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超超级想要你的2000个女修 第80章

作者:灰白之裔

“所以,你才和我做朋友,才会杀掉萧燕燕并扮演她,现在,为了毫无拯救价值的我,你又挥霍了自己的未来。”赢子孺说。

“是也不是,因为还有第二个诅咒存在。阴山盟修士提升境界时,每一阶段的心魔都是固定的,即是演绎某个人一段人生。

从练气境到筑基境,我们要扮演一年的时间,筑基境到金丹境是两年,金丹境到元婴境是四年……以此类推。

随着境界的提升,心魔对阴山盟修士扮演的要求越来越高,所以在某一阶段,阴山盟修士就会迷失在自己扮演的角色里,让演绎的人格成为自己的人格,让演绎的人生成为自己的人生。”

“可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迷失在萧燕燕的人生里,我更不知道,为何我会成为你所窥见的命运里,最闪亮的那颗丝线。”

赢子孺盯着自己的手掌:“我看起来就像个小丑。”

“是的,你是小丑,从阴山盟修士的视角,无论你怎样反抗,都逃不过被注定的结局。所以,我也变成小丑来陪你了,两个人都变成小丑的话,你的心情会轻松不少吧。

至于值不值得的问题,我的选择,本身就是在向你宣告:你比我所牺牲的那些东西更重要。”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八大门派都是些冷酷无情的家伙,没想到也有你这样的……好女人,我大概配不上你,你只爱过我一个,我却爱过三个女人:苏禄,萧琼莲与萧燕燕。

苏禄和萧琼莲都曾是我的挚爱,而萧燕燕只是一个替代品,我在和你扮演的萧燕燕寻欢作乐的时候,心里想的也是琼莲……对不起,我配不上你。”

玉环真人摇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原本,你应该有更闪亮,而不是如此悲剧的命运。

如果我只是看着你的话,你会顺顺利利,作为徐国不起眼的一位散修君主度过不起眼但幸福的一生,但那时我预见你和苏禄恩爱,那些情意绵绵的景象我十分嫉妒,所以做了一件令我悔恨至今的事——

我想方设法,把《东君》交给苏禄。”

“?!”

“苏禄以为《东君》是她偶然得来的,但是我操纵的结果。我塞给这东西有两个目的:第一,害死她;第二,在她造成的危害波及你的时候,我假装路过出现,施恩于你,这样我们就能开始来往。”

玉环真人叹了口气:“那时,我傲慢的认为,我可以随着我的喜好控制你的命运,可是,看见命运与定制命运完全是两码事。

我看到,事情向我前所未料的方向发展,我越是干涉,情况一时好转之后却变得越来越糟,最后,因为我的过度干涉,你比原本的命运线上更为活跃,而结果,就是你吸引到了历无咎的关注。

历无咎是个强大而冷酷的男人,当他关注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搞砸了。然而,我也只能干涉下去,且只能等历无咎出手后再见招拆招。

历无咎在你面前登场后,我也迅速在你身边登场,让他看到,以为我事代表阴山盟来分一杯羹,避免你被他立刻炮制的结局。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阳炎府与阴山盟达成合作,你和你的徐国都是牺牲品。为了保护你,我杀掉萧燕燕待在你身边,而借口也合情合理:我克服心魔的需要,以及就近监视你这个计划里的重要工具人。

我能想到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悄悄做些布置,带着你跑路。但历无咎并不放心我,他在徐国做了许多布置,让我没法在他眼皮底下行事。

在那段时间,我也思考过,我究竟是阴山盟修士还是陪伴在你身边的散修女人,是玉环真人还是萧燕燕,是追求飞升还是留在世间,是舍弃现在拥抱未来,还是未来留在现在。

我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把所有的选择全部做完,做出了在别人看来或许很蠢的选择,这就是爱情,我愚蠢,但我甘之如饴。

直到今年8月,我的弟子勒花天在桂堂东那里吃瘪后,在梦里向我抱怨,我才意识到,桂堂东正是我的破局之力。

他年轻,冲动,情感充沛,具有力量,是历无咎最宝贝的弟子,最重要的是,他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所以,我暗示我的徒弟,让她把桂堂东引入徐国。一无所知的桂堂东带着与胡玄冬的纷争进场。不需要我做什么,我的徒弟自然会穿针引线,让他们把徐国的局势搞的更加混乱。

更因为桂堂东把萧燕燕带在身边,所以我打破了历无咎的封锁,终于有机会准备我们的退路。”

赢子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你这些年想的都是我,而我却只想着自己,你这么说,我感觉很对不起你。”

玉环真人摇摇头:“别这么说,在我干涉你的命运,才害得你如此,是我对不起你。

而且,在我扮演萧燕燕的时候,同样对你造成伤害。我自暴自弃和你的弟弟发生了关系,并且试图勾引桂堂东,好更得心应手的使用这股破局之力。

所以,我们和好吧,夫妻之间只要还相爱,就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赢子孺看着玉环真人:“可是和我在一起,你很难跑掉,我拖累你的速度。萧燕燕的扮演已经结束了,你现在可以选择变回玉环真人,杀了我,交出《东君》,回头去向门派请罪……”

玉环真人揽住他的脖颈,用一个吻封住了赢子孺的嘴唇,她动情的说道:“我保证,你说的那个选择将永远不会是我的选择。

而且,你太小瞧八大门派的冷酷作风了,他们痛恨背叛者,现在唯一会做的,就是派遣追兵把我们杀死。”

赢子孺正待说些什么,火焰的门扉在他们前方打开,灼热的空气涌入,火星四散飞舞,桂堂东穿火而过,出现在他们面前。

“追兵来了。”玉环真人喃喃的说。

以化神境圆满修士的视角来看,桂堂东并不强大,但对于这两位逃亡者来说,身着天青色长袍的阳炎府真传却宛如死神一般。

“很好,两位都在,那就省却我麻烦的时间。”

桂堂东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玉环真人,此刻。她维持着萧燕燕的外表。这位曾经的化神境巅峰修士,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抛弃一切,这值得吗?

不,这不能用值得或者不值得来思考。桂堂东对自己说,价值论,是他向历无咎重合的开始,而他不想做第二个历无咎。

“我有一些事要问你们。”他看向玉环真人,“首先,是关于十年前临淄城的事。”

第一百三十者 复仇者的宽恕

玉环真人坦诚道:“那是我的错,尽管并非我有意为之,但我假死脱身的计划引来了一些不幸……但是,还请桂道友放过赢郎。”

“别求他,燕燕!”

赢子孺拉了玉环真人一把:“他能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历无咎把他送来的,那个男人对我的灵魂下了咒,才能精准的定位我。

现在,他把他金丹境的徒弟送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堂堂一个化神境强者,最后落到向金丹境求饶,这才是历无咎想看到的。”

“也是我想看到的,而师父利用了我的复仇情绪。”桂堂东说,“十年前,我的父母死于玉环真人酿成的事故。

如果我没有成为阳炎府真传,想必玉环真人不会记得自己给凡人造成的小小不幸,你甚至无须原谅你自己,因为你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即便如此,你大概也觉得给我一句‘对不起’就够了,毕竟堂堂化神境的修士,向小辈道歉,我除了原谅你,还能怎样?不过是死了几个凡人,我能换你一句道歉,反而是我占了便宜……多么荒谬。”

桂堂东看着赢子孺:“你也一样,你统治徐国的后十年,你和萧燕燕奢侈糜烂的生活,你们的幸福建立在多少苦难之上?产生了多少受害者?”

赢子孺不屑一笑:“仗着自己处于优势,就来说教对吧。如果我们是邪恶,那也只是小奸小恶,究竟是谁造成了徐国的悲剧,说说黑手啊,说说主要责任啊。

你不敢说,因为你也不会承认,因为这是你们八大门派的罪孽,你们总是装成正义使者,一副心怀天下的模样,却净干些寡义廉耻的事!”

“你说的不错。”桂堂东说,“你们是小恶,八大门派是大恶。无论小恶还是大恶我都会清除,眼下,我只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桂堂东从储物戒里掏出碧罂,玉环真人与赢子孺也各自掏出武器。作为对修道者前辈的尊重,阳炎府真传报出自己的名号,玉环真人回应道:“我是萧燕燕,徐国的无名散修,赢子孺的道侣。”

赢子孺看向玉环真人,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玉环真人回答:“你知道爱的是萧琼莲,但我可以扮演萧燕燕,而萧燕燕则又可以扮演萧琼莲,这样,我也就从你这里获得了爱。

所以,在扮演萧燕燕结束后,我决定成为萧燕燕。”

“如果你们还需要交流,我可以等,但请在至多十五分钟内完成。”桂堂东说。

“谢谢,我没什么好聊的了,桂道友,出手吧。”

桂堂东点点头,他的手指被火焰点燃,他在半空画了一个圈,火焰填充其中,向玉环真人与赢子孺的方向极速投射火球。

玉环真人想要动手,赢子孺却抱着对方跳步后退,拉开一点距离后,他启动自己的功法,半透明的水幕包裹在自己和玉环真人周围,桂堂东发射的火球撞在上面,升腾大片的水雾。

桂堂东的眸子被火焰点燃,他观察着他的两个对手,经过刚才一轮试探性的攻击,他几乎确定,玉环真人已经跌落到他能够轻易战胜的境界,而赢子孺,这个散修从来不是障碍。

想到这里,桂堂东的碧罂上有火焰席卷,他挥出三剑,剑光化作火焰,在空中卷成三角形封锁赢子孺的去路,以极快的速度拉近距离,一剑破开赢子孺的水幕。

赢子孺手持判官笔刺向桂堂东,桂堂东躲开,他手中武器捅破赢子孺的护盾,顺带把武器送进他身体中,异种火焰入侵燃烧赢子孺的灵力,令他发出惨叫。

玉环真人再也忍耐不住,她掏出特制的金属弹丸,手中雷电汇聚。桂堂东拔出碧罂,把赢子孺抛给对方,玉环真人闪躲,忍着守誓功法惩戒机制带来的痛苦,瞄准桂堂东。

雷电加速的弹丸发射,桂堂东的身影一分为八,火焰在玉环真人与倒飞的赢子孺之间聚拢,燃烧手掌抓破玉环真人的护盾,扼住她的脖颈将其提起,这时赢子孺落地,桂堂东的脚就踏上他的胸口,令其动弹不得。

“我还有几件想知道的事。”桂堂东说。

玉环真人露出一丝苦涩:“如果我说了,桂道友能放过我们吗?”

“不能,师父给我的命令是杀掉你们,我没有太多选择。何况,你害死了我的父母,我从心底也乐意去执行命令。”

“那么,桂道友为何纠结于那些尚未了解的事?”

“我在复仇,但我不想我的生活里只剩下复仇。想要掌控自己,就必须了解真相开始。”

桂堂东的脚加重力气,赢子孺痛苦的哼了一声,他想要忍耐,但几秒之后,火焰灵力涌入他体内之后,烧灼灵魂的痛苦就让他发出惨叫。

“死亡不可避免,但有些死亡更为痛苦。”他说。

“求求你,不要折磨他……”玉环真人用讨好的态度看着他,她的手搭在桂堂东的手臂上,轻轻摩挲,“我愿意做任何事……”

“别讨好他,他不会放过我们!”

桂堂东松开玉环真人,也减轻压迫赢子孺的力道,他说道:“你的徒弟勒花天现在在我的飞行法宝里自闭。”

玉环真人叹道:“那个孩子很信任我,相信我教导她的一切,相信自己处于掌控一切的位置。所以,当我背弃教导她的东西,抛弃她的时候,她肯定很受打击。

桂道友,那个孩子对你着迷,你尽可以利用她为你做事,但是,请不要让她踏上我的结局,我可以为爱而死,但请不要让她重复我的悲剧。”

“如果她安全无害,我自然不会害她。问题在于,她是谁?她是勒花天,还是扮演勒花天的某个角色?”桂堂东问。

“她是勒花天。”

这时,桂堂东发觉,他无法判断一位阴山盟女修,特别是年长的阴山盟女修话语里的真实性,她们比其他女修更善于撒谎。

他又问了几件事,玉环真人一一作答,桂堂东放开赢子孺,玉环真人抱住他,吻了吻他的额角,而赢子孺也抱住玉环真人,看着提剑走来的桂堂东。

“我想,我杀死你们,既不完全是为了复仇,也不完全是正义,你们的死,是为了平息我心中的愤懑,是门派的指令,也是为了徐国路边的尸骸。”

他的剑点亮两人的眼眸:“你们应当死去,不过,如果有来生的话,也祝你们在爱情里长生。”

尾声 终结如何开始

阴山盟的法则禁止背誓者去爱,而阳炎府亦不许剧中人长留。

为了相爱,背誓者废去一身功法,这样她就不受约束;为了长留,剧中人交出《东君》,这样他就不在剧中。

然而,背誓者与剧中人的结局早有定数,于是在痴念与谎言与罪孽的故事的结尾处,桂堂东杀死萧燕燕,亦终结赢子孺。

在两位修士灵力气息消失的瞬间,火焰的门扉再度打开,桂堂东穿火而过,再度回到罘山,他把两枚染血的储物戒带来,交给师父。

“你见证他们的结局了吗?”历无咎问。

“是的,玉环真人苦苦哀求,愿意向我献上一切,只求我高抬贵手。仇视阳炎府的赢子孺最后低头,求我给他们一条生路。”桂堂东说。

“玉环真人也好,赢子孺也好,他们都是现有秩序的既得利益者,前者有机会飞升,而后者则有三十年的荣华富贵,此非常人所能及也。

然而,他们没有克制自己的贪欲,在一个被注定的故事里想要更多,当他们离开自己赖以栖身的秩序后,就会落得如此下场。

赢子孺我尚且能理解,他勉强算是为自己的存亡而战,虽然愚蠢,但珍爱生命是修士的本能……可是玉环真人,她不该如此。”

历无咎感慨完之后,他看向桂堂东:“辛苦了,我布置在海上的小组也该回来了。不是我不信任你的能力,而是防止再出一次意外,阳炎府与阴山盟会颜面无光。”

“可以理解。”

“你现在心情如何?”

“了却一件往事,放心吧,师父,我不会把私人恩怨,代入到我未来与阴山盟的来往里。”

“堂东,在修道界,类似的事总是重复上演,有时我们是剧中人,老实扮演自己的角色,取悦观众便能让自己得到奖励;有时我们是制作故事的人,唤来棋子取悦我们自己,也取悦观众。

随着你实力的提升,你扮演剧中人愈少,制作故事更多。我很好奇,你究竟想要制作怎样的故事?”

桂堂东想了想,回答:“我那个叫理想,和故事不一样,故事里尽是虚妄的东西,‘英雄’不是英雄,‘正义’不是正义,‘爱情’不是爱情,‘长生’不是长生。

而我理想中的社会,大概能让热血的人成为英雄,能让头脑清楚的人主持正义,让相爱的男女自由恋爱,让长生不再牵扯其他阴谋,仅仅是一种美好的追求。”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该现在就动手,就清理掉修道界未来的大魔头。”历无咎说。

“你不会,师父,感谢你的教导和你让我目睹的鲜血淋漓的事实。在你们的游戏里,我不可能赢,但至少,我不会让自己输的很惨。

时间站在我那一边,我还年轻,在门派下一个超级天才取代我之前,你会容许我小小的叛逆,对吗?”

“你就不担心有那么一位天才吗?”

桂堂东看着历无咎,他的视野与正常修士有些许不同,这提示着他系统的存在,而系统的存在,又让他想起,自己和师父说话的底气所在。

火焰在空气里扩散,历无咎把桂堂东送回苏禄的飞行法宝上,自己消失无踪。时间过去两个小时,苏禄的尸体已经被火化,她的骨灰,她的遗物被放进盒中,当盒盖合拢的时候,里边盛敛的便是苏禄的人生。

胡玄冬呆呆的坐在一边,无人敢去打扰,桂堂东找个位置与她并肩坐下。胡玄冬靠在他身上,说:“借我一会儿肩膀,只要一小会儿。”

“嗯。”

“桂道友,你遭遇类似的事时心情是怎样的?”胡玄冬低声说,“苏禄,是了却所有遗憾,带着幸福走的,大家都说了不少安慰我的话,可我、可我一点都不想让她走!

我现在只有悔恨,为什么在她活着的时候,我不能多关心关心她,我总是忙着自己的事,总是让她迁就于我,现在我后悔了,可我能补偿些什么?”

桂堂东一言不发,看胡玄冬如同看当初的自己,那时,历晴川也是一言不发,借他肩膀,听他倾诉,时间自然会治愈一切创伤。

“好好活下去,胡道友,这是苏道友最期望之事。”

胡玄冬抱着桂堂东痛哭一场,桂堂东耐心的陪伴她,直到日落月升时,他才返回寒鸦号。

历晴川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裹着毯子昏昏欲睡。他揭开毯子钻进去,与她肩并肩坐在一起时,惊醒的她递来凌厉的眼神,见他是后,她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结束了?”她含混不清的问。

“嗯,我们在徐国的事了结了,明天我们就出发,回临淄城。”

桂堂东摸了摸历晴川粉色的头发,说道:“我有一个故事要和你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