔鬼没有说谎，至少她心中确信还有另一个魔鬼。

　　“是否有第二名魔鬼不在本案的审查范围内”主审官冷淡地说“庭后本庭将会向贵族议会通报此事，由专业人员进行核实。本庭再次警告被告，不要脱离主题。”

　　主审官的回应引起了旁听席上好几个贵族发出嘘声。佐伊望过去，发现都是一些年岁尚轻的小贵族，他们还没有学会父辈的老谋深算，在得知还有一个魔鬼存在自己身边的情况下，无法坦然处之。

　　“可是这确实和本案相关”瑞秋不服输地反驳道“我没有杀害大主教，那个持弓的魔鬼才是真正的凶手，她受蒂拉·炉心委托袭击大主教，连她的弓都是炉心为她准备的。”

　　“一派胡言！”这下忍不了的是炉心家族的代表。灰发的侏儒跳了起来，戟指瑞秋“被告凭空捏造事实，传播谣言，炉心家族要求对其予以训诫。”

　　主审官许可了，这次不是一鞭而是三鞭。当卫士停手的时候，瑞秋几乎全靠锁链拉住身体，鲜血顺着石台滴落，让她显出别样凄惨的美。

　　佐伊感觉眉头的神经突突跳动，她没懂几位贵族和教会在干什么，感觉瑞秋可能不止和一方达成了条件。如果再让她在中间搅合下去，贵族们的注意力就全在相互攀咬上了。或者说，各位大人物的注意力本来就在翡翠港的争取夺利上，并不在乎一个魔鬼的生死。

　　“我说的真实性，你们可以去查那把弓的来源。那样一切都会得到证实”魔鬼哭泣道，她的惨状和哭声引发了不少同情。佐伊可以看到旁听席乃至陪审团的席位上，有好几位贵族都面露不忍“你们控告我的罪行都没有实际证据，你们不能因此处死我。”

　　不要着急，佐伊和伊戈尔交换了眼神，捏了捏手中的证据，决定暂时不为所动。

　　“请陪审团删去被告与本案无关事项的陈述”主审官已经见过太多世面，根本不为之所动“翡翠港并不允许魔鬼出入，你的存在就是对城市法度的玷污。如果不是为了查明大主教被谋杀一事的前因后果，你现在已经被执行死刑了。”

　　“被告所述多处事项与本案无关，但其同样否认和驳斥了目前所有的指控”主审官并没有和瑞秋纠缠，直接推进下一个阶段“本案现有证据不足以对被告构成不可推翻的指证，各位控诉人是否有进一步的补充证据？”

　　“有！”三个声音同时响起，灰发侏儒，蒙特学者和佐伊相互对视了一眼，确定三方都有决定性的补充证据。经过一番谦让，炉心女士的代表率先发言。

　　“我方承上三份证据，其一为兽人邪术师的首级，每个头颅的眉毛中都藏有独特的印记，已经经过法师的验证，这些印记可以和被告相互关联。被斩首的邪术师中有五个在议会和完美之人教会联合签发的通缉令上出现过，这足以证明被告以及大主教，乃至整个完美之人的教会对鹰巢的兽人具有极强的控制力。”

　　教会代表门修斯小姐一甩长袍就要站起来反驳，但被格雷大人及时的一声咳嗽制止了。

　　“其二为一份证词”灰发侏儒的语调里充满了不怀好意“来自于尼雅·铁环女士，她已经承认自己受到被告和大主教指使，刺探炉心女士及箍桶镇秘辛，并着力破坏对金顶教堂不公压迫的抵抗运动。”

　　全场哗然。就连佐伊也没有想到会是看上去无比仇视教会的尼雅·铁环背叛了炉心女士，也就不奇怪自己和炉心会谈的当夜就被大主教知道了。不过，炉心女士是怎么知道的？佐伊不相信是铁环自己说的，优蒂教授再怎么自大也不可能在签订契约的时候不限制尼雅泄密。

　　如果说其他人是惊讶，门修斯简直就是怒不可遏，她几乎是跳起来的，气得浑身颤抖：“你是在说金顶教堂会使用一个侏儒间谍吗？”

　　“我有说尼雅是侏儒吗？你是从何得知的？”灰发侏儒机敏地反问。门修斯愣在原地，她的气焰瞬间就弱了下去，等她想出应对的话时，最好的时机已然溜走。

　　炉心女士的代理人自然不会给她反应的时间，而是迅速开口打断她的思路：“我们还有第三份证据，被告与尼雅·铁环签订的魔法契约副本，上面有双方的落款。”

　　此言一出，把门修斯刚刚想出的话全都堵住了。一份署名契约，她咬着唇求助地望向纳冯主教。

　　老人法令纹深刻的脸上波澜不惊，淡淡地说：“感谢您的证据。只是，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你提到的所谓契约上，只有被告的签名。被告作为一个魔鬼，签订邪恶的契约诱惑凡人是她的天性。我提醒你，如果您还用这种含沙射影的手法暗示完美之人的仆人们参与了被告的行动，我将申请法庭对您进行惩戒。”

　　主审官不满地敲了敲锤子，道：“我尊重您的权威，主教先生。但这里不是金顶教堂，我不希望您或者您的代理人再次出现未经法庭允许的发言。”

　　刚刚的指控没有让主教失态，但主审官如此直白的斥责却让他咬紧了牙关，脸上阴云密布——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冒犯完美之人的神仆。

　　“蒂拉·炉心，请向法庭补充所有证据的文字材料”维持完法律的权威后，格雷大人转向灰发侏儒“嗣后，法庭将会同陪审团对补充证据的真实性进行检验。”

　　炉心的代理人点点头，鞠躬退下了。而佐伊察觉到，他和蒙特学者擦肩而过时，交换了一个眼神。

　　“泽文·蒙特承上新证据。”蒙特学者的声音沉稳厚重，听上去颇为自得“被告的书信集。内容是...”

　　他故意停下来，享受了全场的注视后，才赶在主审官敲钟警告前开口“内容就是被告与艾希曼大主教之间关于如何与兽人酋长合作的细节，这上面不仅有被告的签字，更有艾希曼大主教的亲笔签字。”

　　佐伊拍了拍伊戈尔，得到了他肯定的点头回复。

　　原来如此，佐伊暗自思忖道。看来炉心和蒙特合作程度很深，我记得这两份证据应该都是伊戈尔审判官带回来的，分别出现在两位贵族的代理人手中，看来他们是想逐步绞杀教会。

　　在场的贵族们虽然没有获得佐伊那么多的信息，但是他们也不需要了解证据是哪来的。蒙特和炉心这两条鲨鱼已经在教会完美的金身上撕扯出了伤口，剩下的鲨鱼们只需要跟随血腥味尽情捕猎就可以了。

　　至于悬而未决的第二个魔鬼和炉心女士之间的关系，完全可以先等等，等贵族们把餐桌上的金甲卫士享用殆尽后再来考虑也不迟。

　　纳冯主教显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他抓紧了面前的桌子，脸色铁青。

　　“请说明你的证明目的”在场唯一保持了平静的就是主审官，定罪之人的牧师完全无心参与这些世俗权力之争。

　　“该证据的主要证明目的是证明被告确实主动参与了控制鹰巢兽人袭击商队”蒙特学者收起了自己的桀骜“因此，足以判她死刑了。”

　　主审官点点头，看到他发言完毕，示意佐伊上前。然而就在此时，瑞秋却急促地高喊。

　　“我认罪！但你不能判处我死刑，我是唯一污点证人！”

第二百章 判决（上）

　　主审官的眉毛快到飞到他的发际线里面去了，他高高举起锤子，而下面的卫士已经解下了鞭子，只等他一声令下。

　　最终，格雷大人轻轻放下了锤子，和身后的书记员沟通了两句，沉默片刻道：“考虑特殊情况，本庭允许被告进行额外发言。”

　　“感谢您，睿智的主审官”瑞秋的姿态放得很低，腰弯得更低，也把她雪白皮肤上血红的鞭痕展现的更加彻底“我认罪，我承认确实参与了联络兽人袭击商队，压迫非人类的犯罪行为。”

　　“我要求援引《瑞亚丹法典》第402条之规定，证人保护制度”瑞秋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佐伊毫不怀疑她可以完全把《瑞亚丹法典》背下来——魔鬼们对法律几乎有着偏执的爱好。

　　“‘若有罪者于法庭前自白未被揭露之等重或更甚之恶行，且以「不洁见证者」之身份作证，并进行了有效控诉，则就该罪可将其刑罚之尺度向下量裁一等。’”主审官缓缓背诵着法典，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魔鬼“被告，你确定你揭示的罪行可以等重吗？”

　　“我确信！”瑞秋的话引起了佐伊的兴趣，她现在和贵族们一样好奇，还有什么罪行能赶得上瑞秋身上的多条大罪呢？

　　“我要揭发的是，议长维林斯特大人勾结魔鬼，企图利用教会的力量削弱其他所有的贵族”瑞秋的嘴角在流血，但她脸上的笑酣畅淋漓“至于勾结的魔鬼，就是我。在我刚刚认下的罪行里，不止我和艾希曼两个罪犯，第三个就是你们的议长维林斯特！”

　　“卫兵！卫兵！”彼得·维林斯特闻言狂怒不已，一边高喊一边要扑上去，周边的贵族们七手八脚地凑上去，差点拉不住他。

　　巧妙的一步，优蒂教授。佐伊评价道。这是你和谁达成的协议，教会还是炉心？还是说都是？

　　佐伊甚至想给优蒂教授鼓鼓掌，她心里更倾向于这一步棋来自于金顶教堂的要求。只要她把维林斯特拉下水，这摊水就彻底浑浊了，可以把教会的压力分摊出去一大半。而她让自己当污点证人就已经可以摆脱掉勾结兽人的控诉，至于谋杀艾希曼的控诉？她既然已经如此配合了，金顶教堂抬抬手也不是什么问题。

　　“Aurathyss！”主审官怒吼道，敲钟的声浪席卷了整个大厅，震得佐伊耳膜嗡嗡作响。

　　看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主审官才开口，他的眼神不悦，公事公办地开口道：“证人瑞秋，你要知道你控诉的是瑞亚丹的最高统治者，议长大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你不仅无法脱罪，甚至会被立刻处死，你的尸体会被挂在城门上警告所有想要耍滑头的人。”

　　听到这里，气冲冲的彼得才稍稍冷静，坐回座位上。而瑞秋接下来的话差点又让他跳起来。

　　“刚刚泽文·蒙特用来证明我的罪行的书信集，不止有我和艾希曼的通信。你们把卷轴的拆开，在卷筒里面还放着维林斯特和艾希曼的来往书信，里面详细阐述了他们俩是怎么合谋渲染兽人入侵的威胁，如何在议会合作。每次艾希曼对他的要求，维林斯特都会装作不情愿，但最终还是会满足他。他们甚至通过贼喊捉贼的方法，排演了黑暗精灵袭击的戏码，就是为了让其他贵族感到异族的威胁，从而通过法案。”

　　瑞秋的话绝对有所隐瞒。作为一个撒谎成性的魔鬼，佐伊太知道自己的同族是什么作风了。主审官的魔法可以阻止瑞秋说谎，可阻止不了她有所隐瞒。

　　比如，佐伊就不相信两方如此的毫无嫌隙。真这样的话，教会就不会把茱蒂丝置于保护之下，瑞秋更不会将这些密信藏起来。

　　“够了”主审官威严地瞪了又要跳起来的彼得一眼，心里对毛躁的维林斯特继承人憋憋嘴“由于被告援引证人保护，提出了新的证据。本庭认为，在该案查明之前，无法作出合理有效判决。现就被告被指控迷惑神职人员，勾结兽人，侵害商路之罪名，本庭作出初步裁定，暂不对被告处以死刑，具体刑罚待被告所述情形查明后再行宣判。”

　　“关于谋杀艾希曼大主教一案，本庭提请陪审团....纳冯主教，您有什么要说的？”

　　主审官的裁决说到一半，被一只高举起的手臂打断了，颇有些不悦。

　　“控诉人纳冯主教认为”门修斯小姐的声音轻快，远不是刚刚颓唐的样子“鉴于被告的陈述，极有可能另有凶手参与了谋杀艾希曼大主教。因此控诉人向法庭提出申请，要求法庭给予我方新的调查期，用于核实和巩固证据，以便查明整个事实”

　　“如果控诉人坚持的话，就艾希曼被谋杀一案，本庭同意延期审理，期限为自今日至下个白月高升的次日。”

　　“纳冯主教？”主审官刚要落锤，发现门修斯小姐又举起了手，只得无奈的询问道。

　　“控诉人认为，期限过短，要求更改至下次三月共辉之夜的次日。”

　　嚯~，佐伊感慨道，这位小姐还真是有恃无恐，一下把不到十五天的期限给推到至少九十天后了。她看向格雷大人，主审官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这相当于正面否定法庭的权威。

　　“请不要挑战本庭的权威，纳冯主教”主审官冷冰冰地说“本庭有权对期限长度做出规定。请陪审团记录，鉴于案件的复杂程度和控诉人的强烈要求，本次审理延期至下次红月消隐之日。”

　　大多数了解法庭规则的贵族们都料到了这个结果。定罪者和他的牧师当然是受到所有人尊敬的。只是，如果影响到各位大人的利益的时候，这份尊敬就得向后让步一点了。

　　毕竟，定罪者的权威也要依靠大家一起维护嘛。

　　事实上，这也是所有人最愿意看到的结果。今天这场会议他们接受的冲击实在太多。无论是串供，贿赂，威胁，媾和还是单纯自保，都需要足够的时间去运作。虽然没能争取到九十天的期限，但下次红月消隐之日至少还有三十多天，勉强也够了。至于那个魔鬼死不死，反而不是什么特别关键的问题了，那是完美之人教会和法庭关心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凭借今天得到的信息，获得最大的利益。

　　“我方有异议”就在所有贵族都在盘算时，另一道清亮的女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作者的话：　　还是没有在5月31日，在第200章结束这一卷

　　强迫症犯了

第二百零一章 判决（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黑暗中站起来第二位戴白面具的女士，正是审判官的发言人。

　　主审官心中一动，他已经看惯了贵族们的相互较量。他在接手之时就清楚了，不管控诉人们嘴上说的如何公正，这个案子的走向最终还是会取决于贵族们的明争暗斗。

　　奥修斯只能定罪，却无法让沉迷于自身利益的短时者们了解到遵循公理的必要。

　　只是，审判官并不是贵族，他是外来者。更关键的是，他是有能力搅动这摊浑水的外来者。

　　“本庭允许控诉人代理人发言”主审官眯眼看向戴面具的女士走进白光之中，敲响了锤子。

　　“尊敬的主审官以及各位陪审员”佐伊小姐身量纤细，声音却亮若洪钟“虽然被告援引了证人保护，但该条款仅限于‘该罪’。即被告被指控的勾结兽人罪行。”

　　“然而，我方指控的是被告‘渎神’。因此，除非被告再次援引该法条，否则，依旧需要审理其‘渎神’之罪。”

　　有那么一瞬间，佐伊觉得自己看到主审官嘴角勾了一下。只是还未等她确认，主审官就开口了：“控诉人，你已经就‘渎神’之罪进行过控诉，被告进行了辩驳。剩下的，将由陪审团闭门会议后进行判决，请您相信陪审团的专业性和公正性。”

　　“控诉人自然是相信法庭的公正”佐伊微微鞠躬“只是我方刚刚已经提出过了，尚有未呈上的证据，希望可以提交给陪审团，用以公正判决。”

　　这次她确定主审官的确笑了一下，这下她明白了，定罪者的牧师应该也想早点结束这个案子。

　　格雷大人没有犹豫，直接说：“那就呈上吧。

　　佐伊将握紧的拳头松开，手心躺着一条精美的带子，面具后绽放出无人得见的笑容：“我方呈上证据，被告的袜带，由死者特瑞斯勒·凯恩提供。我方已经询问过烁星区的珠宝匠小提奥，该袜带由艾希曼大人订购，作为奖励提供给他的侍女们。只需要请法师施展交感术就能证明该证据是否属于被告了。”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小提奥虽然是珠宝匠，但他确实是奥斯汀家族的成员。作为贵族，如无反证，他的证词不可被排除。”

　　主审官直起身子，满意地点点头。他扫视一眼人群，最后宣告道：“鉴于控诉人就‘渎神罪’提供了新的证据，且该罪行没有延后审理之情形，本庭提请与陪审团召开闭门会议，在会议结束之前，法庭将会封闭，请稍安勿躁。”

　　随后，不等任何人提出反对意见，他就敲响了面前的小钟，宣告第一次庭审结束，快步消失在主审官专用渠道。

　　主审官一离开，整个大厅就像一罐揭开盖子的沸水，不同音调高低的言语就像大小不同的气泡咕噜噜地冒出。

　　嘈杂的环境让魔鬼皱起了眉。即使是在物质位面生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凡人天性中的不守规矩依旧让霍珀有点不太舒服。

　　身后的伊戈尔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着他离开。直到两人都站在一处远离众人的柱子阴影后，伊戈尔才谨慎却直白地开口。

　　“我不明白。主审官为什么会同意你的请求，他都已经准备延后了，难道你和他之间也签订了互助契约？”

　　霍珀轻笑，伊戈尔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虽然涅麦埃德的主要效忠对象是复仇女神涅墨西斯，但定罪者奥修斯的雕像可也在女校长的办公室里摆着呢。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和主审官格雷大人甚至可以互称一声“同事”。

　　“您对宗教学十分精通，自然也知道定罪者的神职”霍珀习惯性地恭维一句“但定罪者本身不像鲜血之父一般，他的核心是追求对罪人的判决，以此来维护社会的秩序。”

　　“经过庭审相信您已经看出来了。至少有三方势力企图主导这场庭审，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审判罪犯，而是借此获取更多信息和把柄来打击异己。甚至为了这个，他们已经顾不上审判瑞秋女士了。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在乎过瑞秋女士的罪行，他们着眼于更大的利益。”

　　“你不能说他们就是错的。主审官自然也知道，贵族们搞如此大的阵仗进行公审，本身就带有这个目的。只是大人物们太自大了，他们算计了自己和对手，却忘了棋局的主审官并不是定罪者，他没有无穷无尽的寿命和耐心来陪贵族们玩桌面下的游戏。”

　　伊戈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惊喜地看着霍珀道：“所以你给了他一个理由，让他可以维护定罪者的权威，也能敲打贵族？”

　　不料，霍珀却摇了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我没有和格雷大人合作过。今天不过是冒险，我也不清楚他能否说服陪审团。只能祈求命运之神的眷顾了。”

　　伊戈尔点点头，瞥见有其他贵族走到附近，及时终止对话，带领霍珀回到座位上。而霍珀远远望去，就看到自己的座位旁站立的伊迪姆和亚隆。

　　等她走近却发现自己会错了意，两位骑士是来找纳冯主教的，霍珀只来得听到最后半句。

　　“....是对完美之人的不敬，你不应该怀疑教会的权威，骑士。别忘了完美之人的教导。”

　　在面对伊迪姆时，纳冯主教显然就不用按捺脾气了。他的语气中不仅仅是不耐烦，还包含了浓厚的“你不知好歹”的指责。

　　伊迪姆的脸颊上凸出一块肌肉，霍珀一看就知道他的犟脾气又上来了。亚隆骑士也看出来了，但是他向前跨了一步，忠诚地和自己的朋友站在了一起。

　　反而是伊迪姆深呼一口气，用力挥了下拳头，转身径直离开了。

　　“很好，果然俗语是有道理的”霍珀对自己说“在动摇信仰方面，魔鬼的兢兢业业，比不上教会灵机一动。”

　　欲魔明智地没有去打扰骑士，她明白骑士需要自己静静。不过，鉴于伊迪姆一向不怎么聪明，霍珀觉得他大概要在道德，良心和信仰的困境中打转许久了。

　　与之相对的，主审官没有让他们多等，太阳还没有升到天空正中时，小会议室的门就打开了，满脸疲惫的陪审团鱼贯而出。

　　格雷大人脚步沉重地走在最后，随着他的出现，法庭又一次陷入了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他在高高的座位坐定。

　　“根据《瑞亚丹法典》的相关规定，就控诉人伊戈尔控诉被告瑞秋触犯渎神罪一案，本庭依据定罪者，法律以及贵族议会赋予的权力”他顿了一下，眼睛在霍珀身上停留了一秒。“作出如下判决：被告瑞秋触犯渎神罪，证据确凿，罪行极其严重，依法判处死刑。”

　　听到这个判决，瑞秋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是霍珀突然感到一阵不安。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没有任何减刑。死刑执行方式为”

　　“火刑”

　　作者的话：　　明天可能更不了，今天就一并更了

　　大家过节吃好喝好。

第二百零二章 火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