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大镖客 第63章

茵苏鹤林一直是清醒的，从头到尾目睹了全过程，但仍有些难以置信。

“我们逃出去了？！你救了我？！你、你真的做到了？！”

“哼，我才不想救你呢，是大乌鸦救了你……说，谢谢大乌鸦。”艾诗礼别开脸。

“谢谢大乌鸦！也谢谢你！”茵苏鹤林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高兴大喊。

第一百零一章：虫心律动

[未知之地]

一切都在混沌的雾气中浸润出潮湿的水光。

由活体血肉细胞组成的腔室内壁缓慢蠕动，蜂巢状的白亮韧带给柔软稀烂的血肉物质提供了支撑力，足以承担地面和墙壁的作用。

黏滑粗大的血管在椭圆型腔室的天花板上攀爬蔓延，形成美丽无序的形状，宛如无数条血蛇在爬行，末端分生出密密麻麻的细小脉络顺着墙壁向下分散，连接着一瓣瓣舱体般的灰白膜壳。

膜壳里容贮着透明液体，孕育着‘爬行者’的雏形——一只有着蜈蚣状体节，长有足以拥抱自己两三圈的细长肢体的怪虫，还拖着一根丛生着松塔状针刺的长尾，丑恶狰狞，怪诞不详。

细密的白色脉络浸没在壳内的液体中，随着虫心的律动翻涌蠕动，宛如一座海底的森林，幽暗深邃的波旋轻拂着连绵起伏的根须。

每一根脉络的末端都连接着膜壳上的气门，怪虫就是通过它们进行呼吸的。

但其中一瓣膜壳容纳的不是幼虫，而是一具稚嫩白皙的少女胴体。

十一二岁的年纪，倒是与幼虫处于生长周期的同一阶段，手脚小巧，腰背细柔，一头雪青色的软发浸泡在液体中。

一小块虫壳改造的异形面罩挡住绝美的小脸，气门连接的白色脉络将空气输入面罩，形成可供呼吸的空气层。

原本的住户被啃得只剩一半。

对于少女的雪白小牙来说，幼虫的嫩度刚好，她最喜欢纤长柔软的足须，吃起来像是软壳的蟹腿，稍微一抿，脆嫩鲜甜的‘蟹肉’便涌入齿颊。

……

汐汐睁开眼，伸手掀开膜壳，像是从浴缸里爬出来似的，随着大股粘稠的营养液滑落地面。

站起来，小手指凑到嘴边，慵懒地打了个呵欠，然后，穿上‘虫虫套装’——由区域主管‘智虫’改造而成，外形像是起伏的虫蛹，壳上长满蓝色纤毛，其中一些极长，形成用于意识传输的触须，颤巍巍地抖动着，尖端泛着蓝盈盈的光芒，可以用它们来命令‘下级虫子’。

胖乎乎的虫虫少女挺起上半身，用四只肉肉的小脚在地上缓慢蠕动。

离开孵育室，来到这个八角区域的中心，只见，一座几丁质形成的柱状透明壳室，连接着天花板和地面。

它像是鱼缸，内贮营养液，几十颗连着脊神经的人类大脑形成的‘脑鱼’在鱼缸里悠然游动。

人类的三十一对脊神经越往后就越细长，宛如一束马尾鬃毛，形成脑鱼的尾须。

这些柔嫩易断的神经缠绕粘连在一起，共同形成一根怪诞树，没入鱼缸底部的血肉基座。

他们还活着吗？在一起会聊天吗？汐汐的小脑瓜里冒出奇妙的想法。

这里是区域中心，格外热闹，不时有巡逻的爬行者和观察者绕过‘脑缸’，进入另一分区，四壁蠕动着白色蛞蝓，它们是‘清理者’，负责清扫皮质层和血肉表面的灰尘和分泌物形成的黏液。

眼前的一切如同在模拟生命体的内部构造，而虫子们是维持机体运转的没有自我意识的活零件。

汐汐从出口离开，来到街道上。

大地和天空已被虫墙遮蔽，柔韧的皮质、蠕动的血肉和坚固的灰白骨骼吞没了一切，偶尔看到具有几何美感的巨型的立方体和长长的棱角，便是旧日城市的痕迹了，一个人也看不到，大概都变成脑鱼加入群聊了。

转过街角，忽然看到一只火红的大鹦鹉在与几只爬行者搏斗！

虽然鹦鹉会飞，但爬行者的速度不亚于它，而且节足能与血肉物质粘连，轻松窜上几乎垂直的墙壁，它们一直追踪，等着鹦鹉力竭落下。

“莎莎！”

汐汐惊喜地喊了一声，抖动触须，释放意识脉冲，爬行者纷纷散开。

鹦鹉听见熟悉的声音，飞落到她的脚下，低头吐出一枚磁带。

“没能送出去么……”

汐汐脱掉虫壳，解放出双手，拈起磁带，若有所思。

莎莎沮丧地垂着头，似乎在为没能完成任务而内疚。

“让我检查一下。”

少女像是要把它掐死似的一把攥住脖颈，小手穿过喉咙在内部搅动，发出黏糊糊的声音，又抽出来，盯着鹦鹉可怜兮兮的小眼睛，嘀咕道：

“看样子没问题，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座城市好像就剩我们两个了，其他超凡强者去哪里了？就算是宰猪也会发出嚎叫声吧。”

“嘎嘎！”莎莎叫了两声，用小脑袋蹭她的腿。

“你来得正好，我们做个实验。”

汐汐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两块拆掉表带的手表。

校准时间后，她指挥鹦鹉叼起一块，另一块则握在自己手里。

手臂一扬，鹦鹉向天空飞去。

然后，她眯起眸，紧盯着天空。

少女发现，高度超过一百米，鹦鹉的动作开始出现微妙的卡帧，到一百五十米，抽帧现象已经很明显了，不知道是空间扭曲还是什么原因。

二百米后，她挥手让鹦鹉降落，接着，两块表放在一起对比，竟然出现了半秒左右的延迟！

又试了几次，每一次都有延迟，飞得越高，延迟越长。

汐汐倒是没有特别惊讶，前几天，她利用智虫权限控制爬行者在地面上做了相似的实验，延迟是正负半秒到一秒。

因为每次实验不超过半分钟，所以不可能是功率不足导致机械表走慢，而且，负延迟是难以解释的。

“有两种可能性，一是随着路径变长，时间流速发生变化，二是磁场是不均匀的，机械钟表的擒纵装置受到磁化，摆轮频率受到影响，造成快慢停顿……”

汐汐黛眉蹙起，陷入沉思。

“如果仅仅是时间流速和磁化现象，对一切现象的解释力度完全不够，一定有着另一种，直指这只王虫核心能力的解释……”

忽然，她心跳加速，悸动不安，一瞬间，诸多画面如幻灯片般闪过脑海。

未能送达信息的莎莎、思想被控制的「深海月光」斯梅德利、遮天蔽日的虫巢、在容器里游曳的脑鱼、虫子的社会性分职型多态现象、抽帧现象和时差现象……

她感觉到了，这一切都指向一个骇人听闻却证据确凿的答案，只差一层窗户纸就能捅破……

但不知何时，四周弥漫起灰色的雾霭，接着，一个纤细颀长的身影破雾而出！

来者是穿着一件糜烂扭曲的银色铠甲的骑士，除了斜半边的头盔和关节护甲，其余部分都变成了银色的熔渣，裂隙和孔洞里镶嵌着暗红色的石榴石。

银骑士身高接近两米，单手提着一把大护手如枝条般优雅缠绕，仿若纯银打造的重刺剑，在他手里，重量超过二十公斤的大剑就像小树枝一样轻盈，垂在身侧的剑刃曳着流水般的波光。

汐汐一眼就认出对方的身份——裂痕城主！「神示利刃」迪尔德雷！

因为裂痕城主是赫赫有名的强者，不止一次展露能力，所以，往往掌握信息差主动的是敌人。

但即便如此，「神示利刃」仍被认为是无懈可击的最强能力之一。

汐汐对此略有耳闻，简单来说，就是先展开一个四维超立方体空间，再向三维世界斩杀！

因为在四维视角中，三维世界是一个不分内外的平面，所以，防御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剑尖能够从任意角度刺出，甚至从内向外，破体而出。

而且，攻击不会是以剑刃的形状出现，在穿越三维世界时，四维物体的几何形态会一直变化，造成可怕的撕裂和扭曲。

银骑士在令人恐惧的沉默中向少女走来，浑身流淌着灿若熔银的光芒，忽然身形急停，重心随着撤步而后移，空气撕裂爆破，重刺剑已从身侧挑起！

汐汐瞳孔骤缩，这是一个名为‘卡波费罗’的剑术起手式！

接着，银骑士轻旋刺剑，在空气中盈盈颤动并向前刺出！

第一百零二章：摸错了

艾诗礼细指抖动，一根根将鸦羽从茵苏鹤林的小身体上拔下来。

“嗯哼……”

撕开粘胶还是有点痛的，从口鼻逸出好听的嘤咛，勾得人心里痒痒的，湿漉漉的大眼睛宛如初生的小鹿，氤氲的蒸气让肌肤染上诱人的蔷薇色。

“我们都没有见过几次面，为什么要救我？这不是很奇怪吗？”

茵苏鹤林垂着头，小声嘀咕：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的，但我心里过意不去，我欠你很多，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我好像什么都不会，我真没用……对了，你有病吗？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在骂你，我只会给人看病，让我做你的家庭医生吧，如果不嫌弃小女子的浅薄医术……”

看到她小脸涨红，拼命解释的样子，艾诗礼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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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叫汐汐的女孩教我的，回应绝望中的请求，产生非同寻常的关系，比朋友还要亲密，比爱人还要默契，你感受到了吗？”

“嗯……”

茵苏鹤林嘤咛一声，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随着靠近对方，越来越滚烫，烫得她张开小嘴，狼狈的呵出热气，颤声问：

“这是真的吗？以前我连朋友都没有，一下子就拥有了……该怎么称呼呢？同伴？感觉比那更亲近呢……‘连理’怎么样？就像嫁接在一起的枝条，一起结出小小的无花果。”

连理，艾诗礼反复咀嚼着这个词，非常喜欢，要是能再见到小表姐，就告诉她，我们是连理。

那时候，小表姐一定会奖励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就像现在的她轻揉小医生的脑袋，怀里传来舒服的嘤咛声。

像是给鸡拔毛似的，仔细清理掉残余的鸦羽，洗完澡后，给小医生换上一套新拆的内衣裤。

小医生带着沐浴后的舒爽走出卫生间，便看到被炉上放着芙洛拉给她煮的一碗葱花面。

嫩绿的葱花浸在黄澄澄的香油里，溏心蛋滑嫩可爱。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碗面，却一下击中小萝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只在梦里出现过的家的样子。

先是带着哭音的吸气，然后吐出颤抖的喘息，反复几次，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小手指揪着艾诗礼的袖子，小脸埋在胸前，硬生生在衬衣上哭出一张脸的形状。

泪水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实在是饿极了，一整天水米未进，捧着碗，狼吞虎咽，差点把自己噎死过去。

虽然宿舍里塞了三只萝莉，但一点都不嫌挤，就像仓鼠笼子一般能养两三只仓鼠呢。

情绪稳定后，茵苏鹤林紧抿着唇，表情凝重地思考起来。

“形式很严峻，羊、鸦两家肯定疯了一样想要报复你，剩余十家因为攻守同盟的协议，不会因为两家被削弱实力就乘火打劫，他们是没有后顾之忧的。”

艾诗礼眨眨眼，微笑道：“别慌，只要你的小无花果还在，羊、鸦两家就没被逼到悬崖上，他们反而在害怕我们玉石俱焚……你听过香獐的故事吗？”

听蓝毛萝莉讲完，小医生脸色发白，“走投无路只能吃掉小无花果？”

“还没到那一步，离开酒庄时，我说来找我，是缓兵之计，你的小无花果我暂时替你保管，这样一来，他们就只会来找我麻烦。”艾诗礼说。

“可是，这一切真的值得吗？为了这东西，要和两家鲜血贵族死磕到底……我们是连理，这就足够了，不是吗？不如把它交出去，换我们的平安。”小医生头脑恢复冷静，认真考虑道。

“那样的遗憾，我不会接受的。”艾诗礼摇头。

她逐渐意识到一件事——「左轮手枪」这个能力，单打独斗过于被动，虽然后手无敌，但需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它的强度其实是根据核心团队的质量提升的，而想要提升团队质量，就需要更多的‘连理’，最终形成一颗参天大树。

而在寻找连理的过程中，类似小医生的情况还会出现，所以，连理守卫战是不能逃避的，否则就会撼动团队的根基。

“好，不论艾诗礼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全力支持，哪怕是让我去死！”小医生双目炯炯的看着蓝毛萝莉，她感到一股无所畏惧的勇气从心中升起，将迷茫和恐慌一扫而空。

如今她不再扎根于浮土之中，而是与艾诗礼紧密地连结在一起。

坚定信念后，小医生不再疑虑，不过，她还是很担心自己的无花果，趴在艾诗礼的膝上查看。

“真的能把手伸进去吗？不会有细菌感染吧？”

“放心好了，‘天使吻痕’会形成一层薄膜，间接接触。”

“啊啊啊，好滑，好软，小小的，弹弹的，像是章鱼仔一样呢，这……这就是我的无花果吗？我只在做手术的时候看过别人的，从来没摸过自己的呢，好奇怪的感觉……”

“这是我的，你的在旁边。”

“诶？！摸错了！”

小医生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眼睛瞪圆，耳朵都竖起来了。

最糟糕的是，以为是自己的，指腹摩挲了好久，难怪艾诗礼后背一下弓起，咬着嘴唇，面露古怪。

旁观的芙洛拉一脸黑线，这在做什么？

“古代遗物，真是奇妙呢，连器官都可以寄存。”小医生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