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大镖客 第12章

少女恬静的圆脸上显出一丝窘迫，从爷爷手里继承过来的这座博物馆设施老旧，更新停滞，只是在勉强维持而已，根本没有补全标本的资金。

爷爷本来打算卖掉博物馆给她治疗瘫痪的双腿，但她无法接受自己夺走爷爷心爱之物这件事。

但她既不懂经营，也不懂资本运作，只有一股撞得头破血流的勇气。

而勇气与市场经济无关，博物馆的亏损越发严重了，连正式员工都雇不起，只能在休息日找几个学生工凑数。

梅薇丝·斯宾德心里叹了口气，眸光黯淡。

艾诗礼眨眨眼睛，看出端倪——小姐姐跟她一样，浑身散发着贫穷的气息。

拿到积分表和馆长的签名后，艾诗礼与芙洛拉回到社区，直奔兑换商店。

“我给你一半积分吧，下午的厕所是你替我扫的，我不该拿。”

芙洛拉教养很好，不贪不嗔，否则之前也不会被委任领班。

“好。”艾诗礼简短地回答。

“对了，你这么急要买什么？”

“两张电影票。”

芙洛拉一愣，旋即从心底涌起一朵激动的浪花。

她要请我看电影？这、这是约会吗？

芙洛拉睁大眼睛，使劲抿唇以按捺激动的心情，以至于破坏了嘴角的小酒窝的形状，在等待中焦急地捻裙角。

“我要请安珀小审判官看电影捏！”艾诗礼甩了甩

两张票，高兴似的说。

“诶？”

芙洛拉傻眼了。

她想起来自己见过安珀，那天站在小礼堂后窗，神经质地踢墙的萝莉，是个怪孩子。

她们是朋友吗？芙洛拉心里微微泛酸，总觉得不是滋味。

很想问为什么要请安珀看电影，但还是忍住了，委屈巴巴地想，艾诗礼想跟谁玩就跟谁玩，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呢……

-

社区医院。

说是医院，其实连诊所都算不上，只有一个实习医生坐诊。

艾诗礼弄了些木炭灰抹在自己的下眼睑上，看着像是黑眼圈，耷拉着小脑袋，一脸忧容道：

“医生姐姐，我最近失眠得厉害。”

“是在担忧什么吗？”

社区医生是北方城市沃塔克斯医学院学生，芮莉·朗费罗，一个戴眼镜的微胖女孩。

宽松的白大褂掩不住曲线惊人的胸脯，双手抱胸的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只沉甸甸的装满面粉的口袋。

“我做噩梦了……血……到处都是……我像是一个粉刷匠……不停的刷、刷、刷……很辛苦呢……终于……终于涂抹得细腻而均匀了……”

艾诗礼把手指含在嘴里，神经质地啃咬指尖，语气透出躁郁的情绪。

芮莉吓得大气不敢出，她只是个倒霉被分到圣多默社区实习的刚满十六岁的医学生。

昂纳案是她亲身经历的，甚至比法医更早见到尸体——就像一个满是破洞的口袋，不忍卒视。

比起解剖教学用的尸体，这种带着强烈恶意的反人类行为使她本能的生理不适，连续几天做噩梦，而眼前的萝莉正是一手制造她梦魇的甄金斯家族的小恶魔！

“呐，给我安眠药。”艾诗礼伸出手。

“好……好的！”

明明是在给病人开药，芮莉却有种被勒索了的感觉。

她的反应自然逃不过小恶魔的眼睛。

接下来，小恶魔变本加厉，频繁地过来索要药剂、绷带、注射器、酒精等等医用物品，就差直接勒索财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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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诗礼觉得很有趣——这家伙为什么怕我怕得要死？连处方药的柜门钥匙都给我了。

转身从柜子拿出一只棕色小瓶，里面装的是嗅盐——碳酸铵和香料的混合物，用来减轻昏迷和头痛。

拿着嗅盐走向芮莉，在她身边踱步。

芮莉缩着颈，觉得自己像一只可怜的小母鸡，而对方是一条漂亮的小蛇，在她身边蜿蜒游动，随时都会缠住她，雪白的小牙咬向她的脖颈。

艾诗礼没有别的想法，拿了这么多东西，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她弯下腰，凑到医学生的耳边，轻声说：

“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亲爱的医生姐姐，你帮助了我，我也会帮助你，感恩与回馈会让我们的友谊更进一步，我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我听说医学生的考试很难……”

“不、不要！”芮莉浑身一颤，害怕得闭上眼睛，嘴唇哆嗦得像是风中的树叶，“我……我想凭借自己的力量通过考试……我……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的……请……请不要让我做坏事……求求你了……”

“啊这……”

艾诗礼本来想说我有一种提高专注力的药剂配方，对学习大有裨益，没想到对方误会到快要昏死过去了。

第十九章：波子汽水

第二周心理评估。

艾诗礼坐在安珀家的书房里。

“在你的帮助下，我觉得自己的心理状态已经好很多了。”她细声细气地说，小手乖乖叠放在腿面上，微低着头，柔顺的发丝从额角垂下，衬着软白的小脸。

“嗯……”

安珀托着腮，借着公事的机会端详艾诗礼。

看起来的确如此，那股玩世不恭的气息收敛了许多，从她的视角看去，竟然有一种温婉宁静的感觉。

“这是博物馆的限定纪念品，很稀有呢，送给你……每次从你这儿拿水果怪不好意思的。”

这一举动让安珀受宠若惊，慌忙去接萝莉小手递过来的饼干人钥匙扣——其实这东西在博物馆根本卖不掉，压了很多货。

“才过一周时间，你变化好大呀……”安珀忽然觉得，或许艾诗礼本性不坏——小萝莉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离开家族后……我一直很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我知道……我的性格很坏……但如果有人能包容我……如果有人……能拉着我的手……带我去光明的地方……我会不再迷茫……我会永远跟随她……一直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像个小尾巴……”

艾诗礼眼眶泛红，说话带着细小的喘息，反复扭绞着手指，抿唇忍泪时两颊涌起可爱的酒窝。

没有什么比一只泫然欲泣的绝美萝莉杀伤力更大的了，安珀只觉得心里一块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眼冒金星，差点昏过去。

“我会帮你的！尽我所能！”

安珀脑袋一热，忽然间豪情万丈，冲过去握住她的手。

蓝发萝莉的手指纤细柔软，如同花蕊，安安静静躺在黑发萝莉的掌心。

啊啊啊啊……太美好了……

安珀紧张大气都不敢出，仿佛在害怕惊飞一只异常美丽的蝴蝶。

“你干嘛摸我手？”

艾诗礼缩回手，狐疑地斜视黑发萝莉。

她有些苦恼于这番表演的效果太好了，好过头了，以至于气氛都变得奇怪了。

最近，她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姿容有多么强大的杀伤力，男女老少通杀，让人趋之若鹜，玩火还是不要太过头。

安珀顿时尬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足无措起来。

“一起去看电影么？”

艾诗礼适时地拿出两张电影票，顺便打破尴尬。

这个时代的电影还停留在黑白阶段，几乎没有运动镜头，全是静态，但已经属于新兴技术了。

安珀张嘴吸气，先是激动，而后有些犹豫，少年犯在监督管教下是不允许到处乱跑的。

“这是必要的心理辅导，我们去看一部有教育意义的电影，改变一个少年犯的人生。”艾诗礼为她想好了借口。

“对对！就是这个！”

-

二人走在街上，艾诗礼时不时偷觑一眼身边的黑发萝莉，心里嘀咕，小审判官这么好骗？

对她没有丝毫怀疑，想都不想就接受了她的提议。

这就是审判所的未来吗？哼，真是有够好笑呢。

艾诗礼的计划是，在两人享受电影院的美好时光的时候，将磨成粉的安眠药倒进安珀的饮料里，等她一睡着，就去抓尖啸魔鸦。

她计算好了，两只手环分开的最远距离刚好从影院到目击地点。

在艾诗礼眼里，安珀是敌非友，骗她没什么心理负担。

就是把约会对象药昏了去抓尖啸魔鸦什么的，有点骇人听闻。

沿着第四大道往前走，穿过几个街区，来到街角一处赭色调的砖石结构小楼。

钢筋和铁条焊成‘时光繁絮’四个字，是电影院的广告牌，风吹日晒，漆皮剥落，长出褐色的锈渣，西面向阳的墙板老化尤其严重，皲裂翘曲。

站在楼前，一股年代感从角落和阴影里漫出，将两人淹没在昏黄的时光中。

窗玻璃倒是擦得很干净，映照着街景。

推门进去，正厅的隔音门与外门之间形成一条走廊。

走廊里挂着海报，售票处紧挨着卖爆米花和饮料的窗口。

两只萝莉耐心等到半场结束，去买爆米花和汽水准备看下一场。

“只有波子汽水吗？”艾诗礼面露古怪。

“抱歉，别的饮料卖完了。” 戴着红丝绒高礼帽的售货员说。

波子汽水是一种利用碳酸饮料的胀瓶特点，让玻璃珠顶住瓶口橡胶圈的饮料。

艾诗礼内心一沉，糟了，波子汽水不太方便下药。

因为，稍微一碰，那颗讨厌的弹珠就会哐啷哐啷响，引起安珀的警觉，而且，卡在瓶颈口的弹珠会影响药粉溶解，喝起来不均匀，喝出异味来就露馅了。

露馅的结果是很严重的，明明是去抓尖啸魔鸦，却被当成给萝莉下药的人渣。

艾诗礼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沮丧。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波子汽水！

她喵的……

我的无敌完美计划竟然会被一颗玻璃珠卡住！

没有尖啸魔鸦就没有生骸，没有生骸就没有生产力工具，没有生产力工具就没有钱……

可恶！

一瓶波子汽水竟然让我陷入了无边绝望的循环！

啊啊啊……

艾诗礼高速头脑风暴中——

有了！

突然间灵光一闪，聪明的小脑瓜想出了对策。

……

幽暗宁静，弥漫着爆米花甜香的放映厅里，在靠后位置，并排坐着两只萝莉。

影院的沙发椅对她们来说太大了，白嫩的小短腿够不到地面，只能用鞋尖轻点。

蓝发萝莉一扭头，直勾勾的看着邻座的黑发萝莉，浓密的睫毛让她的大眼睛焕发着神秘优雅的韵味。

“呐，你知道吗？波子汽水是有四种喝法的。”

“诶？”安珀伸指搔了搔头，“没听说过呢。”

“我喜欢第四种——先用舌头把里面的玻璃珠取出来，然后当成普通汽水喝，哝，像这样……”

说着，艾诗礼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端稳了凑近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