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斯顿发
“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七。”
“十七岁,我十七岁的时候才第一次亲自领兵,击退了布列塔尼的叛军。”查理叹了一口气,回想起了从前年轻的时光,他看向冯森的眼神中不免有些落寞,“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你是我的亲儿子啊。”
却没想到在听到查理的话后,冯森猛地站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了地上:“森飘零半生,只恨未遇明主,若殿下不嫌弃,我愿不要任何赏赐,只求拜殿下为义父!”
被冯森的动作先是一惊,查理眼底却露出了一丝察觉不到的狐疑,他没有回答,只是仿佛思考一般沉默。
冯森知道查理可是为了不让女婿分走领土,故意终身不嫁女儿的人,他马上解释道:“殿下,义父和义子是我们赛里斯人的一种特殊的关系,是一种荣誉头衔,类似于教父和教子,但更亲密,我少年丧父(15岁),举目无亲,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称呼您为父亲。”
看向冯森真诚的脸,查理的眼中的狐疑终于逐渐消散了,他哈哈大笑,“好好好,好啊!我得到了你这个儿子,就仿佛大卫王得到了比拿雅一般啊!”
“安东尼拜见父亲!”冯森知道事情成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马上拜伏道。
“起来吧,我的儿子。”查理拽着冯森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提起,面向大殿中其余的法兰克贵族,兴奋地高高举起了冯森的手,“看看,我又新添了一位勇猛的加洛林!”
“恭贺殿下。”周围的人也纷纷祝贺道。
“不过,你说要成为我的义子,这只是我私人对你的奖赏,但对于这样一位勇士,我作为法兰克人的国王,不能仅仅只封你为义子,你还想要什么?”查理的心情在这个时候,无疑非常好,他放松地坐在桌前,笑盈盈地看着冯森。
冯森咽了一口口水,突然拜道:“在说出我的要求前,我想先请父亲饶恕我。”
“饶恕你?”查理好笑地复述了一遍,“饶恕你什么?还是快说吧。”
咬了咬牙,冯森再一次拜道:“父亲,您对传教怎么看?”
“作为天父教徒,传教是每个信徒都该做的,因为天父慈爱,不忍心让其余的羊羔在异教的沉沦下迷茫一生。”
“陛下,我认为,传教并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冯森缓缓地叙述道,生怕触到了查理的某个神经,“就像一块腐烂扭曲的树木,我们无法将其雕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去砍掉所有的树木,因为虽然那块木头腐烂了,但也许新长出来的树,能够诞生良材呢?”
查理虽然偶尔会有傻大粗的表现,但他并不是一个蠢货,冯森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当然能够明白,于是,在周围人心惊胆战的视线中,查理的原先布满了笑容的脸庞渐渐阴沉下来。
迫人的威压在沉默大厅中越发沉重,空气中凝郁得都快能挤出水来。
“好啊,怪不得你要我认你作为义子呢,原来是为了给自己脱罪是吗?”查理摩挲着手中的权杖,声音无比的阴冷,“这些天你的所作所为我有所耳闻,你建立八旗军团,强迫我们法兰克人成为你们赛里斯人。你不顾教规,与修女偷情订婚。你违抗我的法令,甚至向这些撒克逊人承诺撤销《萨克森法令》。
好啊,好啊,你以为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吗?我是天父任命的法兰克人的首领,我能看清所有的事情,只是我觉得都是小错,谁会永远不犯错?谁会没有任何私心呢?但现在看来,你居然真的站在了撒克逊人那边!”
“父亲。”在这股迫人的威势下,冯森的身体居然僵硬起来,不过他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抬起头,直视着查理铁青的脸,“我所说的都是为了我们法兰克人,为了天父信徒的利益。
父亲,我们不能为了一棵歪树而砍倒一片森林,其实自从上一次维杜金德兵败后,萨克森起码二十年内不会有大的动乱,但《萨克森法令》一出,所有的撒克逊人都被逼上了绝路,要么改信,要么死亡。
法令当然是好的,但问题是,下面的首领并不一定能执行,很多的领主都在利用这一点来压迫那些自由民与农奴,甚至拒绝他们改信,并以《萨克森法令》来威胁,反而干扰了传教。
这并非是法令不好,而是有小人在扭曲您的意思啊。”
查理的眼皮微微抽动:“你的意思,你勾结撒克逊人,居然是为了我好?”
“父亲,我从未勾结过撒克逊人,您看,萨克森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南边伊比利亚争端就无法解决,我们不能两面作战。”冯森低下头,从腰间解下了克拉伦特,递到了查理的面前,“我的心灵和行为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公心,如果我勾结撒克逊人,请殿下斩下我的脑袋!”
第一百八十四章 像啊,很像啊
教堂内陷入了一阵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
时间在这里进入静止,不管是仆从还是贵族,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或是有任何动作,整个教堂没有一点动静。
教堂里的人们都静静地站立,菲尔茨和狄奥多里克有些焦躁不安,他们窒息的目光都聚焦在冯森身上,他一脸沉静和决绝,没有一丝迟疑或者害怕。
但此时,查理的行为却变得有些古怪,他将手放在冯森的佩剑克拉伦特的上方,目光凝滞,在停顿了足足有十秒钟的时间,当狄奥多里克额头的汗珠都从下巴上落在地上时,他才伸出手,握住那把剑。
拔出了克拉伦特这把精致的武装剑,查理将手指放在剑身上轻轻摩擦,他的食指从剑尖一路滑到了护手的位置,在护手与剑脊的交接处,是几个无法辨认的卢恩字符。
在众人略显奇怪的眼光中,查理反而对这把剑起了兴趣,他反复观摩了好久,才如同惊醒一般,将长剑架在了冯森的脖子上方,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冷冽。
“这把剑,你从何而来?”
“我在征讨丹人回师的时候,遇到一头大熊,我亲手杀死了他,他的腹中便冒出了这把长剑。”冯森的声音也透露出一丝紧张。
“从熊腹中……”
查理原本还想说话,却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抬起头,还穿着武装衣带着蓝缨头盔的丕平一脚踹开了教堂的大门,大步就往里闯,两边的侍卫都不敢拦。
还没等走到查理的面前,丕平便大声喊叫:“父亲,冯森无罪!《萨克森法令》本来就是错的,是我提出取消它的,我和冯森一起担保的,如果你要砍下他的头颅,也砍下我的吧!”
原先面色逐渐缓和的查理,脸瞬间便黑了:“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不知道是丕平以前杀戮积攒下太多压力,还是不公的待遇让他心寒,在面对查理的时候,他再也没有之前的唯唯诺诺,反而大声犟嘴道:“大卫王能够虚心接纳智者的提议,而您面对有智慧的建议,却想着要砍下他的头颅,如果是这样的话,您也砍下我的吧!”
“小子,胆敢如此?!”查理的剑立刻离开了冯森的脖子,指向了丕平,冯森就在查理面前的不远处,他悄悄抬头,甚至能看到查理额头上的青筋在跳动,“是我以前太温和了,还是你翅膀硬了叛逆了?”
丕平依旧梗着脖子大声地回复道:“如果没有承诺取消《萨克森法令》,我们哪来的兵力来拯救您,为了您的安危,修女吉塞拉含泪违背神的事业,与冯订婚来消除异教徒们的疑虑。
为了胜利,冯向这些撒克逊人许诺取消《萨克森法令》,也是拿自己的前途去赌,同样是为了神的事业,为了您的王国。但是您身为君主,就是这样回报您的忠诚的臣子……”
“啪!”还没等丕平说完,查理迈步上前,鼓着涨红的脸,一记马鞭便抽在了丕平的脸上,丕平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鞭痕。
由于这极端的疼痛,丕平的脸都有些可怖的扭曲,他甚至怨恨地瞪着查理:“如果我是别的封臣,遭受这样的侮辱,早就反叛了。”
“如果你是别的封臣,你在进入教堂的那一刻便已经死了!”查理发着不知道从何处而起的怒火,将克拉伦特的剑指向了丕平。
“殿下!”阿尔昆声音有些气喘,看来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不过在查理的面前,他还是保持了最基本的礼仪,迈着方正的步伐走入了大厅中,“哈德拉德公爵要来拜访。”
“让他去偏殿等候。”
阿尔昆一使眼色,一个侍卫立刻便跑出去传令,他转过身:“殿下,这里的事……”
在沉吟了几秒后,查理放下了手中的剑,声音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冯森与修女订婚,私自承诺取消《萨克森法令》,让他去忏悔室忏悔,晚餐前只准喝清水。至于长子丕平,私自许诺,对我不敬,打十鞭,把他关进地牢,除非我允许,否则不准他出来。”
看着并排离去的冯森与丕平的背影,查理重新坐回了桌子前:“除了阿尔昆和迪奥多尔夫,所有人都出去。”
在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后,偌大的教堂内只剩下了三人和几个仆从卫兵。
“殿下……”
还没等阿尔昆说完话,查理突然拿起了克拉伦特,扔给了阿尔昆:“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疑惑地接过了这把短剑,在一声长剑出鞘的“锵”声后,整柄短剑的全貌就出现在阿尔昆的视线中,在阳光的反射下,剑身上偶尔能闪过七彩的光。
在见到这把剑的一瞬间,阿尔昆的瞳孔瞬间紧缩:“这是?这是……杜兰达尔?!它不是已经遗失了吗?这是从哪儿找到的?”
杜兰达尔,圣骑士罗兰的佩剑,有不灭恒常之刃的美称,但可惜的是,在罗兰惨死在比利牛斯山口时便已经遗失了。
“像吗?”
“像啊,很像啊。”
“但这并不是杜兰德尔。”查理从阿尔昆的手中拿过这把剑,对准阳光,“它虽然和杜兰达尔很像,但却比杜兰达尔要短了一个手掌的长度,而且你看,杜兰达尔没什么装饰,朴实无华,而这柄剑,看似朴素,但装饰却很精致。”
“这又是怎么回事?”迪奥多尔夫迷茫地走近,仔细地观察着查理手中的剑。
查理将手指指向短剑剑脊:“你看这里,这些卢恩文字你们知道是代表什么吗?它代表了一个人名——韦兰德,日耳曼的传奇铁匠,韦兰德。”
将克拉伦特重新插回到剑鞘中,查理的目光平视,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望向了远方:“当年,我在梦中得到神启,天使加百列要求我将一把宝剑,送给一名伯爵统帅,他会为法兰克开辟无尽的疆土。
于是我就派人去找寻宝剑,我找到了铁匠韦兰德的后裔,向他寻求帮助,他告诉我说,在他祖父韦兰德锻造的宝剑中,正有一把合适的,这把剑使用了一块来自这个世界最高峰的上好铁料,锻造出了那把杜兰达尔。
而我把杜兰达尔交给了罗兰,从此,罗兰百战百胜,为我们打下了无数的领土,征服了无数的异族异教。”
查理转过身,轻轻抚摸着桌子上的克拉伦特:“由于那块获得了天父祝福的神奇铁料和圣人遗骸,杜兰达尔能够在阳光下显现出彩色,而这把剑有着同样的效果,所以我在想,会不会铁匠韦兰德用剩余的铁料锻造了这把剑……”
阿尔昆与迪奥多尔夫面面相觑。
“这把剑是从何而来?”阿尔昆赶忙问道。
“是我的义子安东尼从熊腹中找到的。”查理的目光停滞在那柄剑上,“我在想,这是否又是神启,这是否意味着,安东尼将会是接替罗兰的那个人。
你们看,在去年的战事中,是他扭转了桑特尔山的败局,而今年,他又为我们带来了萨克森战争的胜利,而他的出现,仿佛又是无迹可寻。
阿尔昆,他会不会是天父赐予我失去了罗兰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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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白克拉伦特的上级领主好感+20从何而来了吧?
ps2:文中叙述的杜兰达尔的由来,基本都是基于罗兰之歌,比如第172节中提到天使给查理传话,让他把杜兰达尔赠送给一位伯爵统帅。而韦兰德打造时使用了“神奇铁料”是瞎编的,但圣人遗骸是真的(虽然都是基于神话传说,但介于罗兰本人可能就是虚构人物,所以,大家知道意思就行,不要当真。)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他就是个孤儿
“我们无法揣测神。”阿尔昆将克拉伦特插入剑鞘之中,“但神启到来之时,殿下您一定能知道,所以,只需等待就好。”
从窗台射入的阳光已然渐渐西斜,在大厅的地面上铺上了一层金丝制成的地毯,查理将克拉伦特随手丢在桌子上,面对阿尔昆和迪奥多尔夫,挥了挥手:“二位坐吧,我还有事情要商量。”
“可是,哈德拉德公爵还在等候。”迪奥多尔夫虚坐在椅子上,迟疑问道。
查理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他等着。二位,我要问的事情,是关于萨克森的未来。”
“殿下请说吧。”阿尔昆和迪奥多尔夫正襟危坐。
“自从圣人降世的第772年我进入萨克森以来,到今天已然过去了快十年的时间,在这十年里,我尽力地去传播我们天父的福音,希望这群野蛮人能够得到文明与开化。”查理面对着眼前的萨克森地图,声音中充斥着愤怒与无奈。
“殿下您已经做得足够多了。”迪奥多尔夫轻声回复道。
“但他们依旧不停地反叛,甚至我一开始,我的要求只需要他们臣服,并且不要来劫掠我们法兰克人的土地就行了。”查理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几乎要把杉木的桌板砸出了裂痕。
“可是,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叛,在我面前的誓言,许下的承诺,仿佛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坨大便,轻易就能违背。”查理越来越愤怒,到最后,他声音简直和一头雄狮无异,“在我的眼中,他们就是摩押人,是不配被拯救的人。”
阿尔昆摇头道:“天父的仁慈是对着所有的生灵,每个迷途的羊羔都有被拯救的理由,所以在您执行韦尔登大屠杀和颁布《萨克森法令》的时候,我都要么当面劝阻,要么写信来阻止您。
殿下,这些话我想我应该和您说过了,神的福音不能依靠刀剑。
目前的法兰克王国都建立在对功臣的土地分封上,自从那些撒拉逊人截断了海上的航道,咱们的货币与物资紧缺,王室只能将土地作为酬劳来安抚贵族,法兰克的基石就是土地,所以咱们得不断扩张。
现在巴伐利亚的王子四处活动,阿瓦尔人和索布人年年劫掠边境,甚至东法兰克的贵族也因为您的政策而不满,萨克森牵扯了您太多的精力了。”
“为了天父的事业,这值得。”查理依旧执拗地回复道。
迪奥多尔夫轻声道:“殿下是对的,为了天父的事业,什么都值得,只是,天父有各种各样的事业,就像木匠不能去打铁,不同的事业都是为了不同的人而准备的。
很明显,在萨克森这件小事上,并不要您太过操心,您真正的事业,应该是将可恶的撒拉逊异教徒赶出伊比利亚以及维护正信在这片大地上的统治。”
“你只是在安慰我罢了。”查理缓缓摇头,“难道要自己骗自己吗?萨克森不是一件小事,看看,我仅仅脱离了视线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冒出来了一个维杜金德,一次萨克森战争,耗干了多少信徒的鲜血?
如果我们不能彻底地治理萨克森,将他纳入到天父的怀抱中,怎么能南下和扩张领地呢?”
“殿下,您刚刚不是在说,汉堡伯爵冯是否是天父赠给您的第二位圣骑士吗?”迪奥多尔夫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阿尔昆,“我想,这会是一个不错的考验。
你也知道,他在塞滕坎尔河之战中一举捣毁了乌达两万多的撒克逊叛军,在威悉河,他又打败了维杜金德与西格弗雷德的三万联军,同时,他还和丕平殿下一起承诺了废除《萨克森法令》,所以他们两个人在撒克逊人中的威望极高。
而从他来救援您的行动,他认您为义父的行为,他赛里斯天父信徒的身份,在本土的统治者中,我想不到谁能够比他更忠诚了。
让他去治理萨克森,他要是能治理好,保证他们不再反叛,那他就是您的圣骑士,可以重用,如果他治理得并不好,我们再恢复法令也不迟,但这中间数年的时间,却能为您节省大量的时间,来稳固您的疆界。”
扭过头,阿尔昆皱起了眉头,注视着满脸微笑的迪奥多尔夫,不过他还是向查理躬身道:“殿下,虽然对萨克森公爵的这个人选有异议,但迪奥多尔夫的提议却是正确的,换一个人来治理,不管他是谁,都至少为您节省了时间。”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两个都希望我能废除《萨克森法令》。”查理眯起了眼睛,扫了一眼阿尔昆又瞪了一眼迪奥多尔夫,佯怒道:“我亲自颁布的命令,年初刚颁布,年末就要废除?”
“殿下,这毕竟是两位,两位‘王子’殿下共同做出的承诺,您不是因为要维护这二位的信誉,所以才勉强答应的吗?”迪奥多尔夫笑了起来,“和那些不守承诺的异教徒比起来,您的尊严和品德不是更值得钦佩吗?”
“唉,丕平和安东尼这样的战场武夫在一起待久了,也跟着混蛋起来。”查理想着刚刚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我顶嘴,要知道,阿多尔那个小丫头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就能顶得我说不出话。”
“那……”
“嗯……”查理一瞪他硕大的牛眼,将两个帕拉丁学者吓得一个激灵,“好,就遂了你们的意吧,这两个小崽子,就知道给我惹事。”
“殿下英明。”两个学者立刻如同松了一大口气一般,但很快,在继任的萨克森公爵之位上,刚刚还在同一战线的两人瞬间对立起来。
“为何阿尔昆阁下对安东尼就任萨克森公爵有异议呢?”先是迪奥多尔夫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安东尼今年才十七岁,就能身居公爵之位,这是否有点……况且,公爵之位责任重大,虽然他是赛里斯人,但他真的有智慧去担任这样一个重任吗?”阿尔昆转过身,向查理提议道,“殿下,埃里克伯爵,狄奥多里克伯爵甚至埃雷斯堡伯爵都能担此重任。”
“关于安东尼阁下的智慧问题,阿尔昆主教请务必放心,从他的过往书信中,起码可以知道他绝对比大多数伯爵都有智慧,他能写一手流利的拉丁文和赛里斯文,在一年的时间里,就能学会法兰克语和撒克逊语。”
迪奥多尔夫指着那些树皮和莎草纸构成的信函说,“他在赛里斯经受过严格的贵族教育,甚至亲自治理过公爵领,听那些商人所说,他的汉堡已经成了附近最热闹的城市,每天都有数十条商船进出,这还不能证明他的能力吗?”
“可他才十七岁,如果现在给他封了公爵,假如以后再立功……”
“我不知道阿尔昆阁下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针对安东尼阁下。”迪奥多尔夫轻轻地笑道,“我推荐他,是因为他的确是最佳人选,法兰克以土地立国,假如不能赏罚分明,谁会来跟随我们呢?
如果前后击败五万人,在几乎没有其他人帮助的情况下,孤身打赢一场战争,还不值得一个公爵或者宫廷伯爵之位的话,那未免也太吝啬了。
阿尔昆阁下推举的人都不错,他们都在战争中立了功,但无疑的是,冯森阁下的功劳是最大的,殿下,我还得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埃里克和狄奥多里克都是法兰克人,他们有自己的家族和土地,在东法兰克都有自己的姻亲关系。
殿下,马拉吉吉阁下的书信您也都看了,图林根那些主教的书信您也看了,您甚至与英格海姆的法斯特拉达结了婚,东法兰克的事情,您心中有数,虽然天父降福于所有人,但这也无法阻止犹大的诞生。
与这些人不同的是,冯森阁下,除了他的那一千族人,便只有您了,正如他所说,他是——孤身一人,举目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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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没活了呜呜呜呜。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室中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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