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斯顿发
一有野屎,便是一群人蜂拥而至。
但随着存量屎逐渐减少,而增量屎却又不见多,自由民开始内卷起来。
一周内,冯森接到了十起甚至九起关于屎的案子,其中包括半路抢屎,去邻居家偷屎,两伙村民为了一大坨野牛粪大打出手等等。
部分村民甚至每天啥事不干就喝水,喝完了马上尿,快速卡bug攒木筹换镰刀,不过后来这一招用的人多了,冯森就停止了对尿的兑换。
为了防止事态恶化,冯森不得不再次增加法令,表示自己或自己牲畜拉的屎归自己。在野外拉的屎,如果没有及时收集,需要两人以上见证,宣誓对这坨屎的主权,否则就是先到先得。
一套组合拳下来,外加收获的时节就要到了,村民也逐渐转移了注意力,只有一些孩子在做这些事了。
这些事虽然闹心,但效果却是非常好的,不仅乡村的土路间各种粪便少了很多,还让冯森将周边的粪一扫而空。
得到了崭新锋利镰刀的村民们也能加快收获的效率,同样增强了冯森的实力,可谓是双赢。
而且通过这个法令,村民对冯森的信任也大大提高了,相当于一次徒木立信,你想想,给我大粪的人,我都给他一把小镰刀,那向我效忠的人,未来就是几个亿啦!
站在正在发酵的粪堆前,冯森用手捂住了口鼻,强烈的粪臭味让他几乎要吐出来。
这些粪堆大概两米宽,八米长,一人多高,这样的粪堆在这片远离居住区的小洼地前排成了整整齐齐的三四排。
新鲜的大粪是不能直接去施肥的,那样会烧苗,这些大粪需要经过一系列工序的处理,才能够真正地用于施肥。
冯森为未来的播种和开荒,准备了两种肥料,一个是土硫肥,一个是有机肥。
土硫肥的制法比较简单,尿五十公斤,熟石膏五公斤,再用二十五公斤的水混合稀释,然后放入土窑中密封十天即可施肥,这种肥制取速度快,用来开荒时施肥。
冯森面前这个是有机肥的粪堆,即是将人畜粪便、秸秆、落叶和沼泽中的淤泥混合在一起,撒入草木灰,再堆放,最后在表层涂上盖上一层茅草涂上泥巴。
粪堆中有机肥会在细菌的作用下发酵,每个月翻堆一次,三个月就能投入使用,这是为来年开春播种准备的。
实际上,非常有意思的一点是,在罗马时代,罗马的农民是对肥料有着相当程度的理解的,他们甚至将肥料分为绿肥、粪肥等等种类,而且还总结出了所有肥料中,鸽子粪是效果最好的。
但到了中世纪,除了在一些罗马曾经的核心领土上,还有不少残存的罗马化贵族世家在使用粪肥,大部分的领主都没有施肥的理念,尤其在西欧和北欧。
自从476年西罗马灭亡后,日耳曼人大量进入高卢和意大利,哥特人、伦巴第人、巴伐利亚人、图林根人,他们在这片被凯撒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土地上自由奔驰。
这群日耳曼人是那么的野蛮却又那么的自信,丝毫没有五胡乱华时期胡人的学习精神,不仅大量珍贵的历史书籍和前人哲思没能流传下来,连罗马时期的先进科技也完全遗失了。
相当于,罗马走过的科技树与文明之路,他们又要再走一遍,还有可能会走歪。
回归正题,冯森捏着鼻子向韩纲询问道:“这里的粪肥有多少,能支撑明年的播种吗?”
韩纲是韩士忠的长子,由于老韩出身菜农世家,所以这片农业的东西,冯森都是让他们俩监管。
韩家祖籍山东,韩纲是个典型的山东高瘦小子,他面皮白净,浓眉星目,就是太瘦了,有些尖嘴猴腮的:“节帅,这里的粪肥大概有个四万斤,弄成土肥的话,差不多有十六万斤,其实最好每亩要施两千斤肥,这数量确实不够。
不过这里土地肥力确实不错,到处都是适合开田的平地黑土,以目前土肥的增速来看,给每亩施500斤是最适合的,来年能播种大约2000到3000亩土地。”
“哎呦,那这不够吃啊。”冯森无奈地抓着头皮,现在他身上也有跳蚤了,现在的仓库里的存粮和农民上缴的赋税根本养不起靖难军和那些战俘。
尤其是靖难军,他们可是天天练武操练的,一天两斤米饭或麦粥不在话下,这还要配肉和蔬菜呢。
冯森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中世纪每次大战出动的兵力都只有区区一两万了。
就这个粮食出产水平,牧畜业再发达,也养不动太多常备军队啊,怪不得后来的那些神圣罗马帝国的小邦国都不养军队,而是战时临时雇佣了——养不起啊。
“麻烦你们父子俩努努力,尽量把明年的亩产堆到种一收五,也就是亩产一百以上吧。”
“必当竭尽全力。”韩纲向着冯森作了一个长揖回道。
“好了,那你再照看一下,我去看看窑炉那边的情况。”翻身上了一头驮马,冯森向着河边赶去。
他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上四处巡视,下午出门打猎,锻炼武艺,晚上则拉着阿勒和将校们一起学习法兰克语。
这伯爵领不大,烂摊子却多,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务,冯森每每感觉到焦头烂额,王司马要管建筑和统筹,崔须陀要管士兵,真慧这个老骗子又去不莱梅进修了最新版本的《日经》了。
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倒要看看这群异端又搞出了什么新名堂。”
本以为教会分配的驻堡神甫阿勒教士是个文化人,能帮帮忙,没想到他除了会拉丁语外,几乎一无是处——他甚至不认识拉丁文,只会背一小段《日经》中的经文。
不过这倒也寻常,在这个时代,人们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教士也一样,一些乡村教士甚至没看过《日经》全文,就敢去传教祝祷了。
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那么多时间学习知识,更何况,在这个时代,知识是奢侈品,因为承载知识的文字实在太贵,一本羊皮纸的《日经》甚至能换一座葡萄庄园!
这么说来,造纸术也得提上日程了,冯森他们自己携带的白纸也不多了。
“好烦啊。”冯森烦躁地用马鞭抽着身边的杂草,“如果治理领地也能像打打杀杀一样简单就好了。”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
正在这时,冯森突的听见了阿勒的叫声,他扭头看去,却见是年纪轻轻就地中海的阿勒气喘吁吁地骑着头小毛驴赶来。
“怎么了?”
“天父保佑,我的领主大人,您要的法兰克语和撒克逊语的老师来了。”
第二十一章 嘿嘿修女香香的软软的嘿嘿
自从进入九月,汉堡的天气在一场场小雨后,逐渐变得凉爽,不过,夏末的鸣蝉只能发出有气无力的惨白色叫声,仿佛在歌咏它仅剩的生命,也许一天,也许一秒。
阴沉的浓云中,阳光像利箭一样刺破了两三个洞,但时不时又会被其他淡灰色的阴云给掩盖。
高高的绿色谷坡上,冯森与阿勒骑着马等待着。
在绿色谷坡上,是一条长长的细沙硬土铺就的黄灰小路,它从山林中延伸到冯森的脚下,又向远处的汉堡延伸去。
一辆四轮的马车从森林中缓缓驶出,滚滚转动的车轮轧过了地上的沙土与石子,左右摇晃着。
很快,马车便在冯森等人面前停下。
车帘掀开,一个身着灰色袍子的白发老者在马夫的帮扶下下了车,他大概有六七十的样子,白发苍苍,但却将天灵盖那一块的头发全部剃光,露出了一个锃光瓦亮的脑门。
“下午好,尊敬的汉堡伯爵阁下。”老者哼哼吃吃地说了一段拉丁语。
你这拉丁语水平,是怎么想到要给我上课的?不过也不怪,这个时候的人大部分都没啥文化。
“下午好,来自不莱梅的老者,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了房间,您想什么时候开课请和我说,我会为您安排时间。”毕竟是未来的老师,冯森客客气气地回道。
“天父保佑,您真是一个谦逊而又和蔼的人。”
“我们汉人向来尊重老师,尊重有知识的人。”
“哦,那我想你是搞错了。”老者笑着摇头道,“我是不莱梅教堂的司铎菲尔茨,我只是负责与您面见,并送来真正的老师。”
菲尔茨说着掀开了身后的马车的帘子。
一条修长紧实的大腿从马车中伸出,轻轻踏在了地面上,在隐隐的弧线在宽松的套头圆袍中若隐若现。
担当她需要下车时,由于身体的伸展,依旧能看清她从小腿到臀部优美的曲线,以及小腿腕处如雪的白色。
冯森睁大了眼睛,知道自己这副样子颇有一种老色鬼的表现,他有些犹豫到底要避开目光还是继续……
玛德,抬起了头,冯森一拍大腿,那不涩涩还是人吗?看!我不要脸,我就是看,于是他的目光就沿着身体的曲线一路向上扫描。
这黑色的修女炮虽然宽松,但好在面料柔软,流水般的布料在修女光滑的身体上流动着,形成了一层层起此彼伏的黑色海浪,一座足以撞沉泰坦尼克号的冰峰也在着海浪中上下起伏着。
下了马车,冯森才能看见她的全身。
白色的束带束缚着黑色的云波巾,一条银色的十字架项链穿过她细长的脖颈夹在了胸前。
这束带和云波巾牢牢地系在修女的头上,将她白金色的头发藏在了藏黑色之后,她面带优雅的微笑,浓密的睫毛扇动着,一双灰色的眼睛虔诚而又纯洁地直视着冯森的脸。
随着修女的走近,冯森甚至能闻到她头发上洋甘菊的气味,若有若无,她大概有三十岁,身材高挑,脸庞却仿如用水彩画出的一般,模糊但又鲜艳。
“天父保佑您,来自赛里斯的汉堡伯爵阁下。”流利而富有韵律的拉丁语传入了冯森耳中,“我是吉塞拉,是埃尔斯多夫修道院的嬷嬷,也是教授您法兰克语与撒克逊语的老师。”
嬷嬷?这是嬷嬷?套你猴子的,这样的嬷嬷给我来一打好吗?
“下午好,吉塞拉嬷嬷。”冯森微笑着向她点点头,“我确实没有想到来教导我语言的,居然是,是一个一个……”
“一个老修女是吗?”吉塞拉眯着她好看的灰色眼睛笑道,“您觉得一个女人没有能力担任教导您的老师吗?”
“当然不是。”冯森正色道,“天母雅典娜在旧神中,也是以智慧而闻名,为了供奉天母而设立的修道院中的修女,自然也能承继天母的智慧。”
“您是一个智慧人,伯爵阁下。”吉塞拉轻轻掩住嘴巴笑道,“但我想问你一件事,学法兰克语就算了,您为什么还想学撒克逊语呢?”
因为这俩玩意儿同属日耳曼的语系,只不过区分成了方言罢了,其区别大概就和东北话与山东话类似,搂草打兔子,一道学了呗。
“因为我想,这片土地上,还有很多迷途的羔羊,他们也需要聆听天父的福音,所以,为了向他们传播福音,我希望能先与他们交流。”冯森大义凛然地说道。
吉塞拉先是有些惊讶,随后低着头轻笑了两声:“大部分的法兰克的领主都不把他们领地上的撒克逊人看做是同族。”
“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居住在汉(Ham),就是汉人。”
吉塞拉并没有发觉两个词发音的不同,她眼神突然迷离起来,陷入了一阵走神般的思索中。
“吉塞拉嬷嬷?”见她半天没反应,冯森皱着眉疑惑地问了一句。
“愿天父原谅我,我走神了,抱歉。”吉塞拉马上恢复过来,优雅地向着冯森道了一声歉。
冯森摇头笑道:“没事,嗯,我看这天快要下雨了,这荒郊野外的,不如咱们去屋子里说吧,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新建的房屋。”
“那就麻烦您带路了。”菲尔茨司铎颤颤巍巍地向着冯森点头说道。
“天父保佑您。”吉塞拉也回到了车上,不过她没有像菲尔茨一样假寐,而是卷起了车窗的帘子,饶有兴味地观察着这处不大的聚居地。
随着车轮的吱呀声,一处由麦田和溪流组成的定居点出现在吉塞拉眼中,这里和她十年前见过的完全不一样了。
与别处常见的法兰克定居点不同的是,这处聚居地异常地干净,道路的两边青葱一片,常见的各种人畜粪便都不见了,空气中唯有青蓝矢车菊淡雅的香味。
这里的人简直如同住在古代的罗马人一样讲卫生,所有牲畜的屁股上都专门放置了草兜子,防止牲畜随地大小便,一些村民和儿童自发地背着背篓,在田间清理这野兽的粪便。
“上一次您过来时,是这样的吗?”吉塞拉惊奇地向着菲尔茨问道。
但菲尔茨比她都惊讶,他望着窗外的景色,喃喃地道:“我上次到这来的时候,道路上全是粪便堆积成的泥沼……他是怎么让这些村民老老实实地清理路面的?”
如果冯森能听到菲尔茨的话,他肯定要说道,这些村民可一点也不老实,往尿里倒水,向大粪里混泥土,甚至偷偷在大粪里放石头,要不是冯森狠狠罚了那几个作弊的自由民一大笔钱,可能还要更离谱一点。
随着马车缓缓驶过,一行人来到了阿尔斯特河的对面,冯森选定的亲自选定的唐人村。
在这片广阔的原野上,数十个砖窑正在冒出滚滚的浓烟和火光,每个砖窑边都有三四个撒克逊奴隶在操持。
他们站在木质的架子上,探着头从窑顶地缝隙中观察着内里的火光,要保证每个砖块都被烧红烧透,否则这样的砖块是无法防水的。
烧砖时,当砖块如同金银般颤动融化时,就需要迅速封闭三个出烟口,并缓缓向其中倒入河水用以转釉,这样就能烧制出最优秀的青条砖。
如果火力少一分,砖块便缺乏光泽;若少三分,就变成了“嫩火砖”,一遭风雨,容易松散脱落,化回泥土。
相反,如果在烧制时火力多一分,砖面就会出现裂纹,要是多三分,砖形就会缩小开裂,根本砌不了墙。
对火候的把控尤为重要,这就不是靠学能学会的,只能看经验,不过,这群撒克逊里倒是有几个聪明的,把火贼准,已经升级奴隶百户队长了。
一车一车的砖坯和柴火运进去,不断地灼烧着,而另一批砖窑,则是一群撒克逊人一车一车地将烧好的青条砖、灰砖和瓦片从砖窑中运出。
很快,一行人便在一个中式的小院旁停下,吉塞拉也下了车,打量着这个自己未来的家。
第二十二章 这样的嬷嬷来十个!
展现在吉塞拉面前的,是一间一进的二合院,占地约三百平米,全都是使用的正经青条砖铺就,只是才建成不久,里面不免有些湿气。
这些二合院中房屋一水的黑瓦灰墙,围墙上是人字形的红色瓦片。
屋顶的形制则是最简单的硬山顶,在正脊的两端的正吻上原先是啥都没有的,但冯森充分发挥了创造力,在原先安吻兽的地方,各放了几个天使泥像。
在屋脊的正中,则高高竖起了一个十字架。
这场景乍一看真是相当的魔幻。
“这要是放在别处,足以充当一处小教堂。”菲尔茨忍不住说道。
“你们可以尽情地在这里传教。”除非你们懂汉语,但就算你们懂汉语也没用,到时候功利主义有神论会教你们做人。
而此时,吉塞拉身后,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小修女也下了车,她吃力地将包裹从车上拖下来,张着嘴看着这间大房子。
“吉塞拉嬷嬷,我们以后就住这吗?”
“是的。”
“好嘢,这样我就能一个人睡了,和希伦他们睡一起,又热又吵。”
“这可不是一个修女应有的态度,米娅。”吉塞拉严厉地说道,“你是发过神贫誓愿的,要时刻保持内心的纯洁,就如同天母雅典娜一样。”
“对不起,嬷嬷。”
“罚你背诵《日经》第三节第十二段五十遍,去。”
“好的。”米娅垂头丧气地到了一个墙角边,大声地背诵起《日经》来。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不会,她只是个孩子,出现错误在所难免的。”
“请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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