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白
破碎长廊似乎将要来到尽头，远方隐约可见被染成鹅黄色的云朵漂浮，似乎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还有模糊的山丘轮廓，与这残破的紫色世界相比，那边的景色显然要好很多。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要来到爱莉希雅口中的新世界了。
眼前还是巨大的紫色平台，四面都是高墙，雕刻着不知名的华丽图案，这里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地方。不断轮回的世界显然是被人设计好的，千劫让沈羽涅来战斗，恰好就是最强的敌人，要走到终点必然要有很强的实力。
爱莉希雅站在后方，默默的攥紧双手给沈羽涅打气。她每次都会这样做，祈祷事情发生改变让自己从这份痛苦中解脱，只是到如今都未曾有过任何变化，她也渐渐麻木觉得这样挺好，至少自己可以和战友在一起待着。
想来这次来寻求答案的人也没有变化，都是在这个节点面临考验，和上次那位雷之律者相同。
第一次的考验是审判级龙形崩坏兽贝纳勒斯，第二次是超审判级，龙鸟迦楼罗，第三次则是虚数神骸，大部分人都在第二或是第三世界得到答案离开，至于最终的世界便是那扇门。
爱莉希雅也不知门内究竟是何事物，她所拥有的预感就是要引领人们向前走，当那扇门开启时或许她就解脱了。
可惜沈羽涅似乎并不是那个能改变的人，从他到来至今一切都在按照原本的剧本发展。
步入房间，温热的风迎面吹拂而来。青年挺拔的身影在风中纹丝不动，巨大崩坏兽从空中降临在身前也没让他有丝毫退怯，反倒是抓着神之键向张开双翼的巨龙猛冲而去。
爱莉希雅见着青年用手中的黑渊白花硬生生破开巨龙的吐息，满意的点头说：“看样子实力还不弱。”
千劫似是不屑的耸耸肩，“对付这种虫子，浪费的时间太久还是弱。”
帝王级是崩坏世界里最多且可以实现大量诞生的超强崩坏兽，在这之后崩坏兽每一次蜕变都是几百倍的变强。审判级，甚至在不断成长蜕变后它也会进化到不输律者的强大。
“知道啦，你对付贝纳勒斯的时间是四十分钟。”爱莉希雅嘀咕道，“还可以独自对付律者，很厉害了。”
隐约听到声音的千劫不由的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我……我们还是专心看战斗吧。”
能够抵达这里的人实力都不俗，轻松击杀帝王，能够对付审判级或是律者。所以见到沈羽涅以极快的速度压制贝纳勒斯，两人并不感到太过惊讶，还是有些意外的便是他战斗的时间很短暂。
到现在只过去十分钟到时间，贝纳勒斯已经在沈羽涅的攻击下开始转换形态，这只审判级在进化的途中偶然得到三种元素转化的能力，实力在仅有的崩坏兽中绝对是顶尖的存在。
满天枪影抵挡下雷霆的轰击，巨龙浑身鳞片竖立犹如锋利的刀刃，一转身体将龙尾横扫向跃入空中的沈羽涅，后者没有飞行能力，如果在空中被命中自然是落的被冲击死亡的下场。
在触及的瞬间，锐利的龙鳞从沈羽涅的身体直径穿透过去，黑渊白花笔直刺向贝纳勒斯喉咙的部位。虚无躲避的手段令人诧异，在雾气犹如黑色花朵绽放的瞬间，巨龙的身影从房间内消失不见，只剩缓缓落地将枪收回的青年。
爱莉希雅感慨道：“三十分钟，超越千劫了。”
这是第一位超越千劫的人，雷之律者也不过和他差不多的时间完成。少女下意识瞥向千劫，后者只是嗤笑一声，没有多余的反应，可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升高不少。
千劫从沈羽涅身边擦肩而过，语气里的骄傲丝毫不减，“有点实力，看来不能用虫子来称呼你了。继续巡逻吧，等去到基地你有资格被我挑战了。”
越过巨大的墙壁，灰黄色的世界呈现在沈羽涅眼前，这是第二个世界。千劫已经毫不犹豫的从这数百米高空跃下，他则跟紧其后，走在最后方的爱莉希雅目光忽地失神望向在空中逐渐渺小的青年。
她总觉得事情似乎产生的变化，可说不出是在哪个地方。就如同她在这里重复无数遍轮回，却不知道究竟是谁让她不断重生。
第二个世界的怪物产生了变化，从原本崩坏世界就会诞生的崩坏兽变成律者仆从。千劫也不再独自战斗，而是叫上沈羽涅和爱莉希雅，三人合作在这里平推向前。
13.无法诞生的刻印
耳畔能清晰听到踩过叶片的细碎声响，此时的世界显得格外安静。一排排的枫树泛着金意，阳光似颜色的叶子染着少许的红，但又没那么明显，像是女孩脸上的胭脂，淡淡的。
新的世界其实也只有一条通道，巡逻就是在三个世界间行走。按爱莉希雅的话来说，这里曾是人类最后拥有的三座城市，只是在侵蚀之律者降临后，核弹被它侵蚀全部发射，虽然有屏障的保护，但这里在轰炸以后几乎所有的人类全都死亡，天与地的分界线不再明显，只有这条道路连通三座城市。
沈羽涅所见黄昏下的远山、云絮是无法控制的天幕屏障变化出来的。历史上到达这个时候，天穹没有星星，是令人感到窒息的黑暗。
这个世界里诞生的怪物都有不同，似乎是每个律者的随从，前文明并没有像现在那样走运拥有为人类而战的律者。当见到千人律者的傀儡出现后，沈羽涅觉得第二个世界也将要走到尽头了。
淡紫色的半圆形屏障展开，顶穹落下无数结晶箭矢，被攻击触及的生物会在极短的时间里结晶化，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同一时间白色的流星与灼骨烈焰横扫全场，只在刹那间所有的生物全都从眼前消失。
屏障接触，沈羽涅转眸看向千劫，后者始终保持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动作。火焰并非是真的火焰，千劫也不是融合了崩坏兽基因的人类，而是从天空降落的外来者，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从诞生的时刻有拥有巨大的力量，千劫夺强大在于肉体和愤怒，他好战因为压制不住体内战斗的欲望，愤怒会化作实质性的火焰足以焚毁一切。不受限制的力量媲美律者，为了防止他暴走加以限制，但其实并没有将好战欲望减弱多少。
沈羽涅将视线从这位天外来者身上收回，迈步朝着通道走去。在这之后，千劫面具下的双眸也注视起走在前头的异世界外来者，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截然不同。
强烈的战斗欲望在体内滋生，目光像是黏在对方身上难以移开。千劫在受到限制后很少有这种感觉，即使面对凯文也没有，可当沈羽涅发动攻击时，似有声音催促他也去战斗。
“好热啊，沈羽涅你感觉到了吗？”爱莉希雅用小手在脸颊边扇动，她回眸望向千劫，“是你弄出来的？”
“……”千劫没有回答，迈步从少女身畔走过，带着足以融化钢铁的温度。面具下的目光死死锁定沈羽涅，他正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战斗。
悠悠漫长的通道，道路两边是唯美的黄昏风景，迎面吹拂来捎带夏季温度的风，如果不去想自己的处境和看向脚下的深渊，在这里行走会是件十分享受的事情。
爱莉希雅正哼着曲调，走到枫树边踮起脚尖摘下一片金黄带着胭脂淡红的枫叶，掌心抚摸上面的纹路轻声感慨，“真漂亮，送给菲莉丝她肯定会很开心收下的。”
少女将枫叶放入腰间的挎包，脸上没有多大喜悦。礼物是送不到的，她再也没办法回到基地和战友讲话，眼睁睁看着他们战死，带着悲痛的心情开启下一次轮回。
不管做出怎样的尝试，就算是拒绝来巡逻，到达时间后她还是会消失然后灾难发生。
爱莉希雅转过身，恰好见到沈羽涅站在不远处平静的看着自己，飘落的枫叶将身影割裂，她扬唇轻笑，“抱歉让你见到情绪不好的时候，毕竟我也是人类，逃不开的。”
沈羽涅摇了摇头，“我们快要到第二个世界的终点了。”
“到那时候，我就把礼物送给你。”失落感从爱莉希雅身上消失，步伐轻快的走到他身边，“因为那个敌人很危险，如果没有帮助的话是打不赢的。你要的答案，在那结束之后大概就能得到。”
沈羽涅没有开口，他想要的是对付崩坏神明的办法。至于到底要在这走多久，他不太清楚，或许中途结束，也可能一路走到最深处。
秋意浓郁，温热的风迎面扑来，原本走在前方的千劫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正当沈羽涅疑惑的四处搜寻时，爱莉希雅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言语只是摇头。
“我们走吧，接下来该是你独自面对的时候了。”
枫叶飘落将道路尽头掩盖的模糊，沈羽涅安静的伫立一会，和爱莉希雅向前走去。
“来，送给你礼物。”少女朝着他伸出手，“十三英桀都有名为刻印的称号，我们被当做十三具人形兵器。既然你能来到这里，自然也是近似兵器级别的，该拥有自己的刻印。”
沈羽涅抬起手顿在空中，没有直接去接触少女的手，“我的刻印会是什么？”
“由你自己诞生，送你的礼物叫做真我刻印。在真实的自我中，你是怎样，刻印就会变化成什么模样。”爱莉希雅忽地握住他的手腕，樱粉长发的身影背对通道，黄昏余晖的光芒映照的她仿佛真的精灵般亮起光芒。
成为雷之律者的芽衣曾来这里诞生鸣神刻印。她有些好奇，沈羽涅在面对真我后，诞生的刻印会是怎样。
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沈羽涅平静的站在那，他丝毫没有异样的感受。少女的手心冰凉，温度渐渐升高，他不知在这种状态下自己是否已经诞生刻印。
“奇怪……？”爱莉希雅的笑容收敛，“你没有面对真我？”
沈羽涅平静的回答，“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少女愣神片刻，翻过他的手，手背上不存在任何印记。正常来说，面对真我需要时间消化和接受，可沈羽涅却从未有过失神，直接将手从少女手里抽出。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现在的我就是最真实的自我。”
爱莉希雅盯着他的脸，“可你没有刻印。”
不同的事情出现了，每个来到这里寻求答案的人遭遇大抵相同，只在细节方面所有改变，这是第一次发生巨大的变化。
无法诞生刻印的人。那是种增强的手段，让人能够在这个世界里走到自己要找的答案面前，没有刻印，沈羽涅又能够走多远。
“我们继续走吧？”沈羽涅望向枫叶落满地面的通道，模糊似是有身影已经在等待着他。
想不出问题的所在，爱莉希雅苦恼的点点头，“这是第一次发生那么大的改变，或许接下来的道路，我将没办法指引你走下去。抱歉。”
“没关系。”
沈羽涅释放黑渊白花，踏过枫叶步入这个世界最后的地方。像是某个丘陵被夷平的地方，金黄色的枫叶飘落，原本爱莉希雅记忆中龙鸟迦楼罗不复存在，而是一个似乎难以控制身体的人在这里徘徊。
如野兽般的低声嘶吼，碎片逐渐从他身上剥落在地面化作尘埃，灼骨火焰将衣服焚烧所展露出的却是湛金色熔岩般构筑而成的身躯，面具黏在肌肤上逐渐被熔岩吞噬。男人此刻呈现的状态令步入其中的两人都感受到致命的危险。
爱莉希雅神情错愕的望着逐渐狂暴的男人，喃喃：“怎么会变成千劫……”
最终的战斗时，千劫就是以这副模样面对终焉，他的强悍甚至可以拖住神明一段时间让战友们逃跑，可惜那是最后的战斗，没有人选择逃跑。在无法干预战斗后，千劫在熔岩喷涌照亮月球表面的瞬间葬送性命。
现在千劫的狂化提前了，所面对的敌人也并非终焉，而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是他？”沈羽涅也不明白，灼热的温度令视线产生扭曲，能量化作屏障在全身游走，却仍然无法抵御那种灼热感。原本对抗崩坏的战士却成了自己的对手，他不明白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真的要和他成为对手？”
爱莉希雅表情不忍，扭头看向别处，“我不知道……”
嘶吼的声音越发沉重，熔岩逐渐蔓延将整个世界围绕。千劫猛地抬头看向沈羽涅，随着动作有大量熔岩从他身上甩出滴落在地，无法控制渴战的欲望。似是有一双手推动着他前进、踏碎任何事物。
熔岩从天穹绽放，地面出现深深的沟壑又被岩浆逐渐填满，巨大的火龙卷刹那间将沈羽涅吞噬。这场战斗，爱莉希雅被自动忽略在外，当少女回过神时已经没办法去援救，只有向后倒退离开龙卷的范围。
天地仿佛被撕裂破碎，火龙卷渐渐消散，沈羽涅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衣角被灼热的风吹扬。光芒黯淡后，那张脸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一抹血色从嘴角涌出将唇染的嫣红。
犹如怪物般的千劫再度冲击，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碎裂的地面喷涌而出岩浆。沈羽涅下意识的反手抵挡，时间的推移在眼中减缓，在他踏足之后岩浆才随之喷涌，火光在他身后炸裂，变慢的世界中唯有那头怪物能够跟得上。
音爆声在空气中划出弧度，两人在肉眼难以捕捉的状态中开始交手。
14.改变的世界
火矢流星从天空绽放，所触及之物都被高温焚烧成灰烬又被熔岩填满，变成无法再踏足的地方。战场不断缩小，相同的时间空气响起一连串的音爆声，身影交错碰撞，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进行战斗。
黑渊白花将怪物的胸膛洞穿，凋零雾气从内向外释放将其笼罩，灼热的气息却丝毫没有减弱，火光在黑暗中闪耀。千劫如今的身躯已经不属于生命的范畴，致使凋零无效，由熔岩构成的拳头从黑暗中伸出，寸寸龟裂的地面吐出火舌像是火山喷发般。
沈羽涅的瞳孔微微收缩，在火焰将要触及前，身体被折射的光穿透，肤色、神态皆然变得模糊。量子化状态下，火焰穿过他的身躯，千劫难以控制重心，踉跄向前走了几步，轰击落空的地方产生天崩地裂般的破碎，岩浆的浪潮高高掀起。
“哈……”沈羽涅能清晰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量子化状态进行的越多，身体承受的冲击也就约强。当他迈步朝着岩浆浪潮以外的地方走去时，身体的肌肤开始碎裂消散。
血液涌出在空气中被蒸发成雾，沈羽涅向后倒退躲避，在几乎被逼入绝境后他不准备再拘束的战斗下去。已经变成怪物的千劫无疑是不杀死自己不罢休，对方是值得敬重的前辈，可在生死存亡的问题前所有事情都要放下。
嘶吼咆哮声震耳欲聋，眼前仿佛是站着头巨龙正在肆意宣泄自己的火焰，威压全面释放，无数崩坏兽都被碾碎的攻击令沈羽涅的高速移动也不得不减缓很多，不过片刻后，他的移动速度便再度加快。深层次的量子化状态，如今他虽然身处于这个世界，实际却是在空间裂缝中前行，每一次移动都是穿越，承受尤为恐怖的肉体痛苦。
量子化状态展开，虚幻的不止是沈羽涅的身体，他周围的事物全都一同模糊，熔岩被拖入裂缝跌落深渊，他如履平地的向着千劫靠近。后者在嘶吼过后，全身燃着火焰像是颗将要爆裂的核弹那般冲向来。
展开的手指被熔岩构成修长尖锐的利爪模样径直横扫，从沈羽涅的身体划过，恐怖的威压甚至将空间裂缝都要崩碎，血花纷纷绽开，巨大的痛苦中好看的面容保持平静，伸手拽向千劫的身体。
白皙的肌肤顿时变得焦黑，火焰顺势蔓延到他的手臂上，零星的火苗窜到发丝间。在片刻过后，所有的火全都黯淡下去，沈羽涅将千劫也拖入空间的裂缝里。
凋零雾气充斥空间的每一处，不断燃烧的怒火在冲刷中强行被熄灭。千劫仿佛坠入深海，在汹涌的暗潮不断挣扎，在他身前不远处站在海中的沈羽涅将力量汇聚在手里的黑渊白花。
那宛若流星般耀眼的光不断放大，曾经沈羽涅战胜凯文的攻击在这里重新复现，只不过这次要更加强力，他是抱着杀死千劫的决心去进行的能量积蓄。
视线中千劫的行动速度变得迟缓，在这世界中短暂的时间里，沈羽涅有足够的时间释放必杀的攻击。
战场边缘，察觉到不对劲后爱莉希雅已经从中脱离，熔岩天幕并没有将她包裹进去，少女隔着一层淡红色的薄膜观望场内的战斗。当见到沈羽涅将千劫拖入空间裂缝，开始积蓄必杀的攻击后，她的情绪顿时绷紧起来。
下意识的张开手里的长弓，指尖凝结紫色的结晶箭矢。要防止千劫被杀很简单，爱莉希雅只需用箭矢射入那个领域当中，结晶骤然爆发足以破坏他积蓄攻击的动作，那样以来领域便会不攻自破。
照两人的受伤程度来看，沈羽涅很有可能已经放出底牌，失败了他便不再是怪物化的千劫对手。
拉弓满弦，结晶箭矢寒芒绽现。爱莉希雅期待很久的和战斗共同面对生死就在眼前，可事到临头，少女绷紧弓弦的手又软下来。事情不该这样发展下去，沈羽涅的结局不在这里。
他令这里的事物发生极大的改变，所有已知的事情全都偏离既定的轨道。杀死英桀只在终焉律者身上出现过，他或许也是那一类人？
战友们死亡、自己死亡已成事实，几万年的光阴过去，逐火之蛾和英桀只存在于历史记录的数据库内。纠结和挣扎间，爱莉希雅的手不知不觉颤抖，俏丽脸上的神情趋向崩溃，结束这场轮回的渴望让她在痛心中放弃攻击。
即使这只是某段数据和过往，少女还是于心不忍的背对战场。双手在胸前合拢，为早已经逝去的战友祈福。
空间的裂缝中，熔岩被岁月冲刷黯淡，怪物咆哮嘶吼伸手要将沈羽涅撕裂。可在此以前，流星已经释放出耀眼的光辉，在五爪触及洞穿以前，黑渊白花已然洞穿千劫的身躯。
从胸口到腰腹全都溃散，粘稠的岩浆像是血液那样向下滴落。所有的器官尽数被摧毁，怪物张开口却再也吐不出任何声音。熔岩天幕的领域随着生命气息死亡而消散，地面的岩浆不复存在只剩风暴席卷过的沟壑。
空间裂缝脱离，沈羽涅绷紧的神情再难以坚持，脸色苍白的吐出大口血液。他抬眼死死的盯着千劫，熔岩构筑的身体渐渐崩塌，化作溪流从身边流淌。
身影在身边落地，少女望着不复存在的战友，眼底闪过一丝怅然。她弯腰将沈羽涅扶起，沉默的与那双眼睛对视。
“抱歉，身为引路人我没办法帮你。我不能对自己的战友下手即使是数据也不行。”
望着熔岩从脚底流淌消失，沈羽涅对千劫的印象只有强大，如此的强者最终也只能陨落在终焉手中。自己有该怎样面对？
他很清楚，在规则桎梏里量子化状态会在瞬间被破碎，没有克制的手段他完全无法获胜。只有继续向内行走，或许在终点的大门里自己能得到最终的答案。
沈羽涅恢复好呼吸，将视线从少女脸上移开，平静道：“我们继续向前走吧，我没期望过你会帮我。只要不阻碍我就足够了，在这里我也从未想过杀谁，那些英桀都是值得尊敬的战士。”
“我应该接受我们都已经是死人的事实。”爱莉希雅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失落，“我不会阻止你。”
黄昏世界终点考验是千劫，在他消亡以后新的道路呈现在两人面前，那个世界是更为破碎的黑暗。被焚烧过后的建筑物漆黑散发死亡的味道，浓郁的崩坏能与核辐射占据空气内的每一寸，目光所及是令人心痛，满目疮痍的大地。
沈羽涅目光平静的踏入其中，背后的世界随身影远去变得模糊。爱莉希雅的精神紧绷，事情出现自己无法掌控的变化后，她没办法预判接下来会出现的怪物，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浮现，其导致的结果化成冰冷寒意笼罩全身。
或许接下来的敌人会是自己的战友们？那些已经在岁月长河中逝去的人。
因为本该死在律者手中的千劫提前死亡，原本的世界线出现分支走向新的结局，那么其他人又该怎样？
成为灰烬的树叶簌簌落下，沈羽涅抬手遮住飘扬的尘埃，第三个世界的道路蜿蜒曲折向上。岩浆从地面的裂痕间绕过，亮起的光芒在远方折射向别处，那里有建筑物存在，像是供奉祭祀神明的庙宇。
两人行走在这条道路上，敏捷的身影在黑暗中闪过，沈羽涅捕捉到的瞬间黑渊白花已经横扫出去。枪芒劈开黑暗，钉在灰烬的土地上，那个不断窜动的身影顿时定格在原地，僵硬的扭过脖子望向两人。
“嗨？”少女挪步从黑渊白花边上离开，“我只是路过，想找找看这里有什么宝藏而已……”
火光闪烁，浅棕色长发少女的面容呈现在两人眼前。爱莉希雅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预想中令她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帕朵菲莉丝，十三英桀的其中一位。依照曾经的事情发展，她改在基地中等待，现在却在这个不该她出现的地方。
爱莉希雅上前攥住少女的手，语气焦急道：“菲莉丝，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询问，少女最先想到的不是回答，表情轻微扭曲后惊呼起来，“疼，疼……爱莉希雅，你的力气太大了！”
“抱歉。”爱莉希雅回过神，连忙将手松开。她下意识的瞥向沈羽涅，害怕对方会像杀死千劫那样对菲莉丝下手。
无法否认的是，她想象中的事情真的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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