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斯顿发
张世成的院子距离冯森不远,从这走到冯府不过七八步的距离,此刻的冯府又在扩建,准备在原先的基础上扩大一倍,而且两边要各自再修一进院子。
到了门前,冯森下马的动作突然停了停,他擦了擦眼睛,眼中的惊喜忍不住流露出来:“珠姨娘?”
一个四十来岁的绿衣大娘站在大门边,她眼角和嘴角都有着淡淡的皱纹,这是冯森父亲的小妾,也是冯森的奶娘,相对于早逝的母亲,这位才像是冯森的母亲。
“大郎总算回家了。”谢珠娘的眼角也闪起了一丝泪光,“大郎快下马吧,我已经给大郎提前烧好了鸡汤了,都是按照大郎以前最爱的口味做的,可香咧。”
虽然早已知道克劳塞维茨引擎能够将家眷从中原招来,但此刻,冯森还是忍不住地有些感动,这才真有了几分回家的感觉。
“嗯,我回家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不准参加八旗!
在冯府中温馨地喝着鸡汤的时候,韩士忠家都快要闹翻天了。
院落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矮个子的妇人眼角带泪,穿着一身素衣,绕着院落中的橡木,追着韩士忠跑。
她面容姣好,气质颇为典雅,连着追着韩士忠跑的姿势都不落礼数。
“你个老不修的!”妇人拿着一根细嫩的食指狠狠地戳着韩士忠的胸口,“啊,这才几年啊?才一年多,我才不在一年多,你就纳了五个小妾,看看,你不是喜欢江南小娘吗?什么时候换口味了,换成胡姬了你?啊?
这是什么?这是……你,你还给她买脂粉?你还给她买脂粉!啊?”
“那是草药啊,那是草药。”一边躲着妇人的指头,韩士忠一边满头大汗地向后倒退,“我自己用的。”
妇人将韩士忠逼到了墙角,娇小的手掌死命拍打着韩士忠的臂膀:“还你自己用的,你个大男人用脂粉,跟我在一起就不需要了是吧?”
“妹有啊,我真没有,这里风大,我的脸老是开裂,我让康医娘给我弄的药膏。”虽然比自家的婆娘高了一个头,但韩士忠还是只能乖乖地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我真是,我真是……”妇人打着打着反倒自己哭了起来,“我一个县令之女,诗礼传家,书香门第,怎的猪油蒙了心,跟了你这个混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听说你和大郎都死了,我都恨不得找根树吊死自己,你倒好,享受起来了。”
“夫人,夫人。”韩士忠赶忙躬身道,“这里地方偏远,距离中原有万里之遥,哪儿能通知的到你啊。”
“你就不会找个信使骑马来吗?”
“那就是骑一年都到不了啊!”韩士忠感觉到妇人打的手累了,赶忙迎上去,把矮个子的妇人搂在了怀里,“我也想你,真的,你看那些胡姬,我都是照着你的样子找的,你看,他们和你多像啊。”
“像,像个鬼。”韩周氏白了韩士忠一眼。
韩士忠嘿嘿地笑道:“夫人要是不喜欢,这些小妾我马上都给他们赶走,一个都不留。”
“说什么屁话,能摊上你都是苦命人。”韩周氏叹了一口气,“留下来吧,但说好了,家业他们都没份,都得是大郎的。”
“你这话说的,本来就没他们的份。”韩士忠讨好般地用峻黑的大手在韩周氏的腰臀处抚摸着,“不如咱们再生一个,有个小子,大郎以后也有个帮衬。”
眼珠子转了转,韩士忠又凑到韩周氏的耳边说道:“老夫最近……”
妇人的脸庞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推了韩士忠一下:“烦人,这还大白天的,说什么呢?我要去看看大郎怎么样了。”
“大郎还在农桑司做司丞,得等傍晚才下的了值,不如我们先嘿嘿嘿……”
如同这样的场景在忠勇坊中处处都是,欢声笑语在忠勇坊的上空回荡着,当然也不是都是韩士忠这样的喜剧,还有两年不见,再见时,妻子已经怀胎九月的例子。
不过大多数都是悲喜剧,连着这和煦的阳光都多了几分泪水与笑容的味道。
忠勇坊这边处处是悲喜剧,但好歹大多以喜剧结尾,但包衣旗人们居住的安良坊与法兰克人居住的乐平坊就不一样了,带着荣耀和战利品归来的例子不少,但更多还是只有一袋钱币、一卷地契与一捧骨灰。
老汉斯同样也在等待,他的儿子小汉斯同样跟随着士卒们出征了,虽然他一开始希望小汉斯能够获得荣耀与战利品,但现在他只希望儿子能够回来就好,至于别的,已经不求其他了。
阳光下的小木屋旁围着一圈篱笆,篱笆中是老汉斯养的几只小羊,它们将脑袋架在篱笆上,懒洋洋地望着外面。
而老汉斯木屋的后面则是他们家长条形的土地,黑色的湿泥上几朵蓝色的菊苣静静矗立,还带着几滴晶莹的露珠。
“爷爷,父亲怎么还不回来?”
“快了快了。”牵着孙子的手,老汉斯紧张地望着道路的尽头,虽然日耳曼人以战争为荣,但面对亲人的死去,他们也会紧张与悲伤,天底下的感情都一样。
很快,老汉斯便听到了一阵金属摩擦声以及剑鞘与腰带的碰撞声,一头巧克力色的头发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小汉斯,你可算是回来了。"老汉斯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儿子,忍不住大阔步地上前拥抱住了儿子。
小汉斯也紧紧地抱着父亲:"我回来了。"
父子俩久久相拥,直到一阵冷风吹过来,小汉斯才猛地醒悟了过来,他转过身,晃荡着手中的袋子:“看看这是什么,父亲,这是整整五十索里达的金币,足够买三幅半身甲!在威悉河一战,慷慨的公爵阁下把所有的战利品都分给了我们。”
金币到了眼前,老汉斯精明的大脑立刻再度连接:“好好好,有了这笔钱,咱们家能在添一匹马和几亩田地,到时候再打仗,你就能应募骑兵,啧啧啧,说不好,还能整来一个骑士呢。”
“父亲,我也准备和您说这个问题。”小汉斯顺手从地上抱起了小小汉斯,“走,咱们回屋子再说。”
祖孙三人进入了自家的小屋,而小汉斯的母亲也端着一大桶热羊奶走了过来,祖孙三人喜出望外,立刻拿起牛角杯从桶中舀起羊奶来。
在放下了行礼,又喝了一口羊奶,让母亲抱走了小小汉斯,小汉斯才继续坐在桌前,和老汉斯继续谈起了之前的话题。
“父亲,我准备投旗。”
“什么?”老汉斯瞪大了眼睛,“你要加入八旗?这是为什么?那可都是只有异教徒都破产农民才回去的地方,咱们可是自由民,还有这么大的田地,凭什么要加入八旗?”
老汉斯的态度实属正常,由于一开始冯森并没有得到多少支持,其他人尤其是法兰克下级贵族与庄园主们对八旗的运作并不看好,能让泥腿子奴隶上位?这八旗军团看着也是不三不四的玩意儿,只有最贫苦的自由民、异教徒和奴隶才会加入。
“父亲,你听我说。”小汉斯无奈地说道,“这一次应募,我是作为义从的身份参战的,所以我只获得了战利品和金钱的赏赐。”
“是啊,你又没有马,不是骑兵当然没有土地赏赐,等什么时候,咱们家有了庄园,小小汉斯能够进入城堡给领主大人当几年侍从,再往后,说不定就真能当上骑士了。”老汉斯理所应当地说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但那样太慢了。”小汉斯回应道,“八旗军团的人除了能够得到金钱赏赐外,还能赏赐新垦的土地,可咱们要垦出一块土地来,比他们慢了十倍都不止。
而且入了八旗,还能当府兵,那些府兵可厉害了,人人都是庄园主,而且咱们这条路意外性其实不低,假如小小汉斯不善于战斗呢?假如领主大人眼光不好,没能选中咱们呢?假如我没能立功呢?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我听到了这个风声,领主大人以后可能会只从八旗军团中提拔骑士和庄园主,义从只能得到钱财,除非加入了八旗。”
老汉斯张了张嘴巴,仍旧倔强地说道:“领主大人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谁知道呢?”小汉斯摇了摇头,“我听说八旗中撒克逊旗的人数过多,领主大人准备扩充另外两旗来制衡撒克逊旗,我问过我在军中的上官了,假如我能在封赏大会前投旗,就能在封赏中获得百户之位,这已经近乎等同于是骑士了……”
“我不同意!”老汉斯依旧是倔脾气。
“你不同意没用!”小汉斯内里同样是一副倔脾气,他马上反击道,“我已经自己同意了,我明天就去!”
“你敢!?”老汉斯站起了身,“你不准参加八旗!”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国与野
回到了汉堡,其余的士卒们可以连着休息三天,但冯森却不行,在家睡了一整天后,他再次来到了将府的前院。
这一日清晨刚刚下过了雨,地面还微微潮湿,不过太阳已经半隐半现地从云层中露出了半边身体。
从最里面起居的院子,冯森迈步走进入了第二进的前院。
在前院中,再次摆放起了一张大桌子,节度中的几个文武首脑已然端坐在长桌前,各自或是交头接耳或是合目养神,等待着冯森的到来。
在这些首脑的身后都站着几个小吏和孔目官负责记录,而在这些孔目官的身边,还有一些少年,这些少年大部分都来自汉堡学堂的精英,开始了随同长吏学习的进程。
而在长桌前,则竖着一个硕大的屏风,屏风分两面,一面挂着萨克森的地图,另一边则系上了几根类似晾衣绳般的绳子,绳子上挂满了薄薄的小木片。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冯森从屏风后绕出,岔开双腿,扶着膝盖,端坐在了木椅上。
“我叫各位来,是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应该清楚了,此次的会议,正是为了未来的发展而召开。”将身体微微前倾,冯森看了看两边笑道,“怎么样?都议一议吧。”
“节帅。”真慧站起身道,“我认为目前萨克森之治理,需要先定一方向,我等才知道如何用力,否则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乱转,实属不智。”
冯森点点头:“嗯,说得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妨告诉大家,我已经在查理国王那里下了军令状,假如五年内没有治理好萨克森,可是要自动交还萨克森公爵之位的,作为法兰克王国的大忠臣,我老冯向来碧血丹心,披肝沥胆,绝不可让殿下失望啊。
所以这方向便定了,就是五年内要将萨克森治理好,至于怎么才算治理好,我想没有叛乱,臣民饱腹,商业发达,文化兴盛,还有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集权。”
冯森扭过头,指了指他身后的挂着的那些木牌子:“这些天我们总结下来的萨克森的问题就写在木片上,等议程出来了,职责分好了,你们便将这些议程拆分成一个一个小任务,规定好时间,并排出轻重缓急,然后再下发分配下去。
注意,我不是要你们一次性完成,而是要拆分成一个一个的小目标,先弄出一个大致有效的出来,再慢慢改进,明白吗?”
这个方法本来是软件开发中经常使用的敏捷开发,冯森前世一个理科男,根本没学过管理,最熟悉的管理方法,也就这个了,便直接拿来用了。
反正这个草台班子也不大,而8世纪也不比21世纪,容错率大得很,不行再改呗,而且相对于8世纪粗糙的管理手段,这个法子已经算是很严密和科学的了。
张世成等人小鸡啄米般打着瞌睡,而那几个文官反倒若有所思,冯森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王司马。
王司马立刻明白了意思,站起来便道:“诸位,萨克森之事,我想应该先安定再发展,如今萨克森经历多年战乱,人丁凋零,土地抛荒,人心思定,正是最需要安定的时候,但目前萨克森最主要的矛盾还是两个——宗教矛盾与土地矛盾。”
冯森赞许地笑道:“诚如王司马所言,萨克森宗教之矛盾在于萨克森法令,导致当地宗教信徒备受歧视,常常有天父教徒借名欺压攫取利益,虽然现在萨克森法令被禁止,但两方的仇怨已经结下,这就是第一个矛盾。
而第二个矛盾,则是土地矛盾,萨克森的土地是有限的,虽然萨克森人很大程度上的食物来源源自畜牧、渔获和狩猎,但田地出产仍然是其重要的一部分。
很多高撒克逊种姓和贵族在成为查理任命的采邑骑士、领主和庄园主后,开始大肆吞并土地,逼迫自由民和部落民成为奴隶,相对于田产,这剥夺他们的人身自由和政治权利,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是第二个矛盾。
但这两个矛盾综合起来,其内里最主要的矛盾,是新兴的封建主与旧式的部落民之间的矛盾,是生产生活方式的矛盾。那么对于我们来说,他们谁更重要?”
“封建主重要?”张世成问道。
“不,都不重要,没有他们才重要。”冯森摇头道,“欧罗巴的分封之所以如此独立,尾大不掉,最主要的,就是因为他们的分封往往建立在人身依附的前提上,这是最头疼的。”
“所以我们要把他们解救出来?”
“不。”冯森微笑着摇了摇手指,身体前倾,“我们要让他们人身依附于我们,这样,封建主们掌握了再多的土地,都是空中楼阁。”
冯森还藏了一句话没讲,土地和人身依附几乎是相辅相成的,在土地关系中的人身依附问题几乎不可能消除,只能抑制,这是一个动态平衡的方式,也就是俗称的“上下合力以制中”。
那么看到了问题的本质后,解决问题的方法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拉一派打一派嘛,而拉的那一派自然就是部落民们了,把他们转化成自耕农是不错的方式。
按照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水平,大量把部落民转化成自耕农其实是不现实的,但冯森带来的农业技术发展则弥补了这一缺憾。
“我的想法,是制定野人与国人的区别,居住在城内、庄园内则为国人,国人必须信天父教。
而野人则居住在这些区域之外,他们被允许信仰别的神灵,但也不允许阻止天父传教与谋杀教士。”冯森一边说,一边从后边的屏风上摘下了一枚木片,缓缓在上面写下了“国野之别”。
“那假如野人与国人发生冲突该怎么办?”王司马问道。
“很简单,在‘国’的范围内,实行我们的国法和法兰克法,在‘国’的范围外实行当地的习惯法。”冯森竖起了一根手指,眼神逐渐严肃起来,“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发生国野冲突,就由中央的衙门亲自裁决,如果发生私斗,则视为——叛乱!”
第一百九十七章 妹有钱啊
“本来,这些贵族是占据优势的,因为他们有着教会势力和查理的支持,而划分了国野之别,就是规定了双方的边界。”冯森将木片推到长桌的中央,“这样,贵族们利用模糊借口来压迫撒克逊人的行为就被暂时地制止了。”
“暂时的?”
“当然。”冯森耸了耸肩,“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正所谓饱暖思硬玉,他们会找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来扩张的,大地主都会这么做。”
说到这里,冯森的声音突然变小,仿佛喃喃自语一般说了两句:“在到达那里之前,几乎不会有机会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我们只能抑制……但这是另一个议题了,我们回到一开始的问题来。”
再次从屏风上取下几个木片,冯森扔给了在场的那些人:“好了,别我一个人说,都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节帅,我得先提一嘴。”张世成再次站起身道,“这别的都好说,还有时间,但将士们的封赏可拖不得,我看了王司马的报告,按照先前的封赏制度,我们这一次要一口气封出去六个千户,咱们哪儿来这么多土地啊。”
“小了,格局小了。”韩士忠一脸不屑地怼道,“你还以为咱们只有汉堡吗?咱们可是拥有整个萨克森啊。”
可一旁的王司马却支持起了张世成,他皱着眉说道:“可那些千户所百户所都是要开垦好的土地的啊,数量肯定是足够的,可千户所百户所的治所都是要安排在一起的,哪儿来连片的熟田呢?”
此时,反倒是第一次参加这个大会的格里菲斯举起了手,老头学着他人的动作向冯森行了一礼,回答道:“其实是有的,自从这些年不间断的叛乱,战争,土匪还有贵族们的欺压,大批的撒克逊人逃入了森林生活,而他们的土地往往就有着不少田地,虽然不如你们这的肥沃,但相比而言已然相当不错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真慧拊掌笑道,“不若我们以合并村落为由,让那些人口稀少的村落与大村庄合并,而那些需要土地的八旗旗丁们就去这些土地上建立百户所和千户所。”
“不错。”冯森敲了敲脑袋,“还有些在战争中帮助了叛军的贵族和领主,这样,那些战败被俘还有帮助过叛军的领主,也不用剥夺财产还是什么的了,用马格德堡附近的土地和他们交换,其中差价就让他们原先领地上的农奴来补,补完为止,那些农奴自动转为自由民。”
马格德堡连续被欧波里特人,索布人,撒克逊人连番蹂躏,原先作为与斯拉夫人贸易的重镇,此刻已然残破不堪,冯森需要盘活马格德堡的贸易,否则怎么赚索里达。
“可是,钱从何来呢?”王司马适时地浇了一盆冷水,“不管是农具、耕牛都要钱和粮食,钱倒也罢了,最多让他们在当地自己买,他们才领了赏赐,有钱。
可如今三月播种,想要收获也得等到秋天,而这其中几个月的口粮该从何而来呢?咱们粮食可撑不到那个时刻。”
大伙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韩纲,他向来是主管田土问题的,却见韩纲挠了挠头道:“咱们汉堡的土地才开垦出来一万两千多亩,今年还有三千多亩要休耕,以目前的开田速度,估计是赶不上的。”
整个大会陷入了沉默,除了打瞌睡的几个小校官,所有人都是目光紧缩,但此刻,陈崇义却站起了身:“我倒是有个法子。”
“哦,请说。”冯森立刻来了兴趣,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节帅可否知道为何易北河两岸明明土地并不贫瘠,却开不了田地,满是沼泽,而且常常出现盐碱地,有时候还会暴发洪水?”陈崇义环视了一圈四周,脸上露出了笑容,“为了解开这个谜题,我一路沿河向下,最终找到了原因。”
从座位上离开,陈崇义绕到了屏风前,指着地图上易北河的一个点说道:“各位请看这里,这是施塔德领的下游,由于这片地区太过于平坦,完全处于潮汐带,海水年年倒灌,年年洪水,这才是这片地区无法耕种的原因。
如果,我们在这里,这个地方,当地人称作吉斯塔赫特,修建一座拦河坝,那么从这个位置到咱们汉堡附近将会……”
“将会多出数十万亩可以耕种的土地!”韩纲兴奋地站了起来,接过了陈崇义的话茬。
实际上,韩纲估算错了,后世,在同样的位置,这里修建了一条拦河坝和大坝,其结果,就是在这片现在叫做奥兰德后世叫做艾尔特斯的土地,变成了北欧最大的连续水果产区,同时也带来了一百四十万亩的肥沃土地(包含了弗里斯兰人的圩田地区)。
最重要的是,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拦河坝,整个易北河上游的土地都不再受到潮汐的影响,汉诺威、迪特马尔申、凯丁格这些地区构成了一块块繁荣发展的农业区。
“但这却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啊。”冯森一针见血地说道,“这个当然是好的,你得把它记在木片,可问题是,这条大坝建立起来加上开垦的时间,怎么的也得两三年。
而咱们的任务是,除去我们本身的口粮,必须在秋收前供应差不多五六千青壮的口粮,除此以外,咱们还需要赈济和合并村庄,这其中也需要不少粮食,还有战死士兵的抚恤问题……”
“萨克森的税收呢?我们可以多征一次粮食。”
“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地主家都没余粮了,何况普通农民,家家户户都只剩一点保命的种粮了,怎么,你想逼反他们再打一次萨克森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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