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斯顿发
冯森扫视了一圈现场的商人们,打了一个响指,在几个侍从和奴仆的推动下,大门缓缓拉开,而门后成堆的呢绒布匹便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灰色的呢绒布出现在众人的眼中,让他们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在大门后,呢绒布组成的山丘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哪怕是这些见多识广的商人们都不免感叹。
“这真是不可思议。”弗拉森屏住了呼吸,就好像会一不小心将这些呢绒布吹跑了一般。
福尔斯转过身向冯森鞠躬道:“尊敬而光荣的公爵阁下,请问我能否去检验一下这些呢绒布呢?”
“当然可以。”冯森豪气地一挥手,“我会给你们每人派一名奴仆,他们会带着你们四处查看,检查这里的呢绒布匹,你们甚至可以点数,在今天午夜之前,随便你们点数和统计。”
那些商人们不可思议的表情和忙碌的背影让冯森的嘴角挂上了笑意,果然,不同于后世,此时的商人力量弱小的可怜。
在罗马覆灭后上百年的黑暗时代中,来自北方的蛮族不断地南下入侵,这些蛮族那可是三光政策。
日耳曼部落进入一座罗马城市后做的第一件事,就一个字,抢!
法兰克人6世纪进入奥弗涅和阿基坦时,他们抢劫仓库和地窖,把俘虏和家畜装车拉走。
果树?砍。庄稼?烧。葡萄?连根拔起!连罗马贵族们的乡间别墅,都拆成石料运走,鸡蛋摇散黄,路上见到了蚯蚓都得竖着切。
由于日耳曼蛮族的劫掠与破坏,使得“汪达尔主义”甚至成为了野蛮破坏的专有名词。
在后期,法兰克人虽然同样定居下来,建立了名为马尔克的公有制村社,但源自蛮族的传统依旧存留了下来,一些日耳曼青年每天大吃大喝,然后到处找仗打,就是不劳作,他们认为劳作可耻,抢劫光荣。
这近百年的无政府时期,简直是商人的噩梦,尤其是管理基层的天父教还鄙视商人的情况下,原先罗马帝国强大的商业力量疯狂地衰落,几乎只有威尼斯保留了其中一部分。
但没有人比冯森更懂西欧商人的力量,和中原不同,由于地中海的存在,西欧的商业是有着极高上限的,只是由于百年的战乱和庄园小农经济,使得商业遭受了打压而已。
都用不了多久,到虔诚者路易的时代,就已经发生为了讨好犹太豪商而改变香槟集市的召开日期的事情了(安息日)。
实际上,冯森的西不列颠公司完全可以找最豪富的犹太人合作,但他偏偏找了这十七家,他们或贫或富,但冯森最看重的,就是他们薄弱的根基——哪怕是身份最高的福尔斯,都只是一个不被父亲所喜爱的低级贵族。
冯森认为,完全由自己培育出来的势力是最放心的,因为上上下下都是自己人,而通过篡夺等手段来获取,虽然见效快,但却后患无穷,在中原的错题本上,这是一道经典错题。
而单干的皇商,同样是中原错题本上又一道经典错题,至于交给官吏,变成官营商人,那更是错题中的错题。
西不列颠公司则是冯森在钻研了前三道错题后得出的新思路,其关键在于,他们有着模糊的身份,虽然他们能够得到官方的支持,但这只是最高统治者的私人行为,做个兼职,搞点外快嘛,很正常。
换句话说,西不列颠公司独立又不完全独立,官方又不完全官方,只要冯森的后代不作死自己挑明下定义,那就没什么事。
至于西不列颠公司是不是错题,那就只有等后世的子孙去验证了,冯森是看不到了。
“公爵大人。”弗拉森的声音打断了冯森的思维,“那我们该如何购买这些呢绒布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西不列颠公司的成立 完
“别急,咱们晚上到宴会厅仔细谈,现在,我更希望你们能仔细地查验这些呢绒布,以求证明我实现了我的诺言,这对我同样重要。”冯森给在场的商人们留下这一句后,便欣然离去。
一天的时间匆匆溜走,终于到了晚上,那铜炉火锅再一次出现在宴会厅的方桌上,只是这一次的商人比之前要少了很多,仅仅用不到十张大方桌就能坐满。
动物油脂的熏烧的哈喇味与刺鼻烟味在大厅内飘荡,不过这种用灯芯草制成的油脂灯算是这个时代的标配,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不满。
踩在呢绒地毯上,十七家商人齐齐坐在小火锅前,火焰将面孔烤得发热,但寒风却又让他们背心发凉。
在这矛盾的感受中,清冷规律的脚步声撞击在商人们火热乱蹦的心脏上,冯森带着两个奴仆和一个安装在两个木支架上的木板,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商人们齐齐站起行礼:“愿天父保佑您,尊贵的萨克森公爵阁下。”
“坐吧。”冯森随意地挥一挥手,将肩上的披风交由一旁的奴仆,自己一人站在了这“幕布”前。
这幕布上钉着一叠厚厚的宽大白纸,最当先的白纸则是一行巨大的拉丁文“西不列颠公司介绍”。
“按照协定书的内容,在座的各位从此刻开始,才算是正式进入了西不列颠公司的筹备计划,在此之前,我需要向各位重申一点,这个公司可以说是一种崭新的商业模式。”
冯森让开身体,露出了幕布上的拉丁文字,“为了让各位明白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我制作了这份报告书,以图让各位能明白西不列颠公司到底是干嘛的。”
说着,冯森用小木棍掀起了第一张白纸,由于知道在座的商人不少人不认识拉丁文,他特意用了图画和箭头,来表示了接下里要说的东西。
“首先,诸位可能以为我们的任务是呢绒布的买卖,如果你们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冯森用小木棍沿着幕布上的图画一个一个指过去,“呢绒,白纸,陶瓷,甚至奴隶,都是我们未来经营的发展方向。
只是目前,我们经营的方向还只有一个,那就是呢绒!我们物美价廉的呢绒将冲垮那些由农妇们在小作坊里制成的布匹,人们总是要穿衣服的,这些布将会成为一种硬通货,就像白银一样。
在这个过程中,肯定有无数的本地商人和本地贵族因此而减少收入,这必然导致反弹,所以,我这就需要引出我们的第一个运营策略——中间人。”
中间人,是中世纪商人们必须面临的一个职业团体,因为此时欧洲的语言是不统一的,且各个地域都是相对独立和排斥外来者的,那么一个中间人就必不可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时的中间人就是经理人的雏形。
“不要去直接售卖,而是让中间人去售卖,明白我的意思吗?不要去直接售卖!把货物售卖给当地贵族或商人,让他们代为售卖,为此,哪怕多让一点利都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不亏本。
如此一来,我们与贵族的矛盾,就变成当地中间买办与本土人之间的矛盾,但却免除了底层贫民对西不列颠公司的仇恨。
我们甚至可以加强买办的实力,然后时不时做慈善开粥铺,要让贫民知道,西不列颠公司的商人是大好人,最大程度地避免贵族们借西不列颠商人之压迫来挑动自由民暴动。”
说到这里,冯森停住了嘴,喝了一口水,预留了一些时间,台下那些商人仿佛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两眼放光地消化他所说的话。
实际上,他还有半句没说呢,到了必要的时候,以伐无道,诛XX的口号,反向挑动他们的领民暴动,或者使得双方对立,分而化之。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我们的布真的能占领法兰克的市场,甚至不列颠、东帝国,乃至更北方的斯拉夫人的市场。
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有专门的人负责提升产量与质量,推陈出新,并且在明年,我将在汉诺威开设一个新染坊,让我们的呢绒布能够更上一层楼。”冯森再一次掀起了一页幕布。
“按照原先的设想,这个呢绒的技术应该是直接给你们,让你们各自去开工坊,但迫于目前资金紧缺,并且尚未验证你们的忠诚。
所以,你们当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当经销商,负责将我们的呢绒布和一系列产品,卖到各地的贵族和首领的手上。”
冯森将木棍从上移到下方,开始仔细地讲解起整个的流程。
“好,那么到现在,终于可以谈到我们最现实的问题了,你们该如何获得呢绒布,以及如何分配股份。
这两件事在我看来,其实是一件事,那就是你们到底要如何加入我们的公司,使得这个小小的行会成为一个真实存在的实体。
这个过程非常简单,我对这家西不列颠公司的估值是50万索里达,拿出一成也就是5万索里达的股份,每股一个索里达,总共5万股。
我会免费赠送给你们,总共三千匹的呢绒布,并且给你们每一个人派驻监督者,至于监督者就有多少人,分别是谁,你们不需要知道。
而这三千匹呢绒布的营业额,将会按以上的价格,转化为你们的股份。
这三千匹售完后,剩下的呢绒布就需要你们拿钱来买了,但是同样,你们的营业额将会成为你们的股份,别想和我玩什么小花招,一旦被我发现,我将直接剥夺你所有的身份。
这一行为将持续到5万股全部被瓜分,这个时候,我才会开放对其他商人的股票购买权限,但在第一期的10万股被瓜分完之前,你们将享有优先认购权。
勤快的人将获得一切,而懒惰的人,只能捡一捡边角料吃。”
说到这里,冯森打了一个响指,在车轮的咕咕转动声中,奴仆们将一份份写在贵重羊皮纸上的协议递到了那些商人的面前:“如果你们准备好了的话,就签吧,带着这张羊皮纸去库房,你们每人都可以领到177匹呢绒布。”
没有多少犹豫,这些商人纷纷在羊皮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很好。”冯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此时,一段绳索从他的身边落下,他志得意满地扯住了这根绳索,“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西不列颠公司,正式成立了!”
遮在牌匾上的红布落下,露出了西不列颠公司六个大字以及下方的一行细小的拉丁文。
“叮。”在别人听不到的地方,冯森终于是等来了熟悉的成就提示音。
第二百四十四章 西不列颠公司的奖励
打开克劳塞维茨引擎,熟悉的提示出现在地图上方,而名为【西不列颠公司】的成就正在闪着一层薄薄的光雾。
【完成成就:西不列颠公司】
【要求:成立一家西不列颠公司,并正式投入运营。】
【奖励:百艺工匠一百人以及长安一坊丁口三百户。】
及时雨啊,冯森忍不住兴奋起来,百艺工匠真是他所缺乏的东西,不管是炼铁炼铜,还是盐矿开采,白纸制作,甚至是那些纺织都需要足够的工匠。
尤其冯森正准备在汉诺威再建一座城市,并发展印染业。
羊毛是一种非常便于印染的材料,而且相对于普通灰白色的呢绒布,染色的呢绒布价格能再翻一番,可遭重的是,冯森不知道怎么印染啊。
或者说,冯森知道印染的原理,知道怎么走是正确的,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走,从原理和想法到真正的实践,最缺的就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印染工匠。
如果这批百艺工匠里能有一个印染工匠,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除此以外,长安的一坊人口这个奖励,也是重量级。
长安相对人口密集,一坊丁口三百户有大户有小户,起码得有1500口往上,对于本地缺乏的纯血汉人丁口是一个不小的补充。
一开始冯森治下只有1200人的牙兵汉人,在后来的【萨克森战争】的奖励中,将牙兵们的亲眷从中原带来,这样又是1500人左右的人口,纯血汉人的总人口已经达到2700人左右了,加上这1500来口,就是4000朝上的纯血汉人人口。
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人口已经算是一个地区有影响力的大部族了,像汉堡原先的斯托马恩部也就是这个人口数量。
不过,这些人和那些单独到来的人还不同,冯森可不能一开始就给他们牙兵或者府兵之职,因为就算他们是汉人,也不一定忠诚。
相对于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的牙兵来说,忠诚对于这些新来的汉人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尤其他们的数量又摆在这,还是天子脚下的臣民。
不过这个得等到时候再说了,现在想没什么意义,冯森的目光继续扫视着成就树页面。
在点亮了【西不列颠公司】的成就后,在这个成就的下方,一连串的新成就就显现出来,包括【控制日耳曼尼亚贸易】【控制北海贸易】【控制地中海贸易】等等,都显现了出来。
但冯森还来不及仔细查看,便不得不将心神从其中抽出,应付起了上来敬酒的西不列颠公司商人们。
与这些商人一一碰杯后,冯森来到了台下,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上好的紫红色葡萄酒溅起一面紫红色的光膜:“诸位,让我们为西不列颠公司的成立喝上一杯!”
“干杯!”
“为您的智慧干杯!”
在铜炉小火锅升腾的雾气中,西不列颠的商人们各自举杯,在空气中逐渐弥漫的牛羊肉的香气中,痛饮了手中的葡萄酒。
浅浅地抿了一口酒,冯森对着这些西不列颠公司商人们再次举杯道:“接下来的这一年时间里,我等你们的好消息!但无论如何,除非你们违反了公司制度或者法律,你和你们的子孙将永远享有十七人会议的席位!”
在港口的商会大厅内,商人们喝得酩酊大醉,畅想了一晚上未来的美好生活。
接下来的这四五天,西不列颠的商人们各自签署了条约,大大小小的船只沿着易北河、阿尔斯特河与威悉河进进出出,在极短的时间里,便领走了三千匹呢绒布。
但这几天的时间里,冯森依旧没能看到那些长安丁口的到来,但这是当然的,克劳塞维茨引擎是老懒狗了,要是它能及时送上,那冯森反倒要奇怪了。
时间如水一般缓缓流过,十来天的时间一闪而过,很快便来到了784年的十二月二十日,按照原先的行程,冯森不得不启程前往不莱梅。
冯森要在不莱梅开一场召集整个萨克森领主和庄园主的大会议,并且按照撒克逊人的规则召开马克洛大会。
虽然名义上,冯森是萨克森公爵和汉堡伯爵的头衔,但实际上,他从维杜金德父女那里,弄来了萨克森大酋长的头衔,这也是撒克逊人能够听从他的原因之一。
临行前,冯森和王司马吩咐了接下来如果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不要惊慌,及时禀报,可以便宜行事之后,便带着真慧和一百护卫踏上了前往不莱梅的道路。
从汉堡到不莱梅的距离并不远,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冯森等人便来到了不莱梅的附近,在告知了附近的教士,让他们去通知菲尔茨主教后,冯森便缓缓在土路上行进。
在不莱梅附近,新兴的法兰克村社在炊烟中缓缓生长着,牛羊在路边发出各式的嚎叫,走在不莱梅的乡间,冯森时走时停,偶尔还会下马与当地的老农聊聊天。
在黑色的田地中,原先那种混乱的耕种方式已经消失了,规规矩矩的沟垄出现在了田地中,看来这种最易推广的新型农业技术已经得到了大部分农民的模仿和认可。
而在田地间的时不时能看见的茅草粪堆,更是表明了粪肥技术的扩散,听一些来自高卢-罗马地区的老农说,他们根据家乡的配方,还对萨克森这边的粪肥进行了改良,比如掺入一些鹰嘴豆和鸟粪。
几只花狗在栅栏后向着冯森不断吠叫,而几个成年人手持短鞭,抽打和训练着一只鼻子上穿了鼻环的小牛。
走不了多久,不莱梅便出现在冯森的视野中,和一年前相比,整个不莱梅已经重新修缮了城墙,用夯土和石块垒成的堡垒比之前的木质堡垒要坚固不少。
教士和民夫们洗去了一些战火和血液的痕迹,但故意保留了一些,似乎是要人们铭记不莱梅城下那一场场你争我夺的大战和教士们用虔诚换来的胜利。
“尊贵的公爵阁下!”
看来前来引路的人,冯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久不见啊,阿勒教士,听说你升任长老了?”
“不不不。”阿勒赶忙慌乱地摆手道,“我还没有能力去担任这样重大的任务,只是被菲尔茨大主教派到了奥尔登堡附近的一个教堂,做了一个代理的牧师罢了。”
真慧微笑上前,对阿勒双手合十:“你好,我同信的兄弟,为什么我没有看见菲尔茨大主教?莫非他升任了大主教后,连老朋友都看不起了,仅仅是派出你来接待我们?”
“当然不是。”阿勒无奈地苦笑道,“虽然此事失礼,但却情有可原,菲尔茨大主教正在调停一场决斗,一方是法兰克的伯爵,一方是撒克逊的酋长,说实话,我并非是来迎接您,而是请您来帮忙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欧式蹴鞠
在威悉河的河边,曾经维京人上岸的地方,隔着远远的都能听到嘈杂声,连着清冷的阳光都躁动了一些。
草叶都已然枯黄了,几只河鲈在河流中起起伏伏,尽情地亲吻鱼钩上的鱼饵,但钓鱼佬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个空空的小板凳。
在不莱梅城堡外的空地上,附近的自由民村民,来自各地的伯爵和酋长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三波,一波是撒克逊酋长,一波是法兰克伯爵,还有一波则是尴尬的撒克逊人法兰克伯爵。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一方是来自法兰克的泰克伦堡伯爵,他穿着一身锁子甲,外间套着一件红黄相间的罩袍,肩上扛着一把十字长剑,棕色的胡子在阳光下泛起了红色的光泽。
而就在他们不远处,隔着互相叫骂的亲兵队,希尔德斯海姆的独眼酋长正拿着一块麻布仔细地擦拭手中的长斧,他粗大的鼻子时不时冒出一条细长的白汽。
在两人的身前,泰克伦堡伯爵五十来人的亲兵队排出整齐的队形,而七八个骑士正手持铁矛站在亲兵队的左翼,至于希尔德斯海姆酋长那边,则是三十来个提着巨斧的高大勇士,他们基本都穿着一身皮甲。
两方都怒视对方,时不时地伸出铁矛佯装向前捅刺,谩骂和口水更是如同箭矢一样在两边纷飞。
“伯爵阁下,我再一次地劝说您。”菲尔茨大主教苦心孤诣地拦在了泰克伦堡伯爵的面前,“这只是一件小事,实在不行,我可以出面,将一个近期俘虏来的土匪,送给希尔德斯海姆的那位酋长做奴隶。”
“我是缺那一个领民的人吗?”泰克伦堡伯爵深陷的眼窝中放出了凶狠的光,“他居然敢在众人面前如此侮辱我,我这口气不出……”
在另一边,格里菲斯同样在希尔德斯海姆酋长身边劝说,只是相对于菲尔茨的苦心孤诣,格里菲斯的态度就随便很多,好像只是做做样子,在他看来,像这种事无法避免的。
很快,在谩骂中双方的距离不断靠近,不顾两方神职人员的干涉,泰克伦堡伯爵和希尔德斯海姆酋长手持武器,挤入了各自亲兵的队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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