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帝国 第104章

　　最初阿波准备澜湾子爵领长住一段时间，所以就想一次性多换一些弗索，结果被人劝住，说让他将弗索留在手中说不定会升值。和大多数索克亚人一样，这也是阿波第一次知道第尔和弗索之间的兑换比率居然还可以浮动。

　　“是啊，”店员点了点头说道，“今天弗索和第尔之间的汇率涨到1:3.5了呢。”

　　“居然涨了这么多？我昨天去问的还是1:3.7，”阿波吃惊地说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听海商说是翡第那边打了大胜仗……”这店员很乐意和客人侃大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今天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从店员的口中，阿波得知伊格在翡第降下神迹，帮助翡第公民兵在自家城下打败了德尔墨同盟，德尔墨人损失惨重，仓皇撤退……

　　以阿波在爱叶同盟联军中多年的服役经验自然能够判断出，这消息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分。

　　不说阿波，店员走后，就连桑德罗都忍不住吐槽道：“青铜关被攻破，爱叶同盟联军精锐尽丧，单靠翡第剩下的那点残兵败将就想要打得德尔墨人仓皇逃窜，那确实需要神主降下神迹。”

　　“德尔墨人损失惨重什么的估计是假的，”阿波说道，“但德尔墨人撤兵了大概是真的。”

　　“德尔墨人都已经打到翡第城下了，他们为什么要撤兵？”桑德罗不解地说道。

　　“谁知道呢……”阿波也皱起了眉头。

　　迪恩见状便笑道：“管他为什么呢，反正联盟又不可能征召我们去服役了。要我看，第尔涨价了对我们来说就是好事。”

　　爱叶同盟征召联军的年龄上限是五十岁，在座的三人中年纪最小的桑德罗都已经五十一岁了。

　　“也对，”桑德罗笑了起来，问道，“我手里还有两千多第尔，你手里还有多少？”

　　“我还有五千多吧。”迪恩说道。

　　桑德罗闻言差点跳了起来：“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难道背着我和团长偷偷开始囤第尔了！”

　　“我和团长说过了，只是没告诉你罢了。”

　　“你这家伙……”

　　阿波喝了一口水，听着两个下属的吵闹，心中却有些沉甸甸的，不知为何，他总是忍不住去想，第尔的涨价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然而，汇率什么的实在是超出了阿波的理解范畴，他的思考总是无法得出什么结论。

　　索克亚半岛，卡梅拉城邦。

　　马吕斯是卡梅拉城邦的自由民，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四十岁，听起来并不很大，但对于一个自由民来说，他已经称得上长寿了，村子里能活到他这个年纪的同辈人寥寥无几。

　　这天马吕斯带着村里人花费了两个多月从山中挖来草药进入卡梅拉城贩卖。挖草药是马吕斯的村子赖以生存的重要产业，马吕斯更是采药人中的佼佼者，他在城中有相熟的草药商人，总是能够以相对公道的价格将自己的草药卖出去，所以同村人都将挖到草药全都交给他一起贩卖。

　　然而，今天马吕斯的交易却并不太顺利。

　　“你说什么？阿扎姆，我这么多百解草根居然只能卖半个第尔。”马吕斯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商人。

　　“是啊，眼下的行情就是这样……”名叫阿扎姆的商人无奈地摊开手说道。

　　“你把我这些百解草根卖出去，至少能赚两个第尔，你不要太贪心了！阿扎姆。”马吕斯抱怨道。

　　“那我也得要卖得出去呀？”阿扎姆叹了口气说道，“马吕斯，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至于坑你这点草药吗？你自己去我的库房里看看，那么多草药堆着根本卖不出去。”

　　马吕斯见阿扎姆的神态不似作伪，不由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大家都不看病吃药了吗？”

　　“谁知道呢？”阿扎姆也愁眉不展，“那些店铺和行商突然进的药都少了，亏我开春的时候还预先囤了一批草药。”

　　“那我这些药该怎么办？”马吕斯有些焦急地问道。

　　“全部打包的话，两个第尔吧，我只能给你这个价格了。”阿扎姆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事实上，我也不想再进草药了，收你这些药材完全是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

　　马吕斯抿着嘴唇思索良久，还是说道：“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你去哪家问都不可能有人开出比我更高的价格了。”阿扎姆说着又摇了摇头，“算了，我这么说你大概也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吧，都是这个行情。”

　　马吕斯心底里其实是倾向于相信阿扎姆的话的，他与阿扎姆关系还算不错，都只能卖出这个价钱，在别人那里又能好到哪去呢？

　　只是，马吕斯的担子里是全村人两个多月的劳动成果，他怎么敢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卖出去？若是卖了，他恐怕要被村里人骂死。

　　挑着沉重的担子，马吕斯行走在卡梅拉城内的街道上，一家家店铺陆续进入他的视野中，卖鱼的，卖（和谐）肉的，卖布料的，卖书籍的，卖首饰的……应有尽有。只不过，马吕斯越走越感觉不对劲，这些店铺虽然开着门，货架上也摆满了货物，却没有多少顾客，店员们闲得发慌，他们或是赶着苍蝇，或是发着呆，或是侃着大山，就是没几个在招待客人。

　　好好一个卡梅拉，没有遭遇天灾，也没有发生人祸，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幅百业凋零的景象。

　　马吕斯找到了另一个曾经专门去村里收过草药的商人的店铺，然而对方却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您看一看这草药吧，我们去秃（和谐）鹰山的悬崖上挖的，绝对是今年最好的！”马吕斯用不太熟练的话术努力推销着。

　　商人不耐烦地摆着手：“不要不要，我的库房里不缺草药！”

　　马吕斯无奈，只能再去下一家推销，然而结果依然如此，连续找了三五家草药商，情况都差不多。无奈之下，马吕斯只好放弃了草药商人，直接挑着担子却医馆，药房，以及那些富贵人家门口询问是否需要草药。

　　这些人家中虽然有人见马吕斯担子里的草药确实不错，想要买一些，但要么买得少，要么开价很低。他们对此还理直气壮：“城里的东西都便宜了，为什么你的草药不能便宜些卖？”

　　在城里走了一下午，最终马吕斯也没能把自己的草药卖出去。

　　看着西斜的日头，马吕斯愁苦地哀叹了一声，准备挑着担子回村去，并把城里的情况如实告诉乡人。

　　出城之前，马吕斯又想起妻子的叮嘱——家里的粮食已经吃光了，让他买些麦子回去。于是，马吕斯又拐弯去了趟粮店。

　　看着粮店墙壁上悬挂着的木牌，马吕斯感觉心头的担子比肩上还要重，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喃喃自语着说道：“城里的东西都便宜了，为什么粮食不能便宜一点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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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152章第139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一）

　　灰袍骑士团在索克亚半岛的经营终于呈现出了效果，灰袍骑士们的情报网逐渐触及了包括翡第在内的大部分爱叶同盟城邦，所以德尔墨同盟刚从青铜关撤兵不久，相关情报就被信鸦送到了夏洛特手中。

　　夏洛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深刻地感觉到了局势越来越危险，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她虽然还不清楚翡第城邦到底使用了什么办法，让德尔墨同盟不得不暂时退了兵。但爱叶同盟弱，德尔墨同盟强的局面是不会因为这一次退兵就有所改变的，伤亡的精锐十年之内都很难重新补足。翡第可以一次使用小伎俩让德尔墨人退兵，难道还能再来第二次第三次？

　　夏洛特不想见到索克亚半岛上出现一个统一的政权，之前坐视德尔墨同盟差点攻破翡第城邦，那是因为事发突然，澜湾子爵领刚打完索克亚之战，她自己也没有准备好，所以无可奈何。那种坐在家里干着急的感觉，夏洛特可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另外，榆树镇商务科下属的商队也为夏洛特带回来了一些消息。

　　首先，正如夏洛特所想，博南公国乱了。

　　皇家骑士团团长达威德·博扬领军追杀部落民首领巴夏进入博南公国，因为达威德·博扬急于驰援白金城，所以只从边境抽调十只狮鹫小队，地面部队不足，他可以轻易击溃部落民有组织的反抗，打得敌人抱头鼠窜，却无法将巴夏的残兵包围绞杀，于是便向博南公国请求助战。

　　然而，得知博南公爵费尔南德斯·帕斯特战死于白金城下之后，博南公爵的八个儿子们不仅没有义愤填膺地来给达威德·博扬助战，反而瞬间来了精神，给团长阁下表演了一出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好戏。

　　巴夏带领着上万的残兵，就那样大摇大摆地跑步穿过了费尔南德斯公爵八个儿子的防线，回到了坎裴山脉中，沿途遇到城堡就绕行，遇到公国军队就避开，费尔南德斯的儿子们也不管他们，自顾自地打着兄弟局。

　　达威德团长气得七窍生烟，当着众多手下们的面怒骂费尔南德斯公爵生了一窝虫豸。

　　虽然达威德团长觉得那些人是虫豸，但他们终究血脉高贵，新任博南公爵只能从那八人中决出。目前最有希望的是费尔南德斯的长子，弗雷泽·帕斯特，以及第三子丹尼尔·帕斯特——费尔南德斯的次子是个长短腿的瘸子，所以缺乏竞争力——目前，这两人都自称博南公爵，指责对方为叛逆，打得如火如荼，热火朝天。

　　亨利皇帝曾多次派使者去征召博南公国的军队参加针对夏洛特外公，埃塞尔·霍洛温的平叛战斗。但是因为博南公国内部打得实在是太热闹了，使者去了之后不仅，灰头土脸，空手而归，甚至还带回消息说“新任博南公爵请求皇帝陛下派兵帮助博南公国平叛”。

　　虽然夏洛特不知道亨利对此是如何表态的，但想必那家伙现在的心情不会太美妙。

　　其次，是绿原公国的紧张局势。

　　绿原公爵何塞·梅勒菲尔德连续向肖恩大营增兵。

　　正如之前所说，肖恩大营是绿原公国为了防御加图王国在两国边境所设的军事重镇。在这种敏感的关头，绿原公国再度向两国边境增兵，很难不让人多想。

　　夏洛特不知道自家老爹是否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希望这个答案是“是”。无论自家老爹是否真的要和自家外公开战，有一个明确的战略目标才能让整个公国奔着那个目标义无反顾的前进。

　　但是很可惜，夏洛特知道何塞·梅勒菲尔德是一个“多谋而寡断”的性子，向肖恩大营增加有极大可能是姓梅勒菲尔德的贵族们推着自家老爹做出的倾向性的动作。这些人想要让公国晋升为王国，想要让梅勒菲尔德家族更进一步，想要获得更多的财富和荣耀，这种想法无可厚非。然而，他们的所作所为加上自家老爹的优柔寡断，很有可能将绿原公国推到最危险的境地。

　　“达威德团长说得对呀，真是一群虫豸！”

　　夏洛特一边给何塞·梅勒菲尔德写了一封信，极力劝说自家老爹，要么立刻与加图王国宣战，要么立刻从边境撤兵，不要做瞻前顾后的事情，一边决定对索克亚诸城邦宣战。

　　这一场战争不是从刀剑与血肉开始的，夏洛特这一次的武器是第尔。

　　德尔墨同盟无声无息的撤兵，在夏洛特的有意宣传下，变成了翡第大胜，德尔墨人仓皇逃窜。

　　翡第赢得如此畅快，人们对第尔的存续自然更有信心，于是榆树镇换金所，以及夏洛特新设置的安布拉图，小撒西尼，多鲁科查换金所趁机同时宣布第尔的汇率再次上涨，而且是直接涨到了1:3.5。

　　这一波大涨价使得“第尔商人”们欣喜若狂，更加变本加厉地囤积第尔，甚至一些并不参与商业的普通民众也开始选择将第尔留在手中，不再轻易使用或者兑换。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些来往于索克亚半岛的行商渐渐发现了一个情况，在索克半岛北部和中部的一些城邦中，他们货物渐渐卖不动了。

　　夏洛特前世，很多人都知道夸张的通货膨胀会带来多大的灾难，然而却很少有人知道严重的通货紧缩同样会引起极其负面的影响。

　　这并不是因为无知，而是因为小幅度的通货膨胀有利于刺激经济增长，在信用货币的体系下，发行货币代价又极低，所以几乎所有现代国家都天然倾向于超发货币。于是，现代人听到的往往都是某某国家严重通货膨胀引起了经济崩溃，而不是严重通货紧缩引起经济萧条。

　　那么通货紧缩常见于什么时候呢？当然是以金属为货币的古代社会，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明朝后期的银荒。

　　由于海外输入白银的减少，政府币制败坏和权贵地主的大量藏银等多种原因，导致市场上的白银不断减少，白银不断涨价，农民生产的产品换取的白银越来越少，而“一条鞭法”却规定百姓必须以白银缴纳税赋。

　　当白银涨价到农民土地中长出来的庄稼再也换不到足够缴税的白银的时候，大明这个白银帝国也距离末日不远了。

　　如今索克亚半岛的许多城邦也在面对同样的问题，市场上流通的第尔越来越少，越是靠近澜湾海峡的城邦，这样的情况越是严重。

　　“这是前往巴丹城邦的商队传回的成交记录，他们采购了海鱼，羊毛，羊肉，陶罐，草绳等等日常用品。”塞西莉亚递上了一份信纸，对夏洛特说道，“我按照您给方法大致计算了一下，巴丹城邦的物价已经跌了差不多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巴丹城中第尔的实际币值已经上涨了一倍左右。”

　　“啧，这涨得比我预想的还要快啊，换金所才让第尔上涨了八分之一而已。”夏洛特一边埋头处理着公文，一边说道。

　　塞西莉亚高兴之余，又忍不住奇怪地说道：“我们的库房中囤积的第尔一共还不到八百五十万吧？巴丹城邦市面上的钱荒为什么会如此严重？”

　　夏洛特晃了晃手中的羽毛笔，说道：“我们囤积的第尔只是小头罢了。那些‘第尔商人’，城邦富户，权贵，甚至普通公民手中的第尔才是真正大头。只要他们暂时不想花掉这些钱，那就和囤积没什么两样。”

　　塞西莉亚恍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夏洛特处理完了一份公文，抬起了头，问道：“先不提物价，巴丹和卡梅拉长老院有回应了吗？关于我们在巴丹和卡梅拉设置换金所的事情，他们怎么说？”

　　“有《经济合作协议》在，巴丹和卡梅拉城邦当然没有道理拒绝换金所，”塞西莉亚立即回答道，“不过，巴丹长老院要求我们的换金所开放弗索兑换第尔的业务。”

　　“呵呵……”夏洛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这原本就是我们计划中要做的事情，既然他们主动要求，那就满足他们的心意呗。”

　　塞西莉亚微微蹙眉，说道：“但您不是说至少要储备一千万第尔，再放开第尔的兑换业务的吗？我们现在还没有储备够足够多的第尔。”

　　“这确实是个问题，”夏洛特也有些烦闷地叹了口气，“可是时间不允许我们再慢慢攒钱了，钱不够那就找人借一点吧……”

　　正当塞西莉亚与夏洛特说着话的时候，忽然书房的门被哐当一下推开了。

　　“夏洛特，你说的那件事情我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夏洛特朝门口看去，没看到人，再往下看，才发现了某个一米三，正抱着一大堆资料往书房里走，羊皮纸和书籍堆起来的高度几乎超过了她的脑袋。

　　塞西莉亚见莉莉丝走得晃晃悠悠，连忙伸手帮莉莉丝分担了一部分羊皮纸。

　　“谢谢。”莉莉丝长出了口气，向塞西莉亚道了声谢，然后又激动地和夏洛特说道，“夏洛特，我和你说这可能是超级大的发现呢。”

　　“什么超级大的发现？”夏洛特疑惑地问道。

　　“上次你不是问我圣罗曼梦游七贤人之国的传说是否可信吗？”莉莉丝一边将怀中的资料放到夏洛特桌上，一边说道。

　　“嗯，是啊。”夏洛特想起确实有这么一件事情，圣罗曼梦游七贤人之国，这件事情听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传说故事，但放在这个存在真神的世界中，夏洛特可不敢把神话故事都当成杜撰的流言来听，所以夏洛特就像莉莉丝咨询了一下。

　　莉莉丝当时说她也不太清楚需要查一查，这一查就是好几天，夏洛特差点都忘了，没想到莉莉丝似乎还查出了一点东西来了。

　　“你查出了什么？”夏洛特好奇地问道。

　　莉莉丝翻出了一本《教典》，快速地翻到关于七贤人之国的篇章，说道：“你看，《教典》有着关于七贤人之国的详细记载，甚至还记录了七位贤人的名称和容貌。但是……”

　　莉莉丝又翻出了一本泛黄的古籍，一边翻找了相应的段落，一边说道：

　　“这是温布顿帝国时期的一本古籍，当然不是原本，是后人抄录的。它算是一本宗教故事集吧，也是我能够找到的最古老的完整记载了圣罗曼梦游七贤人之国的故事的书籍。然而，故事中却丝毫没有提到《教典》中七贤人之国的代表性元素，例如七位贤人中的任意一位，或者顶天立地的神像，流淌着蜜水的河流等等，这些都没有。后来的版本中存在这些元素，但基本可以确定，是后人添加的。然而，无论是后人的版本，还是古老的原版，故事中的圣罗曼都非常确信自己就是抵达了七贤人之国。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确实有些奇怪呢，”旁听的塞西莉亚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圣罗曼若是没有看到那些《教典》中记载的东西，他为何会觉得自己抵达了七贤人之国呢？”

　　“你搞明白为什么了？”夏洛特问道。

　　“也不算是完全搞明白了吧，只能说有了一点头绪，”莉莉丝又她那堆资料中翻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说道，“这是我以前在一个教堂里发现的，温布顿帝国时期一个普通教士的笔迹，这位教士在当牧师学徒的时候，圣罗曼大概还活着，他在笔记中写下了一句话……”

　　莉莉丝小心翼翼地翻到其中一页，念道：“圣罗曼蒙神恩赐，派遣使者带领其梦游地上神国。”

　　莉莉丝在“地上神国”加了重音。

　　“你是说……”夏洛特似乎品出了一些味道，“我们现在的人认为‘地上神国’指的就是传说中的‘七贤人之国’，但实际上圣罗曼前往的可能是另一个‘神国’？”

　　“没错。”莉莉丝一拍手，“我就是这个意思。另外，你知道带领圣罗曼梦游地上神国的使者是谁吗？”

　　“似乎是叫菲奇……”夏洛特皱眉回忆道。

　　莉莉丝笑了起来，拍了拍手边的资料，自信地说道：“经过我反复考证，那位使者的名字，应该叫翡第！”

　　“诶？”夏洛特愣神半晌，也露出了笑容，“看来这索克亚半岛，我确实是得要抓紧时间拿下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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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153章第140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二）

　　索克亚半岛，巴丹城邦。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允许澜湾子爵来巴丹开什么换金所？”黑眼圈浓重的乔瓦尼·德拉吉在长老院轮班长老处置日常工作的房间内不满地嚷嚷着。

　　正在处理着公务的长老莱斯特抬起眼皮，眼神略带失望地看了看乔瓦尼·德拉吉，然后继续低下头一边工作，一边说道：“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按照协议，澜湾子爵领的商人本来就能够在我们的城邦自由经商，澜湾子爵询问我们长老院的意见，充其量也就是和我们打个招呼罢了。”